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梁沅沅忍不住翻白眼。她摸手機,好不容易摸到,一看時間已經八點。她上午還要備課呢,媽呀,要遲到了!“我衣服呢?”抱着被子找衣服中。

還是方誠提醒了句:“今天周六。”

她沒過腦反駁了句:“周六也要起床的,不然幹嘛。”

“要不再睡會兒?”他提議。

梁沅沅用被子捂住他頭。決定悶死他算了!

梁沅沅穿衣服的時候,方誠又欠揍開口:“昨天我們……貌似做了對不住你現男朋友的事?要不然回去分手?”

梁沅沅看他活躍的模樣,不理會他。

他倒好,蹬鼻子上臉:“還是說,你覺得他不會在意?什麽男人,自己女人都跟別的男人……”梁沅沅一翻身,兩只手同時用力擰住了他兩邊臉頰。看他還多嘴!

結果:“嗯哼~”他竟然!□□了!

梁沅沅才注意到自己壓到了他某個敏感部位。

過了十一點的時候,兩人才磨磨蹭蹭起床。梁沅沅穿了衣服,打算把架子上的衣服拿給他,結果人自己爬下了床,實在沒眼見,她撇過臉。

她刷完牙正洗臉,有個人過來上廁所。等他洗漱時,她已經一身整潔站在洗手間門外了。她看了眼進門處放在三角櫃上的正方形的藍色紙盒,昨天關鍵時刻她想起來問有沒有,他說沒有,然後沒有然後了。一旁的礦泉水他都拿來喝了,他不該看不見的。如果知道有,她就不用這麽煩心了。

“我出去一趟。”她聲音悶悶傳進浴室。

下一秒方誠拉開門:“去哪?”

梁沅沅:“去買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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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買什麽?等我一起。”

“買點吃的。你慢慢弄,我很快回來的。”梁沅沅說着,将昨天裝被套的布兜挂在肩上,也不等方誠出來,自己出了門。

她速度還挺快。

方誠追上她時,她已經到樓下了。

狐疑看她:“跑這麽快?”

梁沅沅裝作無事發生:“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回去吧。”

方誠:“我不。”

梁沅沅無奈。

兩人去了隔壁的超市,在他的注視下,梁沅沅慢吞吞挑了兩顆茶葉蛋和牛奶,問他要什麽,得到答案要一份一樣的,她于是将手裏的遞給他,又問售貨員再要一份。

“買好了?那我們回去了?”

超市的旁邊是一家快餐店,再旁邊是一家藥店。梁沅沅躊躇了下,走進了藥店。

“怎麽了?為什麽去藥店?是哪裏不舒服嗎?”

梁沅沅沒答他,她站在架子前找着什麽,一排過去又走到第二排,穿着白大褂的店員大媽問:“姑娘需要什麽?”

梁沅沅張了張嘴,有些說不出口。她瞥一眼方誠,剛好和他視線對上,她先挪開眼。

沒多久,她在店員身後的玻璃櫃裏看到一只盒子上寫着“孕酮片”三個字:“你好,請我幫取下那個。”她指指孕酮片。

方誠也看到了,孕酮片下面還有一行小字“緊急避孕用”,他頓時黑了臉。

店員大媽不确定是哪個,正詢問着,突的瞥見女孩子身後的男人面色不善。她心裏咯噔一下,敲起了警鐘。要知道藥店發生任何奇葩的禍事都不稀奇,尤其像這種,丈夫要妻子生娃,結果妻子偷偷跑來藥店買避孕藥吃,丈夫一氣之下把樓下的藥店給砸了,還毫無道理質問店員為啥賣這種害人命的藥!

店員大媽手指在孕酮片上面時,梁沅沅點點頭表示就要這個。大媽縮回手,再度瞥了一臉不好惹的男人一眼,毫不猶豫擺手:“沒有。這是空盒子。”

梁沅沅手伸老長:“我看後面有好幾盒一樣的。”

店員大媽斬釘截鐵:“沒有,都是空紙盒。我們當擺設的。”

梁沅沅失望走出藥店。

方誠跟在身後,不忘和大媽禮貌道謝。

方誠抓住她手臂,輕聲說:“避孕藥吃了對身體不好。”

梁沅沅垂頭喪氣:“如果有了怎麽辦?”

方誠:“那就生下來,我們養着他。”

梁沅沅還是低着頭:“可我才來這裏半年。”

方誠放開她:“難道你還是不願意跟我回去?”

梁沅沅不想他不高興,可她在這裏呆久了,就越害怕回到原來的地方。因為害怕看到他不愉快的樣子,她索性一路垂着頭當鴕鳥。

方誠勸:“你知道的,我必須要回去的,公司需要我。”

梁沅沅頭也不回往前走:“那你回去吧。”

方誠整個攬住她,不讓她再走了:“我為什麽來找你,就是想帶你回去。我們還像以前一樣,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不想幹什麽就不幹,不好嗎?”

