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季荞最近感受到有個孩子的幸福了, 每天傍晚她回到家,橙橙都在等她,見到她馬上邁着小腿跑過來, 第一句話就是牽着她的手仰着小腦袋看她,奶聲奶氣地說:“媽媽,吃飯。”

季荞彎腰把他抱起來,親昵地親親他鼓鼓的臉頰說:“橙橙乖, 一會兒就吃晚飯。”

小奶團子跟她那麽親近, 無條件地愛她。

她也超級愛這個整天操心她吃飯的小寶貝。

吃飯對他這個熱愛幹飯的小孩是重要的大事兒,他吃的都是田慧芳單獨給他做的稀粥爛飯, 要不就是蒸雞蛋煮面條之類的,可他要拉着媽媽跟他一起吃飽。

他堅持讓季荞吃他的青菜雞蛋面時,季荞感動極了, 她會分一些他的并不算好吃的少鹽少油水的食物,吃得香噴噴, 還說:“好吃。”

媽媽吃得香,小奶團子吃得就更香。

熱愛幹飯并且早晚補充奶粉的小孩長得很結實。

宋義蘭誇獎小團子說:“有這樣兒子你就偷着樂吧,一般小孩這時候還讓大人喂飯呢, 還護食, 自己的東西不分給別人吃,哪有拉着媽媽一塊吃飯的。”

淩霁問過幾次說為啥不叫爸爸吃飯,可橙橙依舊只叫媽媽吃飯。

季荞牽着兒子的小胖手, 心滿意足地說:“當然是橙橙覺得爸爸吃飯不用操心。”

寶寶的關心跟依賴讓季荞變得格外有愛心。

為了讓橙橙吃上她親手做的雞蛋餅,季荞嘗試了好幾次, 本來覺得做雞蛋餅很容易, 沒想到還有點難,開始幾次都做得糊在一起。

直到做第五次, 季荞才能駕馭雞蛋餅這種食物,橙橙才吃上她做的愛心雞蛋餅。

周日,一大早季荞往菜市場跑,買回來黑魚,切片,每片魚肉她都用手摸過,确保沒刺才剁成魚糜,做成魚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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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照着菜譜做的,覺得做魚丸比做雞蛋餅還容易一些。

淩霁抽出時間在旁邊看着她操作,覺得她格外有耐心,第一次做菜就挑戰高難度,還能做得像模像樣。

季荞很有動力,她覺得要給孩子多補充營養,孩子不愛生病就好帶。

魚丸煮出來嫩滑可口,橙橙小半碗,果果一大碗。

“二嬸做的菜真好吃。”果果吃着美味魚丸說。

“那果果就多吃點。”季荞說。

橙橙不愧宇宙無敵幹飯乖的外號,從媽媽開始做飯起就坐在廚房門口眼巴巴地等着,等魚丸做好又很配合地吃上三四顆。

“媽媽,好吃。”橙橙聲音甜甜地說。

他還讓媽媽吃,看季荞也吃他才美滋滋地吃自己碗裏的。只是季荞不讓他多吃,要不他能吃得更多。

另外的一件大事,季荞最近在敦促全家人勸說淩朵,她給的思路就是趕緊分手,淩躍進本來想去找施俊,質問他為什麽糊弄他妹妹,但季荞說完全沒必要。

家人接受她這個思路,齊心合力勸說淩朵,他們的目标一致,建議她趕緊了斷,那堆破事就跟她沒關系。

季荞很擔心她往戀愛腦方向發展,跟她說:“說不定以後施俊會管他的孩子呢,那他媳婦就得當後媽,後媽不好當,說不定養了孩子,孩子長大也不認後媽。”

淩朵失笑:“誰年紀輕輕的願意當後媽,我自己還是孩子呢,我對那母女倆一點好感都沒有,無論如何絕對不可能給別人帶孩子。”

