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兒失蹤案2

小兒失蹤案2

小兒失蹤案2

二人還是偷偷摸摸出了門,由于沭陽王府中安插了太多沭陽王眼線,故此二人還特地演了出兒子與後媽撕逼的場景。

殷寧澈從青九院裏出來,便一臉陰沉地對着門外侍衛吩咐道,“把她給我看好了,沒王爺和我命令誰都不能放她出來。”

說罷還煞有其事地甩袖,啐了句“潑婦。”旋即帶着身後跟着他的小厮,揚長而去。

而在其身後,立在院子前的侍衛則一頭霧水。

“少将軍什麽時候來的?”

“別問我,我什麽都沒看到…”

“嗨,怪了。”

兩人面面相觑,搞不清楚這殷家少将軍怎麽就從青姑娘院裏鑽了出來。

跟着殷寧澈,倒沒覺得這沭陽王府如外界傳言一樣是個刀槍不入的鐵桶,特別還是由烈火軍少将軍帶着出門。

小半月沒見過府外光景,往府門外這麽一站,心情都舒暢不少。

近日天氣好,晴空萬裏,梨花香溢。女兒家換了輕衣,好兒郎搭起薄紗,撚起紙扇。萍水相逢,肩擦肩過,一蒲紙扇遮臉,道不盡人間風流。

如此,便是春天生機勃勃之景。

不同于青九到沭陽王府之前陰雨連天的人煙稀疏,街上雜耍,擺攤商販一點不少,要喝叫賣聲更是不絕于耳。

“啀,你發現沒…”

殷寧澈捅捅正拿着糖葫蘆吃的歡的青九,杏眼左右偷瞄了番,低聲耳語,“亓陽百姓好像都沒不大害怕失蹤案,怎麽都該幹嘛幹嘛。”

咬拽下一顆糖葫蘆,鼓着腮幫子,估摸着這酸棗夠味,青九昂首踏步,含糊不清地回答,“你仔細瞅瞅,這樣都不算受影響,那哪樣才算。”

嗯?聽青九這麽一說,殷寧澈心裏頭打了個好大問號,他停下腳步,仔細環視了圈各處商販。

此時臨近不遠處的賣豆腐的小攤位旁邊,正有三四個孩子蹲地上和泥巴。

那幾個小孩樣貌不一,年紀也是有大有小。但不約而同的是,他們各自的手腕上都綁了個出頭的紅繩,紅線繩子纖長,隐沒在了豆腐攤和其他幾處。

無緣無故,怎麽給孩子綁這麽長的紅繩子。知此後必定有玄機,殷寧澈正想上前看個明白。

忽地,其中一較小的孩子坐地哭鬧了起來,其餘幾個孩子或笑或鬧,忙跑了開,紅繩牽着幾個孩子的手,幾個孩子紛紛跑回了自個家。

那坐地大哭的小孩就是旁邊賣豆腐家的幺兒,賣豆腐的少婦聽到哭聲。急将豆腐包在荷葉裏遞給客人,手在圍裙不上擦了擦,這才将坐在地上的小兒抱起哄。

殷寧澈終于瞧得明白,那少婦手腕上也有個紅繩,紅繩牽起,連接的竟是小兒手上紅繩同一根。

“看到了吧。”

叼着糖葫蘆,青九拍拍早已目瞪口呆的殷奶包,“為了能不耽誤正事,又能看管自家孩子,他們便選了将紅繩系到孩子與自己手上,能做到如此,還能算是影響不大嗎?”

如果說出了大事,就非得躲在家中規避風險,那亂世千年,民生如何才能進步發展。

平民百姓要的是生活,遇到困難,就要選擇迎難而上,要不然怎麽能活得下去。

“我…竟然…還沒想到可以用這種方法。”

被此刻景象所震驚,一時間心頭感慨萬分。

見殷寧澈這般呆頭鵝模樣,青九這下看他倒是沒多大不爽,因為越接觸才越發現,這奶娃娃與殷白夜倒是不大像的。

一個真陰狠,一個傻白甜。

“快走吧。”把他袖子一扯,将手中糖葫蘆最後一顆吞入腹中,“王…”

眼睛滴溜一轉,及時壓住脫口而出的王爺,斂住心神,轉了口風。

“你爹爹還指不定在哪等我們呢,去晚了要耽誤了正事可怎麽辦。”

“哦哦。”

袖子被這麽一扯,方才回過了神,他大跨步跟上了青九步伐。

霎時一想不對,又湊到眼前和自己一般高的少女旁,開口詢問,“你也不知他在哪,咱們到底要去哪裏找啊?”

