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淩霁本來覺得随着月份變大跟對懷孕的了解, 季荞會對懷孕這件事充滿敬畏之心。
可是顯然并沒有,季荞像最開始一樣覺得懷孕很簡單,她心态極其輕松, 覺得除了不能激烈運動,肚子大點不太方便之外,跟以前的生活并無兩樣。
可能還是她年齡比較小的緣故,她還處于一種比較懵的狀态。
她所有的懷孕知識都是淩霁看書學習直接喂到她嘴裏的。
也可能是她不懂, 無知者無畏。
她會跟寶寶說話, 拉着淩霁看她肚皮上的小鼓包,她很開心地說:“肯定是寶寶的小拳頭。”
“你看你看, 這兒又鼓起來了。”
“肯定是個調皮小子,兒子,再打你爸爸一拳。”
淩霁拿出一本天體物理學開始讀, 季荞肚子上四處湧起的小鼓包馬上消停下去,變得很安靜, 季荞笑道:“你看咱孩子蔫吧了吧,他不想聽你念物理。”
淩霁說:“這崽子以後不會不愛學習吧。”
她甚至把他給她倒的水放在肚子上,圓圓的肚子頂着亮晶晶的玻璃杯招呼他看。
可淩霁不一樣, 他看了很多數據, 知道在現有的醫療條件下,女人懷孕生産是在鬼門關走一圈,知道母子平安有多難得, 他是個對數據極其敏感的人,報紙上公布的産婦死亡率簡直讓他致郁, 但他總能被季荞的笑臉治愈。
他超級欣賞她這種樂觀的心态。
獨生子女政策挺好, 他也不想讓季荞再生。
淩霁沒有提醒她懷孕以及生産是很難的事兒,就讓她懵懂的快樂的度過孕期。
等到冬天, 季荞有寶寶護體,一點都不感覺冷,她自己的外套都穿不了,她穿得是淩霁的棉服防寒服,寬大的衣服除了長點,穿在她身上剛好合适,把她整個罩起來,遮住她的肚子,這樣她站在學生堆裏也不算突兀。
淩霁最近在考慮給孩子起名,本來為了讓淩志國感覺受重視,他讓淩志國起名,可淩志國說他是副教授,起得名字肯定比他好。
吃過晚飯,季荞坐在床上看書,淩霁把橙子切成月牙,端着盤子坐到她旁邊,喂她吃橙子。
“咱們該給孩子起名,你有想法嗎?”淩霁問。
“淩教授起的名字一定很有文化。”季荞說,這說法跟淩志國一模一樣。
淩霁解釋說他一個研究物理的,對國學不怎麽感興趣,并沒有什麽文化底蘊,起名并不在行。
季荞啊嗚一口把橙子果肉咬得幹幹淨淨,也從盤子裏拿起一塊兒,喂到淩霁嘴裏,提議說:“小名就叫橙橙吧。”
淩霁覺得橙橙這個小名還挺可愛,不過季荞起名還真是輕松容易,要是她現在吃得是餃子、面條、粥之類的,孩子小名也叫這些?
