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新的開始

花沐幾乎一天都處于半昏半醒的狀态, 白枕中途嘴對嘴喂了幾次藥, 直到下午兩點她才昏昏沉沉地醒來。

高燒過後的頭暈和肌肉酸痛讓花沐痛不欲生,嗓子裏像含了一塊熱鐵一般難受。

“渴……”

她含含糊糊地叫着,很快就有柔軟的觸感覆到了她的唇瓣上。溫熱的淡水被慢慢渡過來, 花沐饑渴地汲取着甘露。

幾次之後, 她的難受終于被緩解,繼而也有了餘力在意其他的事。

“白枕……”

“我在。”

花沐費力地睜開眼,朦胧的視野裏是哨兵擔憂的臉。

“我怎麽了?”

白枕摸了摸她的額頭, “您發燒了, 不過現在已經退了。是不是還很難受?”

“嗯……”花沐抑制不住生理反應, 眼角持續流淌着淚水。白枕小心翼翼地幫她擦拭, 卻還是不可避免地讓她感覺到了疼痛。

“疼……”

“您一直在流淚, 所以會疼, 我幫您擦點東西。”

白枕從一個小玻璃瓶裏取出了一點兒凝膠狀的物體,小心地塗到花沐眼角紅腫的地方。

凝膠似乎沒有什麽刺激性, 花沐只覺得舒服, 疼痛很快得到了緩解。

“這是什麽?”

“是蘆荟和幾種植物的混合汁液,您覺得好一點兒嗎?”

哨兵顯然一直都在幫她上藥, 否則她大概會更加難受。

“嗯。”花沐聲音沙啞,帶着鼻音, 好不可憐。

“您餓了嗎?我煮了椰汁魚肉糜湯, 您現在想喝嗎?”

“嗯……”

花沐流了不少汗,急需補充電解質,将近一天沒進食也讓她饑腸辘辘。

白枕小心地把她扶起來喂食物, 花沐幾口魚湯下去,人也漸漸有了點精神。

“我睡多久了?”

“快一天了,您現在哪裏最難受?小腿有沒有什麽異樣?”

小腿還是疼,有點漲有點熱,除此以外好像沒昨天那麽難以忍受了。不過她現在其他地方也難受,或許只是被引開了注意而已。

“比昨天好一些了。”她看了看洞外,發現有陽光漏下來,“外面已經放晴了嗎?”

“是的,”哨兵一邊給她喂湯,一邊告知她現在的情況,“島上的海水基本已經退去,但最近這段時間我們應該都沒辦法下去。”

白枕最擔憂的是這場海嘯的後續影響。大量動植物的死亡難免會滋生細菌,而且兩個人的食物來源也會大大減少。

“是因為我的腿嗎?”

“只是一部分原因,下面現在的情況不大好,我們先觀望一陣。”

只要有白枕在身邊,無論身處什麽境地花沐都不害怕。

“那山上能找到吃的嗎?”

“我看了下,應該足夠應付這段時間。而且北邊的情況要好很多,找食物不困難。”

花沐一邊聽白枕敘述,一邊喝完魚湯,身上稍稍出了些汗,感覺也好了一點。

“我能出去看看嗎?”

“現在外面的風有些大,您剛出了汗還是別出去的好。”

“好吧……”花沐不敢逞強,身體的不适是确實的,“對了,那個你做好了嗎?”

身體好受一些,昨日的記憶也慢慢回籠,花沐猛然想到了這個現實得不能再現實的問題——她再也不想經歷那樣的羞恥了。

“已經做好了,”白枕指着角落裏一把長得像椅子的東西問道:“您看可以嗎?”

只要能讓她坐得住,就沒有什麽不可以的!

“嗯。”

白枕似乎放了心,“那就好,您要是還有什麽吩咐都可以告訴我。”

暫時沒有,晚點她想要上個……嗯?

花沐幾乎已經忘了這件事,畢竟當時人不清醒,她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可身體某處的輕微異樣感讓她覺得有些奇怪……不對,并不只是奇怪的程度,她的內內呢?

難道那并不是夢嗎?

不不不,一定是夢吧,白枕又不是真的變态,幹嗎在她昏迷的時候對她做那種事?

可是、可是她不就是個變态嗎?

如果可以的話,無論是不是真的她都不想問出口。可是,真空這種事不問清楚才是淑女失格吧!

“咳咳,白枕……”

大小姐打算使用迂回戰術。

“嗯?”

“我這次發燒好像很厲害,你辛苦了。”

白枕笑了笑,“怎麽會辛苦,您能好起來就好了。”

“我昏迷的時候你有幫我擦過身體嗎?”

“您需要降溫,所以我幫您擦了幾遍。如果您想清洗身體,我建議還是再忍一下。”

果然,所以內內一定也是她脫的咯?

可是脫就脫,為什麽還要……

“我的內褲呢?”花沐紅着臉,聲音有些僵硬。

“我洗過曬在外面了,您現在想穿嗎?”

!!!

