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升旗儀式(捉蟲)
升旗儀式(捉蟲)
第二周周一,天氣也似前幾天一般好。早上七點半,操場上的人便集結完畢。
主席臺上播音員用字正腔圓的普通話播報今天的升旗儀式。
“升旗儀式現在開始,請大家保持安靜。”
只見身穿藍白色校服的少男少女擁護着國旗走向升旗臺。
他們一走出來,操場上的人便騷動起來,許多女生和旁邊的人咬着耳朵,竊竊私語。
一個圓臉的女生對旁邊的朋友說:“那個男孩子好好看啊,以前怎麽沒見過?”
她朋友搖搖頭,眼裏滿是驚豔:“不知道诶,确實挺好看。诶,你看後邊那個也不錯。”
圓臉女生目光朝後,看過之後深表贊同的點點頭。
姜芷蘭走在右邊,她抓着國旗的一角,緊張的捏捏手。
她擡眼看着徐岸的背影,莫名覺得安心。
徐岸今天穿上了校服,平時覺得奇醜無比的校服在他身上也竟然有一種藝術的美好,藍色的衣領上是白皙的脖子,上面筋骨明顯,漂亮的下颚線像是精雕細琢般一氣呵成。
姜芷蘭只能堪堪看見他的側顏,睫毛長而不翹,眉毛濃密,鼻梁高挺。不看都知道,他此時的眼睛一定很認真專注。
操場上的竊竊私語沒有停,有的女生甚至探出身子踮起腳來想看個明白。
幾人走到旗臺前,衛靈和姜芷蘭收了國旗,由衛靈抱上前去和徐岸共同捆綁好。接着衛靈拿着旗面收好,向後退一步。
國歌響起,全場安靜下來。
Advertisement
徐岸緩緩拉着繩索,衛靈将旗甩出去,迎着風展開一個漂亮的弧度。
姜芷蘭盯着緩緩上升的國旗,耳邊是慷慨激昂的國歌。
視線卻忍不住向下移,停在了徐岸身上。天空是藍的,有白白的幾個雲朵飄在上面。校服是藍白色的,國旗是紅豔豔的。
幾者鮮明的色彩對比給姜芷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像是朱砂滴落在心頭,迅速幹涸,只留一個紅紅的印記,擦不掉,抹不掉。
不止是姜芷蘭,操場上的很多人都在偷偷的瞄這個男孩子,不過她們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而姜芷蘭,看的清清楚楚,他的頭發,他的睫毛,他的喉結,每一樣都清清楚楚。
太陽就在這時升起,微黃的陽光滿滿當當的灑在了徐岸身上,讓這個晴朗的少年一下如神祗般,沐浴着柔光。
姜芷蘭在這愣神之際,仿佛聽見了自己砰砰的心跳。
砰砰砰。
砰砰砰。
他堅定認真而又神聖的一點點将國旗升起。太陽照耀着鮮紅的國旗,初升的太陽帶着新生的希望。
國歌停。國旗也剛好到達了頂端。時間卡的剛剛好。
“下面請高三一班學生代表做國旗下演講。”字正腔圓的普通話響起。
學生代表是衛靈,她升完旗退場的過程拐了個彎,走上主席臺。
她上去,鞠了一躬。然後走到話筒前:“尊敬的老師,親愛的同學們,大家早上好。”
衛靈清脆的聲音通過話筒音響傳遍整個操場。
“高三的天空是碧空萬裏,霞光絢麗,沒有烏雲,沒有雷霆,沒有暴風雨;高三的道路是一馬平川,金光大道,沒有崎岖,沒有泥濘,甚至沒有塵土飛揚;高三的河流是波瀾不驚,水平如鏡,沒有巨浪,沒有驚濤,沒有漩渦——這只能是幻想。
相反,高三的天空中時常有電閃雷鳴,高三的河流總會有驚濤駭浪,高三的道路上必定是荊棘叢生。而這些合成了驚心動魄的高三交響樂。”
姜芷蘭下了臺就走到自己班級的位置站好,徐岸在她後面。
剛才過來的那一段路,她很明顯的感覺到了四面八方投射來的目光,有的甚至要黏上來了,黏在徐岸身上。
她不禁搓了搓手臂,後者像是沒感覺到般,目不斜視的向前走着。
“馬克思、恩格斯說:“在科學的入口處,正像在地獄的入口處一樣......”我們要想創造人生的輝煌,要想實現生命的價值,就要敢于;承受“地獄”的折磨,“地獄”的挑戰。
須知,經受得住暴風雪的撲打,松柏才會更加青翠;經受得住嚴寒的磨煉,百花才會分外嬌豔……”
姜芷蘭站定,和其他同學一樣,認真的聽着臺上的演講。
她站的筆直,頭發垂在身後肩膀高度,發尾微微卷起。耳邊垂下了一縷碎發。
沒一會兒她便松下心神,然後就發現除了剛才走過來時高一高二的學弟學妹目光釘在他們身上,這邊高三的諸個班級也似有若無的遞來多個打量的眼神。
他們是分年紀站隊的,高三一班左邊是高二年紀的,右邊是高三二班。
她聽見左邊的學妹在和她旁邊的人小聲說:“诶,那個人好帥啊!他後邊那個也好帥啊!”
