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爸爸, ”橙橙可聽不懂是什麽意思,揚着小手跑過來讓他抱。
“橙橙。”淩霁輕聲喚他。
女生覺察到樓道裏的異樣,失望、落寞地走出門。
面前的畫面太美了, 淩教授這個優雅到骨子裏的男人連彎腰抱孩子的動作都很美觀,那張漂亮的小臉貼着淩教授英俊的面孔,父子倆長得那樣像。
剛才季荞聽了那些話,倆上毫無愠怒之色, 只是淺笑盈盈地看着父子倆。
一家三口站在一起像一幅養眼的畫。
那女生只是想在臨別之際表達自己的感情, 僅此而已,當然并不想影響她傾慕的淩教授的工作跟生活。
可是在這一家三口面前, 她覺得她的表白膚淺又可笑,還很丢臉。
只有季荞那樣長相漂亮又成績優秀的女人能配得上淩教授。
她自己跟季荞對比,只能自慚形穢。
她覺得自己很多餘, 沒必要再解釋些什麽不要讓這夫妻倆生出誤會,她覺得一切都沒必要, 她只要離開就好。
遇到這種事情,季荞可不會不說話,她早就把女生打量了個遍, 說:“我可以看看你寫的詩嗎, 是什麽內容非要給淩教授看,表達愛慕的嗎,我認識雜志社的編輯, 要不找編輯給你看看?”
女生:“……”
她臉頰紅紅的又有點尴尬地捂着臉,飛也似的逃離了樓道。
季荞看着她的背影, 語氣中帶着戲谑說:“大學四年, 終于看到女生跟你表白了,我的大學完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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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朵感嘆:“确實是挺完整, 你怎麽就這樣讓她走了,知道淩教授有對象還表白,很不厚道。”
淩霁偏頭看媳婦,看她好像一點都不生氣,但他想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說:“走吧。”
四人走在樓道裏,季荞問:“以前沒有人跟你表白嗎,淩教授。”
淩霁搖頭:“沒有,絕對沒有,你應該知道我已婚有娃男的形象在學校深入人心。”
淩朵說:“二嫂,就是有二哥也不會告訴你的。”
“被人表白感覺怎麽樣,覺得自己有魅力?竊喜?”季荞又說。
淩霁終于聽出帶着醋酸味的語氣了:“……荞荞,你知道我不是這種人。”
走出後門人就多了,他們停止了交流,這一家三口又吸引來很多目光,長相俊美漂亮的三人走在校園裏格外養眼。
至于淩朵不想當電燈泡,快步走在前面。
季荞四人去了淩霁的辦公室,她帶了相機,要給他們一家拍照片,淩朵就是被她叫來拍照的。
橙橙還是第一次來爸爸辦公室,把辦公室參觀一圈後先爬上椅子,又把收拾得整齊纖塵不染的辦公桌上爬。
淩霁把他抱上辦公桌,小家夥坐在辦公桌上搓着小腳美滋滋的。
季荞給父子倆拍照的時候,淩朵說:“二嫂,都有女生跟二哥表白了,你這是捉奸啊,你還有心情拍照。”
季荞說:“挺好的,這說明淩教授有魅力,他還這麽年輕,如果沒有女生愛慕那才不正常呢。要是我沒跟淩教授結婚,說不定我也會暗戀,當然,是在淩教授未婚的情況下,說不定我也會表白呢。”
淩霁看她,分析她說的話是真還是假。
淩朵完全站在季荞這邊,說:“可是二哥知道這個女生的名字,我們系好多老師教了四年課都不知道學生的名字,能叫出一半學生的名字就不錯了,我二哥把那女生的名字叫得那麽順溜合适嗎。”
淩霁連忙解釋說:“我能叫出我教過的所有學生的名字,像你們那種上大課的學生除外,我覺得這是應該的。”
季荞突然覺得被暖到了,淩霁竟然記得每個學生的名字。
她說:“淩教授受歡迎是有理由的,要是年輕的長得這麽帥的教授能記住我的名字,我會很感動,會認真上課,還會很喜歡他。”
淩霁覺得很欣慰,想不到季荞從這個角度解讀,換成別的女人說不定真的會糾結他知道女生名字這件事。
淩朵說:“好吧,有道理,哪個老師能叫出我的名字我都會受寵若驚,不過,二嫂,你也太能替二哥說話了,你看我二哥美的。”
按照季荞的要求給一家三口拍了照片,淩朵又說:“二嫂,你不能總給二哥買衣服,你看他總穿得特別高檔整潔,看上去都精神了不少,這樣不是方便女生愛慕嗎,不如讓他不修邊幅,他整天拾掇得這麽光鮮幹啥呢。”