“別管那麽多,跟我來就行。”

嫌棄這小子愛問東問西,青九幹脆一把拽着殷寧澈的手,朝前大踏步走了去。

亓陽既然出了這樣的事,作為此事探查的主要負責人,自然是哪地方出了事,就去哪個地方,而人多嘴雜地,非青九必去茶肆無二。

“淅淅瀝瀝”,店肆耷拉着的珠鏈掀起聲如春雨點地,又如同珠落玉盤,帶着豔陽暖意。

“有客來啀!”

店家小二揚聲,敞亮清明。

這家店不出青九所料,入門只感到是腳尖打着腳後,擠了個滿滿當當。

人們七嘴八舌,議論紛紛,探論的無非是亓陽最近最為紅火的小兒失蹤案。

青九扮的是小厮,跟在殷寧澈身後倒真像那麽回事,她給殷寧澈找了個靠近八卦中心的位置坐下,還點了壺上好龍井,這才在他身後把背挺的筆直,豎着耳朵偷聽。

果不其然,每每來此總有新發現。

“你是不知道,昨晚上…”

人圍了大圈,圈正中說話的人壓着嗓子,皺着眉頭,生怕聲音大驚着了什麽東西,他神秘兮兮道。

“昨晚上,又有個大官人家的孩子憑空丢了!”

“天!”有人驚呼出聲,捂着嘴巴大吓。

“誰啊?誰啊?”

“可不得了,不僅禮部和戶部尚書家的幺子,現在大人家孩子被擄了…”

聽者沸沸揚揚,衆說紛纭,還有人說,“是前朝的亡魂鬼怪前來複仇,所以才不停的講小兒擄走。”

青九和殷寧澈眼裏閃着光芒,兩人撐長脖子,等着後續。

“噓—,聽我說,大家聽我說。”

有着一手八卦的人将指頭當到唇邊上,他左右瞟了兩眼,啞着聲音。

“那個小兒就是楊将軍家的小幺女—楊婉。”

“哄!”

這些茶肆裏可是炸開了鍋,誰都知道不久前楊婉剛從鬼門關走了遭挺了回來。現在又被鬼怪擄走,“楊家有邪祟”“說不定就是楊将軍在戰場上殺的敵人來亓陽找貴族大家報仇。”

青九和殷寧澈對視一眼,心照不宣,一前一後往門口走。

茶肆裏的氣氛一時間因為這個大爆料達到了頂峰,那還滾着溫熱的壺中茶水絲毫未動,擺着茶壺的桌上,除去茶水香氛,唯留着一塊碎銀,而出手如此大方的客人早就不見了蹤跡。

小兒拎着壺,扼腕嘆息,“可惜了壺好茶。”

此時正值正午,太陽囫囵個的曬着,照的人臉發燙,骨子裏發着軟。

一月白衣的翩翩公子,帶着灰衣灰帽的小厮,兩個人在楊家砌着紅瓦的牆根下來回晃悠。

“這楊家連個狗洞都沒有,怎麽進嘛。”

月白衣,銀邊額飾的小公子撅嘴老大不樂意,氣的腳跺着地。

這白日當頭,即不能飛檐走壁,一個大跳進去;也不能正大光明,走前門大大咧咧地直接入楊府。

兩人思來想去,唯有鑽狗洞這麽個方法,誰知道繞着牆走了個大圈,也沒看到半個洞。

灰衣小哥正了正腦袋上的帽子,搓着下巴腦子裏開始暴風運轉。

上不得,下不能,怎麽樣才能不動聲色地進去呢…

真是麻煩…麻煩…

就在二人一籌莫展,滿腦子開始什麽“殺進去。”“死就死”這種騷操作的時候。

“大公子,您慢着點。”

“慢着!怎麽慢着!我不過是去山上佛寺呆了半月,婉兒怎麽就發生了些這麽些個事!要你們這些奴才有何用!”

殷寧澈和青九一同朝着說話那個人瞧去,從馬車上下來的人青九倒是不陌生。

修長如孤身竹,面容清俊,乍看還同楊婉與楊旭有幾分相似。

“楊雲…”

對了,那日她來楊家除鬼祟,這個楊家楊家嫡子正好習慣了每天例時去山上為其生母祭齋。

這麽一算,今天正好是第十天,也是他該歸家的日子。

殷寧澈點點青九肩頭,仿佛嗅到了奸情氣息,“那男子你認識?”

