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流落孤島第一件要做的事是?
白枕的高難度任務無疑就是保護花沐了。
因為向導要比哨兵穩定得多,所以現在并不強求一定要進塔中學習。尤其是像花沐這樣的貴族少女,雖然也是一名向導,但從未去過塔。倒是有專門的老師來教授過她向導的知識,只是花沐一點兒都不感興趣,只記了個梗概而已。
不過小白片并不屬于深奧的內容,花沐一聽就明白了是什麽東西。哨兵五感敏銳,向導則精神體穩定,一般執行任務的時候,最理想的情況就是一對哨兵與向導同時行動。
哨兵負責偵查,向導則用向導素來幫助穩定哨兵的精神體,避免他們因過度專注而陷入狂躁之中,甚至出現神游症。
可惜的是,哨兵與向導的比例從未協調過,曾經因為對于向導的過分迫害導致許多向導隐姓埋名,如今則是因為向導自身穩定,自願進入內塔的少之又少,導致大多數哨兵都沒有專屬的向導。
有專屬向導的幾乎都是已經結合的哨兵,而像白枕這樣的單身哨兵除了每月去塔中由公共向導梳理精神體之外,最普遍的解決方式就是使用人工向導素——小白片。
“噫……”花沐很快把小白片扔給了白枕,一副嫌棄的樣子。
事實上,小白片對于哨兵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配給物品。單兵作戰的哨兵以及單身哨兵絕對離不開人工向導素,否則極有可能情緒失控。
當然,如果能有合适的向導幫忙安撫,哨兵們也不會想用小白片。
花沐嫌棄小白片完全是個人原因,她嫌棄的其實不是這種人工向導素,而是需要向導素安撫的哨兵。
白枕明白花沐對哨兵的厭惡,急忙把東西收了起來。她是比例稀少的女性哨兵,這也是大公最後選擇了她作為小姐護衛的原因。
花沐看她沉默地收拾東西,心裏又冷不丁地有些過意不去。當然,要是放在過去她是絕不會費心去想這些的,現在不過是形勢逼人而已。
她想講點什麽話緩和一下氣氛,只自尊心作祟,怎麽也說不出口。過了一會兒看白枕開始收拾其他東西,她才不得不急着道:“現在這個環境,你也給我一把槍防身吧。”
白枕一想也對,還十分體貼地讓花沐從這些東西裏面挑自己想要的。
花沐倒是都想要,可惜她要來也不會用。總的來說,她的目标還是拉攏白枕,想要把槍也真的只是為了防身而已——天知道這島上還有些什麽東西。
花沐随意挑了一把,拿在手裏研究了一下也就會用了。她雖然不像白枕這樣進行過系統的訓練,但射擊游戲在貴族少女之間也相當流行,用槍對她來說不是難事。
然後又拿了口哨和手表,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白枕看她對其他都不感興趣,才又慢慢收拾了起來。
氣氛稍微好了一些,花沐也有了底氣說別的。
“我餓了。”那點子椰果實連點心也算不上,花沐這時候過了最初的驚吓不安,只覺得餓極累極也疼極了,“而且身上好痛。”
白枕接受的教育是絕對服從,以前執行任務過程中的随機應變暫且不說,跟着花沐以後她就是絕對忠于花沐,只以花沐的指令行動的機器人。
除非危及到花沐的生命,譬如之前遇到的船難或者到達島之後可能會遇到危險,否則她是不會擅自行動的。
尤其是遠離和觸碰花沐,是同時需要注意的地方。
她主動去摘椰子是為了就近解決飲用水的問題,沒有主動在第一時間幫花沐處理身上的傷是因為這些傷的程度還不足以她違反近身禁令。
包括抓魚這樣需要遠離花沐的行動,她都需要命令。
“小姐,在那之前是不是先處理一下你身上的傷比較好?”如今的處境也讓白枕意識到自己不能只聽花沐的命令,更應該提出一些自己的建議,這也導致了她話語的增加。
花沐身上的傷不算太嚴重,但也夠她這個嬌小姐痛一陣。只是她不願意在白枕面前露怯,這才一直咬牙忍着。她剛才看到白枕包裏有緊急處理擦傷淤傷的藥水,心裏也起了點心思,但她是絕對不會讓對方幫忙的。
“你把藥水給我,我自己來,你去抓魚吧。”她難得顯出了一副體貼人的樣子。
白枕不敢有異議,一邊把那一小瓶藥水給她,一邊又問道:“那我去抓魚的話,您是和我一起去還是在這裏休息。”
花沐現在休息的地方離海邊大概有百來米的距離,因為邊上除了幾株椰子樹之外并無其他植被,所以視野還算開闊。
“我還是在這裏等你吧,你快去快回。”她判斷出這個位置能夠看到白枕,所以一點兒也不想去曬太陽。
白枕判斷了一下如今的形勢,依然沒有意見。
“那您先好好休息。現在離日落應該只有兩小時不到,晚上先在這邊将就一下,我明天去探查島內的情況,看看有沒有水源和其他食物。”
花沐其實相當讨厭白枕只知道服從命令這一點,但這時多多少少因此安心一些。
“淡水在海島上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吧,你之前怎麽不去找?”
