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季荞又快樂的放假了, 放假之前淩霁就跟她說要去京城出差,問她願不願意跟着去,只剩下最後一個寒假, 她不想浪費。

現在想想,還是上大學輕松。

但這次季荞不想帶上橙橙,這小家夥肯定又不肯自己走路,冬天太冷, 穿得衣服厚, 很不好抱。

再說她還沒跟淩霁兩人一起出去過呢。

總之,這次不想帶橙橙。

季荞握着他的小手說:“媽媽要跟爸爸外出, 你晚上跟奶奶一塊兒睡覺。”

橙橙眨着大眼睛:“好,媽媽。”

宋義蘭說:“你們去吧,我帶橙橙, 你嫂子也可以搭把手。”

早上橙橙還被宋義蘭牽着,擺着小手跟他們再見, 橙橙要去托兒所,他們下午出發去火車站。

“橙橙要聽奶奶的話哦。”季荞蹲下來親了親橙橙的小臉說。

橙橙還不知道媽媽外出意味着什麽,很乖巧地說:“橙橙會聽話。”

帶娃這麽長時間, 季荞第一次覺得身心輕松, 就是那種雖然在牽挂,可是什麽都做不了,索性幹脆就不想了的感覺。

一到京城, 淩霁就把工作地點的電話給了家裏,家裏有事可以給他打電話, 晚上他們趁橙橙睡着會往家裏打電話, 詢問橙橙的情況。

這次輕車熟路,淩霁工作, 季荞去文玩市場,晚上沒分床,擠在一張小床上睡覺。

年前的文玩市場格外熱鬧,季荞也不會一直在外面轉,早上出去,下午回招待所,等淩霁傍晚回來一塊兒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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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天之後,淩霁忙完可以陪季荞,季荞把自己收羅來的寶貝都拿給他看。

她如數家珍地說:“你看我也有一枚真正的青銅鏡了,瑞獸葡萄紋的;這個黑乎乎的漢代陶罐并不值錢,不過我還是買下來了;看這個白色的陶俑,好像是唐代的……”

“只要經常到文物市場逛逛,總會有收獲。”季荞心滿意足地說。

等聽她介紹完自己的寶貝,淩霁問她:“你想去哪兒玩。”

季荞提議說:“咱們去游樂園吧。”

她特別想跟淩教授一塊去游樂園。

這真是淩霁沒有想過的選項,雖然沒去過游樂園,但他知道都有哪些項目,他想了想,語氣格外認真,說:“我在工作中也認識了不少人,今天還在一本正經地忙工作,明天就去游樂園,讓人看見不好。”

季荞知道他就會有這種顧慮,笑道:“教授就得保持形象不能去游樂園玩嗎,你認識的人都在上班,沒人認識你。”

“游樂園是小孩玩兒的。”淩霁說,“咱們倆又沒帶橙橙,倆人去玩不好吧。”

季荞說游樂園是給年輕人玩的,她還開玩笑說:“你都三十一了,再不去以後年齡更大,就更不好去玩了。”

他越是這樣推脫越想跟他去,就想看到沉穩文雅的淩教授在過山車上的樣子。

淩霁眸光沉沉,她都用上了激将法,那他肯定要陪她。

不過他說:“你玩,我在旁邊看着你。”

季荞笑道:“你看孩子啊。”

淩霁說:“也不是不行。”

第二天早上他們出發去游樂園,錯開了上班早高峰,公交車并不擠。到了京城游樂園門口,看到有不同價格的票,門票一塊,通票十塊,此外各個項目基本都是一塊錢,過山車門票四塊,可以單買,季荞當然要買通票,她問淩霁:“你買門票看我玩嗎?”

淩霁看了眼高聳并緩慢旋轉的大觀覽車,決定陪季荞一起,于是他們買了兩張通票。

據說游樂園經常要排長隊,但他們是周中來,人并不多。

季荞覺得在八十年代的游樂園裏玩超級有趣,簡直如魚得水。

淩霁以為季荞這個能把人販子揍得滿地找牙的人不會害怕,誰知道她恐高,在大觀覽車她就已經雙腿發軟,從螺旋滑行車也就是過山車上更是瘋狂尖叫,下來的時候小白慘白,慫得很。

但淩霁不一樣,他在螺旋滑行車上都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形象絕對是所有人中最好的一個。