宋義蘭說:“你笑啥呢,那可不就是後媽嗎,你不想當後媽就趕緊別搭理他。這小子還真不地道,就讓他跟給他生孩子那女的結婚吧,除此之外誰家姑娘嫁給他都會倒大黴。”

淩霁以前覺得自己教育淩朵有些話不太方便說,就讓季荞說,但現在這個情況,他只能親自上陣。

淩教授別看教物理,但絕對是他們家最雄辯,最有說服力的人,他說:“你這些天都沒見到施俊吧,他作為當事人怎麽能不出現?遇到事他先躲起來,你趕快清醒點,這樣的男人完全靠不住。”

“再說他都有孩子了,你一定不要摻和進去。你以前完全不知情,跟這種男人談對象不是你的錯,用不着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問題是出了事兒你該采取什麽樣的态度,你該怎麽處理,你好好想想。”

一番苦口婆心的勸說之後,淩朵哭得稀裏嘩啦,說:“別說我了,我一定會跟施俊一刀兩斷,以後不再搭理他,總可以了吧。”

淩朵最近是季荞的小尾巴,吃飯,放學,上公共課都要跟季荞一起。

要不是季荞也在,她都沒勇氣來學校了。

“我覺得很丢臉,很多人在對我指指點點。”淩朵說,施俊躲了起來,可她在硬着頭皮上課。

以前當詩人的女友有多風光,現在就有多丢臉。

季荞說:“你不要怕別人議論,別人愛說啥就說啥,還能堵他們的嘴不成,反正到目前為止,你沒什麽損失這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我不想成為負面焦點。”

“你跟施俊分手,這事兒很快就翻篇了。”

而淩朵只能從曹紅葉那裏感受到壓力,根本就見不到施俊。

施俊當了多天鴕鳥之後,他終于開始面對現實,他說會掙錢把同學的捐款都還給大家,小孩的病已經治好,曹紅葉帶着孩子回了老家。

這件事對這個中文系才子的影響特別大,他在上大學前讓年輕女人懷孕并拒不承認,讓某些人聯想到陳世美,并且在小孩生病期間他躲起來不管不問,就跟人間蒸發一般。

以前很多同學羨慕他的才華,現在紛紛唾棄他的不仁不義不管不問,都說他是個沒責任感沒擔當的人。

不僅學生們紛紛口頭譴責他,當然這事兒也會影響到相關老師對他的判斷跟評價,說不定真的會影響到他的畢業分配。

這天,施俊終于出現了。

這時正是傍晚放學時間,淩朵這些天都跑家,倆人在教學樓前彙合,正要一起去自行車棚。

這還是淩朵這麽多天第一次看到他,一看到對方淩朵就下意識想要繞路,季荞拉住她的胳膊說:“趕緊分手,說清楚,以後橋歸橋,路歸路,老死不相往來。”

且不說未婚有了孩子這麽大的事兒,就說遇事的鴕鳥做法,這種男人都得扔垃圾桶。

遇到事兒,這個男人躲起來不出面,讓季荞這個非當事人都感覺無助且無力。

他要是季荞對象,還不得上去先暴揍一頓再說話!

施俊明顯看出淩朵臉上抗拒的表情,站在原地似乎猶豫了一會兒,終于向這邊走過來,離得還有幾米遠,他站定說:“淩朵,我能跟你說幾句話嗎?”

淩朵只覺得四周的人都看過來,并且眼神都很複雜,她下颌線緊繃,說:“有什麽話,你趕快說。”

施俊也看看四周,說:“借一步說話。”

淩朵抓住季荞的手,說:“你跟我一起。”

季荞鼓勵她:“淩朵,你早就成年了啊,這點小事兒你自己能處理,一個原則,分手,他說什麽都不要同情他,不要再搭理他。”

施俊當然能聽到季荞的話,不過季荞不在意。

季荞是想吃瓜,可是她覺得這種事情就兩個人花幾分鐘說清楚就行,她沒必要在旁邊。

可是淩朵緊抓着她的手說:“二嫂,你別走,你跟我一起。”

季荞答應她:“好吧。”

他們一塊兒往沒人的湖邊走,看周圍人不多,淩朵說:“這麽多天我都沒見着你,你現在來找我幹什麽?”

