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把梳子

一把梳子

周六,天氣晴朗。

自那天姜芷蘭炸毛沒理徐岸後,他們已經好幾天沒好好說話了。

具體來說是姜芷蘭變忙了,每天上完課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書,做題。課間不放過,中午吃飯時間都壓縮了。

偶爾和徐岸他們去一次,之後都是拜托徐岸幫忙帶。

當然,也不僅僅是因為忙着複習,因着換座位這事兒,姜芷蘭還隐隐在生徐岸的悶氣。

對于即将到來的摸底考試,姜芷蘭很緊張。因為有了衛靈提出的可再調座位機制,不滿意目前座位的同學,都可以用好成績說話,再次調整座位。

她的緊張…大概來源于此吧。

她不想換座位。

如果徐岸走了,那誰來和她做同桌?離她最近的可是王苗苗。而王苗苗又不待見她,鬼知道會不會産生什麽新的矛盾。

而且徐岸成績好,這是衆所周知的,坐在最後一排實在委屈,畢竟這還靠近垃圾桶。

她臨時抱一下佛腳就是想讓徐岸知道,她也是很努力的,至少在學習的那股勁兒上不會拖後腿,至于這股勁兒最後結果怎麽樣,那就是另外的話了。

總的來說就是,她得讓徐岸知道,和她做同桌是不虧的。

希望大佬看到她的努力,然後放棄換座位的想法。

徐岸倒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原來他要換座位。

周六這天天氣晴朗,萬裏無雲,湛藍的天像是潑了顏料,有一種通透的純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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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岸手裏提了一個小小的紙袋,一只手插在褲兜裏,朝姜家小院兒走去。衣服領口已經打濕了,熱烈的太陽有一種讓人窒息的溫度。

在姜芷蘭家醬紅色的大門門口站定,他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擡起漂亮的手在門上敲了敲。

彼時姜芷蘭正坐在房間裏看書做題,手扯着衣領扇一扇。汗水打濕了她鬓角的絨毛碎發。

屋子裏很悶。但外頭更熱。

她正無力的扇着風,卻聽到有人敲門。

她探頭朝窗口向外望了望。

叩叩叩。

确實是有人敲門,她放下手裏的筆,起身去開門。

一打開門,就是徐岸高大的身影。她有些驚訝,眼睛微微睜大:“你怎麽來了?”

徐岸看她有些憔悴。頭發胡亂在腦後挽了個揪揪,鬓發已經被汗水打濕了,普通的白體恤和短褲,腳上是一雙人字拖鞋。

最主要的是,姜芷蘭眼睛下淡淡的烏青。

“你熬夜了?”徐岸問。

姜芷蘭聞言,立馬撫上臉,略微焦急的說:“怎麽了?是很憔悴嘛?”

又摸了摸眼睛喃喃道:“一定是黑眼圈太重了。”

她看了眼徐岸,暗自想——下次不能這麽随便了,好歹也得收拾一下?

徐岸用手背抹了一把下巴的汗,笑道:“不準備讓我進去坐坐?”

姜芷蘭這才反應過來:“啊?哦,快進來,外邊太熱了。”

她們進屋,姜奶奶在客廳裏吹着電風扇,一見徐岸來了,笑的眯起眼:“徐岸來了,快坐。”

“姜奶奶。”徐岸禮貌的問好。

徐岸沒坐下,而是對姜奶奶說:“下周有個考試,我壓了些題,給她也帶了一份。”他側頭看了看姜芷蘭。

姜奶奶點點頭:“這樣啊,那你們去房間吧。”

而姜芷蘭卻是一臉懵,大佬這麽好,還給她壓題?

她疑惑的看向徐岸。

後者聽了姜奶奶的話,點點頭:“好的,奶奶。”

而後,他轉身,面對着姜芷蘭,意味明顯——現在立刻,馬上,做題去。

姜芷蘭就這麽愣愣的領着徐岸進了房間。

徐岸進屋,四處打量了一眼

房間和他之前住的,姜芷蘭的隔壁屋大小差不多。不同是這邊開了個窗戶,光線充足。

姜芷蘭的房間是粉色調的,卻不是具有視覺沖擊力很強的那種紮眼的粉色,而是淡淡的,舒适的粉色。讓人不自覺就想軟下來。

她的床單卻是墨綠色的果實印花,被子上面和下面顏色不一樣,上面是墨綠色,下面卻是白色的,床單也是白色,同樣有印花。

枕頭也是同一系列,和床單接觸的那面是白色的,有印花。

這一套倒是和粉色調的搭配不一樣,很安靜養眼的顏色。

床的旁邊是一個小的木質衣櫃。而床的另一邊就是姜芷蘭的書桌。書桌很整潔,牆上貼着許多便利貼,上面寫滿了字。桌子前是一個窗戶,光線很好,窗戶配了一簾碎花窗簾。此時正被拉在一旁,束了起來。

床正對的那面牆,也就是書桌的旁邊,是一個簡單的木質書櫃,上邊放着一些書。看書角的磨損程度,可以看出主人翻閱它的次數極多。

姜芷蘭從旁邊拖了一個椅子,放在徐岸面前:“坐吧。”

而後自己坐回書桌前,拿起筆。她又轉身,一臉不相信的:“你真帶了題?”