淩霁只好把她帶到旁邊人少的地方,把她攬在懷裏哄。

季荞使勁踮腳,把頭埋在淩霁脖頸處,伸出雙臂環抱他。

兩個擁抱在一起的男女立刻接收到來自四周的視線,确切地說大家只能看到淩霁俊美的臉。

淩霁:“……”

這種場景在八十年代中期的公共場合并不鮮見,可憑什麽他自己被觀看,于是他稍稍後仰,伸出兩只大手輕輕扳她的頭,把季荞的小臉扒拉出來,這樣衆人也能看到她,平衡了。

他們倆都長得都特別養眼,圍觀的人更多了。

從游樂園出來,路邊就有賣糖葫蘆的,兩人還買了糖葫蘆邊走邊吃。

淩霁絕對不願意在大街邊上吃東西,他覺得不文明,不過已經陪季荞玩了那麽多項目,不在乎再陪她吃糖葫蘆。

走在大街上,淩霁溫暖幹燥的右手握着季荞的左手塞進自己口袋,問:“你學文物專業是不是在京城就業會更好一些,另外京城的文玩市場更多規模更大,是不是我們生活在京城更好?我其實可以調到京城來工作。”

季荞可不想為了這些折騰,難得的是淩霁有這份心會為她考慮,她說:“生活在北城挺好的,不用動地方,咱們一大家子都在,再說離我老家也近。”

淩霁點頭:“好,聽你的。”

接下來兩天也玩得特別開心,他們去爬了長城,八達嶺長城只有零星幾個人,回來後,季荞提議次日去雍和宮燒香。

“雍和宮燒香特別靈。”季荞說。

八十年代根本沒有這種說法,所以淩霁覺得她的想法可真不一般。

雍和宮也不像後世那樣人山人海,只有零星的幾個人,燒香的銅爐邊就孤零零地坐着一個喇嘛。

季荞燒香許願,當然是關于他們一家三口。

淩霁這個唯物主義者也跟着她燒香許願,離開銅爐時季荞問他許了什麽願,淩霁伸手把她的圍巾系得更嚴實一些,說:“別說,說出來就不靈了。”

第二天,他們帶了驢打滾、豌豆黃、艾窩窩等小吃去趕火車,在火車上,季荞現在感覺到對小團子的強烈思念,巴不得馬上見到他,問:“你說橙橙會不會想我們,他還小,不會有多想吧。”

淩霁說:“不哭鬧就行。”

早上到北城,回家後看到宋義蘭在客廳,季荞忙問:“媽,橙橙呢,沒鬧毛病吧。”

宋義蘭說:“乖着呢,都沒見他這麽乖過,在樓上自己玩呢,他都不動,我都不用看着他。”

季荞趕緊往樓上跑,在房門口,就看到橙橙坐在床上穿着薄棉襖的小小的一團背影。

見到兒子,季荞立刻覺得缺了一塊的內心被填滿。

他旁邊有一摞小人書,手邊有兩盒餅幹,手上還翻着一本小人書。

“橙橙。”

聽到媽媽的聲音,橙橙趕緊扭頭看,看到爸爸媽媽,滿臉驚喜,連忙丢下小人書,爬起來就往季荞身邊跑,伸出小胳膊抱着季荞,兩只小腳跳個不停,開心地叫着:“媽媽,媽媽。”

橙橙這小家夥終于能理解媽媽外出的意思了,原來是好多天都不回來,開始他還乖乖地跟奶奶一起睡覺,後來他就想媽媽了,當然,也想爸爸,主要還是想媽媽。

季荞連連親橙橙,又得到橙橙甜甜的幾個回吻。

“橙橙這幾天有點蔫吧,我給他買了餅幹,他都舍不得吃,說要留着給媽媽吃。”宋義蘭進門後說。

橙橙趕緊去拿餅幹,兩鐵盒餅幹全遞到季荞手裏,說:“媽媽,吃餅幹。”

這可是橙橙最愛吃的餅幹,居然能留着給媽媽吃。

宋義蘭看橙橙終于活躍起來,不想打擾一家三口,關上門走了出去。

季荞打開餅幹盒,坐在床邊跟橙橙一塊兒吃餅幹,小家夥興奮極了,不停地搓着兩只小腳。

“爸爸沒有餅幹?”淩霁問。

橙橙好像才想起淩霁,趕緊把嘴裏咬了一半的餅幹遞過去,說:“爸爸吃。”

