第29章
第29章
淩霁不會是誤會了吧。
走過來的老師季荞只認識他一個, 趕快立正,調整成微笑表情,用尊敬乖巧的語氣問了聲淩副教授好。
淩霁像尋常一樣, 矜持地微微颔首。
只是普通的問好,別說是夫妻了,任誰也看不出他們關系密切。
陳竟成也跟着她随即問了聲好,但他只覺得淩副教授的眼神有點冰冷銳利。
陳竟成确實是個很合适的人選, 他關心同學, 也非常八卦,兩人就簡單打了個招呼他就開始聯想。
淩朵跟淩副教授同姓, 這個姓氏很少見,他們又都是北城人,季荞說淩朵是她小姑子, 那麽淩朵跟淩副教授是什麽關系?季荞跟淩副教授又是什麽關系?
等淩霁他們走遠,兩人也分開, 季荞去了圖書館,陳竟成還是去學生會活動室。
傍晚淩霁要陪着專家一起吃飯,季荞就沒跟他一起回家, 等他到家時晚飯接近尾聲, 宋義蘭招呼他:“老二還吃點不?”
“不了。”
季荞覺得淩霁看她的眼神意味深長又複雜,她憋着笑,只看了他一眼就移開視線。
淩霁将她的微小表情盡收眼底, 在他看來,季荞明顯就是心虛。
整個晚上, 淩霁都安靜地坐在桌邊寫論文, 季荞時不時看上他一眼,她覺得淩霁在等她開口解釋, 可她不願意!
季荞的樂趣之一就是看淩教授吃醋。
她最開心的事兒就是看他吃醋時面無波瀾的神情下隐藏着波濤洶湧的醋意。
以這種醋意做驅動力,九點多鐘,季荞已經躺下,淩霁從身後抱住她,輕輕摩挲她的手背。
季荞感覺他的身體特別燙,吃了醋的男人的體力也一樣跟醋味一樣洶湧澎湃,他的動作又兇又猛,不過只一會兒,季荞就覺得自己夠了,滿足了,身體懈怠下來。
淩霁感知她的身體甚至比她自己更敏銳,他停下來,平複着火熱的呼吸,輕聲問:“荞荞,怎麽了,累了?”
季荞也納悶是怎麽回事呢,以前從來沒這樣過,只能說:“我不知道。”
淩霁親了下她的額頭,指背蹭了蹭她仍帶兩團粉暈的臉頰,他看得出來,季荞她不想了。
季荞這問題有點嚴重,這就對他沒興趣了?年輕人興趣轉移的快?
聽說過七年之癢,可他們結婚滿打滿算還不夠兩年,以後漫長的人生怎麽辦?
他可以清心寡欲沒有那種事,但他覺得那是夫妻關系密切的證明之一。
更嚴峻的問題是,她移情別戀了?
季荞看出他眼裏的疑慮,心說他還不問哪,他不問自己就不說,不過她跟他預約了明天,她說:“明天我們再試試。”
她覺得她這話好像一個不行的男人為了尊嚴倔強的掙紮。
他跟她分開一些,給她蓋好被子說:“別胡思亂想,睡覺吧,荞荞。”
本來想一直奮戰到半夜,既然就花了這麽點時間,淩霁下床又返回桌前繼續工作。
第二天早上洗漱完回卧室換睡衣,淩霁發現季荞又換了條裙子,暗紅格子的呢子長裙,比昨天那條更鮮亮好看。
所以,他為什麽要給她買那麽多衣服打扮她?
