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島嶼的北面會有幸福嗎?
“在哪兒呢, 在哪兒呢?”花沐激動起來, 按着白枕的肩膀挺起身,想要看看對方口中所說的河在哪裏。
白枕背着她加快了腳步,“就在前面。”
随着白枕的行進, 花沐終于看到了她口中所說的河——比起之前兩人找到的那條小溪, 這确實可以稱之為河了。
由于淡水的滋潤和對海水的稀釋,河水周圍的植被向沙灘外延伸了很多,花沐好不容易才看到入海口。
比起內陸的一些江河, 這條河絕算不上大, 入海口的寬度不超過十米。由于膠體的聚沉現象, 入海口處形成了一個小小的三角形淺灘, 上面甚至生長着一些植物。
這是一個相當穩定的體系才能夠形成的環境, 所以盡管再袖珍, 這條河幹涸的可能性也很小。
真的是河,是那種可以把人浸沒, 讓人游泳的河流!
花沐發出了激動的叫聲, “是水啊!白枕,是淡水!快快快, 我們快點進去!”
白枕卻在這時放慢了腳步。“大小姐,我先去探查一下。”
哨兵的謹慎是讓花沐感到安心的重要原因之一, 她意識到自己有些過于不淡定, 清了清嗓子道:“好吧……你也小心點。”
白枕在距離入海口幾十米遠的地方将花沐放下,自己慢慢淌水下了河。
淡水與海水混合的區域水質看起來有些渾濁,但向上游走了十幾米就逐漸清澈起來。河岸兩邊植被茂密, 在河水上面形成了一個天然的穹頂,兩邊各種藤蔓與枝葉垂落在水面,讓人無法輕易上岸。
水溫不算特別冷,水流也不是十分湍急,大概是因為入海口河面變寬,河水最深的地方不到一米五。
這段水域沒有什麽魚類,白枕反複确認了幾遍也沒發現什麽潛在的危險。
花沐終于被允許下水,但另一個尴尬的命題再次擺在了她的面前——白枕肯定要在她洗澡的時候留下來。
這是沒得商量的事,花沐看白枕那張嚴肅的臉就知道。對方塔一般站在旁邊,一點兒離開的意思都沒有,她也懶得再費口舌。
“你把內衣脫了。”
既然要裸,那大家一起裸好了,這樣才公平!
白枕大概是沒想到花沐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愣了好一會兒才為難道:“小姐,我的內衣您應該穿不上,而且也不幹淨……”
這個該死的哨兵,把她當什麽人了!!!
花沐要氣瘋了,她才不會想穿別人的內衣呢!
“我是讓你也洗一洗,誰要穿你的衣服!!!”
白枕意識到自己理會錯了大小姐的意思,又是尴尬又是難為情。
“對不起……”
花沐氣呼呼地蹬着她。
而且,什麽叫穿不上?胸大了不起嗎?
她忍不住低頭看了眼自己貧瘠的胸部——好像,确實挺了不起的。
“哼。”
白枕一個大高個,這時已經因為羞愧縮成了一團,耷拉着腦袋無比喪氣。
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一下子會理解成這個意思,只是因為大小姐今天好像一直盯着她的內衣看,所以她還以為……
“我要洗澡了,你也一起洗。不過你要背對着我,敢轉過來我就殺了你!”
花沐兇巴巴地威脅着,白枕自然沒有不從命的。
她知道大小姐矜持,與她這種洗慣了統浴的人不同,對方大概從沒在人前暴露過裸·體。
在這種野外洗澡已經足夠叫大小姐委屈,她又怎麽還會故意去讓她難堪呢?
“是。”
哨兵是絕對的行動派,一邊說一邊已經開始動手脫衣服。花沐吓得趕緊轉過了頭,心裏直罵她不給人心理準備。
羞恥心也太低了吧!
“你、你脫好衣服先下去,背對着我,不準轉頭。”
白枕聽從指揮下水,花沐等了好一會兒才敢回頭看情況。
哨兵就站在離她不遠處,因為河水才剛剛及腰,所以光裸緊實的背部完全暴露在了花沐的面前。深刻的曬痕似乎讓肌肉得線條更加清晰,花沐也終于看到對方當初受傷留下的疤痕。
在背部左側,脊柱與肩胛骨之間有個淡淡的痕跡,不是很明顯,卻足以顯示當初的兇險。
這個位置,真的離心髒不遠。
花沐心口一揪,莫名地産生了一點兒後怕的情緒。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強悍的哨兵倒下,也是第一次意識到……對方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花沐晃了晃頭,想把腦海中那點傷春悲秋的情緒揮去。
她現在可不能想太多,太危險了!
