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郁南破涕為笑。

什麽亂七八糟的。

但此時楚究要自己把他抱起來轉幾個圈,郁南都會答應。

郁南笑答:“那老板要舉高高嗎?”

楚究:“不用,抱着我就行。”

郁南擡手,剛環上楚究的腰,就聽到有些沉重的單元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而另一頭也傳來跑步的聲音。

接而兩種聲音同時停下來。

郁南閉了閉眼,剛環上楚究的腰的手立刻放下來,可楚究抱着他的手卻更用勁了。

郁南低聲說:“老板?有人來了。”

楚究似乎輕笑一聲,低聲回應,“沒事,你臉埋在我懷裏,沒人知道是你。”

郁南:“……”這特麽的和鴕鳥把頭埋進沙子裏就以為自己躲起來了有什麽區別。

反正已經丢臉了,郁南不能再把道德也給丢了,當街摟摟抱抱什麽的成何體統。

郁南不容分說,從楚究的懷裏掙紮出來,若無其事地站在楚究身邊。

樓上的關好站在單元門口,隔壁的大壯則站在路口,這兩人和猹的區別,就差手裏捧着瓜。

不對,猹應該不會這麽早起。

Advertisement

郁南雲淡風輕打招呼:“早上好啊友鄰們。”

剛才停滞的腳步聲才又響了起來。

關好抱着自己,也平靜如水地笑答:“天好冷,抱在一起是要暖和一點哦。”

大壯的道行顯然沒那麽厲害,雖然他已經盡力在控制表情,但還是一臉吃瓜相,“早上好啊,綠藍,楚董事長。”

郁南以為他倆從他們身邊走過就各幹各的去了,誰能想到這兩人是猹王轉世,不約而同在他倆身邊停了下來。

關好拉家常:“他就是你老公啊,蠻帥的。”

都誤會到這份上了,郁南必須要解釋的,“不是,我老板。”

關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魑魅魍魉的職場規則,“哦,那我去學校裏跑幾圈,拜拜。”

郁南從關好的表情中看到了自己正在掃地的名譽。

大壯吃瓜講究一個簡單直白,手起刀落瓜切兩半,“你們在一起了啊?”

郁南:“沒有。”

楚究:“嗯,是。”

兩人異口同聲。

楚究又補了一句,“差不多了。”

郁南:“……”随便吧。

大壯:“哦,這樣。”

瓜還沒熟。

大壯剛想開口說話,但大壯一開口幾乎都會挖坑,郁南搶先一步開口,“大壯你怎麽這麽早起來了?”

大壯:“你忘啦,我是健身博主,早起直播健身,你們……”

郁南打斷他:“大壯,你真的好自律,我好佩服你,我也想擁有你這樣完美的身材,改天我也跟你一起健身。”

大壯當然很樂意:“好,以後我叫你起床,你要練哪塊肌肉我教你。”

郁南在心裏疲憊地嘆了口氣,終于把友鄰們全都打發了,這特麽的比初中生早戀還鬥膽在自家樓下擁抱還要頭疼。

更頭疼的是,他還沒想好面對楚究,總體看來,大壯比楚究好應付,所以他先溜了。

郁南:“好的,改天請教你,正好我沒帶門禁卡,一起上去吧。”

郁南三兩步走到大壯身邊,回過頭對楚究說:“老板您先回去,謝謝你送我回來。”

大壯笑着招了招手:“那楚董事長再見。”

楚究皮笑肉不笑地點了下頭,他真的不知道大壯在得意什麽,他難道沒看見剛才他倆擁抱了嗎?

清晨終于歸于寧靜,顯得楚究關車門的聲音有點義憤填膺。

在楚究眼裏得意忘形的大壯十分以德報怨地對郁南說:“楚董事長好像挺喜歡你的,你不喜歡他?”

郁南:“打工的誰會喜歡老板?哪個老板會喜歡打工的?”