他默默從衣櫃裏找出一條黑色運動褲遞給她說:“現在天涼,穿裙子有點早,年輕時候不注意,年紀大了老寒腿。”
聽着這老氣橫秋的話,季荞差點笑出聲來。
她手裏拿着一副毛線護腿,晃了晃說:“剛好跟裙子接上,一點都不冷。”
不過淩霁堅持,季荞按他的要求換上了運動褲,裏面當然還要套秋褲,淩霁這才滿意。
不過他上下打量着她,她穿運動褲顯得雙腿筆直修長,竟也挺好看。
他們家荞荞穿什麽衣服都好看。
算了,就這樣吧。
晚上,淩霁倒是跟季荞一起回家,不過他吃飯的時候就吃了小半碗米飯就撂下筷子,菜也沒吃幾口。
“這就不吃了?省糧食?”宋義蘭問。
“不餓。”淩霁語氣平淡。
季荞自己吃得倒很香,趁着他還沒離開,端起他的空碗,走到放在旁邊桌上的鍋旁又給他盛了大半碗,放到他面前,又給他快速夾了冒尖菜,說:“再吃點。”
宋義蘭說:“還是有媳婦好吧,知冷知熱的。”
淩霁從善如流地吃完了飯菜。
晚上才八點多,季荞看見他換睡衣,結實的微微凸起的腹肌分明好看,她蹭了幾下之後,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這時客廳裏還挺熱鬧,可季荞依舊拉了燈,跟他滾到一起。
然而,今天的情況依舊不容樂觀,她的熱情沒有維持多久,又熄火了。
季荞:她人生的樂趣就這樣沒了?
淩霁看她的眼神異常深邃複雜。
季荞很想說,我不是,我沒有,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但是她是不可能說的,她只說:“我累了。”
電視劇裏有了外遇的渣男就是這樣敷衍老婆的,她覺得自己像個渣男。
就這樣吧!
“一定是我最近學習太用功了。”季荞說。
淩霁:“……”
好拙劣的借口,危機感更濃。
淩霁手臂環着她,說:“荞荞最近是不是在考慮啥問題?”
季荞否認:“沒有,最近我就正常上課,另外就是打金,沒別的事兒。”
淩霁沒有追究這個問題,下巴貼着她的額頭,語氣親昵:“荞荞,我可以沒有那種事。”
真是很體貼的男人。
不過季荞堅決地說:“不行,我要有,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重振女人雄風。”
淩霁被她逗笑,大手撫摸着她的後背,說:“好吧,那你今天早點睡。”
——
淩霁終于抽.出點時間,晚上約兩個發小吃飯。
這還是他婚後第一次主動約他們倆吃飯,以前總是推脫沒時間,倆人覺得奇怪,分析說一定是兩口子打架,找他們訴苦。
婚後淩霁每次見他們都春風滿面,剛好這次臉部線條緊繃,看上去格外嚴肅,兩人更堅定了他們的判斷。
而淩霁一看到兩人幸災樂禍的表情,就知道自己不該來,他有夫妻關系方面的困惑,包括夫妻生活,這兩個光棍處男怎麽會懂!
只是來都來了,落座時他先發制人,說:“你們倆還找不着對象呢。”
兩個人的個人問題都有進展,任長安對陳桃很滿意,聽說她是季荞的朋友,他對就人家有好感,在加上陳桃因為學歷差距努力去考大學,他更覺得這姑娘不錯。
沈元初則跟家裏介紹的也算是世交家的女兒在接觸。
不管能不能成,為了避免淩霁又炫他們一臉,兩人當然要地吹噓一番,然後任長安用同情的語氣說:“霁哥,你跟嫂子吵架了吧,看你不太高興。怎麽打架的,說來聽聽。”
“對,說出來讓我們高興高興?”沈元初打趣道。
“你們倆的對象還沒進展到互送禮物的程度嗎,看我這件呢子大衣,是季荞給我挑的,季荞的眼光一直都很好。”淩霁優越感爆棚地說。
兩人馬上抓住他話中的漏洞,任長安說:“為什麽是季荞給你挑的大衣,不是她給你買的,不是說你媳婦一個月就幹幾天打金,比你掙得還多嗎?”
淩霁有極強的優越感,這個問題問得深得他心,他說:“我媳婦乖巧得很,她不自己管錢,她掙的錢全部都交給我,由我來保管。”
兩個發小:“……”
他怎麽這麽會秀?