季荞笑道:“我當然要讓你二哥穿着得體,我自己看着養眼,我可不想讓他變成中年油膩啤酒肚禿頭男人,他就要有學識而優雅。”
她覺得年齡沉澱給淩霁的是更優雅的才華橫溢的氣質,他沒有變成油膩大叔,而是越來越有魅力。
可淩霁感覺到了壓力,他立刻想到他身邊的中年男人,啤酒肚、禿頭、身材發福變形的很多啊。
可季荞是個顏控,為了季荞的審美,他一定要盡可能的保持現在的外形。
淩朵啊了一聲,說:“但我覺得你至少得自己把着錢了,我都沒見過誰家是男的管錢的,你看我二哥還借給人錢。”
季荞覺得這小姑子真不錯,處處為她着想。
季荞正色道:“我信任你二哥,因為他給了我絕對的安全感,不管有什麽事情,我都會相信他。”
這是她的心裏話,淩霁絕對是個穩妥的值得信任的男人。
淩霁感動壞了,他相信她說的都是實話,想不到她那麽信任他。
淩朵:她感覺自己被喂了狗糧。
她為什麽找不到這樣能讓她完全信任的男人,經歷施俊那件事,她感覺很難信任任何人。
“可是學校一茬茬的學生,你以後又不在學校,找個教授當對象就這點不好。”淩朵說。
季荞笑道:“這裏是我的母校,我也會經常回來看。”
淩霁說:“歡迎經常回來指導工作。”
季荞被他逗笑,難得他開玩笑,于是說:“然後我又撞見女生跟你表白。”
淩霁額角有汗,說:“堅決杜絕這種事兒。”
季荞笑道:“可別杜絕,我就是來抓你的,抓到了才好玩兒。”
淩霁:“……”
在辦公室出來,偶爾遇到淩霁的同事他們會打招呼,只有一個在樓道裏離得大老遠就說:“淩教授,你媳婦孩子來玩兒吧。”
說着,視線在季荞跟橙橙身上逡巡,他非常羨慕淩霁,兩人媳婦都是從農村來的,可一個是只會操持家務的黃臉婆,一個年輕貌美還是大學生,所以淩霁才這麽高調的跟他妻兒一起在校內走動。
他自己,反正跟他媳婦說只能在家屬院走動,絕對不能出現在校園裏。
淩霁當然也覺察到了這種視線,不動聲色地說:“我媳婦參加畢業典禮,你也可以讓嫂子跟你家娃來。”
對方:哪壺不開提哪壺。
季荞在家屬院住過,淩霁的同事她基本上都認識,她覺得這個人格外關注淩霁,不過雙方也沒多說什麽,就擦肩而過。
——
按季荞要求,淩朵要給他們在辦公室、湖邊、學校門口還有其它學校顯着地标拍照。
季荞覺得來這麽一趟的目的達到,淩教授已婚有娃男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
她自己腦補,簡直能聽見咔嚓、咔嚓的心碎的聲音。
而淩霁的感受是他從來就沒在校園裏這麽走動過,他覺得他們一家三口就是校園裏的顯眼包,引來好多視線,要不是季荞非常安閑自在,他還非常不适應這種走動。
在校園裏拍照時,他們還遇到了陳竟成,季荞覺得他是特意跟他們遇到,雖然覺得有淩教授在旁邊,陳竟成不太好開口,但他還是硬着頭皮說:“季荞,咱們都畢業了以後見面的機會也不多,有空我請你吃飯吧。”
果然,這話一出口立刻感受到淩教授深邃眼眸裏的灼灼目光,那目光那麽犀利,像是能把他看穿。
他覺得自己做學生工作也是能控場的人,但一見到淩教授他就覺得局促。
陳竟成的汗都下來了,伸出手背掩飾性的抹了一下。
他真是吃了豹子膽……
可是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啊,以後就見不到淩朵了,總不能貿然往她家裏打電話吧。
真是渾身不自在,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擺了。
季荞抿着唇笑,他明明只是想請淩朵吃飯,看來他們還沒熟到随意請吃飯,還要找借口。
季荞說:“好呀。”
陳竟成馬上說:“淩朵也一起吧,看看你們什麽時候有時間。”
淩朵點頭說好。
陳竟成馬上松弛下來,很好,他還有通過季荞接觸淩朵的渠道,他馬上說:“那我先走了,季荞我給你打電話。”
等他走遠,季荞跟淩霁解釋,也是跟淩朵說:“陳竟成只是想請淩朵吃飯,他不好意思才叫上我,實際上陳竟成的人際交往能力特別強,他能在姑娘面前慫說明他重視這件事。”
淩霁點頭:“我知道。”
季荞想不到,淩霁連這都知道,他平時給人的感覺就是不關注這些事情。
淩朵臉色微紅,說:“他請我吃飯幹什麽呀。”
季荞說:“你不知道為啥?”
