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富蘇國際拍賣會三年一次,本屆正好在本市舉行。

每屆都會有奇珍異寶展出,即使三年一次,也有不少的追随者,這屆更是拍出了一顆4.2克拉的紅色方形天然鑽石。

天然的紅鑽本來就稀有,加上“獨一無二”這個噱頭,吸引了世界各地的富豪來争拍。

楚究也來了,還碰上了方漠亨。

方漠亨帶着太太來的,看到楚究,便過來打招呼,“你不是對拍賣會不感興趣麽,今天怎麽過來了?”

楚究跟方漠亨的太太打了招呼,回答方漠亨的話:“來拍那顆紅鑽。”

方漠亨:“得,楚大老板來了,那我只能看看了。”

楚究笑着回答:“這我可不能讓給你了。”

看他志在必得的樣子,方漠亨忍不住八卦:“送人?上次慈善晚宴那個小孩?”

方漠亨沒想到楚究會正面回答他的話,“對。”

方漠亨:“可以,加油。”

楚究只要在公共場合出現,就會有很多人過來打招呼,他開始游刃有餘地應酬,說一些無傷大雅的場面話。

蘇婉青帶着張丘墨也來了。

蘇婉青聽張丘墨說起楚究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也已經同意幫張氏度過難關,也不再糾結張丘墨和楚究聯姻的事情。

四十年前的今天,也是這個拍賣會,楚遇賢拍了一顆粉鑽送給了周玉荷。

看來楚究也是為了那顆紅鑽而來,今天大多數人都是陪跑了。

她帶着張丘墨過來打招呼,“小究,你媽媽沒來嗎?”

楚究:“蘇阿姨你好,她在家休息。”

張丘墨:“楚究哥。”

張丘墨以為楚究會帶着郁南過來,張望了半天沒看到郁南的身影,便給郁南發短信。

【你在幹嘛呢。】

大周末的,郁南去跟張鵬看房,城北的房子位置雖然偏了些,但價格友好,戶型也很新,88平方小三房的戶型還送了個超大的陽臺,郁南非常喜歡,已經想好了到時候孩子出來了,陽臺鋪上地墊,就可以當個陽光房。

正好一梯兩戶,他和張鵬可以當鄰居。

郁南這段時間攢了不少錢,等到年底獎金一發,首付是沒問題的,加上他現在直播已經有了起色,以後會越來越好,買個小房子對他來說完全能忍受。

有了點積蓄之後,他如果不想直播了,可以重新考證,重操舊業,好好養他的兩個孩子。

郁南現在倒是明白為什麽房價很難降下來,畢竟是個人都想要一個安穩的家,而安穩的家是基于一處穩定的住所建立起來的。

這是他先前的計劃。

而現在他的生命裏,闖進了一個楚究。

這個一直在努力說愛他的人。

郁南回複張丘墨。

【在家曬太陽,怎麽了?】

張丘墨回。

【沒事,問問。】

張丘墨回複完郁南的信息,一擡頭,就看到左星河和他的助理尹千。

張丘墨聽說左星河和他的助理不明不白,兩人一出現,那眼神那動作,八成是不明不白。

不過左星河看到楚究,立刻恢複常态,沒再和尹千眉來眼去,笑盈盈地過來打招呼。

左星河:“阿究,你也來啦。”

楚究點了下頭:“對的。”

左星河看了看他周身,“你一個人來的?”

楚究:“對的。”

方漠亨在旁邊吃瓜。

楚究拿走了他的瓜,低聲對他說:“是朋友的話,一會兒坐到我身邊來。”

拍賣會即将開始,大家都紛紛入座,關于站隊問題,張丘墨是站楚究和郁南的,楚究剛一落座,張丘墨硬着頭皮忍着尴尬,尾随楚究,一屁股坐到楚究身邊。

楚究的另一邊座位,方漠亨坐了下來,于是,左星河被迫坐在隔着楚究兩個位置的地方。

拍賣會開始,先展出一些小的珠寶,楚究興致缺缺,沒有競标,張丘墨拍得了顆祖母綠寶石,方漠亨拍得一條鑽石項鏈。

紅色方形鑽石最後才上場,在場競拍的人眼睛都直了,不需要任何噱頭,這顆鑽石的“獨一無二”的名號其實實至名歸。

鑽石八百萬起拍,楚究第一個舉起號牌,淡然道:“五個億。”