大壯答不上來,只好憨笑:“那你們剛才抱在一起,你還哭得那麽傷心,他還幫你拿鼻涕紙,你說不喜歡,誰幫你拿鼻涕紙。”

郁南沉默半晌,覺得大壯說的問題是個好問題。

他也沒想到楚究突然會抱他。

郁南覺得大壯現在算是他的朋友了,總是胡說八道騙人也不合适,他便笑着說:“一個朋友的孩子出國動手術,手術成功了,我很高興,恰好董事長在身邊,所以擁抱了一下。”

“原來是小朋友手術成功了!确實是該擁抱一下,”大壯一轉身,也給了他一個熊抱,“恭喜小朋友重獲新生,以後會越來越好。”

郁南笑着點頭,“謝謝大壯同學。”

郁南回到家,時間還很早,他現在很興奮,就開始張羅做早飯。

他還往秘書辦的群裏發信息。

【今天早飯我請客,皮薄餡大的牛肉餡餅,奶香開花饅頭,水煮紅雞蛋,紅棗花生豆奶】

說幹就幹,郁南和面,調餡,發面,烙餅,上鍋蒸饅頭,再用破壁機打豆漿。

他甚至去外面的小賣店買了點胭脂蟲紅粉末,把雞蛋染成了很淡很淡的粉色。

小的時候,如果有人從福利院被人接走,院長媽媽就會煮紅雞蛋分給小朋友吃,也會給離開福利院的小朋友發一個。

後來郁南才知道,紅雞蛋是喜慶的日子才會吃的,結婚的時候預示百年好合,生娃的時候預示長命百歲,而對于他們來說,應該算是重獲新生。

反正寓意都是好的。

郁南給關好和大壯都送了一份,剩下的打包,忙完洗個澡收拾幹淨,正好可以去上班了。

郁南包了兩份,對着小一點的那份拍了個照片發給楚究。

【請老板吃早飯,算不算賄賂?】

郁南發完收起手機,開心上班去了。

而老板剛到開發區的酒店,剛要進門,恰好碰上李信揚。

李信揚看他這幅披星戴月的樣子,指着他黑色大衣上的泥跡問:“董事長,您連夜出外勤嗎?”

楚究黑着臉問:“頌帕善.格潘沒有獲得永居吧?”

李信揚被他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問懵了,加上一大早起來還沒吃早飯有點低血糖,李信揚想到腦子打結都沒搞清楚。

誰?什麽永居?

但董事長發問答不上來是不行的,他綜合分析了一下董事長想要什麽樣的答案,“如果他違法,可以遣返。”

楚究沒好氣道:“驢唇不對馬嘴。”

李信揚:“?”

這時候,董事長的手機叮了一聲,他瞧了眼,臉色肉眼可見地緩和下來,低頭打字,直接把李信揚當成空氣。

李信揚:“那董事長,一會兒會議室碰頭?”

楚究:“嗯好。”

說完就直接走進房間。

郁南給他發了短信,說要請他吃早飯。

某些人還算有良心,知道把他一個人扔在樓下是不應該。

李信揚叫住他:“對了,董事長,我後天要請個假。”

楚究:“怎麽了?”

李信揚笑了下,有點不好意思:“我要跟言歌去領結婚證。”

楚究點了下頭,“可以,好事啊,不過不是要等到元旦嗎?”

“元旦言歌又要出國采訪,只能提前了。”

“這麽急,那婚禮呢?”

“婚禮延後,先領證,”李信揚半開玩笑道:“不急不行,萬一她跟別人跑了,我怎麽辦?”

楚究怔了怔,他問的這麽急,其實是說言歌出國太着急,而不是他們領證急,但李信揚開玩笑一般的解釋,每一個字不偏不倚,全都敲到了他的心上。

萬一他跟別人跑了,他怎麽辦。

萬一跑去東南亞,那麽遠,那麽熱,說不定還會被噶腰子。

怎麽能行呢。

不知道自己可能會跑去東南亞甚至可能會被噶腰子的郁南扛着兩個飯包到了辦公室,周亞蘭和江偉光已經來了,見他到來,異口同聲道:“飯呢?”

