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江羿來到俞航身邊時,俞航就昏睡過去了。
江羿捏住盤在俞航肩膀上的手狠狠甩開,拽開已經不省人事的俞航,再一腳踢開那個剛才和俞航貼在一起的魁梧大漢。
他将人橫抱起來,安頓在沙發另一個角落裏。
被踹飛的骁哥也有點懵,剛才還處于心猿意馬快得逞的巅峰狀态,現在一腳被人踹到了沙發一邊,手上和身上的痛楚傳來時,就什麽興致都沒有了。
這人怎麽這麽大勁,拽着他的手時恨不得把他的手捏碎。
謝濤也懵了,這人怎麽來頭?還有他身後的警察怎麽回事?
很快,警察就給他答案:“都別動,掃黃。”
謝濤腿都軟了,這怎麽會這麽巧?這個酒店的這項服務業務,非常隐蔽,這麽多年來他從來沒有失手,現在怎麽警察就找上門來了呢。
警察的執行力很強,不一會兒,衣衫不整的男男女女都被搜了出來,蹲坐在地上。
俞航手裏緊緊拽着一份文件,在沙發一頭睡得很安詳,本來身陷囹圄的他,現在倒是變成了一個局外人。
這些人在盡興時被當場抓獲,還處于極度懵逼的狀态,心理幾乎也沒什麽防線,民警盤問一圈之後,基本上全都招了,矛頭都指向謝濤,說是他組的局。
俞航睡過去了,骁哥身邊沒有女人,而且衣冠完整,自以為能逃過一劫,就說:“警官,我沒有參與他們。”
謝濤當然也願意賣骁哥一個面子,畢竟他是三千萬的大客戶,而且到嘴邊的鴨子飛了,後續估計還得補給他回扣。
謝濤出面開脫:“警官,李骁同志沒有參加,但礙于面子又不便離場。”
警官看向俞航,“那他怎麽回事?”
Advertisement
謝濤拿起俞航喝過酒的酒杯:“他是我同事,不勝酒力,醉倒了,骁哥準備送他回去,你們就進來了。”
謝濤說着,想不着痕跡把酒杯藏起來。
警官走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拿過酒杯,“你拿走酒杯做什麽?”
謝濤愣了下,笑道:“緊張,拿錯了。”
酒店的經理這才火急火燎地趕過來。
警官亮了證件,說:“我們接到舉報,說酒店非法經營,請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查。”
酒店經理也無計可施,他一向小心謹慎,絲毫不敢放松,每一個客人都有十分詳盡的資料,他也沒料到,這麽多年都過來了,居然會有被當場抓獲的一天,連個預兆都沒有。
他更不知道怎麽就洩露了。
他看向謝濤,眼神陰郁。
謝濤:“……”
李骁穩了下心緒,說:“警官,我可以走了嗎?”
警官冷哼了下,“走?你涉嫌迷/奸,都帶走。”
俞航用過的杯子也被帶走了。
謝濤面如土色,腿都軟了,他看向李骁,李骁此時的神情,真的恨不得把他給活埋了。
一群衣冠不整的人垂頭喪氣被壓走了,謝濤臨走前冷着臉看了江羿一眼,本想用眼神惡狠狠警告一下這位不知道從哪裏殺出來的程咬金,目光對上時,對方的眼神比他還要陰冷狠厲幾分。
若李骁要活埋他,這人就是要把他挫骨揚灰了。
謝濤想到了他剛踹李骁那一腳,便灰溜溜收回眼神,被警官推着出門了。
整個包間就剩下一個民警、江羿和正在迷迷糊糊的俞航。
民警是江羿的朋友周明,俞航給他打電話時,他立刻給周明打了電話。
周明長長舒了一口氣,“我盯了這家酒店很久了,就是找不到破綻,沒有證據,這次誤打誤撞,正好幫了我一個大忙。”
江羿一直盯着俞航,點了點頭表示回應。
周明:“你也要跟我們去一趟,要帶俞航去做個藥檢。”
江羿這才擡眼看他。很是意外:“周警官您認識他?”
周明笑了笑說:“怎麽不認識,他爸的案子就是我負責的,他替他爸賠償下崗工人工資還上了本地社會新聞呢。”
江羿:“麻煩你們快點抓到他爸,如果需要幫忙,盡管開口。”
“我們一直在努力,”周明看了眼在熟睡的俞航,嘆了口氣說,“俞九莊這個混蛋玩意居然有個有擔當的兒子,走吧。”
江羿要把人抱起來,想抽出他手裏緊緊攥着的合同,一抽,抽不開,再抽,還是抽不開,像戰士護着槍一般死拽着不放手。
周明樂了,“還真敬業。”
江羿低下頭湊近他耳根說:“我幫你保管,誰都拿不到。”
俞航立刻松手了,江羿很順利抽出合同。
周明笑問:“你怎麽做到的?”
江羿笑了笑:“他習慣了,他條件反射。”
俞航從小到大成績差,爺爺有時候會翻他書包看試卷,看到慘不忍睹的成績時,就要唠叨他一頓。
俞航怕他唠叨,就會把試卷藏起來,可每次都會被爺爺找到。
後來他就讓江羿幫他藏着。
起初江羿不願意幫他做這種欺上瞞下的事情,但俞航用一大堆歪理說服了他。
俞航說,爺爺再操心,他成績也不會變好,還不如讓老爺子快活一點,身體才會好。
從此以後江羿開始幫他藏東西,從試卷到不願意跟別人分享的玩具,江羿都幫他藏得很好。
江羿問:“藥檢是要抽血還是驗尿?”
