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傀儡
傀儡
“禮尚往來，記住你欠我一份恩情。”孫小小說。
“自然。”蘇仙怔了下，很快說道，“在下沒齒難忘，來日必當相報！”很鄭重地許下承諾。雖然他也不清楚對方乃是著名的無花島聖女，島內這麽多人士擁戴她，不僅如此，在江湖也頗有一番地位，能有什麽事是他能夠幫得上忙的。
孫小小松了口氣，語氣疏離：“既然如此……”
“聖女！”
不知道是不是離開了靈月教那個女人劃的地盤，島內尋找聖女的人感覺到一股非常熟悉的聖女氣息，便循着這道氣息而來，孫小小替蘇仙恢複內力耽誤了些許功夫，此時被島內的人尋到，再想悄無聲息地離開也已經晚了。
四周都是穿着雪白服飾的人，其中有幾個面孔還頗為熟悉，他們看似驚喜地望着她，死死地盯着她，像是怕溜走什麽肥肉似的。孫小小再一次感受到了窒息。
她呼吸一滞，開始後悔為什麽要走出引泉關住她的院子，在那裏除了沒有自由也沒有什麽危險，而……
“聖女，弟子們終于找到您了！”來人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您沒事，真的太好了，孫長老和我們都十分想念您！”
孫小小擠出一抹笑容。
她看向身邊的年輕男人，這才發現少年和無花島裏的人也頗為熟悉，也是，這裏是島內，如果不被允許，尋常人怎麽進得來？
“哎呀，還是蘇公子厲害，多虧了蘇公子将我們聖女尋到！”那人自然也看到了蘇仙，很快誇贊感嘆道。
蘇仙淡笑道：“過獎了，在下也是湊巧。”
是啊，不是湊巧的話自己怎麽稀裏糊塗地就走出院子七拐八彎撞上他呢？雖然她也知道他的不一般，但、但是……
這是否有些詭異了……
孫小小搖了搖頭，攥緊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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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女，還請和我們一道回去吧！”來者開口道。說完眼神略帶壓迫地看着她。
孫小小看向蘇仙。
蘇仙也道：“聖女，我們會護你周全。”
如果她告訴他她并不想回去，甚至想要逃離無花島，這個男人會幫助她嗎？或者說，他有帶她逃離的能力嗎？
孫小小想了一下方才給這個少年療傷時感受到的信息，沮喪地得出結論：就算這個少年願意，他目前也沒有功力能抵抗得了無花島那些個厲害的人。
所以少年這張牌她是拿到了，但是暫且還不能用麽？
不得不說，孫小小瞬間有種白忙活半天的感覺。
她的特殊能力，可以粗粗看出這個少年未來前途不可限量，所以她願意選擇交好換取未來自己的一份生存機會，即使如同中邪一般來到少年面前替他免費療傷她也不覺有什麽，但是現在……所以到頭來她還是要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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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被緊密盯視帶到孫長老面前的孫小小迎面就看到一張熟悉和藹的臉，滿是關切地盯着她：“小小，你沒事吧？你，你……你去哪了？罷了，回來了就好！”
孫長老激動地抓住她的手，像是一個長輩迫切地盯着走丢回來的孫女。
孫小小很想像以前一樣習慣性地露出微笑，但她實在笑不出來，難得的面無表情道：“爺爺，你抓疼我了。”
“啊！”孫長老急忙放開，“是爺爺的不對，哎，小小啊，你離開這麽久，爺爺太想念你了，你知道嗎……”
“爺爺，我好累，我想休息。”孫小小打斷孫長老的訴衷傾腸，轉身朝自己的住處走去。至于身後緊緊跟随甚至比從前還要加大的盯視人手，她就當沒有看見。
孫長老自然地“哎”了一聲，回頭對蘇仙笑着：“蘇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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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現實一一靈驗了“夢”裏的事，孫小小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自己從小到大敬愛的長輩，從小擁戴呵護她的人，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随着“夢”裏的那一天逐漸快要到來，孫小小也是一天比一天都要坐不住，終于，她不想再心存僥幸，在一個天氣晴朗的日子，她逃了出去。
如果幸運，她會在外面的世界幸運地活下去；如果不幸，她可能死在哪個無人得知的山頭裏，總之是在某次旅程途中，但是不管怎麽樣，她不想要“夢”裏的那種死法。