郁南把那包大的放在會議桌上,“自取吧。”

餐包一打開,香氣撲鼻,郁南甚至準備了一次性手套和一次性杯子,兩人感激涕零。

江偉光:“哇,紅雞蛋,郁總什麽喜事啊?交朋友了?”

郁南:“朋友家孩子手術成功,大喜事。”

周亞蘭抓起紅雞蛋:“哇,果然是大喜事,那要多吃點,祝福小朋友越來越好。”

江偉光還很有儀式感地砸了下雞蛋:“平安健康,長命百歲。”

郁南很高興,“謝謝,多吃點。”

郁南看着小一點的餐包,他單獨給楚究準備的,正要找個什麽理由給他送去辦公室,辦公室的電話就響了。

郁南接起,是楚究打過來的。

——喁稀団=

楚究:“到辦公室了?早飯有什麽?”

郁南:“一會兒我給您送過去。”

“我不在總部,我在開發區。”

郁南有點意外,所以今早一大早他又往開發區跑嗎?

楚究:“早飯給我留着,中午拿給我,我中午回來一趟。”

郁南老實點頭,“哦。”

兩人沉默一陣。

郁南:“您還有什麽吩咐?”

楚究:“不要去找他練肌肉,練成那樣不好看。”

郁南:“那我挂了。”

“不答應不許挂。”

“哦,好的,那我挂了。”

楚究嘆息一聲,慢條斯理道:“沒吃早飯,好餓啊郁總。”

郁南受不了某些人賣慘,吧嗒一聲把電話挂了,一擡頭,看到江偉光和周亞蘭正盯着他。

江偉光:“誰的電話?打得又恭敬又暧昧的。”

周亞蘭:“小郁你談朋友了?”

郁南:“誰打辦公電話談戀愛啊,家人們,小弟做的早飯好不好吃?”

兩人異口同聲:“好吃。”

郁南随意拿了幾份文件,作勢要去找楚究簽字:“慢慢吃,我去找董事長簽字去。”

周亞蘭攔下他,“董事長不在,開發區的項目比較棘手,這幾天他一直在開發區蹲着呢,估計要忙到下周。”

郁南:“哦,懂了。”

楚究昨天晚上是從開發區趕回來,陪他吹了一夜冷風之後,今天一大早又趕回去麽。

開發區到這兒兩個半小時的車程,如果不堵車,也要兩個小時吧。

郁南抿了抿唇,拿起手機給楚究發消息。

【你中午別回來了,我下次再給你做。】

一個包子:【給我做什麽】

郁南莫名其妙。

【做早飯啊。】

一個包子:【郁總,下次說話說全了,一大早容易胡思亂想。】

郁南:“……”餓成這個樣子了還有心思想其他,奇人。

郁南的好心情一直持續,下了班他還到小市場去買了黑色羊毛線,打算一邊直播一邊給楚究勾手套和圍巾。

拿人的手軟吶。

郁南打毛線時也先來無事,齊數一直給他發短信叫他直播,說這段時間他漲粉很快,不出兩三個月,他就能變成小網紅了。

【我說小兄弟,你知道這幾天你的數據上升有多快嗎?平臺都想跟你學你是怎麽推廣的,但你都是自來水你知道嗎?你唱的那首《炙熱》,被人剪輯了發到網上去,點贊已經60萬+了,原唱都轉發了,你有顏值有才華,就相當于錢掉在了地上等你撿起來,可你不撿,你是有什麽苦衷嗎?】

漲粉快在郁南的意料之中,但郁南這輩子其實不是那麽想當網紅了,可錢掉在了地上不撿就是傻子。

紅不紅再說,掙錢再說吧。

郁南上了播,一開頻就暴擊,唱歌主播在安靜勾毛衣。

齊數都服了,郁南該不會偷偷報了什麽網紅速成培訓班吧。

郁南:“今天心情好,給大家唱歌,大家想聽什麽歌?”