周明:“你看他這樣子,怎麽尿?”
江羿沉默半晌才說:“那肯定是我幫他。”你不可以。
周明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江羿說的什麽意思,憋着笑說:“我不是說怎麽去尿,我是說他昏迷,尿不出來。”
江羿板着一張臉,橫抱起別人就要走,“那快點,等他醒來之前抽完血。”
“為什麽?”
“他怕打針。”
*
俞航醒來時,發現自己在醫院,還挂着吊瓶,被子蓋到腋下,一副很虛弱的樣子。
他頭疼得厲害,睜開眼睛時就看到江羿坐在陪護沙發上皺着眉看手機。
俞航才想起他暈倒之前江羿帶着一堆人來了,迷迷糊糊地聽到了一句“掃黃”之後,就不省人事了。
思緒湧來,才記起來他是被謝濤這個王八犢子給坑了。
他氣得掀開被子坐起來,企圖要拔掉針管,卻被江羿又摁了回去。
俞航掙紮着,“你閃開,我要去宰了謝濤那只王八跟那頭叫骁的種豬。”
江羿:“現在不行。”
今晚的事情讓俞航覺得,他這麽多年的江湖都白混了,怎麽會像一顆小白菜一樣被謝濤耍得差點就……失了身呢。
他算是見到了人渣的多樣性。
若是讓別人知道了,他這陵城扛把子的稱號怕是保不住。
俞航再掙紮起來:“我怎麽就不行了,不行也得行。”
江羿:“你行,你最行,兔子急了還要人呢。”
最後一句話江羿說得小聲,俞航頂着亂七八糟的雞窩頭怒火攻心,像只被惹惱了紅着眼眶的兔子,除了聽到江羿說他行之外,就沒聽清楚其他。
俞航:“我要去幹死他倆。”
江羿還是摁着他,“你躺着,他們在警察局,交給我處理。”
俞航才想起來,江羿帶來的那群人,好像是警察。
俞航冷靜下來,剛躺回去,又像詐屍一般坐了起來,左翻翻右翻翻。
江羿:“你找什麽?”
俞航:“我昨晚簽的好幾千萬的合同呢?”
江羿無語地看着他。
俞航:“我記得我明明拽得死死的,你沒幫我收起來嗎?”
江羿:“相關材料警方都帶走了。”
俞航忽然有點喪氣,這合同可是他千鈞一發的時候拉低節操犧牲色相換來的。
俞航:“那合同還作數嗎?”
江羿涼涼地笑了聲,“我倒是好奇你那時候怎麽簽的合同。”
俞航話一哽,終于想起來自己這回在江羿面前丢大臉了。
所以時隔八年,江羿一回來,沒看到他風生水起,而是是看到了他破産,不久後又看到了他被人下|藥。
俞航暗暗埋怨,李楊周這人,昨夜幹什麽去了。
俞航也冷嗤一聲,“你這雙腳不沾地的大少爺,自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了。”
江羿拿着買好的虎皮蛋糕和酸奶過來,“我會争取讓他們多判幾年。”
看到他最愛的虎皮蛋糕和芒果味酸奶,俞航才反應過來有點餓了。
江羿買的虎皮蛋糕有點多,起碼得有兩斤。
俞航剛想接過,江羿沒給。
俞航:“不是買給我吃的?”
明明就是他愛吃的東西。
江羿:“我喂你吃。”
俞航被他這話雷得半晌說不出話來,瞪大個眼睛老臉滾燙。
片刻後擠出一句話:“什麽叫你喂我?我又不是殘疾。”
江羿慢條斯理地撕下虎皮蛋糕的皮,瞟了眼他的手:“今晚你還沒洗過手。”
江羿這麽一說,俞航也有點嫌棄了,“保鮮袋給我套手上。”
“沒有保鮮袋。”
俞航吞了下口水之後,倔強地別過頭,“那我不餓。”
江羿手伸過來,把虎皮蛋糕的虎皮遞到他嘴邊。
俞航很有骨氣地又偏了下頭,肚子也很争氣地沒掉鏈子咕咕叫。
于是他又特別有底氣地說了句:“我不餓。”
江羿咬了口蛋糕:“李榮記的虎皮蛋糕,新鮮出爐,這麽多年了,味道一如既往地好,甜而不膩,那層虎皮更是絕佳。”
李榮記的虎皮蛋糕俞航從小很喜歡吃,特別喜歡吃那層虎皮,以前爺爺總會排很長的隊去給他買,俞航會先把虎皮剝下來攢起來,吃了芯子之後虎皮最後吃。
俞航很奇怪為什麽唾液腺不受意識控制,江羿這麽一說,嘴巴裏分泌了一大口唾液,接而喉嚨也不受控制,就這麽吞下去了,還發出很大的咕咚聲。
空蕩蕩的肚子再也不給面子,似乎給了吞咽聲一個回響。
一唱一和,都在說餓。
沉默的氣氛中略有一些尴尬。
為了挽回一點面子,俞航拽着一張臉說:“美食紀錄片怎麽不請你去當旁白呢。”
江羿笑了下,再挑了下眉:“你的意思是,我的聲音比這蛋糕更誘惑你?”
俞航:“?”
什麽叫誘?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