全場靜默一瞬間,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拍賣師,詢問了大概二十次五個億之後,只好落錘。

這顆大名鼎鼎的鑽石從展出到落入別人囊中,不過五分鐘的時間。

一場拍賣會下來,比這顆鑽石更有噱頭的是拍下這顆鑽石的人,以離譜的價格拍走,場內場外均無競價,這些消息當然逃不過新聞嗅覺很敏銳的記者。

當然,這位富豪并不打算當神秘富豪,而是大大方方站在媒體面前接受采訪,有記者認出來,這位神秘富豪就是楚氏集團董事長楚究。

楚究向來很少站在媒體的鏡頭前面,記者逮到了這個機會,不停地問問題。

記者問了很多問題,從經濟戰略問到私生活,楚究只挑了兩個回答。

“感謝大家對楚氏和我個人的關心。我和左星河先生是發小,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現在我關于我們之間的謠言做一個正式的回應,我很敬重左先生的父母親,我和左先生是很要好的朋友,我的愛人另有其人。”

“四十年前的今天,我父親在這個拍賣會上拍了顆鑽石送給我母親,今天我也想把這顆鑽石送給我的愛人,謝謝大家。”

*

等拍賣的手續都辦完,已經是晚上,楚究沒有去晚宴,而是徑直離開了拍賣會,也沒去找郁南。

這顆鑽石現在他是送不出去的,郁南肯定不會接受,他直接回了丹楓宮,如果不出他所料,丹楓宮應該有好戲等着他,一切都準備就緒,就等他唱戲了。

到了丹楓宮,左星河裹着厚厚的羽絨服,站在路燈下等他。

左星河擡起頭,站在車前笑着朝他招了招手,楚究停下車,左星河走過來,敲了敲他的車窗。

楚究問:“你怎麽在這兒?”

左星河:“你怎麽才回來,拍賣會早就結束了。”

楚究:“外面挺冷的,你回家吧。”

左星河:“喂,我都在這裏等你一個多小時了,你都不讓我進去坐坐啊?爺爺也在裏面,走吧。”

左星河想拉開楚究的副駕駛,可楚究并沒有開鎖。

楚究:“你走進去吧。”

楚究說完,搖上車窗,一腳油門就開了進去,左星河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只好無奈地走進丹楓宮。

楚究停好車,走進家門時,楚辛壽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周玉荷不在,幾個傭人站在旁邊伺候。

楚究走進去,叫了聲,“爺爺。”

楚辛壽:“星河出去等你了,你沒看到他嗎?”

楚究耐心道:“爺爺,您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現在時間不早了,您先回去休息,我們有話改天再說好嗎?”

楚辛壽哼了一聲,“怎麽,我這個老爺子壽宴不給在這兒辦,現在要和長孫說說話,都要被趕走了?是人老了不中用,到哪裏都被嫌棄了。”

楚究:“我去洗個澡換個衣服,再下來陪你。”

楚究上了樓,周玉荷聽到了聲音,從卧室裏出來,“兒子,才回來啊。”

“嗯。”

“你去睡,我下去打發他們走。”

“不用,我正好找他們有事,你先睡覺。”

楚究洗了澡,穿戴整齊回到了一樓,左星河已經坐在楚辛壽身邊有說有笑,左星河朝他招了招手,拍了拍身邊的空位,“阿究,坐這兒。”

楚究沒理他,徑直坐到了一邊的單人沙發上,直接了當問他:“這麽晚,你叫爺爺來做什麽?爺爺身體不好,現在該休息了。”

左星河一臉委屈,楚辛壽擺了擺手,“我一個空巢老人,星河見我寂寞,才接我出來透透氣,我年紀大,也睡不着,你也不要怪星河了。”

左星河:“還是爺爺懂得心疼我,要是不是爺爺,我要見到阿究,還真不容易呢。”

楚究神色冷淡,沒再說話。

楚辛壽:“你和公司裏那個不清不楚的人斷幹淨了沒有。”

楚究沉默不語。

楚辛壽:“你知道那個目無尊長的小年輕,在信揚訂婚宴上怎麽頂撞我的嗎。”