淩朵反問:“你覺得他這人不錯?”
季荞覺得陳竟成這人确實不錯,他在學校裏表現出色,人品也可靠。但她覺得婚姻是大事,即便陳竟成現在不錯也不能保證他以後一直不錯,她也不能兩人能甜蜜白頭偕老,她不想說什麽影響淩朵的判斷,于是說:“你自己看呢。”
淩朵說:“我現在不敢對男人有什麽判斷,我看不出來。”
“二哥,你覺得呢。”淩朵問。
淩霁一是對這方面沒有心得,二是跟季荞一樣不想影響到她,也說:“朵朵,你要自己判斷。”
淩朵:“好吧。”
——
晚上睡覺前,淩霁鄭重其事地說:“感謝你毫無條件地信任我。”
這種信任讓他覺得踏實跟溫暖。
從季荞身上,她感覺到了溫暖。
季荞眨着清澈水潤的雙眸,讨價還價一樣地問:“你打算怎麽感謝我?”
本來應該是很深情的對話,可淩霁差點被逗笑,他還以為會聽到她說咱倆是夫妻,相互信任是應該的之類的話。
淩霁唇角揚起,問:“你想讓我怎麽感謝你?”
季荞說:“随着時間流逝,我們都會變得跟現在不一樣,我希望你對我能一直像現在這樣。”
淩霁鄭重點頭:“我能做到。”
季荞莞爾:“但願你能做到。”
不過季荞想起另外一件事,她轉移了話題,說:“你要保護好你的科研成果,不要被別人竊取申請專利,賣了什麽的。”
她想起書裏寫的淩霁自己帶娃,又當爹又當媽很是辛苦。
他的工作有點懈怠,甚至他寒暑假很少工作,經常帶橙橙出去玩,根本不像現在這樣還經常加班什麽的。
因為懈怠,他的研究成果被人拿去申請專利并賣給了企業,淩霁得知時對方帶着老娘來請罪,說他老娘對他的教育極為嚴苛,知道這事兒要氣死,另外錢已經給老娘治病用了。
淩霁可不是善良到輕輕揭過的那種人,不過他也只是把賣專利的錢要了過來,就沒再追究。
他真要追究的話,對方的工作都得丢。
不過書裏提及的內容非常少,她也不甚了了,不知道是誰做的,不知道具體情況。
但她想要提醒淩霁。
淩霁:?
他問:“怎麽沒頭沒腦來這麽一句?”
季荞早就編好了理由,說:“我最近聽說有這樣的事兒,我覺得你優秀,手裏有各種研究成果,我就随口說一句。”
淩霁揚起唇角,伸手揉她發頂,說:“這個不用你擔心,我的成果誰都拿不走。”
季荞點頭:“你心裏有譜就行,那我就不操心啦。”
——
淩霁跟他的青梅竹馬又約在一起吃飯,他們要探讨的是婚姻家庭問題,都不帶家屬。
沈培初的煩惱是他對象小敏整天疑神疑鬼,懷疑女患者對他有好感。
不過他語氣美滋滋的,說:“這說明我們家小敏愛我,重視我。我自由散漫那麽多年,終于有人管了。”
淩霁跟任長安很意外地發現沈培初胖了,原來很注重身材管理的人居然有了小肚腩。
任長安說:“你是怎麽胖的?”
