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雙魂
雙魂
【天哪……】
和前幾次一樣，姜無月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都避開了蘇仙，然而不知是不是因為這次蘇仙只是閉關意識并沒有陷入昏迷，這一次姜無月的所作所為居然在“劇情”裏呈現了。
其實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個世界所不受劇情發展的事情太多了，如今這些變化就是“裂縫”的證明。
姜無月不能确定。只是平靜的目光一一劃過那些熱烈的言語，異次時空的人恐怕也想不到她們激烈讨論的人正靜靜地看着她們。
“喂！”
孫小小站在無花島入口，目光緊緊盯着那兩道離去的背影。
她出現得似乎有些晚了，姜小姐和蘇公子已經離開很遠，哪裏聽得到她的呼喊，而且，喂、喂的，誰知道在叫誰？即使聽見了也不在意的毫不停留。
“小小，姜小姐她們已經走了。”孫長老站在她身後和藹地對她說。
孫小小渾身泛起雞皮疙瘩，這種顫栗和之前的害怕對方對她做什麽不同，是感覺到面前站着的不是她認識的人，她搓搓手臂，離得遠了：“啊，是啊，我來晚了……”
是真的很詭異，孫小小首先察覺到的身邊監視她的那群人好像不存在了，當她試探着離開住處在島上四處閑逛也沒有人看着她，緊盯她，島上的人仿佛當她不存在一樣，這種被視作空氣的感覺若是旁人定當受不了，對于預知了“夢”裏事情的孫小小來說卻是她求之不得的事。
若是一開始還以為他們是在迷惑麻痹自己，只等自己卸下警惕後再行事，那麽今天姜小姐她們離開，孫小小沒想到有朝一日能聽到她爺爺對她說：
“不晚，你若是想，我派人帶你跟上她們。”
“啊？我？我可以，離開，無花島嗎？”
“自然。”
爺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在疑惑她為什麽說這種話來。“你想去哪都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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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孫小小感覺喉嚨有些緊，所以她做的那個荒誕的“夢”是假的嗎？根本不是那樣的，她爺爺，也是，她怎麽可能被……
孫小小眨了下酸澀的眼，像是要把那股湧上的委屈壓下，然而，她忽然看到了爺爺的眼睛。
那雙上了年歲的眼睛似乎褪去了渾濁，平靜似水。
她仿佛透過他，看到了另一個人。
是在萬川城主府發現她目睹了她們了結城主兒子後的不在意，是雖然僅僅只有一個照面，她卻看不到未來的女人，是在無花島上再次相遇，這人平靜得仿佛第一次見到她，在人介紹後也只是疏離地點了下頭——至于她，她當然不會自曝出她之前去了哪裏，之前見過什麽人。
盡管見面次數不多，這個高大的女人給她的印象卻十分深刻，除了有礙于她的能力而她看不透她從而覺得她有些特殊以外，還有的便是這個女人看她時仿佛一切盡在掌握的風輕雲淡，孫小小一想到那個女人那副疏離又了然的态度心裏就蹿起了一簇火，憑什麽，憑什麽？她知道什麽？她在高高在上什麽？她憑什麽那樣看她？她是不是也覺得她沒救了？是啊，是啊！她是沒有她們那麽強大的武功，是她不想要嗎？都預知了自己的凄慘未來，她難道不知道怎麽做才是最好的嗎？她沒有付出努力嗎？她付出了呀！她逃走過的啊！沒有嗎？！又被抓回來她有什麽辦法呢？她就是技不如人啊！只能任人宰割沒錯呀！她做錯了什麽？她什麽也沒做錯！她只是錯在生在了這個時代！錯在成為什麽狗屁聖女，錯在被自己的親人朋友背叛殺害！她沒有錯！！！
別以為她因為緊張害怕腦子傻了忘記了，這個女人和靈月教那個女人是一夥的！說不定就是她下的命令把她抓回來的！所以最後到頭來是她害的她！而她憑什麽一副無辜無過的模樣？不認識她？哈哈！哈哈哈！高高在上的姜大小姐拍拍屁股跑掉了呀，留下她、留下她……
“小小？小小？”孫長老依舊那副不鹹不淡的模樣盯着她，仿佛沒見到眼前孫女狀态有些不對。
孫小小從癫狂呓怔中回神，腦子開始痛了，捂住額頭怔怔地走回屋子，她等了很久，等得都麻木了，預想中害怕的事情并沒有到來，如果說因為之前有客人在不好下手，那麽如今過了那麽久，她依然平安無恙地活在這個世上，預知的“夢”裏事情從什麽時候開始一件件不靈驗了呢？