淩霁這個極度愛幹淨的人不嫌棄兒子的口水,把餅幹接過去,吃得香噴噴。

季荞決定,以後外出盡量帶上橙橙,但也只是盡量。

接下來橙橙是季荞的小尾巴,一直在粘着她,晚上橙橙得到了特別待遇,跟爸媽睡大床,睡在爸媽中間,側着身體彎着腿跟媽媽貼貼,感覺特別幸福。

——

第二天季荞就聽到淩朵告訴她的八卦,其實昨天淩朵就想告訴她,不過她昨天跟橙橙親密得不得了,淩朵都沒機會說。

季荞看淩朵就一副要八卦的表情,問:“有啥要說?”

淩朵早就憋不住,說:“陳竟成告訴我一個消息。”

“啥消息?”季荞嗅到了瓜的氣息。

“安麗的事兒。”淩朵說。

季荞就愛聽別人的八卦給自己的生活增添樂趣,尤其是男女主有關的八卦。

“等等,”她問,“你不是總跟陳竟成作對嗎?”

淩朵說:“我覺得他人還挺好的,當然他也覺得我不錯,我們現在在學生會配合得挺好,他要跟我八卦的話我是不會拒絕的,你說得對,他掌握了各種八卦信息。”

季荞說:“趕緊說吧,安麗幹什麽了?”

淩朵說:“她一放假去了趟施俊的老家,也就是他爸下放的地方,去看曹紅葉跟她的孩子。”

季荞發出啊的一聲,真的很難想象安麗的腦回路,她這是又在給自己加戲?

真是一件值得八卦的大事兒。

現在都放假了,陳竟成的消息還是那麽靈通,絕對是學校八卦第一人。

“她跟施俊不是不熟嗎?我看在學校裏見面都不打招呼。”季荞問。

“就是不熟,她去農村這一趟才顯得更奇怪。”淩朵說。

讓季荞欣慰的是,淩朵語氣跟情緒都很平靜,現在已經完全跳脫開看這件事,這件事已經完全跟她無關了。

“她跟施俊的孩子是什麽關系?施俊的孩子是她繼姐夫的堂弟的孩子,她認為他們有親戚關系,才去看望獻愛心?真能夠自我感動。”季荞說。

安麗特別愛刷存在感,特別愛給自己加戲,還熱衷于給女主添堵。

淩朵說:“施俊自己都不回老家,不去看那孩子,他已經把陳竟成給墊的錢還有同學捐款都還了,但據說他還是不願意面對那孩子,安麗真能給自己找事。”

“施俊知道這事兒了嗎,他怎麽看?”季荞問。

淩朵笑道:“施俊現在父母都在京城,可他放寒假都呆在北城沒回家,可笑的是施俊知道後當然一點都不感激安麗,反而很生氣,責怪她多管閑事。”

季荞說:“安麗不會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善良吧,是不是做給施向東看的,讓施向東覺得她很善良?畢竟這孩子是施向東的堂侄女。”

總之,季荞覺得這件事很搞笑,她對淩朵說:“這事兒你就當個笑話看,不用摻和這些破事兒。”

淩朵心情非常愉快,說:“我知道啦,我就看熱鬧,當然不會摻和。”

——

臘月二十八,季荞帶着家裏炸的丸子、小黃魚、扣肉去看秦争鳴,秦争鳴告訴她他的家人年後要回國探親。

當他很平靜地告訴季荞這個消息時,季荞在心裏拼命搖晃他:“師父,你快說,你快說你很高興啊。”

秦争鳴終于笑了笑說:“我當然高興。”

季荞問他他的家人回來要呆多久,以後是否在國內定居;他們住哪兒,吃住行怎麽安排時,秦争鳴一概不知,一概沒有計劃。

只知道他媳婦、大兒子一家三口,小兒子,五人一塊兒回來。

他們四個大人都湊出時間來不容易,所以到現在才回國探親。

“提前訂賓館吧。”季荞說。

要是讓他們跟秦争鳴一塊兒住這套房子,需要添置的東西太多,還不如住賓館方便。

季荞拉着秦争鳴去訂了賓館,賓館位置就在他住的這套房子附近,出行便利,附近有飯店早餐店,中等檔次,不好不壞。

另外她還找了一些糧票等各種票證,足夠他們用上一段時間,其實現在沒有糧票也能吃上飯,就是要貴一些。不過為了防止他們不方便,季荞還是盡可能的多準備糧票。

在預先聯系出租車,到時候把他們從機場接到賓館,季荞覺得準備工作也就這些了。

季荞想辦法調動他的情緒,說:“你想想,你倆兒子出國時還是小豆丁,現在已經是優質男青年,你應該高興。”