施俊一直不作聲,直到走到湖邊,看四周無人他才開口:“淩朵,對不起,這件事是我深深傷害了你,最受傷的人是你,看到你受傷害我很難過。”

先是道歉,接下來他開始說他的苦衷:“我真不知道曹紅葉生了孩子,我回想了一下,那個晚上的事情很混亂,我都想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反正就有了這麽一個孩子,我沒想到她會存在,所以我一時半會不能接受,我現在已經想通了,以後我該承擔的承認我會負責,當然我也不會讓你受委屈。”

接下來是他在鄉下糟糕的很慘的經歷。

再接下來是淩朵在他心目中是多麽美好,說淩朵是他的女神,是他所有的靈感來源,他做得不好,都是他的錯,懇求淩朵再給他一次機會。

季荞默默聽着,他真的能言善辯,出口成章,真是一篇完美的道歉文章。

他那麽有才華,看上去蒼白、無辜、無助、誠懇,瘦削的身形又讓他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總之,他看上去特別慘。

也許真的會讓某些女性母愛泛濫,同情他,對他愛的死心塌地。

果然,淩朵又聽傻了。

季荞拍拍她的手臂:“他說的差不多了,該你表态了。”

淩朵這才從聲情并茂感人肺腑的道歉中回過神來,先看了季荞一眼,又轉向施俊,說:“哦,你說完了,不管你怎麽樣對待那母女倆,都跟我沒有關系,咱倆已經分手了,以前的事情一筆勾銷,我聽說曹紅葉跟幫助她的同學說你們是青梅竹馬,有些事情外人理解不了,看來你青梅也不是善茬,那麽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麽對待你的青梅跟你閨女吧,你不要禍害別的女人。”

她的語調很傷感,但語氣決絕,絲毫沒有轉圜的餘地。

季荞在心裏默默給她點了個贊,好樣的。

等她說完,又直接誇她:“淩朵你很棒。”

施俊竟然哭了。

他那麽無助,眼眶通紅,看得出極力克制,痛苦而隐忍,但眼淚還是流了出來。

他聲音哽咽:“淩朵,你知道嗎,你像是一道光,照亮我從爛泥潭裏走出來的路,你在我心中,永遠是唯一的……”

季荞提醒淩朵:“他又在寫詩。”

淩朵語氣急躁,皺眉說:“這些話你還是跟你青梅跟孩子去說吧,以後你不要再跟我說話,老死不相往來,我不想理你。”

季荞一直沒發表看法,這時忍不住對施俊說:“現在你的一切跟淩朵都沒有關系了,不管你是不是在泥潭裏,無論如何,你不要把淩朵往爛泥潭裏面拽。”

施俊更難過了,泣不成聲,他用手指抹着眼淚,可眼淚越抹越多。

這次,是淩朵拉着季荞離開的,走出十幾米遠季荞還回望了一眼,湖邊那瘦削的身影像雕像一動不動,形影相吊,很孤獨落寞。

不過一點都沒激起季荞的同情心,她說:“施俊應該是只愛他自己,他沒有讓任何女人幸福的能力,淩朵,你值得一個愛你的男人。現在好了,你跟他沒關系了,要斷就要斷得幹幹淨淨,以後別糾纏。”

淩朵語氣無悲無喜:“知道了。”

“你保證以後不再理他。”季荞要鞏固階段性成果。

“我保證,老死不相往來。”淩朵說。

季荞對她的表現滿意。

想了一會兒,淩朵又說:“二嫂,很多學生都認為曹紅葉是受害者,其實她才是強勢的一方,計劃生育這麽嚴,她執意要把孩子生下來,其實就是想用孩子捆綁施俊,即使孩子不生病,她也一定會讓施俊知道有這個孩子,絕對不會堅強隐忍地自己養娃。”

