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願背枉世俗永遠愛你
我願背枉世俗永遠愛你
如果他去了她的世界就可以将她帶回,那她重新回去一次,是不是他也可以活過來了。
謝聽讕自認為自己是個很理性的人,否則就不會他離開十年後,也一直發展着事業,只是,她也失眠了十年,無論有沒有他,她的日子都要過下去,況且,這是他的犧牲換來的。
可是……她如今該怎麽說服自己,紛飛的病案室,一本本手記彙成了手劄,她還記得那門口貼着的紙上的內容。
陰暗的室內,那本瘋癫的筆記,記錄着他的心事。
謝聽讕……承認吧,你對他不是愧疚,是喜歡了。
她一直以為他們之間兩不相欠,可是事實呢?
她欠的,永遠都還不起。
什麽惜命,謝聽讕第一次覺得,這條命也沒那麽重要了,心髒疼的受不了的時候她沒有放棄過這條命,重新醒來被檀悉茗折磨的時候,她沒有放下這條命,甚至他離開的時候,她也覺得沒了他她還是可以過下去。
可是謝聽讕,你這種活法真沒意思。
愛上了他,卻又不敢承認。
她徑直向鏡子裏走去,一次也沒有回頭。
身上刀割的聲音分外清晰,謝聽讕突然發覺,他那時候是那樣疼,可這隧道,他走了兩次。
第一次,他于彌留之際将她帶回,忍着一身的傷與她相處。
第二次,他親手把她送回去,用自己的命格換取了她的命。
這一次,是我走向你了。
檀悉茗,原來你那時候,是這種感覺。
她疼的沒辦法忍受了,意識快要散去的時候,一只手将她托起,溫熱的眼淚落在她懷裏。
謝聽讕醒來的時候,渾身酸痛,摸了摸被子,空蕩蕩的厲害,她有些害怕,直到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影子。
今年的檀悉茗三十歲,今年的謝聽讕二十八歲。
她看向他,撫摸着他的臉頰,笑着道:“你老了許多。”
“是嗎?那小讕還喜歡嗎?”
“嗯,我喜歡你,檀悉茗。”
“我愛你,謝聽讕。”
雙手交疊,彼此無言卻無比默契。
時間過去的很快,謝聽讕的傷也大好了,站在領獎臺的時候她望了望臺下,對着他說道:“我以前以為,深耕這一領域,我最需要的是敏銳的眼光,冷靜的設計,可現在我才發現,我需要的也可以是感情。”
她将新的設計臺搬出來,上面挂着一件裙子,白綠色星星點點的六月雪和紅色的大麗花交錯,卻不讓人感到違和,花邊上是镂空的蝴蝶設計。
“感謝我的愛人,這一路來,是他一直鼓勵我支持我,這唯一的一次大獎設計,裙子靈感來源于我們之間的默契與愛,我的設計與愛人同重。”
掌聲雷動。
下臺的時候,檀悉茗擁着謝聽讕的胳膊,将她送回了家。
“什麽時候婚禮?”
在一起已經一段時間了,商量好了要結婚的,謝聽讕問道。
“都好。”
“我們,就不要孩子了吧。”
謝聽讕有些意外,他是她見過第一個說不想要孩子的男人。
“為什麽?”
“你不喜歡孩子?”
“不是,我想永遠只愛你一個人。”
檀悉茗将她輕輕攬在懷裏,笑着道:“再說,我也舍不得你疼。”
“如果你喜歡,可以要。”
“我……都行。”
謝聽讕想了一下,要了孩子确實會面臨身材走形,事業停滞,她也不太喜歡孩子。
“那就不要了。”
謝聽讕最近發現他越發纏人了,到了夜裏,一分鐘也離不開她,否則就會焦慮,會頭疼,會整個人瘋癫起來。
他在書桌前面擺弄着什麽,謝聽讕有些好奇。
“這是什麽?”
看檀悉茗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她忍不住奪了去,打開盒子,是一枚價值不菲的稀有紫水晶鑽石戒指。
“這個,很貴吧。”
“還好,挑的時候店員說世上只有這一枚,我就買回來了,我的手術費,夠買的。”
“你還信這個,銷冠的話怎麽能信。”
“沒關系,我願意為這種話買單,願意為愛你買單。”
從兒時起他一直孤獨的望着窗外,等待着她,檀悉茗的世界裏只有謝聽讕了,她是他的一切。
依存,崇拜,自毀,最近謝聽讕又發現他有跟蹤的習慣了,開口道:“白天為什麽跟着我。”
“你很介意?”
檀悉茗有些慌張,心口緊了緊。
“沒有,只是有點心疼,我不知道怎麽形成這種習慣的,還是我造成的嗎?”
他按了按她的手,說道:“沒有,怪我自己,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對你的感情和習慣越來越病态了,執念也很深,但是我發現這些習慣的底線都是永遠不傷害你,所以可以保留嗎?”
謝聽讕看着他的眼睛道:“我逐漸發現,病态的習慣除非傷了人,我都可以接受,因為之所以病态,是因為對方無法離開,一旦改變心意會一直被糾纏。”
“可最近我想通了,如果我注定過去欠你的,愛也是真的,許下永遠的羁絆又怎樣,我會包容你的,悉茗。”
他的欲念很強,可都關于她,這雖不高尚,但也絕不下流。
他的愛病态而深沉,可卻不傷人,只要不離開,他永遠都是她最忠實的信徒。
“小讕,我有時候會想,我是不是做錯了,你是我的創造者,某種意義上來說,世俗若是知道我們的關系,絕對不會認同。”
“那就不讓世俗知道。”
謝聽讕踮起腳尖來,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道:“你知我知,我願背枉世俗永遠愛你。”
“好。”
他低下頭來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她出現在她生命裏的第二十五年,她終于快要成為他的妻子了。
日子逐漸偏移,到了婚禮的時候,檀悉茗花了許多錢大辦了一場,夜裏走進房間,卻停了下來。
到了這種關鍵時候,他卻望而卻步了,停頓了很久,才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三十二歲,他終于娶了駐足在她生命裏二十七年的那個人,現在,她是他的妻子。
她也許永遠不知道,那時候她在醫院的時候,他已決意不再恨她,他是這世上最懂她的人,因為他生命裏都每一次陣痛都與她病情加重時的痛伴生,他最懂她,他甚至自願打上這種烙印。
痛與痛并存,愛永勝于恨,一夜良宵。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