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8
雲與和雲漫都愣住了。
“雲漫。”
席天的聲音。
雲漫想開口,雲與卻突然伸手捂住她的嘴,眼神逐漸鋒利,慢悠悠回頭去看卧室的門。
很明顯,是讓人撬鎖了。
“你怎麽樣了?”
大約是沒聽見卧室裏有反應,席天又問。
雲漫眼神打量着雲與,雲與卻沒看她,而仍盯着門。
雲漫掙紮了一下,用眼神示意雲與,雲與低頭看她一眼,沒松開捂住她的手,反而用另一只手按住雲漫想要起身的動作。
使她在他的禁锢之下。
席天嘆了口氣,敲了敲門,“雲與,出來,我們談談。”
雲漫知道席天在門外後,忽覺有了靠山,比起靠山,倒更像是有了對雲與起到桎梏作用的枷鎖存在,于是,倒也不再害怕雲與再對她做些什麽,便也不再掙紮。
雲與緩緩笑了下,嘴角的笑意帶着幾分戲谑,低聲問雲漫,“挺了解我的。”
意味深長。
雲漫沒說話,雲與盯她看了會,最終還是放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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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甩了甩右手,起身走到門口,就這樣赤.裸.裸地打開了門,連內褲都沒穿。
雲漫看着他白而圓的臀,張了張嘴又喪氣地扭過頭不願看見那一幕。
*
門被人從裏面打開的一瞬間,席天就做好了準備,卻也沒想到雲與如此大膽不加掩飾。
尤其在看見雲與身上那明顯的事後痕跡時沒忍住嘆了口氣,又在下一瞬上前兩步給了雲與一拳。
席天那一拳把雲與身子都打偏了。
雲與身子歪了歪,往牆上撞去。
席天沒把頭往裏探,不過想也知道雲漫肯定在裏面,只大聲朝裏問:“報警?”
雲漫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席天在問她,過了會才回道:“不用,但我也不想再在這裏待着。”
雲與直起了身子,嘴角笑意更甚,他個子要比席天高上一點,看人時會習慣性地垂眼,睨着席天,語氣戲谑:“怎麽,做起黑騎士了?”
席天沒理會他,“那你收拾一下,拿上你的東西跟我走。”
雲與斂了斂神色,推了席天一把,手把主門框,語氣淡淡:“她不能跟你走。”
席天穩住身子,閉了閉眼,張嘴想說些什麽,又忍住,最終只道:“雲與,別天真了,她是你姐姐。”
“出來,我們談談。”
雲與腳步未動,席天瞧不下去他那模樣,折身去雲與自己的卧室裏拿了件浴袍丢給他,随後又強硬地拽着他往外走。
*
等到雲與和席天說完話再到雲漫卧室時,雲漫已經收拾妥帖了。
她坐在沙發上,見席天和雲與出現在門口,拎上她的東西,随即神色平靜地朝着雲與走去,在他面前站定,擡頭靜靜瞧他一會,然後毫無預兆地擡手用力地甩了他一巴掌。
那一巴掌太用力,用力到雲漫打完後垂落的手心都在發麻微顫,幾乎瞬間手掌就一片紅。
“雲與,我對不起你,可那不代表我欠你什麽,你不該這樣對我。”
說完雲漫錯開他身往外走去,也沒去關注雲與的反應。
在即将走出玄關時雲漫停住腳步,她是想要和雲與再說些什麽的,可是,她還是害怕了。
*
坐上席天的車後。
“是我對不起他。”
雲漫只是這樣道。
*
那天的事就像沒發生一樣,雲漫在父母回來後又回到了家裏。
只是這次她再也沒能如之前一樣能在家裏看見雲與。
雲與突然就忙了起來,忙得抽不了身,聽母親說,這次的案子很棘手。
雲漫也不想知道到底有多棘手,只是慶幸,慶幸不用再看見他。
只是,她再怎麽躲,也無法完全避免和他見面。
因為多種原因,雲漫此次回國,勢必要帶着祁書去見見外婆外公,以及爺爺奶奶和一些親戚的。
回外婆家那天,正好天晴,陽光鋪天蓋地地透過樹葉罅隙灑落人間。
外婆家在縣城,縣城不大,河穿城而過,為人鋪出一道長長的沿河路,沿路種滿銀杏,逢秋燦金,枯葉落地,像另一條河。
外婆和外公年紀大了,腿腳不便,尤其是外公,年輕時便得了骨質增生,後來年紀大了,嚴重程度更甚,再去治時便遲了,走路這方面也多多少少會慢上旁人許多,到了如今已需要坐輪椅才更便捷。
雲漫多年沒見外婆外公,心中悵惘愧疚遮蓋不住,幾乎在見到兩老的瞬間就紅了眼。
一陣寬慰互抹眼淚過後,母親說先吃飯,不急不急。
吃過飯,雲漫和祁書推着外公的輪椅,攙着外婆的手,慢悠悠走在沿河路上。
聊起往事,聊起八卦,聊起未來,聊起婚姻,聊起許多。
雲漫至今不知道家中其他長輩是否得知她和雲與的荒唐事,也不敢問。只是看見外婆渾濁的雙眼時就想要流淚。
她無法從外婆和藹又漂亮的眼眸中為自己的行為開脫,她的愧疚和後悔實在太多。
他們在縣城裏走了走,但那些個小地方,攏共也就那麽大,雲漫和祁書來來回回走一圈,一個小時就轉完了。
回到小區。
外婆和外公住在一樓,一樓帶一個院子,院子裏有外婆種的菜,外公拿竹條編的籬笆網。
坐在院子裏,外婆熱情地拉住雲漫和祁書的手交疊在一起,老人滄桑的臉龐上是難掩的笑意,細細說着:“我們漫漫啊一晃眼就那麽大了,外婆還記得在醫院出生的時候看見我們漫漫的時候,哎呦,那麽小一個啊,那麽小。”
“外婆,我們會很好很好的。”
雲漫說得認真,眼眶泛紅,陽光撒在她側臉,細膩的絨毛清晰可見。
雲與倚在窗前,垂眼瞧着這幕,陽光也撒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