淩霁當然不會放過他們震驚的表情,還在繼續說:“你們倆就不一樣了,等你們結了婚,工資全部都得上交,每個月媳婦能給你們五塊錢零花錢就不錯了,連咱三聚餐吃飯的錢都拿不出來。”
兩個發小:“……”
可惡,又被他秀到了。
——
回到家時,季荞正在客廳裏邊給果果念小人書邊等他,等他進了客廳,坐在一大一小旁邊看了兩分鐘,等她講完,招呼她:“走了,荞荞,上樓。”
“二嬸是我的,二叔總跟我搶二嬸。”果果嘟着小嘴摟緊季荞的脖子。
“麥芽糖。”淩霁說。
“兩根。”果果饞得馬上吧嗒起小嘴,但很聰明機智地讨價還價。
“要麽一根,要麽沒有。”淩霁跟小孩較勁。
小家夥妥協了,淩霁答應明天下班給他帶一根麥芽糖,這才把季荞從小豆丁手中交換出來。
雖然他認為季荞跟男同學聊天是正常的人際交往,但聯想到這兩天夫妻生活的不和諧,還是無法壓制下好奇,于是回卧室後就輕描淡寫地說:“那天中午真不湊巧,耽誤你們說話。”
季荞忍着笑,吸了吸鼻子,說:“你聞到醋味兒了沒,以後告訴咱媽不用買醋,淩教授能生産醋。”
還是他首先開口,看他忍了兩天就忍不了了吧。
淩霁伸手撫着她的發辮,讓自己的關注合理化,說:“我就随口問問,跟你聊得很開心的男同學是誰啊?”
季荞臉上笑意明顯,說:“挺有正義感的男同學,校學生會的,他爹還是市教育局的,我覺得他挺優秀。”
淩霁:……
這個雲淡風輕的男人又不說話了,似乎在等着季荞往下說,可是季荞絕對不會放過這個逗他的機會,她也不在開口,坐在桌邊看書。
淩霁:她今天看書的模樣倒是格外認真。
兩人足足撐了一個小時,季荞沒喝水,沒上廁所,安靜的很,倒要看看淩霁什麽時候開口。
季荞的反常讓他終于忍不住,話音溫和地說:“荞荞,那你們都聊些什麽呢。”
季荞轉過頭來,她忍着笑,說:“追錦江連載文,加企鵝君羊以污二二期無兒把以當然是談理想談人生,我發現跟同齡人很有共同話題。”
淩霁下颌線緊繃,眼眸如深潭黑不見底,心髒在這一瞬間都感覺緊縮起來。
他這個人可真能克制隐忍,季荞沒放過他細微的表情變化,繃不住笑,握住他的大手說:“我逗你呢,其實我跟他聊淩朵的事兒,淩朵談對象了,我怕淩朵吃虧,想知道那男生的情況,陳竟成在學生會,又愛管閑事,他手裏掌握的信息最多,我就讓他知道什麽就告訴我。說白了陳竟成特別八卦,我才去找他問。”
她還多解釋幾句,說淩朵那對象很有才氣,她擔心文人多情。
淩霁整個人都松弛下來,不着痕跡地舒了一口氣:“你很關心淩朵。”
季荞點頭:“當然啦,淩朵那麽可愛,我希望她找個好對象。”
“淩朵有你這樣的嫂子是她的福氣。”淩霁說。
他媳婦有時候不講理,但她聰明,熱情有愛心,關心家人,好多優點。
既然這樣,即便她依舊對夫妻生活不怎麽感興趣,他也無需顧慮。
——
周六傍晚從外面回來,淩朵發現季荞手裏多了兩朵綢花,她問:“你這是?”
