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那兩百斤的騷骨頭

第14章 他那兩百斤的騷骨頭

周玉荷一時嘴快,可楚究一個氣不順,瘋狂地咳了起來,一向運籌帷幄左右逢源四平八穩的楚大總裁此時咳得上氣不接下氣,有點狼狽。

而在開車的李信揚一個沒控制住,差點追尾,楚究高大,慣性也大,身子不可控地朝前傾,頭撞在了前座上,鼻梁一麻,高挺的鼻梁差點撞成了斷山根。

幸運的是,咳嗽莫名其妙地止住了。

周玉荷:“兒子,你沒事吧,信揚你怎麽開車的?”

楚究擺了擺手,李信揚連連道歉。

楚究鼻腔一熱,周玉荷:“哎呀,兒子,流鼻血了。”

這鼻血來得有點及時,有點救場的意思,楚究立刻閉眼,緩緩往回躺,“嗯,有點頭暈。”

周玉荷慌了,開始照顧人:“不會撞成腦震蕩了吧,信揚,你看看你。”

楚究瞥了眼散落在後座上的傳單,上面還有一行正楷小字——不孕不育還是要到三甲醫院。

此人消遣的方法真是無聊。

李信揚瞟了眼後視鏡,不難看出楚究微彎的嘴角。

一路磕磕絆絆,車子終于開到了丹楓宮。

李信揚發誓再也不載郁南了,再載下次可能出車禍。

周玉荷扶着柔弱的楚究進了家門,就火急火燎地讓阿姨準備冰毛巾給楚究敷鼻子。

楚究方才裝得太柔弱,可把周玉荷給吓壞了,穩定下來才之後才覺得頭暈目眩,差點就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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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急忙又給她準備了降壓藥。

雞飛狗跳了一陣,母子倆終于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一個冰袋敷鼻子,一個冰袋敷腦袋。

沉默半晌後,以周玉荷長長的一聲嘆氣作為話題起始。

周玉荷:“年紀大了,身子骨不行了。”

楚究安靜了半晌,才吐出兩個字:“不會。”

周玉荷也不指望楚究能說出什麽安慰她的話來,自己這個兒子她再了解不過,性子硬邦邦的,表面冷淡漠然,其實就是個悶葫蘆。

是個能挑大梁的性子,自然就少了些柔情。

可能是上了年紀的緣故,忽然貪心地想要一個像郁南一樣嘴甜活潑的人陪着,三言兩語就把人都得哈哈大笑。

這別墅太大,太冷清,少了些歡聲笑語。

周玉荷:“你和丘墨……”

楚究跟棵樹似的一動不動,周玉荷已經知道了答案。

那枚大提琴形狀的胸針在楚究的裏兜,硌着身體有點疼,他垂眸,正好看到某些不識好歹的人往他西裝上別胸針後留下的兩個洞。

楚究:“張丘墨接近我是有目的的。”

周玉荷挺驚訝,楚究對相親對象一向不評價,最多說不合适,沒感覺,從沒這麽直截了當地給一個人下結論。

在職場上,她相信兒子的識人眼光,但在感情上,她不太信任他。

畢竟他可是把左星河當成寶的人,可現在不适合多言,再說楚究就開始沉默對抗了。

她擺了擺手,“我先上樓休息了。”

楚究起身,“我扶您上去。”

“不用了,你也早點休息,明天要上班。”

楚究站着,看周玉荷進了房間才坐下,皺着眉頭揉着自己的鼻梁。

真疼。

*

隔日,郁南頂着兩個熊貓眼來到了公司,反正睡不着,他想着早點來公司收拾東西,等上班了辭職信一交就可走人了,再回去補個回籠覺。

所以,他到公司的時候才七點,還有兩個小時才上班。

他很自信公司肯定只有保安上班了,沒想到,來到秘書辦的時候,總監辦公室和董事長辦公室都亮着燈。

一定是昨天晚上回去忘記關燈了,郁南忍不住好奇,往總監辦公室探頭,乖乖,周亞蘭已經來了,而且雙目專注盯着電腦,手指在鍵盤上飛舞,俨然已經進入了工作狀态。

察覺到門口有人,周亞蘭停下手中的工作,擡眼看向門口。

她看到郁南時,一臉震驚。

兩人各自震驚地對視了幾秒,郁南先回過神,元氣滿滿地打招呼:“總監早。”

周亞蘭:“早,你怎麽來這麽早?”

雖然郁南的工作态度有了很大的轉變,但仍是一個有年齡資本可以卡點到公司的人。

郁南剛想說我來辭個職,身後就傳來一聲沉穩又冷淡的聲音,“周總監,來一下。”

周亞蘭站起來:“好的,董事長。”

郁南轉過身,楚究仍是一身得體裁剪的筆挺暗色西裝,領帶是千篇一律的藏青色。

這人該不會就一套衣服吧?這麽大個公司,難道是是他省吃儉用省出來的?

應該不是,那條藏青色領帶是留在了酒店了。

想到那天晚上,郁南臉一熱,連忙別開眼睛,刻意轉移注意力地想,此人真無趣,衣服都複制黏貼千篇一律。

郁南摸了下兜裏的辭職信,懶得再裝深情,扭頭往自己的位置上走。

周亞蘭不禁感慨,年輕人就是牛,把職場禮儀當狗屁,敢直接無視董事長。

不料被楚究叫住了,“小郁。”

郁南腳步一頓。

小郁?叫他?

為什麽楚究叫他小郁像叫個提鞋的丫鬟?

郁南轉過身,皮笑肉不笑道:“董事長。”

楚究沉默看着他,扶了下領帶。

郁南:“……”老狗逼是在暗示什麽嗎?

楚究放下手,垂眸看地面,對郁南說:“去幫我打杯水。”

郁南:“?”

