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颠婆創造神話
颠婆創造神話
這些大小破事都過了以後我也就考試畢業了，接下來就是過三年來第一個真正輕松的暑假。
開頭幾天玩挺瘋的，天天和同伴出去犯賤，這玩那玩，不出二十天就去了三十個景點，朋友圈都發了幾十條，各種浪，從來沒這麽惬意過。
後面消停了幾天，不然身體吃不消，我改為了街上走走，到處瞎逛，偶爾街上有活動我還能去湊個熱鬧，反正放假了就是閑，不用再碰練習就是爽。
晚上打扮得人模狗樣的就出門了，結果在半路看到了一個住我家附近的人，因為不知道她叫什麽，幹脆叫颠婆好了。
這麽叫她自然有我的道理，十二歲的時候和妹妹騎着自行車在她家外面的那條路玩，結果這颠婆就站在那一直看着我們，後面還直接叫我們回去，不準在這鬧，我出于天真還跟她好言好語說我們是來練車的，沒有多調皮，讓她不要說我們。
結果颠婆不僅臉色沒有緩和，反而還掄起了倚在旁邊的竹掃把就往我的自行車上揮了一下，威脅我：“趕緊給我滾，小孩子不好好在家讀書天天死出來幹什麽，走走走！別逼我打你！”
這句話成功一下子就惹毛了原本就心高氣傲的我，起身下車就準備和她大吵一架，可年幼的妹妹卻不想沒事找事，拉住了我，示意我搖了搖頭。我看了她一眼，不耐煩轉頭拉着自行車罵罵咧咧地走了：“切~裝什麽，這條路又不是她一個人的，那麽寬的地方就她孫子能騎是吧？！跟颠婆有什麽區別，天天發神經！”
我走到別處回頭看她，發現她還盯着我們這邊，我直接一個白眼給了過去拉着自行車走了，妹妹跟在我的旁邊，問我：“姐姐，那我們下次還去嗎？”我一下子就激動了：“去！必須去！為什麽不去，我不僅要去，我還要天天去！”妹妹沒說話，或許是對我的想法表示贊同吧。
第二天我就學聰明了，跑到了她家的後門去，那裏停着她女婿的車，後門上面還安了一個監控，正對着車，每天除了特殊情況以外都會正常錄像，我盯着那個監控看了一會兒，然後就開始到處跑，尖叫聲在後門此起彼伏，那裏沒什麽人，她人又不在後面，我直接原地起飛。
結果不出一個小時那個颠婆突然就看監控了，看到我們兩個跟瘋子一樣到處亂闖，一下就拿着掃把出來了。
我們正值興奮之際，都沒有注意到她來，她走過來用掃把杆打了一下地，一臉憤怒：“怎麽又是你們？都說了多少次了，死一邊去兒，別碰壞了我的車！自己沒家死是吧，天天來我這，死了要埋我這？！”
我氣得剛開始準備說話妹妹就先發制人：“大媽，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不讓我們在這玩你請我們回去就好了，幹嘛這個樣子呢？！再說了，我們死了你這個地方還配不上呢~”颠婆握着掃把的手收緊了幾分，臉都漲腫了。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拉起了妹妹的手瞥着她陰陽怪氣地說道：“咱們還是走吧，省得某些人要氣死在後門咯~”說完就跑了。
誰知我們的這兩句話一下就觸怒了颠婆，居然還跑過來追我們，不過她跟小孩的體力還是有很大的差異的，跑一會兒就喘得要死，準備停下來卻又被石頭絆了一跤，最後一下就倒下去了。
我們停下來看着她一臉狼狽威脅開口：“你們這兩個死東西給我等着，到時候要你們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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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屑一笑，然後手拉着手跳走了。
接下來的每一天我都只去那裏玩，只要她一來我就拉着妹妹跑回家，在門口看到她回去了我們又重新跑回去，天天來來去去，人都跑瘦三斤了。
可我忘記颠婆還長嘴巴了，她居然直接跑到了我家告狀，說我們兩個不思進取沒有教養，不好好讀書還出來擾民，長大後肯定沒出息。
剛開始家裏人還會提醒我幾句，給她道歉，可三番五次找上門也就煩了，幹脆也就不管我們了，然後我又天天作妖，氣得她高血壓差點犯了。