季荞說:“你二哥那場籃球賽我要當啦啦隊,你二哥水平不行,氣氛得有。氣氛搞起來,他水平差就無所謂了。”
在實驗室呆了一天剛進門的淩霁:“……”
小媳婦還真是青春熱情洋溢,又很體貼。
“你還會跳啦啦隊操啊。”淩朵問。
季荞點頭:“我去問了陳竟成,咱們學校沒有啦啦隊,他已經跟學生會申請,由我來組織,我以後就是啦啦隊隊長,會挑選一些女生加入,你也參加吧,淩朵。”
“二嫂你不是都不參加學校活動嗎,為了我二哥可真拼,那我也參加,我是看在你是啦啦隊隊長的份上才參加,要不我不可能去。”
季荞點頭:“很好,那你就是第二名啦啦隊員。”
淩霁:很好,他媳婦跟妹妹會聽他上課,還會給他當啦啦隊。
很難想象操場邊媳婦帶着一隊人拿着綢花紅火喜慶的場面。
會不會影響他發揮?
“二嫂,你先跳個我看看。”淩朵說。
季荞朝淩霁看了一眼,說:“你看你二哥那一言難盡的眼神,他真的有點古板,跟咱們有代溝。”
淩霁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你跳。”
季荞抓着兩朵綢花,拒絕說:“現在沒氣氛,我要是跳了就跟淩躍進一樣傻,等咱排練你就看到了。”
剛進門的淩躍進:我又惹誰了我?
淩霁其實有點想看,但沒看到。
他說:“我考慮過了,要在籃球比賽來看的學生多,我就說我已婚,籃球比賽不像上課場合那麽正式。”
季荞馬上興致高漲,連淩朵跟淩躍進都趕緊湊過來聽,季荞問:“我也在現場,是不是大家也會知道淩教授的對象是我。”
淩霁點頭:“嗯。”
季荞非常感興趣:“你打算怎麽說?”
“對啊,二哥你跟我們說說。”淩朵迫不及待想知道。
淩霁還是一貫的沉穩風格,說:“看情況。”
淩躍進揶揄道:“盲目崇拜,以後二哥這個已婚男就沒什麽魅力了。”
季荞回怼:“有的人未婚也沒什麽魅力。”
淩躍進:“……你說的肯定不是我。”
季荞有點擔心,說:“畢竟是籃球比賽,你突然宣布你已婚,會不會顯得突兀,會不會有點傻,別讓大家關注我,我會不好意思,不想成為焦點。”
況且她還是啦啦隊隊長,注定會是顯眼包,拿着大紅綢花的顯眼包,那畫面好美。
淩朵說:“二嫂,你太低估自己了,你會不好意思才怪呢。”
淩霁伸手拈起季荞的發辮,用修長的手指理順,沉聲說:“我不會讓人覺得你傻。”
淩躍進趕緊拽淩朵,說:“快走,一會兒他們倆又要膩歪起來了。”
——
第二天早上田慧芳從垃圾桶裏拿出一條牛仔褲,吃早飯的時候問:“老三,牛仔褲不是新的嗎,咋在垃圾桶。”
淩躍進悶聲說:“扔了,不要了。”
田慧芳說:“這不是你最喜歡的褲子?不是花了三四十買的嗎,上面的破洞不還是你用刀很費勁刮出來的?咋不要了。”
淩躍進沒精打采地說:“昨天我說我二哥已婚男沒有魅力,我二嫂就瞪我褲子,我以後不穿破洞褲子。”
季荞:“……”
她轉向淩霁:“你三弟特別能找茬刷存在感。”
宋義蘭笑出聲:“那你就把這個破洞的褲子扔了?看你那破褲子,我血壓都上來了,你可穿點正常褲子吧,現在終于不用穿補丁衣裳了你非得把褲子戳上洞,季荞你哪兒看不慣他,多瞪他幾眼。”
淩霁說:“那你二嫂瞪你,你把自己也扔了吧。”
淩躍進:“……”
“二哥,你能不能管管二嫂,她瞪我的時候給我壓力特別大。”
淩霁說:“你還能有壓力?挺好,荞荞你多瞪他幾眼,他就變正常了。”
淩躍進:“二哥,二嫂還說我傻。”
淩霁:“她說的是事實。”
季荞已經開始着手組織啦啦隊,她發現八十年代的大學生其實都很積極活躍,學校組織的舞會季荞一次都沒去過,但聽說樂意參加的學生很多。還有面對大一新生組織的掃舞盲活動,像季荞這樣不去參加的學生算少數。
季荞招啦啦隊也有好多人報名,她從其中挑了十六個一上來就能跳得不錯的學生參加。
——
宋義蘭不愧是富有經驗的街道辦大媽,她很輕松就發現了淩朵每天都很開心。
在飯桌上,她說:“淩朵每天都風風火火的,現在咋安靜下來了,臉上成天笑得跟朵花似的,是咋回事?”