小名就這樣定下來,淩霁又問:“大名呢,我們這個姓氏很難起大名。”
季荞想了想說:“會當淩絕頂,一覽衆山小,可以就叫淩絕頂,我覺得這個名字就很有文化。”
淩霁:“……”
他摸了摸自己的頭發,他的頭發濃密,可是孩子叫這個名字的話,可能未來頭發會不太樂觀。
他突然有了信心,不管他起什麽名字,應該都會比這個名字好一點。
他溫聲說:“荞荞,再給咱孩子一個機會,你再想想別的名字。”
——
宋義蘭最近在請假給二兒媳伺候月子,街道辦主任就是最高職位,她總不能跟黨工委書記請假,只能去區政府請假。
負責人說:“宋主任,你伺候月子?你對兒媳婦可真好,咋不請個保姆呢。”
宋義蘭說:“臨時找個保姆能盡心盡力?我這些年周日經常加班,加的班累計起來得好幾個月了,再說我是請假,不用發工資。”
她自己就是因為帶孩子中斷了事業,她之前在文工團是一枝花,去是藝術團之後沒多久就成了主力,如果她一直呆在市藝術團說不定現在也是個歌唱家。她懷孕生産帶孩子這空檔她的所有演出機會自然都沒了,甚至等她歸隊另外一個女人也就是她的好友已經完全頂替了她的位置,她一怒之下就去了工作清閑的街道辦。
她現在是個整天咋咋呼呼的街道辦大媽,而那個女人依舊每天打扮得光鮮亮麗活躍在演出一線。
心有不甘,但她覺得自己其實過得也很不錯,可每次碰面,那女人看她的眼神都非常複雜。
有自己的前車之鑒,她想盡可能地幫助季荞。
既然她這麽說,負責人也沒異議,說把工作安排好就行。
周日去給小兩口送菜,她就把請好假的消息告訴季荞,她攬着季荞肩膀說:“等你生了,媽照顧你,一定不讓你落下各種毛病。”
“媽真好。”季荞感動地說。
“媽給你們着把手,你們小兩口就不會手忙腳亂的。”宋義蘭說。
不過過兩天季荞就收到陳秀英寄來的信,信裏說她來伺候月子,順便多呆幾個月,直到小孩能送去托兒所。
“我媽來更好,反正她不上班,咱媽不用請假,再說我也不想一個多月就把孩子送到托兒所去,四五個月就可以了,就是吃糧得買點議價糧。”季荞說。
他們每個月糧食都有定額,沒有富餘,多一個人吃飯只能去買議價糧,議價糧貴,米面都得六毛錢一斤。
淩霁說:“不用考慮吃糧的事兒,我去買,那就讓你媽來吧。”
季荞滿心歡喜:“那我就給我媽回信。”
第二天把信寄出去,晚上他們又給宋義蘭打電話,淩霁說:“媽,季荞媽會過來,能呆好幾個月呢,你就不用請假了。”
宋義蘭說:“行,那就讓季荞媽過來,我們倆老姐妹也能好好聊聊。”
季荞覺得很踏實,兩個媽都樂意照顧她坐月子。
——
等到季荞參加期末考試時,起名的事兒已經迫在眉睫。淩霁拿了足足有一張紙的名字名單讓季荞選。
“這些名字都挺好的啊。”季荞說。
淩霁想季荞一定帶有濃厚的親對象濾鏡,不管他起什麽名字她都說好。
“我覺得是男孩,就挑個男孩的名字吧,就這個,淩瞰,怎麽樣?”
淩霁其實覺得每個名字都不太滿意,說:“行,那就叫淩瞰。”
“會不會有小孩給他起外號叫淩敢啊,其實淩敢也不錯。”
淩霁打斷她的聯想,說:“就叫淩瞰,你還是快看書準備考試吧。”
——
季荞心态一直很放松,她的身體素質也好,甚至在生産前還能挺着大肚子健步如飛。
寶寶來的正是時候,沒有在季荞期末考試的時候提前來,剛好是預産期這天,放假後第三天發動。
即便是破了水季荞依舊放松樂觀,可淩霁大概是因為掌握了太多了懷孕生産相關知識,他很緊張。
他早就聯系好了出租車,叫來出租車,很快到了北城大學附屬醫院。
