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林塘，你也得留下
林塘，你也得留下
林塘醒來的時候，就看着自家老爸黑臉望着自己。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他揉了揉眼，才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肚子是異常的難受。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林爸，嗫嚅着：“爸……”
林爸爸哼了一聲:“終于酒醒啦？”
他爬起來才發現，外邊已經天黑了，夜晚的醫院有一些安靜。
而徐岸此時正坐在楊奶奶的病床前，用濕毛巾擦着她的手，認真又仔細。
他看了一會兒，良久，才輕輕哼了一聲，就會裝孝子，不，是孝外孫。
林爸看林塘還一臉不屑，當即火氣就上來了：“你，給我站起來！”
林塘一聽，立馬麻溜的翻身下床。
他摸了摸肚子，奇怪，感覺腹部一抽一抽的痛。喝了酒不應該是裏邊痛嗎？怎麽外邊也痛？
林爸背過手，一臉沉痛的說：“你奶奶進急診住院了，你跑去喝酒。咋滴？瞅着沒人管你想上天來着？啊？”
林塘低着頭，倒是虛心接受教訓。
“你喝酒我就不說你了，你還喝醉了。讓人徐岸把你扛回來的，丢不丢人？丢不丢人？”林爸聲音越來越大。
“我都嫌害臊。”說着，他用手在臉上刮了刮。
林塘低着頭，心想：原來是被扛回來的，趁我酒醉可勁兒往我肚子上頂，這不痛才怪了呢。
想着，他又摸了摸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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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爸瞅了他兩眼：“過來給人家道謝！”拍了他的肩頭一下。
林塘本着面對林爸不要反抗可以多活幾年的原則，很聽話的向徐岸道了聲謝：“謝謝。”
徐岸擡頭，：“沒事。”
他頓了頓，殷勤的上前拿過濕毛巾道：“我來吧我來吧，你辛苦了。”表情要多谄媚有多谄媚。
一旁的林爸爸見林塘如此上道，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他轉身朝徐岸點了一下頭：“徐岸，你出來一下。”
“好。”徐岸看了眼林塘，站起身來。
病房外。
兩人剛站定，林爸轉身一把抱住了林塘：“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林威。”
徐岸愣了愣，擡起手也抱住他：“徐岸。”兩人互相拍了拍背。
沒想到他們打招呼的方式這麽特別。
松開後，林威說：“你的情況，林塘已經在電話裏給我說了，你媽媽……”他眼睛紅了紅，哽咽着：“你媽媽不容易。以後我們就是你的家人。”
徐岸低頭。
林威看了看病房，對徐岸說：“你外婆這樣，我的想法是将她接到C市，那邊醫療條件比這邊要好，我們也都在那邊，她也老了，我想好好照顧照顧她，你也一起去，你覺得呢？”他滿眼期待，征求徐岸的意見。
得走早點，趁老太太沒醒，把她運到那邊，免得醒了之後還要犟，不肯走。
徐岸默了默，點點頭：“外婆年紀大了，确實不能讓她再一個人生活，帶她去C市也确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林威心裏松了口氣：“那你……”還沒說完，徐岸就開口了：“不過，我就不去了，我要在這上高中。”
“你和我們去了C市，那裏有更好的教育啊。”林威很是不解。
徐岸搖搖頭：“對于我來說在哪兒都一樣，但這裏，是媽媽長大的地方。而且……”他腦子裏莫名其妙閃過那天晚上的星河。
頓了頓，他又補充：“我喜歡這裏。”他擡眼，漆黑的眼眸中滿是堅定。
林威見少年眼裏的堅定有一些詫異，他面上想要再堅持堅持，游說一番。
其實內心真實是：這小子怎麽和他媽媽一樣，死犟死犟的，看來是說不動了……要不我在假裝說會兒？？？
他惋惜道：“那你一個人在這邊能照顧好自己嘛？”
“我已經習慣了。”
林威看着徐岸，良久，才無奈的嘆口氣：“那行吧。林塘那小子的轉學手續我已經辦好了，讓他也留這。”
扒門上偷聽的林塘一聽，頓時不幹了。
不是說只要奶奶去C市，他就可以回去嗎？為什麽現在還要把他留這？！
不行，他受不了這委屈！
隔壁床的阿姨一臉嫌棄的看着這個撅着屁股扒門上偷聽的少年，她搖搖頭，果然還是沒那個男孩兒帥，這個氣質有一點猥瑣啊。