沈培初說:“這叫幸福肥你們懂不懂,加裙幺污兒二漆霧二吧椅每日更新最新完結文你們沒胖起來說明你們不夠幸福,還不是小敏懷孕坐月子哺乳,我們家夥食好,我不就長了點肉嗎?”
淩霁很毒舌地說:“你媳婦根本就不用擔心女患者對你有好感,畢竟你都這麽胖了。”
淩霁更加有了危機意識,他一定要保持身材,不能發福。
沈培初堅決不受這打擊,說:“有沒有可能是其實只是有一丁點胖。”
他反過來想要打擊淩霁,說:“你們學校年輕女學生那麽多,季荞就不擔心?她也會跟你鬧吧。”
淩霁馬上很有優越感地說:“我們家季荞信任我,從來不跟我鬧,因為我注意安全社交距離,給了她足夠的安全感,要不你們見到她的時候問問?不像你,讓你媳婦覺得沒安全感。”
沈培初說:“有沒有可能是季荞不愛你?”
淩霁自信心爆棚:“我們家荞荞眼裏只有我,我又不胖,身材保持得好。”
沈培初、任長安:淩霁真的是太有優越感了,但他們這次不會再讓他秀下去。
任長安用沉痛的語氣說:“霁哥,你理解錯了,嫂子不跟你鬧的話真的是不愛你,哪有女人那麽大度,正常的應該像任哥媳婦那樣,拈酸吃醋才是正常的。”
沈培初也極力撺掇淩霁:“對,像我媳婦那樣越跟我鬧,我越覺得她愛我,淩教授,原來你結婚這麽長時間,你媳婦都不愛你。”
任長安說:“霁哥,你真得反思下你的婚姻,像你這樣只沉迷于物理的人可能并不能透徹的理解婚姻。”
淩霁彎着唇角,氣定神閑地說:“你們倆心虛了吧,越是這樣說,越是羨慕、嫉妒我跟季荞。”
吃完飯回到家,橙橙已經睡了,季荞在工作室,等他一進屋看了他一眼,便問:“你好像有話要說,你們仨聊啥了,三個已婚有娃男聚餐。”
淩霁拉開椅子坐到她旁邊,伸手摸她頭發,說:“沒,快看書吧。”
“不,你肯定有話,我可是給你機會了。”季荞說。
淩霁把椅子往她身邊拉,湊過去,輕輕親了下她的額頭。
——
話說季荞對工作滿意,不過她總感覺有位男同事想要跟她說話,季荞早就聽說高奮鬥非常優秀,雖然年輕,但是文物修複方面的全才,不僅能修金屬文物,字畫、鐘表、陶瓷、木作都能修。
自從季荞師徒一來,他本來是修金屬文物的,現在轉去了字畫組。
他們需要修的文物并不多,每個修複組都只有一兩個人。
周六中午吃完飯,季荞走在花木繁茂的小路上,特意放慢腳步,果然見對方跟上來。
高奮鬥說:“季荞,你是咱們博物館第一個沒走正式招工流程,直接由師父帶進來的職工。”
季荞打量着對方,衡量對方說的話,雖然話中不帶語氣,但是說話不好聽,他們只是普通同事,對方根本就沒有這樣說話的理由。
她眉心微凝,一點都不客氣,說:“我是北城大學這幾年唯一一界文物專業的學生,年年專業課第一名,你覺得我沒有資格進博物館?”