底下刷屏清一色的《炙熱》。

郁南坐在沙發上勾毛衣,張口就開始唱,沒有伴奏,也沒有清嗓子,一上來就開始唱。

手和嘴各幹各的,各有各的看點,頓時直播間裏擠進來了一千多人。

[我試了試他這個姿勢唱《炙熱》,唱不出來,還差點蹦出屁。]

[老天追着喂飯吃吧。]

[這漲粉速度羨慕死多少人。]

郁南唱完了歌,起身打杯水喝,才發現壺裏沒水,又去燒了個水,把觀衆晾在直播間好一會兒,但直播間觀衆不減反增了。

郁南一坐到沙發上,用戶9653846237又刷了禮物。

郁南撩起眼皮,不緊不慢道:“感謝禮物。”

郁南不想唱了,就和網友半真半假聊天。

“織的什麽?織手套和圍巾,送人。”

郁南勾了勾唇:“送誰?說出來你們也不信,不說了。”

“看這春心蕩漾的樣子,當然是送對象?這位網友真是沒有覺悟,快年底了,快發年終獎了,對象有老板重要嗎?當然是送老板了。”

“送老板這種暧昧的禮物不合适?怎麽會不合适,也許是你老板不合适,我老板合适,我老板太有錢了,就喜歡手工制品,給老板織,給對象買,花這時間給對象織這玩意幹嘛,有這時間還不如帶他出去玩呢。”

齊數覺得,郁南還挺有說脫口秀的天賦,離譜中還有點道理。

還有人問失戀了怎麽辦。

郁南笑了下,“能怎麽辦,硬扛着,扛不住就哭,哭完了還忍不了就去找他,找幾次之後你估計就會發現,他是個傻X,自己也是個傻X,就差不多了,哦,傻X程度和找的次數成正比。”

此時,用戶9653846237又刷了航空母艦。

浮誇的特效讓網友情不自禁紛紛讓路。

用戶9653846237:[請問主播,怎麽追一個嘴比金剛鑽還硬的人?]

郁南心情好,“古語有雲,好女怕纏郎,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滴水穿石,鐵杵磨成針,這些典故都告訴我們,要真誠要耐心,在真誠耐心的基礎上投其所好呀,他喜歡什麽就送什麽,實在不行一哭二鬧三上吊,再不行親親抱抱舉高高,如果還不行,那真的不行,換一個吧。”

用戶9653846237:[謝謝,但不換。]

郁南笑了,愛換不換。

*

楚究從開發區出差回來,郁南的圍巾和手套也織完了。

手套楚究點名要黑色,郁南給他織了雙黑色的,但圍巾他織了深灰色,比黑色更有質感,更适合楚究。

郁南洗了曬了,裝進袋子帶去公司。

楚究出了一個星期的差,回到總部自然是焦頭爛額,一大堆會議要開,一大堆文件要審,但事情再多,第一件事就是見郁秘書。

但并不能如願,因為各種大小會議纏得他脫不開身,開完一大堆沒用的會議,已經快飯點了。

楚究想見郁南,郁南正好也有事要找他。

郁南一大早來到了辦公室,只有江偉光在,他看了眼總監辦公室,“總監今天有事?”

江偉光:“哦,董事長給她放假了。”

這話一聽就不妙,上次江偉光說楚究給誰誰誰放假,其實是楚究把誰給開了。

郁南:“放假?”

楚究不是說上次那件事兒公司不用出面,周亞蘭就可以繼續工作麽。

是他出面擺平了那件事,又不是公司。

郁南覺得自己是有點正義感在身上的,直接問周亞蘭不妥,這時候去問她“為什麽董事長開除你”簡直是在她傷口上撒鹽。

冷靜下來之後,他還是決定到楚究辦公室問一下什麽情況。

郁南去楚究辦公室的時候,楚究正在忙碌,聽到敲門聲,冷聲道:“請進。”

郁南走到他辦公桌面前,楚究皺着眉擡頭,郁南猝不及防地對上了一張臭臉。

郁南:“……”