“……我、我覺得應該給您一些适應的時間。”
花沐看了一眼地上的椰子,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大致明白了白枕的想法。
大概是顧慮她,不放心讓她一個人留在這裏吧。
她心情好了不少,揮揮手讓白枕去抓魚。
“現在我們是落難了,一切以生存為前提,你要是有什麽建議一定要快點說出來,合理的行動也不一定非得請示我……當然,事後還是要給我報備一下的。”
說是為了生存也好,為了收攏人心也罷,花沐給白枕放松了一些限制。當初看不慣白枕聽話得像個機器人,又偏偏給她設定了各種限制,實在是矛盾至極。如今突然因為境況的改變而給了她一些權限,不知道為什麽花沐竟感到一陣舒心。
白枕點點頭不再多說,為這位大小姐去準備食物。
花沐趁她離開趕緊一邊檢查自己身上的傷,一邊把藥水抹上去。她的身上除了一些淤青和破皮之外沒有更嚴重的傷口,但一瓶藥水總共就幾毫升,不一會兒就塗沒了。
船只遇難的時候情況十分混亂,但花沐清晰地記得其中的一些細節。她知道自己只受了一些輕傷并不是因為運氣好,而是因為白枕把自己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
剛才哨兵脫衣服的時候她沒敢仔細看,但也瞄到對方肩膀手臂上大片的淤青。她這時候突然想起來,急忙檢查了一下手中的藥水小瓶,發現裏面已經一滴不剩,不禁心虛了一下。
哨兵五感雖然敏銳,但精神體沒有憑依之前肉體和向導與普通人沒有任何差別。他們身體素質優于常人完全是平時鍛煉的成果,更沒有刀槍不入的特權。
自己是不是應該給她留點藥水啊?
花沐嘆了口氣,花了兩秒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自私自利,然後就抛了開去。
哨兵之前說起碼要以一個月為基數來打算,她真的是死的心都有了。但事到如今,活下去比什麽都重要,花沐還是決定冷靜下來想想事情該怎麽辦。
只要白枕沒有背叛她,生存下去應該不成問題。
尼爾斯附近是典型的赤道多雨氣候和熱帶海洋性氣候,雖然到這座島上的時間還很短,但看到椰子樹後她差不多也能斷定這裏屬于這兩種氣候之一。赤道多雨氣候和熱帶海洋性氣候有兩個好處,平均溫度不高也不低,溫差較小,雨水也比較充沛。
花沐雖然不懂求生手段,但一些常識還是知道的。依靠白枕要在這樣的環境中活上一個月應該并非難事,可問題是這一個月活得肯定非常狼狽——這對她來說實在難以接受。
花沐身上穿着一條白色的絲質連衣裙,因為浸過海水之後再變幹,現在表面已經結出了一層鹽花。不只是衣服,她的皮膚和頭發也一樣,這對愛幹淨的貴族少女來說簡直是天大的災難。
洗澡、住宿、上廁還有換衣服,光只是想一想花沐就感到一陣絕望。這些事實在是想了也沒有用,她只得把目光投到了已經走到海邊的白枕身上。
對方在淺灘上逡巡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找合适的地點,而後開始脫起了衣服。
哨兵廉價的羞恥心也是花沐讨厭她的原因之一,作為一個女性,即便是哨兵也不該這樣毫不在意吧?
她的視力很好,這樣的距離能清楚地看到了白枕身上毫無情趣可言的運動內衣和兩條白花花的大長腿。
哨兵身材高挑,花沐雖然從沒問過她的具體身高,但只靠目測也看出她在一七五以上。因為長年鍛煉,白枕身上找不到一絲贅肉,平坦的小腹,緊致的手臂和大腿,漂亮得有些過分的肌肉線條。
還有……
花沐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貧瘠的胸口,心中登時升起一股失落。
可惡,只是個哨兵而已,身材幹嗎那麽好!
那明顯比她要傲人的胸部真是讓花沐又氣又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