秦争鳴臉上有了兩分笑意,不過還是有點擔憂,說:“我都沒出力養過他們,他們倆該不認識我了,你師母跟我也不熟了。”

聽着有點心酸。

季荞正在想社恐是不是在面對多年未見的家人時也會很拘束,秦争鳴把話說得更清楚,他說:“我跟你師母雖然沒離婚,她也沒改嫁,但這麽多年過去,我們已經很生疏了,可能根本就沒什麽話說。”

季荞笑出聲來,師父這是在擔心師母不是他媳婦了嗎?

“你還笑。”秦争鳴扳起臉說。

季荞笑道:“師父你不用擔心,反正你跟誰都沒什麽話說。等師母他們回來,我跟你一塊兒去接機,把他們安頓好。不過為了給你媳婦孩子留個好印象,你最好理個發,把你的衣服熨燙一下,要不就買身新的。”

秦争鳴拒絕道:“麻煩。”

雖然嘴上拒絕,但秦争鳴還是把自己拾掇了一番,理發并換上嶄新平整的沒有褶皺的衣褲,看上去像是年輕了十歲。

不過新衣服他只試穿了一下就脫下來,等去接機的時候再穿。

季荞看他竟然還把他住的房間收拾了一下,不過全是看上去很舊很質樸的零碎東西,再收拾也顯得很亂。

終于到了一家人回國這天,季荞跟秦争鳴叫上兩輛出租車準時去了機場。

秦争鳴拾掇得很幹淨,看上去精神煥發。

他們站在國際到港出站口,季荞舉了個牌子,上面寫着秦争鳴倆兒子的英文名,約翰、喬治。

秦争鳴肉眼可見的緊張,說:“倆孩子要不認我咋辦?不認我也是應該的,畢竟這麽多年我也沒管過他們。他們在國外長大的我們也不會有共同話題。”

看來其實他非常重視這件事,并且很緊張,只是盡量不表現出來,現在終于要馬上見到親人,這才近鄉情怯。

季荞開玩笑說:“那不正好嗎,反正你也不愛說話。”

秦争鳴:“……”

他預期得到的安慰是:這不怪你,這是時代原因,師母一定把孩子教育的很好,他們都會理解你。

不過季荞這麽一開玩笑,他反而不緊張了。

五個人順着人流往外走時,季荞眼尖,看到了他們幾個,她之前就看過照片,很順利認了出來,她指給秦争鳴看,問:“師父,那幾個是師母他們吧。”

秦争鳴睜大眼睛朝前看,明明很激動,可仍舊很矜持地點頭:“嗯。”

“那你快朝他們招手。”季荞說。

她一邊舉着牌子,一邊揮手,可是秦争鳴就跟釘在地上一樣一動不動。

好在對方看到牌子,托着行李箱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八十年代的回國華僑可真是時髦,兩位女士的衣服很洋氣,兩位男士一個穿西服,一個穿休閑裝,還有一個粉雕玉琢的三歲左右的小姑娘。

反正秦争鳴跟他們在一塊兒,土洋對比非常明顯。

等他們走過來,走在最前面的師母打量着秦争鳴,問:“老秦?”

秦争鳴的視線就沒離開過他的親人,面對問話,只機械地點了點頭:“嗯。”

雙方在互相打量,都異常平靜。多年未見,根本就沒什麽一見如故,或者抱頭痛哭、互訴衷腸。

師母轉頭對兒子兒媳說:“這是你們老爹。”

大兒子說:“我們對我爸有印象。”

并沒有順着這個話題聊下去,接下來反而沒話了。

再說他們周圍都是來接機的人,不方便說話,季荞說:“師母,這裏人多,我們叫了出租車,先去賓館吧。”

秦争鳴覺得多虧季荞在,要不更沒啥好說的了。

師母又在打量季荞,語氣如常問:“季荞?”