而後用一種略帶神秘的語氣說:“兩個人那麽一站…”後邊的就聽不見了。
姜芷蘭偏頭,看見那女生給她旁邊的人遞了個“你懂得”的眼神。
真是讓人摸不着頭腦。
林塘站在徐岸後邊,沒一會兒便沒了站像,沒骨頭似的搭上徐岸的肩膀,然後整個人靠上去。
他還沒說什麽呢,就聽見旁邊班級的女孩子激動的揪着同伴的手,眼睛發亮的看着他和徐岸,嘴裏還不停的在小聲說:“啊啊啊,靠上了!靠上了!”
林塘:“……”
徐岸聽見聲音,微微皺眉,偏頭冷冷看了一眼那幾個女生。
被他一看,幾個女生随即噤聲。
旁邊一下靜了下來,姜芷蘭倒是覺得有些奇怪,她轉頭,輕輕問徐岸:“怎麽了?”
徐岸收回目光,撞上她帶着詢問的眼睛,他收起了冰冷的眼神,氣勢也一下收了起來。目光柔和。
他搖搖頭,示意沒事。
目光觸及姜芷蘭耳旁的碎發,他伸手給她別到了耳後。
這個動作很快,甚至沒有什麽旖旎可言。在讓人看來,徐岸做這件事時的表情甚至像是在給狗狗順毛一樣自然。
姜芷蘭後知後覺的轉過身,臉慢慢燒起來,徐岸的指尖有一些涼,劃過她的臉頰卻像是點了火一樣。
她挺直脊背,努力讓自己顯得心無旁骛的樣子,認真的在聽演講。
上邊衛靈已經演講完了,換成了老師代表,慷慨激昂的激勵着高三學子,又用言語鞭策着高一高二的。
衛靈下來走到班級位置時正好看見徐岸給姜芷蘭別頭發的動作,她頓了一下,抿抿唇,擡腿走到最後邊站着。
教室裏。
顧渠因為腿腳不便,沒有去操場集合。她百無聊賴的在座位上看着書。想了想,又撐着拐杖走到床邊,遠遠的看他們升旗。
幾乎是一眼,她就鎖定了林塘的位置。那人一改以往的吊兒郎當,校服穿的整整齊齊的,竟有一絲正氣凜然的感覺。
他走到旗臺下,交付國旗,而後在後邊站的筆直,國歌響起,顧渠也不自覺的站的筆直,目光随着冉冉升起的國旗慢慢上移。
太陽出來,微黃的光線遍布整個學校,路旁的樹葉都閃着生機,她的目光又移到了林塘身上,雖然隔得遠,但她能想象到林塘是如何一副認真嚴肅的表情。
升旗結束,學生代表講話,是衛靈。
顧渠的目光一直随着林塘的身影到了班級的位置,最後人群遮擋,再看不見。她站了會兒,便回到座位。
摸了摸抽屜,還有一袋子不二家,草莓味的。
她摸了一支放在林塘桌上,想了想,又拿下一本他桌上堆着的書,打開,放進去,合攏,放好。
一切作罷,才滿意的笑了笑。
她自己也拆了一支,含在嘴裏。是香香的草莓味,好甜。
又想到什麽似的,她手伸入抽屜,拿出兩支,輕輕一抛,扔在了姜芷蘭和徐岸的桌上。
正中。
不錯,準頭依然很好。
沒一會兒,一周一次的升旗儀式便結束了。學生陸續回到教室。
原本安靜的教室才漸漸熱鬧起來。
姜芷蘭一回到座位,就見到了放在桌上的粉紅色的糖。
草莓味。
她回頭看向顧渠,後者點點頭。
她了然,只有顧渠才這麽喜歡草莓味的東西。
顧渠這人對草莓不知有什麽別樣的情愫,除了愛吃草莓和草莓味的東西,還喜歡關于草莓的一切周邊。
比如顧渠的房間是整體粉色調的,被子是草莓的,杯子是草莓的,鬧鐘也是有草莓圖案的,就連手機殼,也是草莓的。
徐岸見到桌上的不二家時卻是皺皺眉。
他不吃糖的。
姜芷蘭見狀,問他:“你不愛吃糖嗎?”
徐岸點點頭。
姜芷蘭一下笑了:“那正好,給我吧,我愛吃。”她笑的眼睛彎彎的,睫毛撲閃撲閃的,像個跳舞的精靈。
徐岸淡淡道:“嗯。”
姜芷蘭拿了糖就往裏走,坐回座位。剛坐下,鈴聲就響起,該上課了。
林塘看他們都有糖,再三确認了自己的桌子——确實空空如也。
莫名有一種被抛棄的感覺,畢竟,徐岸都有!
還沒說什麽,鈴聲就響起。
他郁悶的坐下,翻開書,赫然一支粉紅色的棒棒糖。
他挑了挑眉,偏頭看顧渠,後者紅着臉笑了笑。
林塘:叫你們不要随便嗑cp,這不,嗑鐵板上了。
學妹們認真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