于身體是災難折磨，對她心裏更是一種打擊。
孫小小事到如今也無法再欺騙自己，那不是一個普通的夢，而是她的未來。她确實預知到了她那個凄慘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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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是察覺到了麽？”
秘密的暗室裏，一道嘶啞渾濁的聲音響起。
“她？怎麽可能？我們平日裏也沒有露出什麽不妥……”回答的人是孫長老，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
“那她之前怎麽會離開我們？”那道渾濁的聲音意味不明地說道，“我也是聽說了，小小最近很不安分。”還想着出走什麽的，小丫頭以為自己的心思藏得很好，殊不知在他們這些活了快百年的人精眼裏，一點小動作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的。
孫長老：“您……”他沉思道，“那您的意思？”
“要麽，我說那件事也該提前了……”
“可是小小的生辰還沒有到……”
“就差那幾天，應該沒什麽關系！”
孫長老不語。
“哼，你不會不舍得你那孫女吧？老頭？”
“我的孫子孫女以後想有多的是。”孫長老很快否認。不屑說。
“哈，那就好，我們……”
正在密謀的二人忽然感覺背後一涼，屬于危險的第一直覺心悸來得如此快，像是在預告他們二人的死期。
然而，他們兩個代表了無花島內的最高戰力，又豈是可被輕易感受到威脅的？
“誰？！”二人大喝。
然而不見聲訊，暗室裏發出的聲音也很快被隔絕，經過的弟子即使覺得不對勁也不會輕易踏足這塊領域。
……
蘇仙自從恢複了內力後，便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見人便露出輕快的微笑，并且，興許是有了這一遭，蘇仙很快感受到自己又突破了一直以來禁锢他的桎梏，蘇仙于是在給姜小姐留下書信後，便立馬關在屋子裏，待出關後他的力量也更上了一層。
走出院子，呼吸了一口久聞的新鮮空氣後，蘇仙敏銳地察覺出一絲不對勁。
四周還是熟悉的無花島景色，可是卻感覺好像多了什麽變化。
要說是什麽，他也說不出來，但就是有那種感覺。
詭異。
這個念頭剛浮上心頭，眼前忽然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蘇仙瞬間忘記想這些，迎上前去：
“姜小姐！”
姜無月聽到少年比以往清亮的聲音，駐足，轉身，眼睛看他。
“姜小姐……又讓您久等了……”蘇仙望着記憶裏的熟悉臉孔，忽然忘記了剛才四周給他帶來的詭異感，姜無月像是定海神針，給了他一注穩定的新的力量。蘇仙恢複輕松，忽然眼睛盯着姜無月的嘴唇，眉頭皺了起來：“姜小姐，您生病了？”
姜無月臉色看起來确實比以往蒼白，像是遭受了什麽重大傷勢，或者用力量過度了……但是無花島內這麽安全，而且他作為找到聖女的人，姜小姐和他是一起的，島內的人應該更對姜小姐尊敬有加才對，“發生什麽事了？”
是他閉關期間發生的事嗎？蘇仙瞬間心裏湧上自責，他總是讓姜小姐等他，等他成長，等他這那，如今姜小姐受到危險他也不能及時為她趕走麽？
姜無月抿了下唇，眼神很淡：“無事發生。”
蘇仙懷疑自己閉關期間發生了一些事，還想再追問，姜無月道：“你好了？那我們走吧。”縱使姜無月沒什麽表情，蘇仙也仿佛看到她在說：等了你太久了，快走吧！一副迫不及待想離開此地的樣子。
蘇仙被自己聯想到的畫面呆住，搖了搖頭，只好說道：“好。”
……
“蘇公子，姜小姐，無花島随時歡迎二位莅臨！”無花島的孫長老笑容溫和地說道，眼神親切地注視着她們。
在他身後是緊跟着的其他長老和弟子。
蘇仙終于想起來那時候感受到的詭異感了。
笑容盈盈的無花島衆人…包括孫長老在內，他們，給他的感覺……真的有點奇怪。
是什麽？
一個念頭浮現在心中，蘇仙很快否認，怎麽可能？
他只能認定是因為聖女對無花島的意義非凡，也是，聖女的本事他見識過了，确實是很重要的一個人，那麽她們離開無花島衆人出來送別也是應該的吧？
姜小姐站在旁邊沒有出聲，蘇仙只好接過這些禮節，和對方客套起來。
只是直到離開，一個詭異的念頭始終盤旋在心裏，最後走的時候蘇仙又望了眼站在原地目送她們的無花島衆人——那位聖女沒有出現，除此之外，他所見到的這些人……
蘇仙失笑，怎麽可能。
會是……
傀儡呢？
【……………】
【嗚嗚嗚嗚，好可怕，蘇哥哥，你旁邊這個女人太可怕了，蘇哥哥你離她遠點啊！】
【姜無月沒事吧？平白無故地把無花島的人變成傀儡，她和那些人有仇嗎？】
【所以他們是死了還是活着？】
【半死不活吧，沒有了自己的靈魂，不能思考，不能按自己的意願行動，只能聽從主人的命令。這就是傀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