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無限好文,盡在52書庫 52shuku.vip

第29章

郁南盯着楚究這條信息看了半天,但腦子裏卻想着楚究撤回去的那句話。

為了不讓他尴尬,過了一會兒郁南才回複。

【白月光的白】:那不着急慢慢想,您的恩情我不會忘。

郁南抿了抿唇,試探性地問他。

【白月光的白】:您撤回了什麽?沒關系我看能不能辦到。

【楚扒皮】:錯別字。

【白月光的白】:哦。

【楚扒皮】:哦?

郁南翻了個身,啧了聲,不知道他這個問號什麽意思,可不回複又顯得不太禮貌。

【白月光的白】:那嗯,拜拜。

郁南摁滅手機,翻了個身閉上眼睛,今夜一定會好夢。

郁南很快進入夢鄉,楚究還在看着手機發呆,有點慶幸郁南沒看到信息。

閑的嗎,管那麽寬,他愛跟誰玩跟誰玩。

楚究摁滅手機,翻了個身閉上眼睛,半晌後又猛然睜眼,翻了回來拿起手機,瞪了對話框半天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想想還是需要提醒郁南離喬林西他們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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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他真的去跟喬林西他們玩怎麽辦,就他那一掐就紅一捏就軟的小身板,要跟喬林西玩一個晚上,第二天還能起來上班嗎?

即使能起來上班,那精神狀态肯定不好,萬一脖子手腕再留下點什麽明顯的痕跡,影響也不好,辦公室裏的人都去吃瓜了,誰還好好幹活?

如果再激烈點受了傷,他還在職,萬一他死皮賴臉耍賴說是工傷那怎麽辦?

生意人是不吃啞巴虧的。

而且郁南懷着孕,這時候喝酒或者幹點什麽其他的對身體也不好,他是老板,郁南是員工,老板關心員工也是應該。

于公于私,他都應該勸勸郁南。

生意人楚究說服了自己,心安理得地打了個電話。

那端:“究哥怎麽了?”

楚究:“喬林西知道嗎?”

那端:“知道啊,那小子玩的花,游走在灰色地帶,他爹每年不知道花了多少錢擦屁股,怎麽,他得罪您了?需要我怎麽做?”

楚究:“曝光他,價格兩倍。”

“好嘞,明白。”

楚究挂了電話,想了下,又編輯了那條撤回的消息。

[不要和喬林西他們一起玩,好麽]

想想語氣有點低三下四,自己是老板,硬氣一點。

[你最好還是不要和喬林西他們一起玩]

警告意味太濃,不太合适。

楚究挑來選去,怎麽都不滿意,幹脆扔了手機。

半晌後,又爬起來打了個電話。

“盡快。”

那端:“好勒,哥,您放心,早點休息哥,晚安。”

楚究他摁滅手機,也睡了個安穩覺。

直到隔日晚上八點半,郁南才接到了藍圖基金會的電話,說是張玉玉的案子相關人員今天加了一整天的班,終于審核完成了,如果有時間,讓他們現在就過來簽字确認,理事長還在等他們,簽字後三個工作日內幫扶資金就會打到監護人賬戶。

接完電話,郁南愣在床上許久反應不過來,一時間,他體會到了什麽叫做被興奮沖昏了頭腦。

郁南确認了三遍,客服耐心地回答了三遍。

這叫什麽來着?擒賊先擒王,但理事長不是賊,這麽形容好像不太貼切。

無所謂了,反正就是這個意思。

郁南連忙打電話給張鵬,張鵬再三确認不是詐騙電話之後,才和郁南來到了藍圖基金會的辦公地點。

接下來的整個流程辦起來比簽字去緬北掙大錢還要順利,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辦完了。

前臺小妹笑盈盈地将兩人送出基金會時,郁南還有點雲裏霧裏。

張鵬更是做夢都沒想到,他真的籌到了玉玉手術的所有費用。

張鵬紅着眼眶,半晌後才緩過神來:“南啊,我下半輩子給你做牛做馬。”

郁南也很高興:“也不至于。”

張鵬笑了下:“你找楚究幫忙了?”

郁南:“對,他幫了忙。”

張鵬冷靜下來,“我們要怎麽謝他?”

