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島嶼的北面會有幸福嗎?

墊子再舒服花沐還是需要起床, 簡單地吃過早餐, 白枕拖了竹筏過來,等太陽再升起一些,兩人也正式開始渡海。

花沐稍稍清點了一下物資, 把暫時不需要的東西留在了原地。兩人如今最重要的資源還是淡水, 她每天都會确認一遍——今天還有六升。

除了水以外,兩人還帶着兩個當容器用的椰子殼,一些草藥和調味用的香料——用新做成的竹筒挂包裝着。再其餘一些有用的, 都是白枕身上原本帶着的東西。

紅樹林外的海域比白枕之前探索過的區域都要深, 保險起見, 她不但做了撐杆也做了兩把竹槳。

花沐興致勃勃地表示自己要試一試, 結果在竹筏第三次被海浪拍上岸後宣告放棄。

撐船這樣偉大而艱巨的任務, 還是交給吃苦耐勞的哨兵吧。

島嶼周圍看起來風平浪靜, 只有真正下過海的白枕才知道洋流的洶湧。即便是像她這樣擁有強悍體格的哨兵,也游不出太遠的距離。

撐船自然需要一些技巧。

白枕讓花沐在竹筏中間坐好, 第四次把竹筏推入海中。她推着游了一段距離, 而後才上竹筏開始用撐杆掌握方向。

花沐剛開始還有些怕,後來看白枕撐得穩穩當當, 心也漸漸安定下來。

因為前一天的經歷,白枕今天頗為小心, 時刻關注着海裏的情況, 也沒敢讓竹筏離岸太遠。

沿岸的紅樹林大概只有兩公裏左右,但白枕找到合适的靠岸地點時還是劃了五公裏。紅樹林過後是一片碎石懸崖,沒有向島內進發的合适道路。

花沐坐在她身前假裝欣賞沿途風景,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心裏擔憂得要命。半個多月前的海難暫且不提,昨天驚險刺激的場景還在眼前,她才不可能像哨兵這樣坦然地下海呢。

她一早做好了心理準備迎接點什麽困難,沒想到一路順順利利,倒是顯得她過分擔憂。因為心情逐漸放松,她的注意力也慢慢轉移到了別的地方——哨兵撐船的樣子比她夢裏的好看多了。

那上臂到胸脯的線條,那平坦緊致的腹肌,那修長有力的長腿,看起來簡直不要太可靠。而且她一臉正經的樣子也比夢裏那種燦爛的笑容順眼得多。

本來就是嘛,那種輕浮的模樣怎麽可能出現在白枕身上?作為一名護衛和哨兵,沉着冷靜,機警敏捷,再有一點點對敵人的冷酷和對愛人的柔情才完美啊。

花沐不自覺地想起了曾經偷偷從凱瑟琳那借來的小說,心口忍不住一陣亂跳。

文名是叫什麽來着,我的冷酷俏哨兵?霸道護衛愛上我?還是……花沐發現自己只記得幾個有顏色的片段了。

就在大小姐浮想聯翩的時候,白枕已經找到了合适的停靠地點。她撐得既快又平穩,只花了半個多小時候就渡過了這段區域。

島嶼的東北面看起來并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一定要說的話大概是這裏的沙灘更廣闊,海岸線比東邊還要長。

白枕一邊慢慢将竹筏靠岸,一邊對着似乎已經對美景着迷了的花沐道:“小姐,接下來我們走陸路吧。”

花沐只感覺到竹筏輕輕一震,轉頭一看,發現兩人竟不知什麽時候靠了岸。

“那、那麽快到了?”

白枕沒有更早選擇上岸是想讓花沐再多休息一會兒,但越向北行進洋流也越洶湧,她不得不選擇靠岸。

“嗯。”

白枕直接下水将竹筏推上岸,花沐急忙想要跳到沙灘上減輕重量。

“大小姐您別動,昨天的傷口浸到海水會痛的。”

白枕怕她不注意弄疼自己,花沐則暗地裏看了眼她的肩膀。

早上換藥的時候,她見傷口恢複得還不錯,只擔心白枕一劇烈運動又讓傷口裂開。

還好,并沒有血液滲出,她輕輕松了口氣,從竹筏上跳到了沙灘上。

“我又不是傻的。”

她覺得白枕才更不會照顧自己。

哨兵見她沒有逞強,放心下來,将竹筏拖上岸系好,而後回到花沐面前蹲下身背她。兩人從未探索過島嶼的北面,在白枕的心裏危險指數激增,最讓她感覺到安心的方式就是讓花沐待在她的背上。

大小姐昨天累壞了,也知道白枕擔憂的是什麽,不敢逞強,順從地上了她的背。

越往北走就越能感覺到這邊與南邊的差異,氣溫和濕度逐漸增高,植被也更加茂密。白枕猜測得不錯,南面那麽久沒下雨是因為中間山的阻隔,形成了背風坡。

島嶼的北邊顯然有更廣闊的區域,熱帶雨林的茂盛程度也不是南邊可以比拟的。白枕不敢貿然進入,沿着邊緣地帶繼續向北走了好幾公裏。

花沐快要熱死了。

“白枕,我們什麽時候才能找到水啊?”

