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要收下嘛？
我要收下嘛？
破天荒的，懷志中學今年的摸底考竟然放了個榜。就貼在校門口進去不遠處。
周一一上學，那裏就圍滿了人。
不僅有高三的，高一高二的小學妹小學弟也興沖沖的朝前擠。
姜芷蘭和徐岸到時，展覽板前已經圍了裏三層外三層的藍白校服。
她墊了墊腳，身高的限制讓着個動作做的毫無意義。
徐岸在她後邊，雙手插着褲兜，将她的一系列動作看在眼裏，嘴角不自覺的彎了彎。
姜芷蘭拉住了一個同學，指了指那邊擁擠的人群問道：“同學，那邊在看什麽？”
那人被拉住，頓了一下回道：“高三的摸底考試成績啊。”
考試成績？這麽快出來？還放了榜！
她松開手，說了聲謝謝。
這才轉身對徐岸說：“考試成績出來了”，她回頭望了望，“還放了榜…”
可真是騷操作。
徐岸淡淡嗯了一聲。
他才來就知道了，身高優勢加上視力優勢以及剛才路過同學的激烈讨論，大致推了個八九不離十。
她捏了捏書包帶：“你要去看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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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那邊，搖搖頭：“不去。”
她又向那邊看了看，猶豫着說：“那…我…我去看看？”
“我去看看。”她肯定的說。
徐岸點點頭。
她說着，将書包取了下來，塞在了徐岸手裏：“幫我拿一下，我去看看。”
不等他說話，便鑽進了人群。
身材纖細是真的有優勢，不過片刻，幾句借過，她便來到了榜前。
姜芷蘭很自覺的從後邊往前看。
看到了林塘，顧渠…不出所料，她在中後段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比上次進步了十幾名，還不錯。
目光朝上擡了擡，就看見了徐岸的名字。
她有些詫異，瞪大了眼睛仔細确認——确實是徐岸的名字。她又從榜頭開始看，是一串熟悉的名字。
沒有徐岸。
不是徐岸。
徐岸在她前兩名。
她抿着唇擠出了人群。
徐岸還在原地等她，肩上挎着她的書包。
她伸手，從他肩上接過書包背上。看着徐岸，欲言又止。
見她一臉苦大仇深，徐岸挑挑眉，彎彎嘴角問道：“怎麽樣？”
她悶悶的開口：“雖然不是很好，但還是有進步…”
“那你皺什麽眉。”他伸手在她眉頭上點了點。
冰涼的手指尖點在她的眉頭上，不過随即便離開。一瞬而逝的觸覺像是沒有出現過一般。
她松開了眉頭。
猶豫了一下，說：“我看到你的成績了。”
都說徐岸成績很好，剛轉來時老師們更是搶着都想要，最後被季長雲給撿了個便宜。
被老師說的神乎其神，在同學中也如耀眼的學霸之星的存在，如今只在中游成績，比她多兩個名次。
不算差，但絕對不是老師們口中那樣的好
後者揣着手，懶洋洋的哼了一聲——“嗯？”尾音向上勾，像是柔軟的羽毛掃過心間，癢癢的。
“你…你比我多了兩個名次。”她說完，伸出手指比了比。
哪知對方渾然不在意，笑了笑說道：“意料之中。”
什麽？意料之中？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好了，要上課了。”
說完便邁開長腿向前走。
她急忙跟上：“可…可是老師不是說…”
前面的身影驀地停下，她來了個急剎，堪堪停住。
他停下來，轉過身，彎下腰。
眼睛盯着姜芷蘭：“我知道，老師說我成績好。”
頓了頓，他又說：“是老師說的。”他在老師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是老師說我成績好，并不是我說的。
所以我也可能成績并不好。
俊臉靠近，在眼前放大。睫毛懶洋洋的開合着，漆黑的眸子此時映滿了“渾不在意”四個字。
她才知道，對方是真的不在意。
她點點頭，結結巴巴的答了句：“嗯…”
徐岸看着她的臉一點點紅起來，眼裏是茫然不解和不知所措。
他好心情的擡起身，揉揉她的腦袋，勾勾唇道：“去教室。”
沒走幾步，身後就響起了林塘獨有的，賤賤的語氣：“徐老哥，你等等我呀。”
他跑過來，手搭在徐岸肩上，喘着粗氣：“徐老哥你今天走的夠早的呀，都不等我。”
徐岸面無表情的扒拉下他的手。
他把氣喘勻了了，這才擡起手搖了搖，露出一口大白牙，和姜芷蘭打了個招呼：“早啊，小姜姜。”
姜芷蘭笑了笑，嘴角的梨渦小巧可愛：“早。”
顧渠跟在林塘後邊，她步子邁得小，過了一會兒才走到。似乎是急着走過來的，她的胸膛上下起伏，輕輕喘着氣。
到面前，她停下：“你們都來了呀。”
幾人相繼打過了招呼。
“诶，那邊是什麽情況？”林塘摸着寸頭，向展覽板那裏點點下巴問道。
他的頭發長出來了一點，沒之前那麽紮手。他最近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再去剃一下，讓它回歸紮手狀态。