搖搖頭,“不認識。”一面之緣而已,怎麽能談認識。“但是…”

她扭頭,眯着眼睛,捂嘴,“嘻嘻嘻嘻。”

看着眼前女子笑的奸邪,殷寧澈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總覺得青九怎麽看怎麽不懷好意。

“走,時不我待,再過會咱們就真進不去了。”

———

楊府中早就亂作一團,楊老太太扛不住如此大起大落,早就癱倒在床,發起高燒。

楊夫人以淚洗面,哭哭啼啼,從楊婉失蹤至今竟然一粒米都未入肚。而幾日前還有說有笑的楊大人—楊旭一夜間似乎老了十歲。

要知道楊婉兇多,則他楊家不日俱沒。

“天生鳳命,帝煞沖撞而夭,則全族盡殒。”這句話就像個詛咒,糾纏着楊家全族不得安寧。

楊府大堂,一襲雲紋三爪玄袍加身的男子倚靠在堂正中主座。

金邊鑲玉額飾束在腦後,托得臉比映日海棠還俏麗得多,而于于眼下的一粒朱砂淚痣,和寒冷的鳳眸相得交輝,竟将俊與肉锲合的剛好。

有男子生如此,天妒,人妒。

堂正中的丫鬟小厮排了一排,各個抖成篩糠,不敢言語。在旁邊是楊旭和另一紫衣男子,腰間銜着綴着紅纓玉笛的男子坐于一左一右。

“說,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堂正中的人聲音清冷暗啞,用極輕的語調問着跪地的衆人,盡管聽上去沒什麽起伏,但還是無法忽略那人自身的強烈,讓人無可逃避的壓迫感。

“回…回王爺。”

穿着明顯要比周圍一排丫鬟小厮好的多的面料,跪在她們前方一點的婆子,汗如雨下,她攥着衣角,打着寒戰。

“小的們…實…實在是不知道…,昨日小姐就在裏屋玩耍,小的只不過扭身給小姐拿了個果子…小…小…”

“說。”

暗紅眸瞳低沉,殷白夜不耐,開口命令,

那婆子似徹底豁出去,她以頭搶地,撲倒着喊叫道,“等小的回過身,小姐她就不見了!”

聞言,在場主審的三人眉頭蹙成了川字。

無需探讨婆子話中真假,因為在楊婉失蹤前,他們三人所調查的每一戶人家的說辭幾乎都一摸一樣。

憑空消失,瞬間不見,而小孩也是不哭不喊,消失地悄無聲息。

“倒是怪了,難不成真的就是鬼神顯靈。”

用力摳着椅子邊木,楊旭看向殷白夜。他楊家為将府,府兵裏的高手不少,若是真的偷個娃娃出去,怎麽可能不驚動。

除非…

懂楊雲之意,纖細的指尖敲打着一旁桌案上水杯,殷白夜沉思不語,不知何意。

他未說話,有人卻開了口。

“果然事落到誰頭上,誰着急。前些日子我們一并造訪二位尚書大人府的時候,有人就說是鬼神亂力,而楊大人則一口篤定,萬不能邪祟作亂。”

聲音如清脆如風過竹林打葉,婉轉如水滴入玉。

紫色衣服的男子勾着唇角,同殷白夜的狂狷邪魅,季如的狡詐陰詭,牧嶼的不動聲色皆為不同。這名男子的長相可以用“修竹留風,如玉溫涼”來形容。

劍眉入鬓,眸如星燦。有種遺世獨立,不與世俗合污,不沾塵世的清寡。

要說殷白夜像是修羅冥界爬出的王者,那這個紫衣男子就是九天重宮的嫡仙。

“那是因為有高人指點如此,可那高人如今未能真正到場探訪,不外乎存在偏差。”

耿着脖子,楊大人不滿駁斥,真不知道皇帝怎麽想的。竟然派了個戶部小小侍郎,跟他們一起調查這個案子。

一介書生,紙上談兵能力确實比誰都要厲害。

“亓陽小兒失蹤案一連數日,天天都有案發。楊大人既然知道有高人能指點,為何不把他請出,好讓我們能加快破案的進度。”

“怕不是…”林寒眸子浮上沉沉深意,餘光有意無意探向殷白夜,他笑得清冷,“有人故意,不想讓這案子可以盡快破案,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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