郁南想到昨天楚究撤回的消息,彎了彎眉眼:“你說怎麽謝?”

張鵬:“你以身相許?”

郁南樂了,“要許你許。”

張鵬看到他眉開眼笑的樣子,“你倆現在什麽發展?”

“我倆能有什麽發展。”

“最親密的事都做了,還有了孩子,你說什麽發展。”

郁南下意識地摸了下自己的小腹,而後又放下了,不是很想聊這個話題。

但張鵬偏要哪壺不開提哪壺,“肚子裏的娃,你打算怎麽弄?”

郁南:“下周專家號。”

“保胎?”

“堕胎。”

張鵬沉默半晌:“沒想到是朝這個方向發展。”

郁南:“這有什麽想不到的,我看起來很像想給他生孩子的人嗎?”

張鵬一本正經點了點頭,“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像不像?”

郁南想到之前的人設,便作罷不和他争辯,擺了擺手轉移話題,“明天什麽時候給玉玉辦轉院?”

“一大早。”

“那我早點過去,你快回去陪玉玉吧,我在附近走走。”

醫院旁邊是條河,沿河的暖黃色路燈都亮了,燈帶彎彎曲曲地盤在這座城市裏。

這座城市的燈光璀璨,在這寒冷的冬夜裏,郁南竟感受到了暖。

他拍了個夜景,想了想發了個朋友圈。

【挺好的。】

*

入了郁南的夜景照片的有一座不起眼的建築,表面上是一家平平無奇的三星飯店,其實往地下挖了三層,是一家不得了的會所,郁南剛走,這裏就被人民警察一鍋端,被端走的人有喬林西一行人。

隔日,楚究在晨跑,比媒體先收到了消息。

【當紅小花和富二代在會所聚衆淫亂,吸食違禁品,被警方一鍋端。】

楚究點進去,男女通吃,內容尺度之大,堪比限制級純肉搏片。

看來喬林西他爸費了不少心思,才能讓一個這樣的壞種逍遙法外這麽久。

半晌後接到了電話,“究哥,這麽發行不行?”

楚究:“什麽時候的事。”

“昨晚十點左右,人很多,沒抓完,跑了幾個。”

“嗯,可以。”

楚究挂了電話,正想退出鏈接,無意看到了那個會所的圖片,他點進去,放大,點開微信看到了郁南發的朋友圈,一樣的地點,晚上十點左右。

楚究心一提,便給郁南打電話,可怎麽打都沒人接,想再打時,丹楓宮的電話打了進來,說周玉荷心髒不舒服,讓他趕緊去醫院。

楚究顧不上其他,只好往醫院趕去。

郁南接不到楚究的電話主要是還沒起床,等他再打過去的時候,楚究沒接,他和張鵬到了醫院,準備給玉玉辦轉院。

張鵬去找玉玉的主治醫生,郁南到病房陪玉玉。

張鵬一走,玉玉放下手中的芭比,安靜地看着郁南。

郁南發現她情緒不對,便問:“玉玉是有什麽話跟我說嗎?”

玉玉點了點頭:“我爸爸不喜歡我說喪氣話,但是我知道我病得很重。”

郁南:“我們玉玉馬上要出國手術了,快好了。”

玉玉:“郁叔叔,如果我沒能活下來……”

郁南打斷她:“玉玉,你別瞎說。”

玉玉安靜地看着他,慢慢說:“要我真的沒活下來,你也不讓我說嗎?”

郁南哽了下。

玉玉:“我爸爸很自責沒有把我生得健健康康,但我很感謝他把我帶到這個世界上,還那麽愛我,我很快樂。”

郁南神情嚴肅,一字一句說得認真,“玉玉,你好好養病,快點好起來,每天都陪在你爸爸身邊,懂了嗎?”

玉玉笑了下,“我會努力的,但如果我走了,郁叔叔,你幫我看着我爸爸,讓他好好活下去,過兩年後,讓他找一個他喜歡的阿姨,讓他們生個健康的寶寶。”

玉玉拿出一張手繪的地圖交給郁南,在地圖的某個地方畫了個粉紅色的愛心。

郁南:“這是什麽?”