花沐看着哨兵一臉純良,都要開始懷疑自己的思維方式是不是哪裏不對了。

“你、你為什麽要脫掉我的內褲?就算擦身體也不是必要的吧!”

白枕露出恍然的神情,解釋道:“不是的大小姐,我給您用了栓劑降溫,怕您受傷所以又塗了點凝膠,我怕染到內褲上面。”

每個字都聽得懂,但整句話一點兒都不明白。

“栓劑?”

“是的,您的體溫能降下來全靠它。”

聽起來是個好東西呢,但為什麽要脫內褲?

“所以,它是怎麽吃的?”

白枕像是給小寶寶科普般耐心,“大小姐,那個不是口服的,是肛門給藥。我們執行任務的時候人手一個,大多情況下給無意識的同伴使用。”

那是什麽?

花沐不想懂了。

不對!!!

比起羞恥,更讓花沐在意的是白枕的話——給同伴使用?

醋意破天荒地戰勝了羞恥,又或者只是大小姐逃避的手段。

“你你你、你們為什麽要準備這種藥!用針劑不就好了嗎?”

而且還是給同伴使用,同伴都不要臉嗎?白枕難道也被人使用過?

哨兵顯露出了一絲驕傲的神情,“大小姐,我們原本是有退燒針劑的。但針劑類藥物有體積大,不方便攜帶,價格昂貴和不能久放的劣勢。領袖對此進行了改革,替換成栓劑,她說還能加深同伴之間的聯系。”

這個領袖,根本就是個大變态吧!

如果只是前面的原因,花沐還能理解,尤其是價格,降低成本是必須要考慮的。可最後一句是怎麽回事?

花沐終于明白白枕是被誰帶壞的了,他們的頭子就不行啊!

“所以、所以你用過這種藥嗎?”

“您是說我使用它,還是給別人使用?”

“都是!”

無論哪一個她都無法接受!她的哨兵為什麽要給別人看屁股……也不能看別人的!

“還沒有呢,這是第一次。”白枕有幾分擔憂地道,“其實以前有過幾次情況需要使用,但同僚昏迷過去之前強烈拜托我把藥物留到更必要的時候。我沒有經驗,是不是弄疼您了?姑且是擦了點藥,要是不舒服我再幫您擦一點。”

你的那些同伴只是不想經歷羞恥好嗎!

花沐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意識到了一件事。并非所有哨兵和向導都像白枕這樣沒有常識,這家夥一定深受他們領袖的荼毒!

大小姐突然覺得什麽都無所謂了。

“不用了,我覺得還好,你幫我拿條內褲,我現在要穿。”

去糾正她嗎?

十幾年的觀念能糾正回來嗎?

有必要嗎?

比起這點,該糾正的是另外一點!

“還有,以後對別人使用這種藥一定要更謹慎!”

如果能回去,她一定要給塔設立專門的退燒針劑基金,拯救這幫可憐的士兵于水火之中!!!

白枕一臉似懂非懂,嘴裏卻應道:“我明白了。”

花沐無力地依靠在她懷裏,對于自己沒有想象中的那種崩潰勁感到擔憂。

是因為事情發生在昏迷的時候嗎?還是說,她的恥度又再次降低了?

不不不,正如白枕所說,這是上藥,是因為生病,不該感到羞恥。而且兩人也不是沒有坦誠相對過,該看的早就看完了,還有什麽好在意的呢?

就是這樣,成為戀人之後還有許許多多的情趣,她怎麽能在這裏就敗下陣來?這種事、那種事她們都要一件件去做,那種時候羞恥是真的不必要!

花沐暢想了一下未來,心情奇異地平靜了下來。

不管現在多辛苦,只是已經和白枕在一起的這個事實就足以讓她忘卻所有艱難處境。

“白枕,晚點你幫我把頭發剪掉吧。”

哨兵有些緊張地問道:“為什麽,您怎麽了?”

花沐齊腰的白金色長發向來受人矚目,也是王室及她本人的标志之一。她向來愛護自己的一頭秀發,就算到了島上之後也盡力打理着。

“因為很麻煩啊,我又還在養病,哪裏有空弄它。”

白枕很喜歡她的長發,從過去開始就總是一不小心會看呆。

“我可以幫您,我來幫您打理!”

花沐搖了搖頭,“剪掉吧,以後有精力重新再留就是了。”

她應該開始正視了,自己和白枕或許這輩子都無法回去這件事。

可只要是和白枕在一起,無論在哪裏都沒關系。雖然偶爾會覺得寂寞,偶爾會想念親人,但正視現狀積極生活比起單純的自怨自艾一定更快樂。

生活不夠舒适的話,那她就努力去創造舒适的生活;因沒有樂趣而無聊的話,那她就去尋找樂趣。

她們或許不該再把自己當作是一個過客,怯于與這座島接觸。而該把自己當作是島上的一份子,去探索它、了解它、回饋它,再接受它的饋贈。

首先,給這座島取個名字吧。

就叫“夢幻島”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的,大小姐要去創造美好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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