颠婆見我們一家都沒救了又跑去找村長，在我們家門前吵吵鬧鬧的，指名要我們一家在全村面前道歉，我媽知道後只能放下手頭的文件趕回來處理這件事，颠婆見了我媽吵得更兇了，指着我媽就罵她沒教好我們，都是賤貨。
周圍聚滿了村民，都平靜地看着颠婆發瘋，其實村民們也不大喜歡她，脾氣暴得要死，跟吃了槍藥一樣。
我站在門口看着她唾沫橫飛地在村長面前詳細講述我們的種種罪行，村長都嫌燥地掏了掏耳朵，煩得眉頭都擰成麻花了。
我打斷了正在進行生動演講的她，出口成章：“大媽，誰才是真正的賤貨不用我說了吧？！那條路你又沒出錢，是大家共用的，憑什麽人家可以我們不可以？況且人家那些四五歲的小孩在那天天尖叫你都沒說什麽還笑着看人家，憑什麽到了我們這就區別對待？還說我們沒教養，你媽上個星期才死你活了那麽久也沒見你多有教養！做人天天犯賤，小心死了連骨灰都遭雷劈！哼，可能連死了都沒人管你，一輛破車那麽寶貴，跟沒見過世面一樣土得要死，祝你下輩子生在農村當一輩子的鄉巴佬！”
颠婆氣得渾身顫抖，作勢要上來打我，但一下就被村民攔住了，我的話說到了他們的心裏去，替他們出氣的人當然要好好護着。
媽媽全程沒說一句話，最後只是叮囑了讓我們好好保護自己小心點就走了，我和妹妹一臉橫氣地死盯着她，最後在村民們的架勢下她被趕回家了。
從那以後我也不再去她那邊，見到她還繞道走，連貓見了都搖搖頭。
現在三年過去了，她人又記性不好，早就忘了那些醜事，但我卻把它當成恥辱一樣地存在，這份恥辱，我遲早會讨回來。
現在出來碰到她，我的心情自然就差了，從她旁邊大搖大擺地走過去，她還一直盯着我們看，真的是沒話講。
後來就是出去外面瞎走一圈，颠婆站在門口跟她的颠伴聊天，我們不知不覺又走到了那條路，走都走了也就懶得返回了，直接從那邊順着走了。
兩人就一個勁地看着我們，颠婆還用方言跟旁邊的人說：“這兩個妞都這麽大了。”說完還沖着我們喊：“妞，幾歲了嗎？”本來不想理她，但還是下意識地回頭了。
我們就這樣看着她，然後不出五秒就回頭了，接着朝下面走去。颠婆似笑非笑地說：“這兩個妞聽不懂這邊的話啊。”
“嗯，不知道。”
那麽簡單的幾句話整個村子除了很小的小孩以外都聽得懂，只不過就是不想理她罷了，怕回了我也變成颠人了。
現在家裏有錢了，我們也搬離了原先所在的小村去到了外面的單戶，趁畢業放假我們也回了趟老宅，留着沒賣，坐等以後原地升價。
我們一家坐在門口聊天，結果颠婆的孫子來了，跑到了我們的旁邊直盯着盤子裏的瓜果饴糖，口水都已經垂到嘴邊了。
媽媽看他才四五歲的挺可愛，就拿了一個蘋果給他，結果這個東西不但不領情還反将手中的東西一下就砸向了地面，還翹嘴：“我不要這個！我要糖！”
媽媽有些尴尬地撿起蘋果拍了拍灰，放在一邊：“你還太小了，吃糖對牙不好。”
她的孫子一下就颠了：“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糖~糖！”
我嗑着瓜子一臉不耐煩，沖着他說道：“吃不吃？不吃滾，好心給你還挑來挑去，誰給你慣的？！”
颠孫一下就被我吓哭了，扯着嗓子就放聲大哭，媽媽受不了就有些難受地揉着耳朵，我見了連忙喝止：“哭什麽哭！再哭把你賣了！”
颠婆在下面跟別人聊天，聽到動靜就趕緊跑上來一把抱過了她的寶貝孫子一個勁地問他怎麽了，聽到是因為想吃糖我們不給才哭的颠婆毫不客氣地就抓了一把過來塞給孫子，還一臉心高氣傲的說：“家裏這麽有錢連顆糖都不舍得給，小氣的要死！”說完就抱着颠孫找剛剛那個人去聊天了。
她到那裏就放下颠孫讓他在旁邊玩，他就坐在那裏把糖拆開一個一個塞嘴巴裏，結果不小心噎到了，颠婆又進了那個人的家裏拿東西，過了幾分鐘才出來，看到時她的寶貝孫子已經倒地了。
她抱着孫子趕緊往家裏走去，叫來了女兒女婿就把颠孫送去了醫院，結果搶救最佳的時候已經錯過人沒了。
颠婆瞬間癱坐在地，現在她想的不是怪我們的糖，而是在思考自己會不會被兩人掃地出門，沒有飯吃。
事實證明确實如此，兩人此後幾乎沒怎麽來看她，沒有他們的經濟照顧她每天只能靠一個月一千的可憐養老金來維持生活。
再後來我就沒見過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