“這是我的衣櫃,”玉玉指着粉紅色愛心道,“我的存錢罐藏在這裏,我從小到大收到的壓歲錢和叔叔阿姨看望給我的紅包。”

郁南:“玉玉還有小金庫呢。”

玉玉:“我爸爸給我治病,一定花光了錢,這個我爸爸不知道我藏在哪裏,如果他知道,肯定用來給我治病了,如果我走了,你告訴我爸爸這裏還有錢,讓他好好活下去。”

郁南心口堵得慌,他自以為見慣了生離死別,加上一直以來都是孑然一身,對陰陽相隔的事情只是抱有遺憾。

可當一個六歲的小女孩向他交代後事,而每字每句都是關于她的父親時,終于理解了醫生一句“我們盡力了,節哀”之後,家屬的撕心裂肺。

玉玉懇切望着他:“郁叔叔,幫我看着我的爸爸,讓他重新生活,你能做到的,對嗎?”

郁南故作輕松笑了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得平靜正常:“玉玉那麽愛爸爸,你爸爸肯定會聽你的話。”

見郁南首肯,玉玉終于露出笑容,恢複到開朗的模樣,伸出小手摸了摸郁南的肚子,“郁叔叔,你人那麽好,以後你的寶寶也會很愛你。”

郁南怔了怔,正好手機響了一聲,郁南看了下,是提醒他下周準時就診的短信。

郁南苦笑了下:“可是郁叔叔沒有你爸爸厲害,不會對小朋友好。”

因為他沒被愛過,所以不知道怎麽愛別人,因為一直被抛棄,所以不知道怎麽去維系,他也不知道他這樣的人是好還是不好。

他曾是個醫務工作者,救人是應該的,張鵬是他的朋友,幫張鵬是應該的。

他只是在做他應該做的,僅此罷了。

而他現在應該做的,就是不要把這個一夜狂歡産出來孩子帶到這個世界上來受苦。

玉玉:“我爸爸說,有了我他才有了親人,你馬上要有親人了,你開心嗎?”

郁南:“嗯,開心。”

話說完,張鵬就回來了,玉玉連忙招手:“爸爸!”

“久等了,有一位 VIPPP的病人進來,醫生先去看了,耽誤了點時間。”

張鵬對玉玉并不吝啬,玉玉住的就是VIP病房,醫生幾乎随叫随到,看來進來的這一位病人,确實要多兩個P。

父女倆在親昵,郁南再待下去就該掉眼淚了,他找了個理由走出病房,站在走廊盡頭的窗邊透透氣。

此時,郁南瘋狂地想要把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

他自私地想要一個無條件依賴和信任自己的家人,想要一個毫無條件毫無保留愛自己的人,他也想像張鵬一樣,為一個稚嫩的生命傾盡所有,想另一個人代替童年的自己健健康康地長大。

郁南吸入一口冷空氣,忽然胃一陣翻滾,難忍的惡心彌漫上來,還好公共衛生間就在不遠處,他連忙奔過去。

衛生間裏有一股令人作嘔的酒味,不知道是誰宿醉,來糟蹋這個衛生間。

郁南把肚子裏的東西都吐了出來,胃吐幹淨之後,接着是一連串莫名其妙的幹嘔,甚至連移步坑位關起門的力氣都沒有。

掐指一算,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是該有點早孕反應了。

之前有孕婦孕吐到住院輸液,他終于明白了這種感受。

他嘔得身體發虛,只能趴在洗漱臺上,整個人跟挂在洗漱臺上似的,惡心的五髒六腑都要痙攣了才過去。

嘔得十分狼狽,毫無尊嚴。

更沒有尊嚴的是,他洗了把臉後,額前劉海正滴着水,正喘着大氣雙眼通紅臉色蒼白嘴唇發赤地擡頭時,在諾大的鏡子裏看到了楚究。

兩人目光一對上,郁南怔了怔,也懶得管理表情,無奈地笑了笑。

為什麽想把孩子生下來的念頭剛出來,就遇到楚究呢。

這個一開始就讓他打掉孩子的王八蛋。

但卻是這個王八蛋,是在這個世界裏,第一個向他伸出援手拉他一把的人。

生活就是這麽戲劇。

郁南想開口說話,胃裏一陣難受,又開始狂吐。

楚究關上衛生間的大門,再反鎖,一邊拍他的背,一邊給他遞紙巾,郁南一直幹嘔,也吐不出什麽東西來,約摸吐了三分鐘,他才逐漸平息,渾身精疲力盡,幸好有楚究架着他,不然他就躺這兒了。