說實話郁南想逃,一般護士長這個表情的時候,誰去觸她的眉頭,誰就挨罵。

可是肉眼可見的,楚究的臭臉慢慢松弛下來,擰着的眉也展平了,表情算不上愉悅,但心情貌似還行。

郁南下意識地摸了下嘴角,難道是他剛才吃東西的時候嘴巴沒擦幹淨嗎。

楚究擡了擡下巴,“坐。”

郁南:“哦,不用了,這是您要的圍巾和手套,這幾份文件需要您簽字。”

楚究要看圍巾和手套,郁南:“下班再看吧,先簽字。”

楚究很聽話放下,“好,聽郁總的。”

“……”

只是幾份下周楚究例行需要參會的會議安排,他只要過目就可以簽字了,可今天他卻跟不識字似的,翻來覆去看了好久,但看得又不太認真,幾張紙都快被他翻爛了還不落筆,也不說話,跟打算放棄治療的家屬簽署手術知情同意書似的。

郁南:“董事長,是有什麽問題需要修改嗎?”

楚究又擡了擡下巴:“坐着說。”

這回郁南不客氣了,一屁股坐了下來,耐心地等着楚究提問題。

但楚究就是不說。

郁南身體還能堅持一動不動,但靈魂已經開始搖擺了,靈魂一搖擺,眼睛就忍不住亂看,但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膽,只能小幅度掃描。

視線能看到的第一件東西居然是楚究的垃圾筐,垃圾筐裏有藥盒子,藥是進口藥,盒子上是外文,但郁南知道,這是止痛藥。

楚究冷不丁開口:“你盯着垃圾桶疑神疑鬼的幹什麽?”

郁南收回目光,沒想到自己的疑神疑鬼那麽明顯,但又不知道怎麽回答楚究的問題,想了想只好挑了個前言不搭後語的萬能答案:“董事長您要保重身體。”

“……”楚究無語了一秒,突然笑得莫名其妙,“我身體不錯,你應該懂。”

這話郁南沒法接,但對方已經擺好了擂臺,他不上去舞兩把又說不過去。

郁南:“身體再好,也有被掏空的時候。”

楚究:“好,聽郁總的。”

郁南:“……”這麽快就繳械投降了?怪不習慣的嘞。

楚究心情甚好,居然輕笑了聲。

他笑得再優雅好看,郁南也沒心思看太久:“這幾份資料您看完了嗎?”

楚究終于簽了字,問郁南:“你對這些會議安排有什麽想法?”

估計楚究剛才就在煩這個。

郁南覺得楚究的會議是真多,每個月必須都要到各部門去參加一次例會,楚氏這麽大,部門這麽多,怪不得人整天都不在辦公室,原來不是去開會,就是去開會的路上。

有些會議只是形式主義罷了,根本沒必要參加,甚至有的會議根本沒必要舉行,某個部門如果這個月按部就班運營,沒什麽特別的事,但為了這個會議,還得找個事出來讨論豐富一下會議內容,典型的勞民傷財。

楚氏哪哪都好,就這個會議制度讓郁南很費解,如果醫生護士也這麽開會,那病房和門診都沒人了。

不過楚氏太大,關系盤根錯節,存在即是合理,郁南也不敢胡說八道,他還要幹到年底呢。

郁南一本正經:“董事長日理萬機,很辛苦。”

楚究:“想了這麽久,就想出這個?”

郁南特別真誠:“還有就是保重身體。”

“……你還會閉環。”

“我說的是實話。”

楚究安靜地看着他半晌,好像想從他的臉上找世界未解之謎的答案一般,半晌之後才輕嘆了一口氣,心想某人這口不對心的毛病什麽時候才能改改。

楚究笑了笑:“但凡你的眼睛會開口說話,你一張嘴臉就挨打。”

“?”

郁南有點理不清這話的邏輯,覺得楚究真是個語言藝術家,短短一句話,總共就那麽大的一張臉被他罵走了三分之二。

楚究趁他懵圈沒仔細想這話什麽意思,唰唰簽了字遞給他。

郁南沒有要走的意思,而是面帶微笑看着他。

楚究:“還有事?”