徐岸面無表情:“沒有。”

姜芷蘭嘆了口氣,不知是慶幸還是遺憾。

“那口袋裏裝的什麽?”她目光落在徐岸左手的紙袋上。

徐岸将袋子朝前一遞,放在了她的懷裏:“你自己看看。”

姜芷蘭帶着好奇和狐疑打開袋子,裏邊是一把木質的梳6子。

雕着精致的花紋,右上角印着幾個字:桃木梳。

她拿出來:“好漂亮啊!”她眼裏是掩不住的驚喜和喜歡。

她咬咬唇:“給…給我的嘛?”

徐岸見她雙眼潋潋泛起水光,心微動,眼裏蘊了一絲笑意,而後點點頭。

姜芷蘭拿着梳子又看了看,頗有一種愛不釋手的意味。

她的梳子早前梳斷了,也沒去買新的,就一直這麽用着一個半截梳子。想是徐岸還在家裏住的時候發現了。如今竟然給姜芷蘭買了個新的梳子。

姜芷蘭之前還殘留的悶悶的情緒早已煙消雲散。

她臉微微紅,輕咳了一聲,聲音有一絲愉悅:“謝謝你。”

徐岸說不客氣,而後站起身來,走到書桌前。探身看向牆上的便利貼紙條上的字。

這麽一動作,驀地靠近。

姜芷蘭僵了僵。少年特有的氣息一下侵入她的四周,無孔不入的鑽進了她的領地。鼻尖是少年清冽的味道。

“你…你看什麽?”姜芷蘭啞着嗓子僵硬的問。

“we are in the gutter,but some of us are looking at the stars.”徐岸開口,牆上紙條的文字就這麽流利的念了出來。

“挺好。”他點點頭。

“什麽?”姜芷蘭輕輕開口。

他眼眸裏的光落在姜芷蘭身上,平靜沉着的似波瀾不驚的湖水。

姜芷蘭放輕了呼吸,慢慢憋的臉紅。就在她覺得快要支撐不住時,徐岸撤回了目光,向後退了兩步。

他像是看出了姜芷蘭的困窘,輕笑一聲,點點桌子。

“複習的怎麽樣了?”

姜芷蘭暗自松了口氣:“還…還好。”眉頭卻微微皺起,顯然還是對這件事很焦慮。

“不要緊張,盡自己最大努力就行。”他的聲音很沉穩,莫名讓人覺得安心。

之後的……交給我。

姜芷蘭浮躁的心像是被泉水沖洗過一般,瞬間靜了下來。她很相信徐岸。

于是肯定的點點頭:“嗯!”

她瞟了一眼桌子上正在做的練習題,瞬間想起來:“對了,這道題我不會,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她皺皺眉,粉唇嘟了起來,竟帶了一絲撒嬌的意味,可能連她自己都沒察覺。

徐岸走到桌前:“哪一題?”

沈雍陶正倚靠在吧臺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擦着杯子。

他懶洋洋的掀掀眼皮,嘴唇輕啓:“林同學,未成年是不能進酒吧的。”

沈雍陶沒上課的時間都在酒吧。畢竟搞錢還是很重要的。

林塘今天沒像之前那般穿的随便,告別了背心短褲涼拖鞋。上身黑色寬松體恤,下身黑色束腳褲,腳踩一雙a錐。這大熱天的感覺就是……很熱。

他摸了摸紮手的寸頭,嘿嘿一笑:“沈老師不也在當酒吧老板?”

他沒了第一次來的拘謹和虛張聲勢的壯膽。作為知道沈雍陶真實身份的唯一一人,林塘在內心給自己插了會兒腰,可把自己牛壞了。

和沈雍陶說話就很自然的忽略他的老師身份。

頓了頓,他聲音染上了一絲興味,着重強調了一下:“您可是老師。”

沈雍陶擡眼看了他一眼:“嗯,不錯,我确實是個老師。”

“所以下周的考試,林同學到底準備好沒有?”

林塘一聽,臉色微變,嘴卻逞強的說:“不怕,考試而已。”

沈雍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他從後邊的冰櫃拿出一瓶可樂:“喏,小孩子喝這個。”

那罐冰可樂一離開冰櫃,瓶身立馬冒出了水珠,結着一層薄薄的霧,讓人感覺的出它是何等冰涼。

徐岸也不忸怩,伸手接過,單手就打開了易拉罐,“咔擦”一聲,可樂獨有的放氣的聲音便響起。

他喝了一口,剛想開口,就見沈雍陶臉色一變,滿臉焦急的向門口走去。

他回頭一看,只瞥到一抹纖細的影子——竟有種落荒而逃的意味。沈雍陶追了上去。

林塘搖搖頭,,嘆了口氣,故作深沉的暗自思忖:現在的人真是一點都不沉穩。

他拿起冰可樂又喝了一口,滿足的打了一個嗝。

也不知道說什麽,就讓林傻子給大家問個好吧

林塘:周三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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