季荞覺得淩朵很棒,理智回歸,她說:“不管這倆人怎麽樣,都跟你沒關系,你用不着去分析去考慮他們這些破爛事,你簡簡單單就能置身事外,你現在應該覺得很輕松。”

淩朵雙手高舉,舒展了下身體,說:“有點難過,不過一想到跟施俊的青梅跟孩子再也沒有半點關系,就覺得很輕松,他們的事情跟我沒有關系了。”

“一切都結束了,那就回家吧。”季荞說。

淩霁這幾天還在忙工作,他回來得晚,不過在吃飯時季荞就把淩朵跟施俊分手的事情說了。

“恭喜淩朵離開那個不負責任的男的。”季荞說。

她要通過家人給淩朵做思想工作,把勝利成果鞏固下來,嚴防死灰複燃。

宋義蘭首先表揚她:“淩朵真棒,這樣的男的就得早點跟他斷幹淨,媽以後給你找對象,啥樣男的找不到,以後再找對象可得好好挑挑,媽給你把關,咱絕對能挑個好的。”

淩志國很欣慰:“淩朵真長大了。”

田慧芳說:“這是大好事,明兒嫂子早上去買肉,給你慶祝。”

淩躍進終于有了點哥哥樣子:“我明天去買排骨買魚,恭喜淩朵脫離泥潭。”

第二天傍晚他們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有紅燒排骨,豆腐炖魚塊,炸酥肉,冬瓜丸子湯,還喝了可樂,淩朵似乎被美食治愈,精神氣色都好了很多。

“你們真的不用擔心我,還有,二嫂,多謝你的陪伴。”她說。

淩朵最近還跑家,盡量在學校少呆,不過季荞覺得她表現不錯,她完全沒再搭理施俊,這件事對她的影響逐漸消失,她又變得活潑開朗,終于她不再當季荞的小尾巴,正常住校上課。

而施俊受了巨大打擊一直都很消沉,據說這個大才子連詩都寫不出來了,不過,這跟她們沒什麽關系。

淩朵的學習生活恢複正軌,淩家人的生活也一樣。

——

這天剛進家門,田慧芳就喊她:“我從門衛室拿回來的你的一封信,在茶幾上呢,我看是港城寄過來的,你在港城有親戚?”

季荞走到茶幾邊上把信拿起來,看上面的陌生的郵戳跟地址,說:“沒親戚。”

“那誰給你寫信啊?”田慧芳随口問了一句,接着廚房就響起熱油刺啦的響聲。

季荞把信封打開讀信,突然驚呼:企惡裙以巫二兒七五二巴一整裏“竟然是我姑父的信,真是太意外了。”

季荞當時請海島老兵幫忙時也沒報多大希望,不過就是随口問問,沒想到對方真找到了她姑父,她姑父還給她寫了信。

為了穩妥起見,她給老兵的聯系方式有大姑的,也有她的。

現在兩岸通信有嚴格限制,他們收到的信是從港城寄過來的,肯定是姑父托了人。

她問淩霁:“你還記得我大姑吧,就教我打金的那個。”

淩霁點頭:“嗯。”

季荞開心極了,簡略說了事情經過,她說:“我大姑的對象上了抗美援朝戰場,受傷被抓去了海島,這一走就是幾十年,終于聯系上了,還是我拜托一個顧客幫忙找的,那個顧客也是回鄉探親老兵。”

淩霁說:“你大姑肯定特別高興。”

他覺得自己媳婦性格挺好,成不成的不論,總之敢于向別人開口求助,這不別人就幫了忙。

宋義蘭倒是對季荞大姑的事情感興趣,問了好多問題,還說:“你大姑應該跟我們是同齡人,她跟你姑父都沒結婚嗎?”