他想陪着季荞生産,可産房裏有三個産婦,他沒法陪,只能在外面幹着急,他握成拳的手骨節發白,額角也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心态最放松的是淩志國,他大概覺得女人生孩子跟吃飯一樣簡單,兒媳婦生孩子他不方便來,但還是過來轉了一圈,就看到平時沉穩淡定的二兒子挺緊張地站在門外,說:“女人生孩子還不都那樣,看把你急的。”
所幸,季荞生産很順利,母子平安。
“真的是個兒子诶。”季荞說。
不過她覺得這個兒子可能跟書裏寫的兒子也沒啥關系,不是同一個精子跟卵子,那就不是同一個孩子。
淩霁長舒了口氣,蹲在床邊仔細地給她擦汗,給她喂了點水,又輕輕親了親她的額頭,說:“荞荞累了吧,好在只生這一個。”
季荞也拿毛巾給他擦汗,看着他發白的嘴唇說:“真不用擔心。”
轉頭,她被身邊軟軟貼着她的小家夥醜到了,皮膚紅,汗毛重。
宋義蘭邊給小團子穿衣服邊說:“哪有嫌自己孩子醜的,這要是長得醜還有好看孩子嗎,等個十幾天就長開了。”
淩霁一定有濃厚的親媳婦親兒子濾鏡,摸着季荞的臉說:“不醜,只要是你生的,就不醜。”
生完兩個小時季荞就下了床,臉色看起來很正常,動作也很靈活,大概都是拜年輕所賜,在地上走了一圈試了腿腳還靈活之後她就去廁所,廁所在樓道裏,宋義蘭拿着厚棉襖跟帽子追了出來給她穿戴好,嗔怪:“瞎往外跑,可別着了風。”
等她從廁所回來,就躺床上睡着了。
然後她就被兒子嗷嗷待哺的哭聲吵醒,宋義蘭說:“你讓兒子自己吸奶,就能有奶水。”
淩霁還沒學會抱小孩,宋義蘭就把小奶團子抱到季荞身邊,小家夥貼着媽媽,開始吧唧吧唧使勁吸奶。
力度超過季荞想象,她很驚喜地說:“小家夥很有勁兒啊。”
這個一心覓食的崽崽終于讓她感受到小孩的可愛。
可是小家夥沒吸出奶來,哇地放聲大哭。
淩霁做了充分準備,買了奶瓶跟奶粉,宋義蘭泡好奶粉喂到小家夥嘴邊,可小家夥不肯吃。
宋義蘭撺掇兒子說:“有的小孩不願意用奶嘴,他吸不出奶來你試試,你力氣大可以把奶吸出來,你兒子就有奶吃了。”
淩霁看了眼季荞的粉臉,拿着奶瓶的手僵在半空:“……”
“不用吧。”他說。
宋義蘭說:“你臉紅啥,為了你兒子的口糧,你怎麽着都得上。”
淩霁臉紅得像火燒雲,他覺得這個提議相當棘手。
不過淩霁這個預備役沒派上用場,小奶團子非常執着地要吸奶,只有一丁點奶能咂到味道他都要吸,終于在锲而不舍的努力下,奶水來了,小團子吃到了第一頓飽飯。
接下來幾天季荞的快樂來自努力吃食的崽崽。都說“使出吃奶的力氣”,拒季荞觀察,吃奶好像很費勁,小家夥吸奶的力氣特別大。
“你看咱的崽在努力幹飯。”季荞看着小奶團子笑。
季荞一直都很遲鈍,不像別的媽那樣孩子還在肚子裏就瘋狂愛孩子,但她現在愛上了這個努力幹飯的寶寶。
有時候小奶團子不願意自己躺着,要躺在媽媽身邊挨着她的手臂才能睡得踏實,看着阖緊的雙眼跟皮膚幾乎透明的小鼻尖,季荞的心都快被萌化。
——
産後第四天是周日,陳秀英坐汽車過來,淩霁把她從客運站接她,這次聽說她帶的東西多,淩霁直接過接站口,去車停靠的地方等她。
等到汽車進展,淩霁看陳秀英手裏拎了個巨大的挺沉蛇皮袋,就說:“媽,我來拎着。”
“我拿着這個,車的行李倉裏還有東西,都是核桃紅棗紅豆蘑菇啥的,還有一袋白面,你去拿。”陳秀英拎着蛇皮袋不肯撒手,好像拿的是特別珍貴的東西。
淩霁從行李倉裏拿了陳秀英的行李跟糧食、農産品,兩人朝出站口走。
“媽,這蛇皮袋你抱了一路?”淩霁問。
陳秀英滿意點頭:“對,聽說季荞懷孕的時候是春天剛好養小雞崽,我們就多養了些,幾個月過去剛好養大,再養也不往大長,這兩天殺了十只凍得梆硬帶過來,雞個頭大,每次炖半只就夠,足夠季荞吃一兩個月。我怕放行李箱弄髒了,一直放在腿上。”