恢複了一陣,郁南終于恢複了些體力,從楚究身上起來站穩。

水龍頭一直開着,郁南額前的頭發濕了,胸口和袖口都濕了些,還有一些水濺到了楚究的身上,楚究長得高,濕的是審核不可能會過的部位。

郁南剛才嘔得太過用力,現在整個人很虛,聲音也飄着的,加上一張蒼白的鬼臉,此時他帥氣全無。

此刻的尴尬在郁南的人生中是排名靠前的。

郁南:“對不起,把你弄髒了。”

楚究低頭看了眼自己濕的地方,有點無從下手,擡眼大大方方地看着郁南。

郁南:“我的意思是,把你的衣服弄髒了。”

郁南眼神閃爍,人生尴尬時刻的排名又悄悄往前擠了幾名。

以前上學的時候,女生來大姨媽髒了褲子,郁南會脫下外套,借口讓她幫忙拿一下衣服,讓她不那麽尴尬。

郁南脫下外套遞給了楚究。

楚究:“幹什麽?”

但都是男人,用不着那麽委婉,郁南:“額,我外套長,您穿上擋一下。”

郁南洗了把臉,漱了個口,把嘴裏的氣味沖了個幹淨,終于回過魂來。

楚究臉色不好看,氣場也越來越低,郁南能感知到楚究不高興,但不知道他為什麽不高興。

楚究一進來就聞到了酒氣,他慢條斯理地洗手,看了郁南的肚子一眼,漫不經心問:“你喝酒了?”

郁南啊了一聲,衛生間這氣味,加上他現在半死不活的狀态,被誤會成宿醉也情有可原。

若被人誤會,郁南向來懶得解釋,試圖去改變別人的想法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

若是以前,他會說,哦,對,你說得都對。

但郁南開始做蠢事:“沒啊,我進來就這味兒。”

楚究:“那你為什麽會吐?”

郁南不知道怎麽解釋。

楚大董事長樣樣出類拔萃,唯獨缺了點常識。

楚究:“那走吧,去看醫生。”

郁南:“我沒病看什麽醫生。”

楚究:“那你為什麽會吐?”

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郁南在楚究的魔法下,跟着楚究乖乖走出診室,因為楚究威脅他,如果不跟他出去,楚究就公主抱出去。

張鵬和玉玉在,他丢不起這個臉。

郁南正想着怎麽跟這個王八犢子解釋這是孕吐時,就碰上了從病房裏走出來的許醫生。

楚究問,“許醫生,懷了孕但嘔吐,應該去內科還是産科看?”

郁南:“……”許醫生不聾,聽得見,用不着這麽大聲。

許醫生:“懷孕嘔吐?懷多久了?”

楚究:“個把月吧。”

許醫生樂呵呵道:“哦,早孕孕吐啊,不影響正常生活不用看,很嚴重的話去産科看。”

楚究:“謝謝許醫生。”

周玉荷在病房裏聽到了楚究的聲音,還說什麽孕吐,産科這種敏感字眼,周玉荷走出來看,就看到了郁南。

郁南下意識地看向楚究,直覺告訴他,這個老狗逼是故意的。

楚究大大方方看着他,“看我做什麽。”

郁南皮笑肉不笑,“行注目禮呢。”

周玉荷一臉欣喜,她看到郁南就開心,連忙走過來,“郁南?你怎麽到這兒來了?哎喲,臉色怎麽這麽不好,是身體不舒服嗎?”

郁南笑答:“沒有不舒服,朋友孩子在這裏住院,過來看看。”

周玉荷:“那你臉色怎麽這麽差?”