季荞點頭:“他們十幾歲就定了婚,我姑父才跟着隊伍走的,他們都沒結婚,我大姑在村裏獨居特別難,她年輕的時候總有光棍騷擾她,但她都堅持下來了。”

宋義蘭感慨說:“真不容易,這種情況知道對方都還活着就挺高興的。”

信裏簡略寫了這麽多年他的經歷,未婚,孑身一人,經營茶葉生意,他會想辦法回來探親。

結尾寫:大侄女,你收到這封信一定要告訴你大姑我還活着,我一定想辦法回來,我們肯定能再見面。

她收到信,大姑一定也收到了信。

季荞現在對老兵充滿感激,只是這恩情難還。

她想去看看老兵的家人,可是當時并沒有留下他家地址。

但她想最該感激老兵的是姑父,不知道老兵找他花了多少功夫精力,她相信姑父依舊不忘初心,像大姑口中描述的那樣人品道德高尚,這麽大的恩情一定會表示感謝。

“我想我大姑應該能收到信,但我還是寫信跟她說一聲。”季荞說。

“行,你快去寫信吧。”

季荞馬上上樓拿紙筆寫信。

本來想把姑父的信直接寄給大姑,但穩妥起見,不想這珍貴的信被寄丢,她準備只在信的開頭寫幾句話,直接把整封信抄一遍。

季荞第二天到家屬院門口就把信投進了郵筒,第三天一大早她就接到娘家人打來的電話。

陳秀英的聲音聽上去特別興奮:“季荞,你大姑收到你姑父的信了,你姑父真去了海島,他沒死,在海島好好的,還說回來探親呢。你大姑也在邊上呢,讓你大姑跟你說。”

姑嫂兩人一大早跑到城裏來打電話,也是想着早上季荞肯定在家。

電話那頭換了季保淑說話,她同樣興奮:“你姑父真沒死,季荞,想不到他真沒死,我認得他的字,信就是他寫的,他還說是你拜托老兵幫忙找的他,大姑真是有個好侄女,你姑父說會想辦法回來探親。”

現在又換成陳秀英說:“你大姑夫也沒結婚,還是沒結婚好,要不看着人家拖家帶口的也是心酸,你大姑知道他還活着就挺高興,知道他還沒結婚就挺意外,我們都說她該苦盡甘來了。”

季保淑說:“嫂子你可別這樣說,他啥想法我還不知道呢,他能活着就行。”

陳秀英說:“對,以前咱們都覺得你姑父是犧牲了,反正你大姑精神氣色都比之前好多了,就像年輕了十歲,咱整個季家莊都轟動,那些說你大姑老姑娘不嫁人的都該閉嘴了。”

季荞插不上話,就握着聽筒聽她們倆說,她能想象得出來這件事已經上了碾盤情報中心頭條。

“季荞,這件事大姑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季保淑說。

季荞話中帶着笑音:“大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也是湊巧,我給一個探親老兵複原了一件銀首飾,那首飾是他媽留給他的念想,他覺得我手藝好,感謝我,我提出請求幫忙時他才願意幫我,說到底還是大姑教我的手藝。”

季保淑說:“我跟你大哥還有新收的幾個徒弟現在已經在加工廠加工銀器銀首飾了,我們現在掙得都不少,你大哥學的快,現在也會做銀壺銀杯。”

兩人又你一言我一語說了好一會兒,陳秀英才說:“不聊了哦,電話費太貴,十幾塊錢沒了,有事寫信。”

“大姑,你就安心等大姑父吧,現在回來困難,他一定會想辦法。”季荞叮囑說。

“我身體好着呢,荞荞。”

放下電話,宋義蘭問:“聽你媽跟你大姑那語氣特別高興。”

季荞點頭:“那肯定。”

宋義蘭很八卦地說:“倆人既然都未婚,等了一輩子,會不會再續前緣?”

季荞不知道五六十歲的人會不會願意夕陽紅,有心想采訪下宋義蘭,但覺得不合适,只能說:“等他們見了面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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