楚究問:“他很知禮數,如果頂撞您,那應該也是您先擠兌他吧。”

楚辛壽氣夠嗆,忍無可忍數落他:“據我調查,那個小年輕來路不明,你是中了什麽邪才被他弄得五迷三道神魂颠倒的,還跑去拍賣會拍這麽貴的鑽石,在記者面前說一些丢人現眼的話,不争氣,不像話。”

楚究安靜地聽着楚辛壽的數落,不頂撞不反駁,也不接受不理論。

楚辛壽:“我的股份立刻都轉給你,你就是楚氏最大的股東了,也不用去忌憚其他,但我有一個條件,就是你立刻和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斷了,盡快和星河結婚。”

楚究耐心地等着他們兜圈子,終于等到了最終的目的。

左星河很害羞:“爺爺,現在說這個還為時尚早。”

楚辛壽:“怎麽?你不喜歡我們阿究嗎?”

左星河大大方方承認:“喜歡啊。”

楚辛壽拿出文件,推到楚究面前,楚究看了一眼,不為所動。

楚辛壽:“你和星河從小一起長大,兩人算是知根知底,你倆在一起,我才放心,我也一把年紀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恐怕時日不多了,你就讓我省省心好麽。”

楚究盯着楚辛壽遞過來的文件,忽然笑出聲。

楚究看向左星河:“你到底在打什麽算盤?”

左星河沉默了片刻,理直氣壯地看着楚究:“沒錯,我是在打算盤,我想跟你在一起,我們已經錯過了這麽多年,我不想再錯過了,我在爺爺面前向你保證,不會再任性離開你了,會永遠陪着你的。”

楚究好笑地看着左星河,直接了當問:“你想跟我在一起,我就得跟你在一起?”

左星河噎住,竟無言以對。

楚究看向楚辛壽:“爺爺,您不希望楚氏分裂,即使你瞧不上我媽,可我媽做到了不讓楚氏分裂,你無話可說卻處處貶低,你知道我即使沒有你的股份也能做到讓楚氏好好發展下去,你拿出這點股份,我也得聽你的話配合你,就是為了讓我的人生符合你的預期?”

楚辛壽:“我那也是為了你好。”

楚究冷淡道:“對,為了我好,所以我小時候不能玩喜歡的玩具,說玩物喪志,大了不能學喜歡的專業,因為要學會管理楚氏,就現在,連喜歡一個人都不應該,我這一輩子,就應該求而不得,愛而不得。”

楚辛壽冷淡道:“你看看你說的是什麽話,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星河哪裏不好,你倆一起長大,知根知底,你是被你媽洗腦了。”

楚究笑了下:“爺爺,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是你,你蠻不講理,但家人還是對你處處包容,你處處算計,但家人依舊選擇真心待你。”

左星河和楚辛壽都沒想到楚究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左星河連忙責怪道:“阿究你看你說的什麽話,爺爺身體不好,你快道歉。”

楚究冷眼看向左星河:“關你一個外人什麽事。”

左星河啞口無言。

楚究:“當年你那麽反對我爸媽,事實證明,我爸當初并沒有選錯人,如果我媽當年撒手不管,楚氏早就被你幾個兒子拆了分了,您現在又是什麽處境?還能有這麽安詳的晚年去數落別人嗎?我不知道這麽多年過來,你有沒有後悔過讓爸爸帶着遺憾離開,畢竟爸爸走之前,都盼着你能理解和接受,我媽也一直在證明我爸沒有選錯人。”

楚辛壽不想談他的父親,“你父親的事跟你無關,你現在要什麽沒有,怎麽會求而不得,愛而不得呢,楚究,我是這麽教你的?”

楚究:“我要郁南愛我,你如果能讓他愛我,我把我的股份都給你,好嗎爺爺。”

楚究說完就起身上樓,走到一半停下來,“我不會按着你們的想法走,你們也別徒勞了,我也不會像我父母一樣拼了命讓你們認可郁南,你們的想法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我這輩子非郁南不可,你們不要去打擾郁南的生活。”

“我的人生不應該只有算計和利用,我也有資格被疼愛,也會有一個人不帶任何私心和企圖為我出頭,替我說話,無論發生什麽,都會堅定地選擇站在我身邊,我相信郁南就是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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