郁南随口就扯了個謊:“昨天沒睡好的原因。”

周玉荷一臉心疼:“不要老熬夜,早點睡覺。”

周玉荷的關懷很真誠,郁南說謊騙她,覺得很歉疚,“謝謝周阿姨關心。”

楚究:“媽,您回病房再等我一下,我下去辦點事。”

周玉荷一直看着郁南,朝楚究的方向擺了擺手,“去吧去吧,郁南你忙不忙?不忙的話能陪阿姨聊聊天嗎?”

還沒等郁南開口,楚究就接過話:“他跟我一起去。”

周玉荷才反應過來楚究原來是要去産科,眼神才從郁南的身上看向他:“你去産科做什麽?”

楚究默了默,“辦點事。”

周玉荷:“你又沒老婆,去産科能辦什麽事?”

楚究:“……”

周玉荷雖然年紀大,但思維還是很敏捷,她皺了下眉便脫口而出:“你把別人肚子搞大了?”

郁南蹭了蹭鼻子有點尴尬,周玉荷真是沒把他當外人,直接在他面前訓兒子。

若周玉荷再打破砂鍋問到底,難免會露餡。

郁南幫楚究開脫:“沒有,周阿姨,楚董事長的人品我略有耳聞,他不是這樣的人。”

還好郁南看起來就不太像會胡說八道的人,再加上周玉荷對他無條件的信任,她舒了口氣,“也是,他要有這心思,也不至于單身到現在。”

楚究:“……”

郁南心想,即使他有那本事,也不影響他單身。

郁南正努力想話題,楚究先出聲了:“郁南懷孕了,我帶他去檢查。”

郁南:“?”

周玉荷:“?”

假如人變異之後能獲得一項特殊技能,那麽郁南現在立刻馬上接受變異,然後獲得隐身技能。

郁南本想胡說八道帶過這個話題,說辭都想好了,就說楚究的朋友在産科産檢,楚究要下去探望。

誰能料到楚究突然抛出了這麽個炸|彈,直接把他打得措手不及。

怪不得這兩天眼皮子一直在跳,原來是給他送了個這麽大的禮物。

他懷了楚究的孩子這件事,郁南最想瞞着的人就是周玉荷。

郁南腦子很亂,但萬萬不敢讓楚究再有機會開口說話了,為了不讓周玉荷再問下去,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将兩人隔開。

郁南說:“是的,周阿姨,我懷孕了,剛才在廁所吐得很厲害,正好被楚董事長看到了,現在有點腹痛不舒服,他要帶我下去檢查一下。”

聽到郁南說不舒服,周玉荷也沒什麽心思問下去了,急切道:“楚究你快帶他下去看看,別耽誤了,不行,我跟你們一起下去。”

郁南:“您在這裏休息,檢查完了我會上來再看您。”

周玉荷:“好好好,那你們快去,郁南你要聽醫生的話啊。”

郁南:“好的,您放心。”

郁南待不下去了,在這麽混亂的局面中思維能夠如此清晰,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周玉荷戎馬半生,如果再打探下去,免不了探出一些消息來。

郁南皮笑肉不笑對楚究說:“那就辛苦楚董事長陪我下去檢查一下了。”

楚究也皮笑肉不笑回應:“榮幸至極。”

進了電梯,郁南在自閉。

細細算來,按照正常的産檢流程,現在一個多月,是需要做個B超看看胚胎發育情況了,擇日不如撞日,檢查一下也好。

孩子是去是留再說吧。

楚究會像在張鵬診所裏那樣,逼他去打掉嗎?

他得想辦法支開楚究才好。

走出電梯,郁南對楚究說:“我自己去就好,你去忙你的。”

楚究:“我不忙。”

郁南:“人多眼雜,萬一你碰上熟人,或者有媒體認出你,影響不好。”

楚究:“有什麽不好?”

郁南:“……”

楚究:“我剛才是不是說過,你如果不去,我就再抱你去?”

郁南:“……”随便吧。

時間還早,産科人不多,郁南挂了個普通號,在候診,輪到郁南看病,兩人走進了診室。

醫生問:“懷孕多久了?”

這倒是把郁南給問住了,女性懷孕時間按照最後一次月經第一天開始算,但他怎麽算?

醫生:“最後一次性生活在什麽時候?”