“涼不涼?別冰着腿。”淩霁問。
陳秀英覺得這個女婿很細心,笑着說:“不涼,蛇皮袋底下有皮墊子隔着呢。”
現在是下午兩點鐘,非上下班時間公交車并不擠,他們搭車回了家。
陳秀英看到季荞紅潤的臉頰覺得很欣慰,又把小寶貝誇了好一通。
宋義蘭在這兒等着她,說:“等孩子滿月,我們都來這兒吃飯,也算是請你吃飯。”
兩個老姐妹在部隊還有在工廠感情都很好,簡單敘舊并介紹季荞跟孩子情況後,陳秀英說:“你上班去,以後我在這兒你就放心吧。”
冰箱已經騰空,但也只能放下六只剁碎的雞,三只她放到窗外,一只用水化凍,準備化凍就炖上。
等寶寶睡着,陳秀英就開始跟季荞說家裏的各種事兒,說完後就開始八卦季荞熟悉的人的家長裏短。
“我以前總擔心你二哥找不到對象,現在有不少媒婆給他提媒。”陳秀英對現狀很滿意。
“怎麽,這些媒婆發現我二哥的好了?”季荞問。
“那還不是你嫁到大城市,還考上大學,咱家又承包蘋果園,反正你二哥的對象是不愁了,他自己說不着急找對象,我看有些姑娘還不錯,你說他怎麽就對這些姑娘沒興趣呢。”陳秀英說。
季荞說:“确實不急,他一心忙着掙錢呢,二哥就比我大三歲,等他開了沙場肯定是搶手香饽饽。”
“還有你城裏那個同學,叫姜露那個,還拿着點心來咱家看過我跟你爸,說等你再回來去她家玩兒。我跟她說等你再回來她該結婚了,她說沒合适的不着急。”
“姜露跟你二哥說話,你二哥特別腼腆都不跟人說話好像不歡迎人家似的,他這樣哪個姑娘願意搭理她?”
季荞笑道:“我二哥又不內向,等他開了竅就願意跟姑娘說話了。”
“還有嫁到磚瓦廠那個來娣,還沒懷孕呢,她婆家都急了,說給了那麽多錢不給生兒子,再生不出來兒子就納個小的,反正他們家有錢,養幾個兒媳婦都養得起。”
季荞任何時候都有積極的八卦精神,可聽到這話馬上精神起來,沒想到首富家這麽有封建糟粕思想,她說:“聽來娣說他對象整天拉着她同房,這時間也不短了,咋還沒孩子。”
陳秀英說:“有人說不怪來娣,說那傻小子就是一輩人,生不出來孩子。但那戶人家怎麽可能承認自己兒子不行,就說來娣不生養,不管咋說,只要生不出兒子,來娣的日子就不好過。”
“還有你大哥也去跟你大姑學打金了,以前你大姑不願意收男徒弟,現在不知道咋回事主動找你大哥,我們四個人忙一個果園其實也用不了那麽多勞力,多門手藝總是好的,你大哥就去學了,有空你大嫂也跟着學,你大姑一共收了四五個徒弟。”陳秀英說。
季荞說:“學門手藝挺好的,我大姑水平比一般打金匠強得多,跟着她能學出好手藝。”
“上次你回來一趟,你大姑不知道怎麽回事,心氣比之前強多了,以前她也沒啥病,但總是病歪歪的樣兒,現在看着她特別精神。”陳秀英說。
季荞挺高興地說:“我跟她說要等姑父回來,姑父說不定在海島,她覺得有希望,就有精氣神。”
陳秀英有點憂慮,說:“萬一回不來她該難過了。”
季荞說:“說不定回得來呢。”
陳秀英又說:“即使回不來有個念想也好。”
“季荞你先睡會兒,我去洗尿布。”陳秀英跟閨女也說不完的話,看她困了終于停止八卦,給她掖好被角說。
等季荞再醒來就聞到了濃郁的雞湯香味,見她醒了,陳秀英就說去盛飯。
剛好小家夥也睡醒要吃奶,陳秀英給他換了尿布,季荞給他喂了奶,就把他放到竹制嬰兒車裏推到客廳,他們也到客廳裏吃飯。
“多喝點湯湯水水才有奶。”陳秀英給季荞盛了滿滿一碗雞湯,把雞腿雞翅挑給她。
淩霁也有一大碗湯,他碗裏的肉更多,他把肉夾給季荞,陳秀英忙阻止他,說:“季荞碗裏的肉夠了,你這些天也累壞了吧,也得多吃點。”
雞湯熬的香濃,一口下肚,由內而外暖洋洋的,雞肉軟爛脫骨,香極了。