季荞點頭:“嗯。”

師母挽她手臂,說:“好孩子,那咱們走吧。”

季荞說:“師母,我幫你拎行李。”接過師母手裏的行李箱,看約翰手裏吃力地拎着倆個行李箱,季荞又說:“大哥,我幫你拎一個。”

約翰推讓幾句,發覺季荞竟然是個大力士,于是任由季荞拎着兩只行李箱,領着一行人往門口出租車停車點走。

師母想要拎行李箱,但看季荞拎着兩個大行李箱腳下生風,于是作罷。

好在他們基本準時,要不得多付給出租車司機錢。

他們分乘兩輛出租車離開機場,季荞跟約翰一家坐一輛車,秦争鳴跟他媳婦還有喬治坐一輛車。

路上,這一家子看着車窗外不斷變換的景物,約翰說:“沒想到北城比我想象中現代化的多。”

季荞很自豪地說:“你們在國外一定認為國家還很落後吧,其實像北城這樣的大城市已經很現代化了。”

為了避免冷場,她一路介紹路邊出現的各種建築,說了不少好吃的食物,醬肘子、鴨脖、煎餅之類的,大兒子說回美國前一定把這些美食都吃一遍。

到賓館辦理入住的時候,季荞把寄存在前臺的一套玻璃杯順便取了出來,上樓的時候,季荞說:“師父說師母講究,不願意用外面的杯子喝水,他就買了一套新的給你們用,這套杯子早就洗幹淨了。”

師母很感動,說:“我以前那是矯情,現在都不講究了,難得你師父還記得。”

到樓上的時候,季荞明顯感覺雙方都沒那麽拘束,秦争鳴不知道該說點啥,忙着給家人倒水。

師母竟然還給季荞準備了禮物,是一套樂高玩具,看那包裝盒就知道是一大套。

“這是送給你兒子的,季荞。”師母說。

季荞覺得太意外了,說:“師母,你們大老遠奔波,沒想到還給我帶禮物。”

八十年代能收到樂高真是太驚喜了。

她覺得橙橙會很喜歡,客氣幾句便痛快地把禮物收下。

師母攬着季荞肩膀說:“我們在北城也沒什麽親人朋友了,你就是我們親近的人,季荞是好孩子,你師父這些年過得艱苦,要不是你給他房子住,他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秦争鳴可不想讓他們覺得自己過得太慘,趕緊解釋說:“我并不是想一直住季荞的房子,我總要工作,只要開始上班,工作單位就會分房子。”

季荞順着他的話說:“我師父是文物界的大師,你們可能不太了解他在文物界的地位,他現在是不工作,他要是想工作的話,各家文物單位會争着搶着要。”

師母對倆兒子進行教育,說:“你們倆不了解你爸,聽到季荞說的了吧,你爸在國內是大師。”

約翰說:“我們知道。”

為了讓秦争鳴在倆兒子面前樹立權威,季荞嘴巴叭叭地把她從文教授那聽來的關于秦大佬的傳說說了一遍,秦争鳴的兒子兒媳跟孫女跟聽故事一樣讓季荞多說點。

季荞看秦争鳴的嘴角難得快要裂到耳朵根。

師母又說:“現在郭林住的房子是我的,我馬上就處理這事兒,把房子要回來給你住,這些年他霸占着房子,想想都生氣。”

季荞覺得師母這果決幹脆的作風真的很讓人欣賞。

秦争鳴以後有人罩着了!

她說:“師母霸氣,要是需要律師的話我可以幫忙找。”

估摸他們有很多話要聊,季荞便告辭說:“師母,有事兒打我家電話。”

師母想了想說:“明天律師能來嗎,就去你房子那兒,咱們商量下往回要房子的事兒。不夠我覺得可能也用不着律師,前些年我們有所忌憚,現在還能怕他們嗎,我自己的房子還能拿不回來?”

季荞說:“師母,我明天會叫上律師一起過來。”

回到家,季荞就把這套星球大戰主題的樂高積木收了起來,這是小顆粒積木,為防止橙橙往嘴裏塞,等他大點才能給他玩兒。

等淩霁傍晚回來,難得有興趣過問這一家的事兒,季荞說:“這麽多年沒見了,很生疏,不過應該能熟悉起來。”

律師當然是淩霁幫忙找的,是他的大學同學,現在很多律師都是有學問有文化的人兼職幹的,這個同學是少有的有正式編制的專職律師。

季荞給他打了電話,對方有時間,他們約好第二天一起去處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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