見淩朵扒拉飯不說話,又問季荞說:“她咋回事?”
季荞心說街道辦大媽火眼金睛,什麽都瞞不過她的眼睛,但她不想代替回答,就說:“媽,你還是問淩朵吧。”
田慧芳說:“還能有啥事兒,肯定談對象了呗,淩朵,說說對方是啥樣人。”
淩躍進說:“淩朵啊,你這麽小談啥對象,你三哥還沒對象呢。”
淩朵終于扭扭捏捏說:“讓我二嫂說。”
季荞只好開口:“淩朵跟他們班的一個學生走得近,那個男生長得白淨斯文,很有才華,會寫詩,給淩朵寫的詩在報刊上發表過,還在學校廣播裏朗誦過,學生都稱呼他詩人,他在學校裏也是風雲人物。”
“詩人?”田慧芳跟宋義蘭幾乎同時問。
季荞說:“是啊,哪個女生不願意愛慕者給自己寫詩呢,學校很多女生都羨慕淩朵呢。”
在八十年代,大家崇拜知識,崇拜文憑,到九十年代,差不多就只羨慕大款。
淩霁深深看了季荞一眼,說:“聽你這語氣,對詩人評價很高,你想讓人給你寫詩嗎?”
季荞似乎感覺到一股毫無根據的醋味兒撲面而來,逗他說:“我想讓人給我做物理實驗。”
這段時間的主題是吃醋。
我們家不用買醋,我們家有人生産醋。
淩志國對閨女找這樣的對象不滿意,說:“會寫詩有啥好的,我真怕那些思想特別豐富的文人,你找學理科的不行嗎,向你二哥這樣的,他也讀了很多書,他這樣的就很專一對家庭也忠誠。文人感情太豐富我擔心會搞好多次對象,你看民國時候的文人,好多……”
淩朵才不想讓老爸把施俊跟民國文人比呢,插嘴說:“爸,都改革開放了,你還提民國的事兒。”
淩躍進對這事兒格外上心,終于可以将老爹的火力引到淩朵身上,他用語重心長的語氣說:“朵朵啊,我覺得咱爸說得有道理,詩人就是花花腸子多,不靠譜,今天愛一個,明天愛一個的,今天能給你寫詩,明天就能給別人寫詩,爸,你真得好好管管你閨女,咱們家不是我最該管教,明明是朵朵。”
“三哥,你也來湊份子。”淩朵用撒嬌的語氣說,“你們為啥都對詩人有偏見,你們不要因為他有才華而否定他,他明明挺好的,是吧,二嫂。”
“嗯,是。”季荞說。
她還能說不是嗎,她還沒弄清施俊是不是書裏的德魯施呢,只能說随口說是。
宋義蘭絕對不能不發表意見,說:“你爸說的對啊,你別找詩人啊,可別被詩人的才華蒙蔽,我也覺得不踏實……”
淩朵舌戰群儒失敗,加速扒拉完碗裏的飯,跑回自己房間裏去了。
這還沒說施俊是施向東的堂弟呢,家人對施向東印象都不太好,要是知道這層關系就更不樂意了。
回到房間,淩霁馬上說:“季荞,我問你一個問題。”
季荞點頭:“直接問吧。”
他問:“如果讓你在詩人跟團長裏面選一個,你選哪個?”
季荞笑得合不攏嘴,原來沉穩有度的淩教授也會問這種幼稚的死亡問題!
她毫不遲疑地回答:“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當然都要。”
淩霁眸光沉沉:……
她為什麽不說選淩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