“媽炖的雞湯真好喝,以前都是淩霁做飯,他做的飯也挺好吃,就是他工作忙。”季荞說。
陳秀英說:“女婿知道疼你,閨女你該知足,我在這兒這幾個月淩霁就上班就行,啥都不用幹。”
客廳牆邊擺了床,已經改造成卧室,晚上陳秀英說自己帶娃,餓了送到兩口子屋裏喂奶,但季荞說還是跟他們睡,喂奶方便,陳秀英能睡好覺。
聽說吃豬肝、豬腰對産婦好,陳秀英一大早上就去家屬院肉鋪買這兩樣東西,回來時除了豬肝,還帶回幾根豬棒骨。
“中午給你做炒豬肝跟大棒骨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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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驚喜的是,到十來天,季荞發現這小子原本通紅的皮膚變白,下巴一圈她認為會長成絡腮胡子的細密汗毛也變淡散開,小臉也平整了,突然就變得比剛生出來時好看很多。
“他長大要是能長得像你就好了,也會很帥。”季荞說。
“累了吧,別看他了,抓緊時間休息,等兩三個小時他又要吃奶。”
淩霁手放在她脖頸下,抱着她躺好,又給她拉好被角,自己則坐在小床邊拉了椅子看寶寶香甜的睡顏,眼神柔和而專注。
季荞覺得自己做過的夢的內容淩霁也得知道,不能她一個人扛着壓力,于是就把夢的內容告訴他,她說:“我也是陸續夢到的內容,現在是個完整的故事了。”
淩霁也鑽到被窩裏來,伸臂攬着她說:“你怎麽會做這麽複雜的夢?有故事有情節還這麽完整。”
季荞心說我不可能告訴你這是小說世界,只是點評說:“咱兒子有很多錢,本來要給爺爺買工廠,可是卻被人感化把錢捐出去,這合理嗎,這不是傻嗎?”
淩霁轉身看兒子,見他眼睛緊閉睡的正熟,實在無法把這個小團子跟季荞夢裏的兒子聯系在一起,他轉過身來,重新給季荞掖好被角,說:“你只是做夢當然不合理,這還不簡單嗎,我會教育咱兒子把媽媽放第一位,有錢給媽媽花。”
季荞笑道:“在他有媳婦前把老媽放第一位挺好的。”
淩霁又說:“工廠的事情爸會處理,他當了這麽多年廠長,工作能力比你想象得強的多,咱們負責養好兒子就行,一會兒他尿了要換尿布,餓了要吃奶,你先睡會兒。”
他的聲音溫厚,語氣堅定,情緒一點都沒有因為季荞的夢受到影響,這讓她感覺很安心,覺得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節不值一提。
季荞親了他側臉一下,說:“嗯,你去忙你的,我先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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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荞吃吃睡睡的日子過得輕松惬意,她從帶娃中找到了點樂趣,甚至給兒子起了個外號叫“宇宙無敵幹飯乖”。
這小家夥吃奶特別積極用勁兒,讓人覺得他很健康很可愛。
陳秀英嗔怪:“你看你給你兒子起這外號。”
淩霁聽到這個外號:“……”
他拿了個小本子,問:“咱兒子叫啥?”
季荞又說了一遍。
淩霁面無表情地記錄在小本子上,說:“等兒子聽的懂大人說話一定告訴他,我倒要看看他喜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