是誰，改變了這一次嗎？
“是姜小姐。”
心底裏有個聲音說。
這道聲音仿佛才是她身體自己有的聲音。孫小小腦子一痛，無助地捂住腦袋，又開始了，自從那天以後她時不時地就會這樣，腦裏奇痛無比，熬過一陣苦楚後才會好，讓人看也看不出什麽問題。
這一次的時間似乎比之前要更長。
諾大的無花島上安安靜靜，有一股不屬于島內的靜谧空靈。
孫小小仿佛是這島上唯一存活的靈魂。
不，正确來說應該是……
……
“蘇仙，你進步了。”
姜無月居高臨下地望着被她打倒在地的男主，這才過了也沒多久吧，男主果然不愧是受劇情寵愛，現劇情稀碎了又怎麽樣？男主進步的速度恐怕要比原著更甚。照這個速度發展下去，怕是在不久的将來，很快可以和她一決高下了。
真是為了奠基他的天下第一路，煞費苦心了。若不是姜無月心血來潮想看看男主現在恢複武功後的身手，恐怕這一重要信息就會被她錯過。
但是又如何呢？剛好她那邊的事情進展也在加快了。
“呼……還，還是姜小姐更勝一籌。”不知是第幾次被打敗，蘇仙難免有些挫敗，不過他很快想到以如今姜小姐的身手也鮮少人能欺得了她，又松開了點眉頭。
姜無月不語，蘇仙站起身道：“師父讓我倆來無花島還有另一件事，那件事……”
“恩，就如你所見，如實回複。”
蘇仙：“好。”無花島作為江湖地位特殊的存在，其肯定是有受到各大勢力招攬，不知是不是如今的靈月教給了黑翼谷一絲壓力，又或許是收到什麽風聲，宇知讓她們來此除了替愛徒恢複武功以外，也有打聽打聽靈月教信息的目的。
只是很可惜，蘇仙在無花島上待了這麽久，一個靈月教的人影都沒見着。
原本她們一開始的目的是去萬川城破壞靈月教的計劃，因為出了點意外不得不來到無花島，如今意外已經解決，順帶了解零首情報，按理離開黑翼谷這麽長時間也該回去了，不過……
夜色下，蘇仙怔怔地望着手中的白紙金字，那是用一種特殊藥水制成的字條，只有掌握辦法的人才能讓其顯現，很不巧的是這項能力只被當初蘇家的幾個人所知，而蘇仙也是因為一次意外才掌握這種辦法——當然，也是“劇情”賜予他的“意外”。
如今蘇家的人除了他都已經死絕，蘇仙想不到還有誰知道這項方法，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更讓這封字條的可信度增高了不少。若只是用普通辦法告訴他，蘇仙還不一定會相信——是的，這上面的信息很簡潔，但其內容就是在告訴他，殺害他家人的兇手，就在某個地方……
姜無月通過面框裏的內容知曉，她很快想到，在原本的劇情裏蘇仙先是通過玲珑城主知道一點仇人線索，再通過無花島孫長老又知道一點線索，就這樣一路不停地收集信息，最後殺到了仇人面前。
但，這一次由于無數變數，玲珑城主死了，死之前和他惡交什麽也沒透露，孫長老也“死”了，現在那副傀儡模樣也早就忘記了蘇仙這個和故人相似的男人，忘記了他的“使命”，不過，又如何呢？這一切歪倒的劇情，再一次被神秘的力量扭轉了回來。
原本是因為收到消息無花島有仇人線索才來的蘇仙，即使這一次來的原因不一樣了，也毫無意外會按照劇情讓他的發展前往下一個地方。
而那裏……
姜無月眯起眼。
“姜小姐，我，在下可能先要去另一個地方，你……”你不然就先回谷裏吧？蘇仙剛想這麽說，姜無月問他：“哪裏？”
“萬神殿。”
蘇仙下意識回答完，才驚覺自己在對方面前是不是太不設防了？不管是仇人的事情，還是那個地方，他都不想讓她知道。
畢竟，除了心底的那點自尊以外，那個地方也不是什麽好去處——她們江湖人士的好去處。
畢竟，萬神殿和其它江湖門派不一樣的是，它隸屬于南州國朝廷所管，可以說如今江湖天下還沒有真正大亂，也是因為它的存在。
據說裏面收納了不止一個門派的能人高手，集天下所有門派大能，有了它，南州國皇室才能安穩，但都身為一個個武林高手了又怎還會乖乖地任人差遣？為皇室所用？所以也有另一個危險的傳聞，便是這些人都是被皇室用了某種手段逼迫的，那裏，也是所有向往自由的江湖人士不願沾上的。一旦被“捕捉”就要任勞任怨地替皇室幹活至死，想想都可怕。但也是因為至今無人能從萬神殿回來，所以各大江湖人士對其也是閉口不談。
萬神殿，其取之名字便在一開始賦予了其深大的含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