梁沅沅死活不打算看他一眼。

方誠繼續勸:“以後大不了有時間了我再陪你回來看看那些學生和老師。”他态度強硬說,“但這次你必須跟我走。”

梁沅沅聽他的口氣感到煩躁,終于看他:“我要就是不走呢?”

方誠冷笑:“這裏有什麽好,一個窮破小的地方值得你這麽留戀嗎?”

他這話說完,街上有人注視他。方誠壓根不在乎別人看他的眼神和對他的指指點點。

梁沅沅趕緊和路人鞠躬道歉。

方誠拉她,被她甩開。

甩了第三次之後。

方誠停在原地喊:“我這回走了,不再回來了。你最好想清楚。”

梁沅沅腳步頓了下,又往前,一直沒有回頭。

方誠回到酒店不久接到方思慧的電話,方思慧問他情況如何,他懶得說。方思慧又說了公司裏的一些事,他打電話來主要是替大家問他什麽時候回去的。方誠沉默一會兒,說:“幫我訂最早一班飛機。”

方思慧倒沒指望他這麽爽快,愣了愣,才問:“幾號的?”

方誠不耐煩:“說了最早一班,當然是今天。”

方思慧委屈巴巴“哦”了聲。

方誠離開時,想了想把粉絲小兔的床單被套脫了下來,問前臺要了一只塑料袋,帶走了。

他要上飛機時,又接到了校長的電話,他解釋公司出現緊急狀況就回去了,下次有機會再見。校長表示惋惜,讓他有空再回來。

——

梁沅沅回到宿舍,許老師見到她問半天她怎麽昨晚沒回來,去哪啦,沒事吧這種話。梁沅沅說在這遇到了一個大學同學,就陪大學同學一起住酒店了。她說的話沒有任何磕絆,許老師就沒想過她會撒謊,又見她沒事,提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原本留給方誠的房間早就整理好了,但連着兩天方誠沒回來住。梁沅沅也不想打他電話問他在哪。直到周一到學校,才在王老師那得知方誠因為有事周五晚上就飛回去了。

王老師問梁沅沅:“方誠同學周五沒住宿舍,是回他爸媽家了嗎?”

梁沅沅搖頭,沒吱聲。

王老師說:“哦,你也不知道對吧。那大概就是回去了吧,畢竟許多年沒回來過了,總要回家看看的。”

另一個男老師來串門,聽到了這話,接話:“那是的,畢竟是自己父母,再不好,也只能如此。”

梁沅沅來這半年,不時會打聽方誠家裏的情況,但好像大家知道的都不多。

他們交往結婚再到離婚,她只來過他爸媽家一回,還是不太愉快的那種。後來她不是沒有提起說要來看看公公婆婆,但方誠一直借口沒時間。她是知道他和家裏鬧別扭的,但她想不通的是什麽別扭,讓親人之間可以四五年避而不見。

從前的她,不管那麽多,只是想,但凡他堅持的,她都站他。

她其實對他真的一點都不了解。

等到男老師走了,梁沅沅悄摸摸問王老師:“王老師,您是看着方誠同學過來的,那您了解他家裏的情況嗎?”

王老師似在回憶,過會兒慢悠悠說:“也算了解吧。我當時當過他一年的班主任,還去他家家訪過呢。哎。”王老師想到什麽,突然搖頭嘆氣。

梁沅沅緊盯着他,等着他說下去。

“說起來我都不好意思,你們可別再出去亂傳了,這事要再進方誠同學耳朵裏,他一定會難過的。”

王老師說這事時,眉頭始終一個“川”字,“我因為什麽要去家訪呢,是因為我發現有段時間方誠同學每天中午都不在學校吃午飯,我當他是回家吃去的,但他家離學校兩三公裏路呢。早晚來回也罷了,中午就四十五分鐘的休息時間哪來得及。我想着跟他爸媽協商下,就找了個沒我課的下午去了他家,誰知,哎。”

王老師喝口水,繼續說:“那夫妻倆沒請我進家裏坐就算了,竟然還當我是洪水猛獸,我說了是他學校的英語老師,他媽忙活着喂雞頭也不回問我有什麽事,我說了來意,他媽還戒備瞪着我,說了句不用我多管閑事,那男人從屋裏跑出來,還問我‘飯不是學校包的嗎’,後來我從他家鄰居那得知,他爸媽的确對他不怎麽好。他爸媽是再婚家庭,爸是親爸,媽是繼媽。”

不用梁沅沅問,王老師自己又端着茶水繼續說下去:“我就納悶,我要有這麽一個成績數一數二的兒子我捧在手裏都來不及,可他們倒好,不管不顧,就連最基本的溫飽都不給。說來他爸問題最大,現在的妻子生的孩子是孩子,死掉的前妻生的孩子就是根稻草了嗎?搞不懂都是怎麽當父母的。”

王老師說着自己都氣笑了,直搖頭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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