“大小姐,我不會轉頭的,您放心。”白枕大概是見花沐太久沒行動,保證道,“就算有迫不得已的情況,我也會閉上眼睛。”
“哼,諒你也不敢。”
花沐因為自己心裏那點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不自覺地又擺出了冷言冷語。
她幹嗎老是為哨兵操心啦,明明她才更慘!
花沐咕哝着脫下了衣裙,而後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白枕身邊——畢竟這裏才安全嘛。
兩人相距不過兩三米,對哨兵來說幾乎就是一勾手的距離,無論發生什麽意外都足夠她反應了。
對花沐來說,洗澡都在其次,最主要的還是那一頭白金長發。及腰的長發因為缺少護理,又長時間盤起,這時候洗起來要多麻煩有多麻煩。這還是白枕給她做了一把梳子,她隔一段時間就梳一次得結果,否則頭發裏可能都能找到鳥蛋了。
花沐不得不把頭發浸到水中,用梳子一點一點梳理過去。她彎得腰都快斷了,才讓頭發稍稍柔順了一些。
曾經引以為傲的秀發,如今倒是成了她的大麻煩。
白枕的行動比她迅速得多,不一會兒已經清洗完身體,專心致志地警戒着。
花沐擰幹頭發用樹枝絞到腦後,一擡眼又看到了哨兵的背影。
雖然已經逼迫着自己極力忽略對方,但她的目光仍舊不受控制地被吸引了過去。
太危險了!
一定是因為孤島效應,她才會不知不覺就把注意力放到白枕身上,誰讓這島上只有她們兩個人呢?
她賭氣地背過身,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又轉了回來。
才、才不是想看白枕的肉體呢,只是她不看着對方,怎麽知道對方沒有看她!
白枕自然不知道花沐那九曲十八彎的心思,一邊觀察着周圍的情況,一邊思考着接下去要怎麽辦。
找到水源固然叫人高興,但這裏距離兩人駐紮的地方實在有些距離,每天為了取水來這裏太花費時間。
但若要駐紮在這邊,不但要重新探查周圍的情況,也要重新建立庇護所。
水源充足雖然是好事,但也意味着會經常下雨,空氣濕度高,生火也比較困難。
白枕的私心還是希望回原來的地方,但能下決定的只有花沐。
花沐花了大半個小時,終于把身上的角角落落都清洗了一遍。
洗完澡還得洗衣服,但這又難倒了大小姐。雖然不是第一次穿濕噠噠的衣服用體溫烘幹它們,但因此也知道穿着濕衣服究竟有多難受。之前身體髒就算了,可現在她已經洗白白,再把濕着的衣服往身上套可有些受不了。
“喂,你的外套借我穿一下。”
花沐最後決定,征用白枕的破外套。
“大小姐,您洗好了嗎?”
“嗯,你去把外套拿過來,不準轉頭。”
“好的。”
白枕不知道花沐有什麽打算,但她連身體都能貢獻,自然不在意自己的外套被征用。
哨兵寬大的衣服正好能蓋住大小姐的大腿根,稍微注意一些倒也不至于春光外洩。
這次是花沐的潔癖戰勝了羞恥,她寧願真空也絕不肯将就還沒幹透的內衣!
衣服是白枕洗的。
花沐在想洗衣服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這穿着打扮根本沒辦法蹲。
而且,光屁股洗衣服也太不體面了吧!
幸好有過之前生理期的經驗,花沐對于白枕幫自己洗衣服的抵觸不再像之前那樣強烈。
花沐穿着白枕的外套,一身衣服都可以清洗,白枕則暫時只洗了自己的運動內褲。
她雖然不介意裸體,但知道花沐無法接受,只得暫且先穿了內衣和長褲。
花沐來到島上之後第一次洗了個清清爽爽的澡,心情一時不錯,看着自己飄在海風裏的內衣褲也不覺得有多難堪了——白枕還不是一樣曬着內褲嘛!
一起羞恥的感覺比起一個人羞恥要好得多!
等待衣服晾幹的過程是無聊的,花沐剛開始還饒有興致地在雨林周邊徘徊了幾圈,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有用的東西,但半個小時過去,一個小時過去,她有些站不住了。
北邊濕氣大,陽光因為雲層的遮擋也沒有那麽強烈,衣物變幹的速率明顯比南邊要慢。
花沐過去每天走路都走不到一公裏,到這島上後也基本處于挂件狀态,哪裏站得住那麽久?
更何況前一天運動過量後身體也沒恢複,她站了将近一個小時,腿已經又酸又麻。
可她不能坐,現在這種真空狀态下坐哪兒都不合适。不僅不能坐,蹲也不能蹲,躺就更別說了!
花沐覺得,自己可能會成為第一個因為站太久累死的貴族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 選擇一,趴背上;選擇二,趴身上;選擇三,坐臉上(不是)。
大小姐,又一次拉低了自己的恥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