郁南點了點頭。

“說。”

“周總監的事,我理解當時您的意思是,只要公司不出面,我擺平了,這個事兒就過去了。”

楚究點了點頭:“嗯,對。”

郁南無語,為什麽說句話都要側面罵他一句,但聊正事要緊,“那周總監今天怎麽沒有來上班?”

“我給她放假了。”

“可不是說這事兒過去了嗎?”

楚究眉頭皺了下,盯着他瞪得圓溜溜的眼睛看了半晌,眼神裏的疑惑和不解顯山露水,楚究恍然大悟,公司确實有這個說法,被開了,就說是放假了。

原來是讨說法來了。

郁南更不解了,楚究皺着的眉頭竟怎麽慢慢舒展了,這是什麽意思。

楚究忽然明白了人的劣根性。

他小時候家裏有只小波斯貓叫小齊,小齊越急的時候,他越是拿着逗貓棒撓它,撓到急眼了再抱過來順一順毛,任他在懷裏随便撓,聽它在懷裏喵喵地控訴,最後惹得他給了一些貓糧,它才平息下來。

但這是他無聊單調的童年時光唯一的樂趣了。

小齊走了,他就沒再養過貓。

楚究看着他,點了點頭,“嗯,是過去了。”

郁南盡量再說得委婉一點,“那她為什麽放假了呢?”

楚究看着某些人臉上的咬肌抖動,牙縫裏蹦出來的字都涼飕飕的了,還盡量保持冷靜理智,類似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小齊氣得快要咬沙發窗簾之前就是這幅模樣,是時候抱過來順順毛了。

楚究:“我給她放了三天帶薪假去處理那些事情,郁秘書是有什麽意見嗎?”

郁南一怔,嘴巴微張,“嗯?是真放假啊。”

楚究:“你以為是什麽?”

“沒……沒什麽。”

“你該不會以為我要開除她?”

郁南有點尴尬地揉了下鼻子,用手擋臉的功夫迅速地整理了下表情,手拿下來時已經眉開眼笑,欲蓋彌彰道:“對不起,是我疏忽,誤會了,下一次一定會更加深思熟慮。”

楚究悠哉悠哉的翹着二郎腿,“怪不得,剛才你那個樣子真是……”

郁南等了半天都等不到下文:“什麽?”

“兇。”

“沒有兇,我是有點着急,不好意思。”

楚究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你着急不是這個樣子。”

郁南想,老板是不是都特喜歡表現出了解每一位員工,以體現出親民。

不過楚究一向不走親民路線,怎麽突然這麽問。

郁南笑問:“我着急什麽樣子?”

楚究看着他一本正經開口:“眼神迷離,手忙腳亂,連我的襯衣扣子都解不開。”

“……”

楚究盯着他,又想起了小齊。

每次逗貓逗到最後,小齊都會蹭他一身的貓毛,害得他忙着去粘貓毛,換衣服洗澡,而小齊則在優哉游哉地享受小魚幹,啥事沒有。

也不知道到底是他逗了貓,還是貓逗了他。

就譬如現在,明明郁南一本正經站在他面前,他卻想起那晚郁南那雙濕漉漉的眼睛,還有那雙胡抓亂扯怎麽都解不開他扣子的手。

郁南冷着臉要把圍巾和手套收回來。

楚究連忙摁住,“別拿走,我也有東西送給你。”

楚究拿出個盒子遞給他。

郁南打開,是一塊200g的金條和一樣大小的銀條。

黃金的顏色果然是世界上最美的顏色,讓旁邊的白銀都黯然失色。

楚究:“喜歡嗎?”

郁南笑了,“我說不喜歡會不會太假了?”

“那送你。”

郁南擡了下眉:“老板,我這個圍巾手套是普通的毛衣勾的,不是什麽金絲軟甲,也不是龍鱗铠甲,不是刀槍不入也不防彈的哦。”

“你不是喜歡真金白銀嗎?送你。”

“……”

楚究特別難為情地揉了下鼻子,“你不收,我可是會…哭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