周亞蘭:“?”

如果沒記錯的話,老板一向都是自己打水,還說秘書是員工,不是傭人來着?

楚究:“周總監,你跟我來一下辦公室。”

周亞蘭随楚究出去了,辦公室裏只剩下郁南。

郁南看着楚究的背影,心想如果辭職報告有靈魂,此時肯定自己長腿跑過去,然後狠狠拍在楚究的臉上。

他前些天那麽獻殷勤,楚究都快惡心壞了,這會兒不應該馬不停蹄地讓他有多遠滾多遠嗎?

怎麽還主動讓他打水?就不怕他再下一次藥麽。

見郁南杵着不動,周亞蘭隔着玻璃窗朝郁南使眼色。

郁南壓了壓包裏的辭職信,心想老子再伺候你兩個小時。

郁南跟着也進了辦公室。

楚究的辦公室很大,辦公桌後一整面牆都是書,前面是視野開闊的落地窗,一擡眼,就能俯瞰CBD。

真是萬惡的資本家。

整個辦公室的裝潢是金屬冷色調,高級又冷淡,除了落地窗旁的花架上有點生機,一整個辦公室把使用者“我很冷漠很不近人情”的氣質給裝出來了。

那個花架有半人那麽高,階梯式地分了四層,上面擺滿了盛放的君子蘭,生機勃勃但又單調至極。

連暖水瓶都是金屬灰色的,如果表面再印個紅色的“獎”字,那就是古董,像80年代國營單位發的年終獎。

郁南拿起暖水瓶和辦公桌上的水杯,本想扭頭就走,想起茶水間裏有紅棗枸杞和茶葉。

郁南:“董事長要喝什麽茶葉嗎?提神醒腦的。”

楚究:“不需要。”

郁南:“那紅棗枸杞呢?補氣血防衰老的。”

周亞蘭:“?”

楚究擡頭看了他一眼。

郁南:“好,給您泡點枸杞。”

郁南說完,拎着水杯和保溫壺走出了辦公室。

周亞蘭心想這郁南今天怎麽回事,上周還屁颠屁颠地表明态度,生怕丢掉工作,這周怎麽又這麽勇往直前了,直接挑釁董事長。

該不會是家裏又要拆遷了吧。

辦公室裏安靜得像極了靜止畫面,楚究忽然想起昨晚郁南下車後,就像卷走了所有的聲音一般。

楚究:“開始吧,周總監。”

周亞蘭回過神,兩人開始工作,主要是東南亞代表團今天到訪公司相關事宜。

按照慣例,楚究要親自過一遍。

楚究:“小語種的翻譯團隊是外聘,不會有問題?”

周亞蘭:“沒什麽問題,我們已經和這家翻譯公司合作多年,請的這位翻譯員之前做過同聲翻譯。”

楚究:“那就好。”

周亞蘭:“那沒什麽事我先出去了。”

楚究點了點頭,示意她出去,周亞蘭走到門口,正好碰上打水回來的郁南。

這人真的給楚究泡了枸杞!

白色陶瓷杯裏盛着大半杯水,水面上飄着兩顆枸杞。

周亞蘭直言不諱:“郁南你是不想幹了嗎?”

郁南剛想說你怎麽知道,奈何周亞蘭沒給他機會說出口,用文件拍了下他的胳膊:“頂撞董事長有什麽好處嗎?上周不是挺機靈的嗎?繼續保持,機靈點,聰明點,懂了沒?”

郁南謝過周亞蘭的好意,端着水杯提着保溫壺走進了董事長辦公室。

郁南:“你的水。”

楚究在敲着電腦,瞟了眼水杯裏的水,手指一頓。

漂浮着兩顆枸杞子的水面下,還有小半杯枸杞。

郁南放下水,“董事長還有什麽吩咐嗎?”

楚究:“怎麽不放紅棗?”

郁南:“枸杞就夠了。”

楚究沒有停下手中的活,問他:“枸杞具體有什麽功效?”

郁南:“啊?養生保健吧。”

楚究:“查一下,畢竟東西不能亂吃太多。”

郁南心道您還挺養生。

不過楚究已經過了30歲,年紀已經逐漸逼近中年,男人過了三十歲各方面的功能和性能都有所下降,注重養生也情有可原。

郁南拿出手機,查了下枸杞的功效。

用于虛勞精虧,精血不足,陽痿遺精……

郁南一邊看,一邊忍不住抽氣,無形中,他被科普了一頓。

枸杞有這功能,他還不知道呢,只知道吃多了會流鼻血。

原來中年人保溫杯裏常泡枸杞,是這個意思。

所以,他給楚究泡枸杞,只是想拐個彎嘲諷一下他已經快步入中年,而之所以泡這麽多,是因為手一抖,不小心抖多了而已。

并不是說他虛勞精虧、陽那什麽痿。

畢竟這是男人的底線和尊嚴,他都要辭職了,都是成年人,離開也要體面。

郁南悄然收起手機,想解釋一下自己并不是那個意思,不料楚究擡起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戲谑的表情藏着八分不懷好意。

楚究:“所以我應該用不着喝。”

郁南:“預防為主,防治結合,雙管齊下,才能永葆青春,我也是為了你好嘛。”

郁南快被自己惡心死了。

楚究目光放遠,似乎回想什麽,之後淡然看向他:“這麽說來倒是你要多喝,也不至于最後扛不住暈過去。”

“……”他那兩百斤的騷骨頭又增生了吧,郁南挑了下眉,“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其實我沒暈,我是裝暈,都是裝的,全都是泡沫。”

郁南以為他會激怒楚究,楚究冷着臉讓他快點滾,但楚究并沒有生氣,而是挑了下眉,“那你再裝一個?”

郁南故作羞赧:“在這兒?你……受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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