姜芷蘭适時說道：“那邊是成績榜單。這次摸底考試的。”
“什麽？還有榜單？”林塘顯然沒想到學校還有這一手，“這操作也太騷了吧。”
不過是個摸底考試。
他放下手，雙手插進褲兜，擡起腿就想去看。姜芷蘭拉住他：“別去了，我已經幫你們看過了。”
“怎麽樣啊？”林塘一臉期待。旁邊的顧渠也湊了過來，一臉期待。
“額…”，她揉了揉耳垂，“我們幾個差不多，不算太差。”
“不算太差是多差？”顧渠在旁邊小聲的問道。
“就，中下游水平…”
顧渠悶悶的哦了一聲，雖然是在預料之中。但人嘛，總歸還是有所期待的。
林塘用手肘碰了一下徐岸：“老哥，你呢？應該和我們不是一個水平吧？”
徐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輕哼一聲，并不打算回答。
旁邊姜芷蘭剛想開口，就被一個軟軟甜甜的聲音打斷。
“請問…是徐岸學長嗎？”
幾個人面前，不，是徐岸的面前，多了一張粉紅色的信封。
視線上移，信封的主人是一個梳着馬尾的女孩兒，雙眼含水，眸光潋滟。
幾人一下就明白了過來，粉紅色的信封，再加上她含羞帶怯的表情。
很明顯，是來送情書的。
那女孩兒咬了咬唇，似是鼓起勇氣：“希…希望學長…能收下…”
她的朋友們站在不遠處，僅僅盯着這邊，眼裏掩飾不住的激動。
徐岸盯着那信封，良久，他轉頭問姜芷蘭：“我要收下嗎？”
姜芷蘭還在內心感嘆，現在的女孩兒好大膽啊，當衆送情書，愛要大聲說出來？
猛然被cue，她沒反應過來：“啊？”
“我要收下嗎？”徐岸又問了一次。
她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了她身上，她臉一下子紅了，不斷上升的溫度燒的她有些暈。
她磕磕巴巴的說：“你…你的情書…”
她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你自己決定。”
那女孩見徐岸轉頭問姜芷蘭要不要收下，心裏隐約明白了幾分，臉上的笑有些維持不住了。
徐岸聽見姜芷蘭的回答，點點頭。
他轉頭對面前的女孩兒說：“對不起。”
而後轉身向教學樓走去，姜芷蘭捏着書包帶頓了一會兒，拉着顧渠轉身跟上。
林塘看着徐岸和姜芷蘭一前一後的背影，眼睛轉了轉，心下了然。
他上前走一步，見女孩兒被拒絕後這失魂落魄的模樣，他忍不住開口：“學妹別傷心，我們現在高三應當以學業為重。你明白吧？”
女孩點點頭，努力憋回眼淚：“那…那畢業了是不是就可以？”
“不可以。”林塘一臉正經的說。
他努努嘴：“看到那兩人沒？”他一臉“你懂得”的表情，“是一對兒。”
女孩兒愣了愣，怪不得他要問她收不收，原來…
林塘理了理挎包帶子，又拍了拍女孩兒的肩：“行了，好好學習吧。我去上課了。”
女孩兒愣愣的點點頭。
她的朋友們走上前來，七嘴八舌的問：“怎麽回事啊？”
“他拒絕你了？”
“為什麽啊？他都沒收情書…”
女孩兒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粉紅色信封，猶豫片刻，還是伸手将它撕碎了。
她向前走：“還能為什麽，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呗。”
身後女孩兒們噤聲，面面相觑。
到教室，姜芷蘭拿出書開始溫習。
眼睛盯着書本，腦子卻只有一個許多念頭。
徐岸為什麽要問她？
收情書這種私人的事情為什麽要問她？難道是怕自己介意？
但她介不介意又有什麽關系呢？
難道他……
想到某種可能，她猛然擡起頭，轉頭看向旁邊的徐岸，她的心砰砰砰的跳個不停，所謂“心熱”，大概就是她現在的感受。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一下子湧上心頭，有些東西快要呼之欲出了。腦子比什麽時候都清醒，她有一種沖動。
想說些什麽。
徐岸感覺到旁邊灼灼的目光，他擡眸，嘴唇動了動：“怎麽了？”
姜芷蘭心熱的沖動被他低沉的聲音穩住了。
她嘴張了張：“沒…沒事…”
徐岸目光落在了她粉嫩的唇瓣，喉結動了動。
淡淡嗯了一聲，他收回目光。
姜芷蘭轉頭回來，緩緩将臉埋進了書裏。
要死了要死了，她剛剛差點，差點！就想脫口而出：你是不是喜歡我？
要是問出來，徐岸該是什麽反應？她偷偷擡起頭，眼睛瞄了瞄旁邊的人。
徐岸手裏轉着筆，看似在認真看書，實則左胸膛正強有力的咚咚跳動着。一聲一聲，快把他的耳朵炸壞了。
剛剛姜芷蘭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但他能猜到她想說什麽。
因為她的臉太明顯了，就這麽赤·裸·裸的表現出來。
他強迫自己收回目光。
現在還不是時候，他怕吓着她。
林塘:我這雙眼睛已經看透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