她挂在哨兵的背上什麽都沒做都流了一身的汗,兩個人身上黏黏糊糊膩成一團,快把她難受死了。因為氣溫的升高,她已經喝了兩瓶多的水,結果現在連水源的影子都沒看到。

眼前除了白沙、大海就是茂密的雨林。

南邊的雨林好歹有個落腳的地方,但這邊實在是叫人望而卻步。地下松軟泥濘的土壤好像能把人陷進去一般,狹小空隙裏不是密密麻麻的藤蔓,就是毒蛇和昆蟲。

花沐見白枕幾次掉頭從雨林裏退出來,不禁有些絕望。

“小姐,我能聞到河流的味道,再往前走走應該會有發現的。”

白枕能夠辨別幹淨水源與死水味道上的差別,甚至能夠感覺出來北邊很有可能就在這幾天下過雨。

空氣裏的濕度很高,地上還有許多新長的真菌,最重要的是,她聽到了流水的聲音。

花沐經過上次白枕把那條連十天都沒撐過去的小溪流稱為“很多水”後,就不大信任她的判斷了。所以當白枕說“河流”時,她只當還是上次那樣的小溪。

但小溪也比沒有好,她已經十幾天沒有好好洗澡了!這種環境下沒洗澡,她懷疑自己根本已經臭了,只是鼻子逐漸适應,所以聞不到而已。

大小姐意識到這點後突然想起白枕的哨兵身份,嗅覺不知道比自己好多少倍,頓時緊張了起來。

“白枕。”

“怎麽了大小姐?”

“你、你又聞到了水的味道嗎?”

“對,應該離我們不遠了,找到它的入海口再往上走會比較輕松。”

花沐已經完全顧不上這條河還能入海了——哨兵連水都聞得到,又怎麽可能聞不到她身上的味道?

這只狗鼻子還聞過她身上的血腥味呢!

花沐撐着白枕的肩膀讓身體離她遠了一些,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糾結。

“大小姐,”白枕察覺到了她的舉動,疑惑地問道,“您怎麽了?”

雖然哨兵從未表示自己聞到過什麽異味,也從沒表現出嫌棄之色,花沐不知為何還是感覺到了羞惱。

“好多汗,我不喜歡。”

花沐答得有些生硬,帶着顯而易見的不開心。

白枕只以為是自己身上的汗水惹得大小姐厭惡,一時慌亂無措。

“對、對不起,大小姐,等找到水源,我會好好洗一洗的。”

花沐一句“色狼變态”就在口頭,而後意識到對方說的是清洗她自己的身體,頓時把它們咽回了肚子。

“我說的又、又不止是你,我也一樣啦。流了那麽多汗,肯定好臭。”

白枕聽出了她的安撫之意,把心暫時放回了肚子。

“是我不好,沒有注意這點。但您身上很香,沒有不好的味道。”

媽耶,這只哨兵竟然聞她身上的味道,還說很香——她果然還是心懷不軌對不對!

“真的……不臭嗎?”

白枕很理所當然地道:“大小姐您怎麽可能會臭?是我的味道不好。”

就是嘛,她怎麽可能會不好聞?她可是以前天天用花瓣泡澡的诶!

不過,白枕的味道也不臭啦,硬、硬要說的話,大概還意外地有點好聞。好奇怪啊,明明淡水那麽少,騰出給她清洗身體的水就已經很拮據了,白枕又是怎麽保持清潔的呢?

她知道對方會洗海水浴,但光洗那個身上不還得都是鹽啊。

“咳咳,我也沒那麽說……不過,你好像确實一直……呃,一直沒用多少淡水清洗身體的樣子。”

花沐剛開始是純好奇,等問出口時又覺得有點不大對。白枕怎麽說也是女孩子,說她不注意清潔好像有點不大禮貌,斟酌了好一會兒說辭才把意思表達出來。

白枕似乎也有些窘迫,“因為淡水不大夠……不過您放心,我都有擦的,您洗完以後我也會洗。”

也對,到底是女孩子……等等,聽她這個意思有點不對啊!

花沐挺了挺上身,離白枕又遠了一些。

“你、你用什麽擦?”

白枕這次回答得倒很坦然,“我用您用過的水。”

這個變态!

花沐終于記起自己問凱瑟琳借的那本小說名字叫什麽了,紳士哨兵的寵愛!

她紅成了一只大蝦,心裏有一萬句罵人的話,但白枕一句話把她的思緒全打亂了。

“大小姐,我看到河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要節約用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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