這也把郁南給問倒了,這他哪裏記得。

這時候,楚究開口了,“六十三天前晚上。”

醫生:“這麽久。”

兩人:“……”

醫生:“還是老公細心,白天晚上都記得清楚。”

郁南不說話。

醫生:“第一次來檢查嗎?有什麽不舒服嗎?”

楚究搶答:“他嘔吐。”

醫生雲淡風輕道:“哦,這個時間了,有點孕吐正常,HCG上來了會吐,只要不影響正常生活過段時間就好了,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嗎?”

郁南:“沒什麽不舒服,沒出血沒腹痛,嘔吐不影響,能吃能喝能上班,查個血HCG,做個B超就行了。”

醫生笑了笑,“你很清楚嘛,之前生過?”

郁南自知職業病犯了,笑笑不說話。

楚究:“那天晚上我喝酒了,要緊麽?”

郁南:“?”

醫生:“要孩子怎麽還喝酒,精子有可能會畸形,不過等孩子大一點做大排畸才能查出來。”

郁南:“……”産科護士在産科尴尬。

醫生唰唰開了單子,郁南拿着單子去繳費,楚究仍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後,還好一大早人不多,郁南很快做完了檢查。

檢查很順利,孩子很好,各項激素水平很高,沒什麽問題,醫生囑咐注意補充維生素,多休息不要勞累。

一切如郁南所料,但他沒料到的是,他懷的是雙胞胎。

居然是雙胞胎。

B超顯示,雙胎,活胎。

張鵬這個庸醫!

生怕楚究抓他回去打胎,郁南檢查完,報告都不讓楚究看到,連忙走出門診大樓,腳剛踏出門,郁南立刻趕人,“沒事兒了,你去忙吧。”

楚究貌似心情不錯,“真沒什麽問題?”

郁南敷衍:“啊,是。”

楚究:“你對這些孕檢流程,怎麽了解這麽清楚?”

郁南:“常識。”

“常識?那我為什麽不知道?”

“你缺少常識。”

“……”

郁南沒什麽心思跟他周旋,既然楚究不走,那麽他先走,“那我先回去了老板。”

郁南剛要邁步,楚究抓住他的手臂。

郁南:“?”

楚究:“你說檢查完了回去跟我媽說一下。”

郁南這才想到還有周玉荷。

郁南:“正好有件事跟您商量一下。”

楚究:“嗯。”

郁南:“我們之間的事,不要讓周阿姨知道,她年紀大了,不要讓她操心太多,辛苦了大半輩子就讓她過幾天清淨日子,您明白我的意思嗎?”

楚究怔了下,他突然發現,郁南很聰明,邏輯思維很嚴謹,說話總是滴水不漏,總是能輕易躲過他不願意去面對的事情,且無法讓人反駁。

可郁南說的話是真心還是假意,他還是能看出來的。

郁南說假話的時候總是脫口而出很灑脫,說真話時眼神很誠懇,語氣也會放輕。

基金會晚宴,郁南對他說謝謝,是真心的,此時他也是真心的。

郁南不想讓周玉荷知道兩人的關系,所以剛才他脫口而出懷孕時,他着急着離開。

趁着他發愣,郁南抽回,衣袖略過他的掌心,像極了一陣風刮過,抓都抓不住。

他忽然想起方漠亨說過的話:他看起來難搞。

楚究:“為什麽?”

郁南一怔,“什麽為什麽?”

楚究死死盯着他,但語氣卻雲淡風輕:“你一開始不就是千方百計想要給我生孩子嗎?如果我媽知道你懷了我的孩子,她肯定很高興,她那麽喜歡你,甚至會逼我跟你結婚,你的目的不就達成了?為什麽不讓她知道?”

郁南萬萬沒想到此時楚究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些的話來。

所以之前說過的“變心”、“移情別戀”,某些人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是不是太過自信了,覺得他不會變心?

郁南反問他:“你願意這樣嗎?”

