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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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喜歡的人,你不懂啦。”李樂安捧着臉笑得一臉開心,“反正他就是很好很好啦。”
尤悠撇撇嘴,“你喜歡就好。”
“不說我了,你剛才說要怎麽做?去哪裏找更美的美人?”
說到這個,尤悠也正色起來,從懷裏扒拉出來那本《狀元郎春風一度誤卿卿》,“我們去青樓拍花魁吧。”
“你想去青樓?”李樂安睜大了眼睛,“你瘋了啊?被抓到會被罵死的。”
“不會的,我們小心一點就不會被抓到的。”
“可是......”
“沒有可是!你就告訴我你去不去吧!”尤悠開始有點不耐煩了。
“行。”李樂安咬咬牙,“去就去吧。”
雖然沒去過青樓,但是兩個人到底也還是有點常識的,青樓白天不開門,所以兩個人待到了天色将黑的時候才準備出門去。
“來,這個給你。”尤悠從乾坤袋裏拿出來兩顆藥丸,遞給李樂安一顆。
“這是什麽?”李樂安奇怪地盯着藥丸看。
“變身丸,吃了可以變成男人的模樣。”尤悠直接把藥丸扔進嘴巴裏嚼了三兩下就往下咽,很快骨骼就開始劈裏啪啦地開始變形,五官的輪廓也逐漸變化,不過一會,尤悠就變成身高一米八長相溫柔俊美的少年。
李樂安瞳孔都在震蕩,“還有這種好東西?”
“好東西?”尤悠不解,“變成男的是什麽好事情嗎?”
李樂安也奇怪地看着她,“當然是好事情了,起碼做男的可以做很多事情,女人就被各種限制了。”
尤悠明白了,她這是受限于人間的環境,撇撇嘴,“那是因為你還在凡間,你要是來修仙的話,就不會這樣了,男的可以做的女的也可以做,甚至很多男修都沒有女修來得厲害。”
說完她又覺得不對,即使是人間想要改變也是可以的,比如何燕在那個幻境裏所做的事情,于是又改口說:“也不一定,你可能不知道,我認識一個人,她是女子,但是即使在都是凡人,也都是男尊女卑的社會裏,她也做到了很多人做不到的事情。”
“不要覺得自己不行,不要覺得男的就可以,我們女人就應該相信自己。”
她還是忍不住勸李樂安,“如果你覺得人間這個環境不好的話,那就更應該來修仙了,即使是玄因寺這種和尚廟都有好些女弟子,要知道這種佛寺可不興收女弟子的,之所以破例收了都是因為那幾個師姐佛性極高,而其他宗門就更不用說了。”
李樂安是怕了她了,連忙把藥吃了,“這個先不說了,我們先去青樓準備一下吧。”
說是變身丸,其實主要還是改變骨骼的走向,并不會真的讓人多出或者減少了什麽器官。
兩個人确定衣服打扮都沒有問題後,就繞開王府的下人出門去了,剛出門口就直沖京城最大的青樓莳花館去了。
在真的看到青樓之前,尤悠對這個地方的所有認知來源于前世所看過的小說和影視劇,什麽滿樓紅袖招,什麽衣衫漸薄花香萦繞。
但是真的到了花樓就發現其實要保守很多,門口的老鸨一看到她們兩個就眼睛發亮地上前帶路,進到裏面,一樓大堂是要價最便宜的區域,文靜秀雅的姑娘們和闝客們靠得并不很近,只是有來有往地聊着話和喝酒。
“兩位公子可要一間雅間?”老鸨笑眯眯地推薦着,“待會我們卿卿出來,在雅間可是能看得最清楚的。”
“卿卿?”尤悠被這個名字觸動了神經。
老鸨見有戲,趕緊趁熱打鐵,“是呀,我們今天出閣的花魁就叫卿卿,和那話本裏《狀元郎春風一度誤卿卿》的卿卿可是同一個名字呢。”
李樂安輕輕扯了扯她的袖子,低聲和她解釋:“花樓的人最愛附庸風雅,各大暢銷話本的主角名是各大花樓花魁常用的名字。”
一旁的老鸨也聽見了她說的話,并不在意那句附庸風雅的評價,捏着手帕在嘴角輕笑了會又繼續說:“是啊,也不知道我們莳花館的卿卿有沒有話本裏的卿卿命好,能遇上一個許諾終身的揭生。”
尤悠越聽臉越黑,她才發現在她眼裏是渣男是畜生的揭生在這些人眼裏居然也算是良人一個了。
李樂安也看到她的臉色,擔心她發作起來,連忙和老鸨說:“快帶路吧,我們就要一間雅間了。”
“好嘞,兩位爺,跟着媽媽我來就好了。”
到了雅間後,李樂安連忙把人打發出去了,“歇歇氣,先喝杯茶,待會花魁就出來了。”
尤悠接過來,剛靠近杯子就聞到了一股異味,連忙把李樂安的杯子也拍掉了。
啪的一聲,李樂安被吓了一跳,“怎麽了你?好端端的發什麽神經。”
尤悠豎起眉毛,指着杯子:“這裏面被下了藥。”
“藥?”李樂安連忙離那灘水遠了些,“什麽藥?他們還敢給客人下藥,反了天了?!”
