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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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的每屆宗門大比都是再重要不過的盛事,展示實力和招收年輕弟子基本就看這場大比。
宗門大比的場地就在玄因寺前山的廣場上,整個賽場呈巨大的圓形,正中間的最高位是太玄宗、玄因寺、無為谷、妙音谷四大宗門的掌門和各峰長老,剩下的便是其他大大小小的宗門所在。
“原來宗門大比是這樣的啊……”尤悠有點感慨,果然雖然穿越了時代也不一樣但是有些東西還是紮在根裏的,這宗門大比和以前的各類運動會也沒什麽區別,不同宗門就是不同的隊伍,然後先是開場儀式,各個隊伍喊到名字後就逐一出場,領導們就坐在臺上觀看,最後再根據大家的表現頒發獎牌或者獎杯。
“你以為是什麽樣的?”何燕好笑地問她。
尤悠想了想,“嗯……大家直接打起來,打到最後還站在臺上的就贏了。”
何燕:“那就是養蠱,而非比試了。”
四大宗門都排在最前面報道,何燕作為大師姐帶着大家繞場走了一圈就回到了玄因寺劃分給太玄宗的位置,尤悠剛在宗門區域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就聽到旁邊隐隐約約的說話聲。
“聽說這次妙音谷那個小師妹也來了?”
“嗯,可不是嘛,她作為新生代的天才人物,必定是要代表妙音谷出站的。”
“嘶——希望我千萬不要遇上她,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不是,你至于這麽慫嗎?”
“怎麽就不至于了,你聽過她那唢吶嗎?”
唢吶?這不是樂器流氓嗎?尤悠下意識湊近了點,豎起耳朵聽。
“沒聽過,但是我聽過阮師叔的琵琶,厲害是厲害,但是也不至于你這樣吧,輸就輸了別輸不起。”
“不你不懂,聽完小師妹那唢吶聲我感覺都要羽化了。”
“不至——”話說到一半突然斷了一下,尤悠剛轉頭看過去,就看到那女修看着自己,額上青筋畢露,一臉要笑不笑地看着自己:“這位師妹,你偷聽也有個度吧,你人都要貼我身上來了。”
尤悠大囧,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往回走。
好在雖然回來後聽不到隔壁門派說話的聲音了,但是自家門派裏八卦的師兄師姐也不少。
她回來的時候,大家正說得熱火朝天,以至于都沒注意到她這麽個平時在門派裏攪弄風雲搞得全宗上下雞飛狗跳的小祖宗。
“快看快看,是合歡宗的弟子進場了。”尤悠看了眼,說話的是體峰的一位師兄,平時卻最是膽小如鼠,她站在山腳他看到個人影了都恨不得縮進老鼠洞裏去躲開。
尤悠又看向底下出場的合歡宗弟子,該說不說,和刻板印象不太一樣,合歡宗弟子的穿着和長相氣質五花八門什麽樣的都有,清冷的桀骜的明媚的陽光的憂郁的嬌柔的飒爽的,也難怪這位師兄這麽歡喜,确實養眼。
她下意識回頭看一直跟在身後的秦宥,心想這木頭臉不會也歡喜這類的吧。
然後就正對上他低頭看向自己的眼神。
尤悠:“……”
她沉默地收回了視線。
“合歡宗的有什麽好看的。”尤悠看過去,是丹峰的一位師妹,“當然是佛宗的弟子好看,尤其是穿着袈裟僧袍的模樣,讓人恨不得把他們的衣物扒下來。”
尤悠一臉震驚地看向這位師妹,沒記錯的話這師妹平時最為腼腆文靜,讓她幫忙買些話本的時候光是念話本名給她都能把她羞紅一張臉。
而師妹全然不知自己的面具已經岌岌可危了,仍舊小臉通紅地大膽發言着:“尤其是觀棋佛子,你們剛才看到了嗎?真想變成他身上的僧袍每日每夜都趴在他身上。”
尤悠:“……”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師妹。
不過确實,前世她還沒穿越的時間看的小說就有不少男主是佛子聖僧設定的,聖潔者堕落,禁欲者放蕩,也許就是這種反差感吸引人,當然,她是正經人,她不好這一口。
“劍修也不錯吧,劍修……”
“不行!劍修就算了吧,又窮又摳的,而且他們眼裏除了劍還有其他東西嗎?”
“沒錯,劍修絕對不可以,我以前談過一個劍修,結果好好一個小姑娘,每天找我不是練劍就是練劍,我一個富裕的丹修都被掏空的靈石和材料,全折損在和她對練上了。”
“我也是,之前談的一個劍修,人高冷得都要比上佛子了,半天都擠不出來一句話,我還以為他生性使然,結果轉頭看見他背着我和他那把劍卿卿我我,和一把劍!一把劍啊!你們敢想象?他抱着那把劍左一句寶貝老婆親親右一句老婆今天也好棒棒哦,把我惡心到心魔都要出來了。”
聽到這,尤悠也有點恍惚,沒記錯的話讨厭鬼這家夥也是一樣的寡言少語,有時候她不回頭看一眼都不敢相信自己背後居然還真的跟着一個人,簡直毫無存在感。
所以,他不會也和剛才那位氣憤填膺的師姐談的劍修一樣,背地裏抱着劍喊寶貝老婆吧?
她下意識回頭想看看他的劍,然後就看到了兩手空空的讨厭鬼。
尤悠:“……”
不是,你不是劍修嗎?你的劍呢?!
“劍?”秦宥眼神閃過一絲疑惑,但還是伸手從繡着橘貓的乾坤袋裏把那把破鐵劍拿了出來——這乾坤袋還是尤悠随手從角落裏扒拉出來給他的。
尤悠這才發現原來剛才自己太過驚訝直接問出聲來了,但是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
她失聲問秦宥:“這就是你的劍?!”
她之前一直以為那就是随手拿來練練的工具,類似穿越前的一次性筷子,穿越後的一次性符箓。
秦宥平靜颔首:“嗯。”
尤悠:“……這是什麽特殊的高階隕鐵所制嗎?”
秦宥微微蹙了蹙眉像有些不能理解她這麽問,“不是。”
尤悠:“那它這鐵鏽是僞裝嗎?”
秦宥這回聽明白了,有些想笑,但是臉上還是那副萬年雷打不動的冰塊臉,只是語氣輕緩許多,“都不是,它只是一把普通的鐵劍。”
尤悠被震住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嘆了一口氣,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辛苦你了。”
秦宥低頭看了看她落在自己肩上的手,纖細的、白皙的、柔軟的好似春日的柳條,他的心髒處似乎也一塊柔軟地塌陷下去,眼睫微顫,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