正當他靠近，想仔細聽的時候，房門開了。
林威和徐岸就這麽看着林塘撅着屁股，耳朵向前的偷聽狀。
林威滿頭黑線，這不是他兒子。
林塘見被發現，索性開門見山，噼裏啪啦的問起來：“為什麽我還要就在這？奶奶不是要去C市了嘛？”
“因為你沒有照顧好奶奶，讓她住院了。你可知道，她是我的母親！”林威乜了一眼林塘。
“這不怪我，這是因為徐……”林塘的氣焰頓時息了下去。
“別說了，你被流放了。”林威打斷他。
林塘：……我還是你兒子嘛……
徐岸：……
林爸看着垂頭喪氣的林塘，心裏樂開花。
終于有個理由将這兔崽子扔這了。每次一回家見林塘無所事事的打游戲，吊兒郎當的樣他就眼睛疼，這次說什麽也不會讓他回家辣眼睛了。
林爸爸效率很快。
他問了醫生轉院的相關事宜，确定沒有影響後第二天就将楊奶奶送去了C市。
走之前還特意囑咐林塘：“你記得給徐岸買個新手機。”
林塘：？？？“憑什麽？”
林爸一個暴栗打在林塘腦袋上：“還好意思說，昨天喝醉把人手機扔水裏你還有理了？”
徐岸在一旁十分配合的拿出黑屏手機。
林塘被氣得沒脾氣，哼了一聲：“知道了。”
在得到肯定答複後，林爸立馬上車走人，毫不拖泥帶水。看的林塘目瞪口呆。老林還真是沒有一絲絲留戀。
站了一會兒，徐岸才轉身走人。
“诶，你去哪兒啊？”林塘問。
“回家。”徐岸淡淡的說。
林塘：？？？可小西區不在那邊兒啊。
他看着遠去的背影，聳聳肩。無所謂，反正不管他的事，然後轉身向小西區走去。
徐岸回到姜家小院兒後，姜芷蘭和姜奶奶才知道楊奶奶已經去了C市。
姜奶奶看了眼手裏正在拔毛的雞愣愣的說：“我還準備給她殺只雞炖湯呢……”
姜芷蘭放下手裏清洗的青菜，甩甩水，白嫩的手指沾着水珠顯得愈加纖細，她在圍裙上抹了抹：“怎麽回事？怎麽就走了？”
徐岸看着她：“舅……他說想把外婆接到C市去，他在那邊照顧方便，并且那邊有比較好的醫療條件。”
姜奶奶聞言，嘆了口氣：“确實，那邊什麽都比這邊好。”
說完只低頭拔雞毛，不再說話。
姜芷蘭訝然：“那你呢，他沒說讓你也過去？”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林叔叔的為人也不怎麽樣。
徐岸搖搖頭：“是我自己不去的，我想在這邊上完高三。”
姜芷蘭點點頭，他已經轉學過來的事她是知道的。
姜芷蘭彎彎眼睛：“那行，你來幫幫我，今天奶奶殺了雞，既然楊奶奶走了，那就只好由我們來解決它了。”
他看着少女言笑晏晏的樣子，鬼使神差的，硬生生的補充了一句：“林塘也留下來了。”
姜芷蘭驚訝的轉頭：“是嘛？那你叫他下午一起過來吧。”
徐岸沉了沉眼神，幹巴巴的回了句：“哦。”
姜芷蘭聽他語氣有點怪，有些摸不着頭腦，剛不還挺好的？？？
——
徐岸來小西區找林塘時，林塘正躺在奶奶的靠椅上，拿兩片葉子遮着眼睛。旁邊放着剝好的花生。他将椅子搬到了門前的大樹下，那裏樹蔭寬大，好乘涼。
徐岸踢了踢椅子，這家夥，倒是會享受。
林塘扒拉下葉子，睜開眼：“喲，徐老哥回來啦？”
又抓了幾顆花生：“來點兒不？”
徐岸看着他手裏的花生，淡淡的道：“不是不喜歡花生嘛？”
“喜歡啊，怎麽不喜歡。”
“只是如果我要吃，奶奶一定會先給我剝好了。”他一臉苦惱。
“沒辦法，太受寵愛。”他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他拿了顆花生扔嘴裏，雙手抱頭枕在子上：“不過啊，我不想這樣，索性就說我不喜歡咯。”
徐岸靜靜地看着他演戲，末了挑挑眉，倒也不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子。
“姜芷蘭叫你下午去那兒吃飯。”他幹巴巴的說。
林塘聞言坐起來，眼睛都亮了：“誰？姜芷蘭？哪兒啊？哪兒吃啊？”
徐岸見他激動的樣子，沒來由的心裏一陣煩躁，轉身就走，也不管林塘在後邊嚷嚷些什麽。
林塘見他不回答，快速将椅子搬回院兒裏，然後鎖門跟上。
反正跟着這家夥鐵定沒錯。
黃果樹包子鋪裏，顧渠放下手機，跟宋葉說了一句：“媽，小姜姜讓我去她家吃飯。”
剛才姜芷蘭給她發消息，讓她去家裏吃飯，說一會兒來接她。
宋葉正在忙，她頭也不擡說道：“那我一會兒送你過去？”
“不用，她說她一會兒來接我。”
她還坐在輪椅上，昨天檢查出來了，有輕微骨裂，建議近幾個月不要再練舞，近一個月不要劇烈運動。
宋葉怕她哪兒磕着碰着，索性買了個輪椅，讓她好好坐着。
她滾動輪椅輪子，移到門口。左右望了眼。
大老遠的，就發現一個穿背心短褲涼拖鞋的寸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