楚究愣了下,他以為郁南跟之前一樣說什麽變心了,移情別戀之類的搪塞他,沒料到郁南會這麽問。

之前不願意,但他也搞不清楚,自己現在願不願意。

他沒搞清楚,但郁南單方面幫他搞清楚了,認認真真跟他胡說八道:“且不說我還願不願意這樣,你肯定不願意對不對,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沒有愛情的婚姻是墳墓,你才三十多歲,年紀輕輕鑽進墳墓做什麽?我也是為了你好。”

郁南單方面覺得,他把楚究給說服了,笑了下,拍了下他的手臂:“就這麽說定了,一會兒周阿姨問起,你別說話,我來說,走吧,回去了。”

楚究很容易被他的小動作取悅,挑眉點了下頭,“行。”

郁南:“……”他在暗爽什麽。

拿着檢查單和報告單回到病房時,周玉荷在焦灼等待,看到兩人進來,連忙迎了過去。

周玉荷:“郁南,檢查結果怎麽樣?”

郁南把檢查單拿給她看,“很好,沒什麽問題,您放心。”

周玉荷看着檢查單,“哎呀?啊?雙胞胎啊,郁南你懷的是雙胞胎啊!”

郁南:“是。”

杵在一旁的楚究連忙跑過來看B超單,郁南回想起那天在張鵬診室,楚究仍B超單的場景,莫名有點慌,但周玉荷在這裏,他應該也不敢造次。

楚究這一湊,免不了數落,“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反常地,被埋汰的楚究不像平時那樣木着一張臉,而是勾着嘴角盯着B超單看。

黑黑的圖上兩個小圈,小圈裏有兩個白點,小圈是孕囊,白點是胚胎。

周玉荷指着胚胎笑呵呵道:“哎喲,寶寶,這個是寶寶,這個是腦袋,這個是小手。”

郁南很着急,生怕楚究沒控制住脫口而出什麽“就是我的不用看別人”之類的話,瘋狂給他使眼色,還悄咪咪做了膠帶封嘴的動作。

周玉荷反複看了幾遍之後,才放下來,拉着郁南的手問:“你家裏人知道了嗎?”

郁南怔了怔,接而笑答:“還沒呢。”

周玉荷:“那你愛人呢?”

郁南:“周阿姨,我還沒結婚呢。”

一聽郁南沒結婚卻懷了孕,周玉荷眉頭擰成了大疙瘩,“為什麽沒結婚?是家裏人不同意?是你家裏人不同意還是他家裏人不同意?如果是他家裏人不同意,我給你撐腰去,還是哪個兔崽子不想負責任,提褲子就跑了?要是這樣,你告訴我是誰,我讓這兔崽子吃不了兜着走!”

楚究僵硬地動了動脖子。

周玉荷皺着眉喋喋不休,郁南很感動。

她甚至都沒有懷疑是可能是他亂搞搞出來的孩子,而是無條件地相信他,認為他沒有錯,都是別人不好,她會給他撐腰。

或許,這就是有媽媽的感覺吧。

郁南強忍着酸意,“都不是,周阿姨,您別操心了。”

周玉荷問:“那是為什麽?”

欺騙周玉荷郁南于心不忍,但是他別無他法:“我倆分手了。”

生怕周玉荷激動,郁南連忙補充:“我提的,不喜歡他了,分手了才發現自己懷孕了。”

楚究沒忍住,咳了一聲。

周玉荷皺着的眉頭終于舒展了,大大地松了一口氣,“不是你受欺負就好,不喜歡了為了孩子硬湊在一起也不是個事。”

郁南:“您放心,我怎麽會受欺負呢。”

周玉荷:“那你身體這樣怎麽辦啊,你家裏人知道嗎,他們會不會罵你呀。”

郁南愣了愣,本想說他沒有家人,但他又下意識覺得,不應該跟別人訴苦。

郁南搖搖頭,“不會。”

周玉荷:“那分手了,那孩子你還要不要啊?”

郁南料到周玉荷會問這話,他也早就想到了答案,“我還沒想那麽多呢,想着過兩天再跟家裏人商量的。”

周玉荷:“要不這樣,如果家裏人罵你,我一個人住着也無聊,你過來跟我一起住,我家裏有保姆,也能照顧你,孩子的事我們慢慢商量,不管你要還是不要,我來管你。”

一直不吭聲的楚究自己解除了封印,“我看行。”

郁南:“?”

行什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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