尤悠冷笑了一下,幽幽地說:“就是那種惡心人的□□,小說裏寫幾百遍了,現實裏我還是第一次見。”
李樂安驚魂未定地把那些茶壺茶杯都推遠了些,“看來今晚的東西還是不要入口的好。”
尤悠已經有點後悔想離開了,雖然說不出來是哪裏不舒服,但是這個莳花館就是讓她覺得有點惡心,但是還是那句很多人都沒辦法抗拒的話——來都來了。
來都來了,不做點什麽就回去總覺得很虧,沉沒成本在哪裏都讓人煩躁。
不過幸好也沒等多久,花魁就在千呼萬喚中出來了。
在看到花魁的樣子時,尤悠在數不清的呼吸倒吸聲中失控捏碎了桌角,李樂安也被驚得下意識捂住了嘴。
原因無他,那個花魁分明就是個不過十四五歲的孩子,好看是好看的,眉黛青颦檀口櫻唇的,但是她臉上的嬰兒肥都還沒完全褪去,媚人的眼睛裏還帶着點稚氣,那就只是個未成年的孩子而已。
外面的出價如火如荼,現在花魁卿卿的初夜價格已經拍賣到八百兩銀子了,尤悠坐不住了,一把走出去推開門,把守在門口的跑堂都驚了一下。
“把你們老鸨給我叫過來。”
跑堂這種事也經歷得多了,自然知道意味着什麽,眼睛亮了下,連忙應了聲好就往下跑。
不一會兒,老鸨就扭着腰走了上來,笑得一臉谄媚,“客官,你這是.......”
尤悠也不跟她拐彎抹角地,直接攤開了說:“我要給她贖身,你說吧,要多少錢。”
老鸨斂了笑,仔細看她,确認她不是開玩笑後,又捏着手帕笑了起來,“三萬兩。”
尤悠不清楚這個價格意味着什麽,李樂安是知道了,下意識脫口而出:“你這是要錢還是要命啊,三萬兩你也說得出口!”
她堂堂一個郡主,朝廷每個月給她的俸祿也不過二十兩銀子,雖然她不靠俸祿過活,但是也足以看出這三萬兩有多誇張了,她爹貴為親王,一年的俸祿才是一萬兩。
老鸨只是笑笑,“您聽聽,這是什麽話呀,這外面的出價您也是聽得到的,這才初夜就拍了一千多兩銀子了,而且今晚的競價還沒結束,之後又細水長流的,我們卿卿這寶貝疙瘩可不得值這麽多錢嘛,我給您出這三萬兩,都是我念着這丫頭乖巧可憐,我憐惜她的,若不是這樣,你給我五萬兩銀子我也舍不得舍了這搖錢樹去啊。”
她話音剛落,外面的拍賣又跳了一個價,已經是一千九百兩了。
尤悠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制着那股莫名竄上來的怒氣,“可以,三萬兩就三萬兩,人我要了。”
老鸨眼睛瞬間就亮起來了,只是還假裝矜持地笑着:“那這贖金?”
尤悠正想從包裏拿出出門前在床頂薅的那顆夜明珠,她又不是傻子,知道凡間用不了靈石後她就打起了王府的主意,反正這是她師弟的東西,師父的東西都是她的,那麽師父收的徒弟的東西自然也都是她的,而且她也沒白拿,出門前她也放了一大堆靈石在原本夜明珠所在的位置上。
但是還沒等她拿出來,門就從外面被推開了,所有人下意識看過去,只見秦宥穿着一身玄色的銀絲嵌錦勁裝走了進來。
“銀子去秦王府領吧。”
老鸨眼皮一跳,病秧子秦王回京的事情她也是有所耳聞的,莳花館裏接待的達官貴人也不少,這幾天她也從他們嘴裏聽了不少關于這位主的事,就是不知道這遭是不是來整治她們來了。
她斟酌了一下,咬咬牙,想着就這樣送出去一個花魁算了,總好過得罪這位,“這多不好,若是王爺和這位小公子看上了卿卿,那是卿卿的榮幸,怎麽能收王爺的銀子了,我這就把卿卿送到王爺府......”
“不用。”秦宥掃了她一眼,明明不怎麽嚴厲,老鸨卻瞬間噤了聲,“既是買賣,又怎麽能不收銀子。”
“是、是,奴婢這就去準備好。”老鸨慌不擇路地就跑了出去。
而裏面,李樂安從看到秦宥起就渾身僵硬地縮在角落裏不敢吭聲,秦宥掃了她一眼,她都覺得自己要死了。
雖然這位皇叔祖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人,說一萬句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都不為過,但是她看他一眼就害怕,根本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
秦宥也不在意她,走到尤悠面前,微微彎下腰與她直視着,慢吞吞地說:“玩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