高奮鬥說:“我不是說資格問題,我只是說流程問題。”
季荞臉上帶笑,聲音綿軟,可話說得十分尖銳:“看把你嫉妒的,說話都一股酸味兒,不知道你是怎麽進來的,不過,你要是有個像我這樣優秀的師父也能直接進。”
高奮鬥:“……”
秦争鳴的徒弟果然跟他一樣,說話都一個腔調。
季荞覺得高奮鬥一定不是沖着她來的,畢竟她剛進博物館,跟他毫無過節,那麽說不定是沖着秦争鳴。
哪知道秦争鳴根本就不認識高奮鬥這個小喽喽,不過他去打聽,打聽後才對季荞說:“高奮鬥是我一個故人的徒弟,當年要不是這位故人沖在運動第一線,我也不至于過得那麽差。這個故人你見過,你曾經拿着青銅鏡去找他鑒定。”
季荞了然,說:“哦,知道了。”
就是那位看不出青銅鏡是複制的專家呀,現在是某古墓的一把手。
既然大家都認識,那麽她真有可能找合适的機會說出專家看不出複制青銅鏡的事兒。
季荞沒有經歷過那些年月,她就簡單粗暴地把那些年沖在最前面整別人的人認定為非善茬。
不過從對方角度,要是後來知道季荞是秦争鳴的徒弟,就會認為她是去砸場子的。
也會跟館長一樣,覺得非常沒面子。
這天他們還争執起來,高奮鬥雖然不再修金屬文物,但他一定要發表看法,他說要把青銅器表面的鏽蝕全部去掉,而季荞一點都沒客氣,說無害鏽蝕要保留,讓青銅器保留經歷了歲月的美感。
季荞甚至覺得他是故意這樣說誤導她或者刷存在感。
當然秦争鳴能夠做主,不可能聽他的高談闊論,還是保留了無害鏽蝕。
連館長都看出高奮鬥對季荞很不友好,于是館長為了讓一潭死水的工作環境多點生動鮮活氣息,在開例會的時候就出了個馊主意,他說:“老職工一定要關愛新人,高奮鬥對季荞的實力跟水平一定有誤解,剛好咱們這有兩件青銅豆需要修複,你們倆比賽,看誰修複得更好。”
季荞:“……”
她都沒修複過幾件文物好嗎?都是秦争鳴修,她只是個助手,連看帶學習,她想怎麽着也得胸有成竹才獨立上手。
她馬上看秦争鳴,她師父氣定神閑地說:“可以,高奮鬥一定是季荞的手下敗将。”
季荞:趕鴨子上架是嗎!
高奮鬥明明有豐富的文物修複經驗,秦争鳴是怎麽看出他會是手下敗将的?
對方看上去也很驚詫,覺得她水平不行,分明也不想跟她比賽,他說:“我不跟季荞比賽,我贏了的話勝之不武。”
但館長顯然要看樂子,說:“大家不要自命不凡,也不要妄自菲薄,就這樣吧,你們倆去修複兩件青銅豆。”
兩件青銅豆很快擺放到了辦公桌上,青銅豆是禮器,上部呈圓盤狀,盤下有柄,柄下有圈足,用來盛放腌菜等。
季荞覺得他們誰都贏不了,這兩件青銅豆都有蓋,別看碎成七八片,可都沒有缺損,常規修複即可,難度并不大。
她覺得兩人修複的結果應該是不分上下。
本着滅他人威風,長自己志氣的原則,等散會的時候,季荞臉上帶笑,胸有成竹地跟高奮鬥說:“那我就不客氣了,你一定會輸。”
高奮鬥:“……”
師徒倆的語氣腔調一模一樣。
不過下班時季荞跟秦争鳴往博物館外走,在博物館裏季荞一直沒說話,推着自行車走在路上,季荞才說:“師父,我比不過高奮鬥,最好的結果是平手。”
秦争鳴完全相信小徒弟,說:“你不是看我修過嗎,你不是還記了筆記,我怎麽修的你照樣做一遍。”
季荞說:“可我沒上過手。”
秦争鳴說:“那也比高奮鬥強,我觀察過高奮鬥做文物修複,高奮鬥狂妄自大,說是所有文物都能修,哪樣都不精,水平還不如你。”
季荞說:“師父,你不能盲目樂觀。”
你對你徒弟帶有很濃厚的濾鏡啊。
秦争鳴動嘴,給季荞講了一些關鍵點,又說:“去修吧,你肯定比高奮鬥強。”
季荞在腦子裏把青銅豆修複了好幾遍,她只能硬着頭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