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前來搭救
第32章 前來搭救
寂靜無人的巷子裏, 傳來急促地奔跑聲。無光亮的偏僻巷子,黑暗籠罩在錯綜複雜的分岔口,一眼望去似要将人吞噬。一分鐘後, 淩亂的腳步聲驟停。
“跑啊!怎麽不跑了?!”齊安拎着酒瓶, 看前面無路可走的北野,話狂人也狂, “你小子自身難保還救你那朋友?笑話!”
周宇走上前,擡手拍在齊安胸口制止他繼續說,現在他們二對一, 占據優勢, 老大氣派是時候拿出來了:“北野,你現在要是給我磕頭認錯或者過來跪下給老子點支煙,興許老子高興今天就放過你!”
話落, 周宇把煙盒扔到他腳下, “都是舊相識了特意給你兩個選擇。”
北野眼睑微垂, 昏暗的巷子裏, 視線受阻只能憑着剛才東西落地的聲音判斷煙盒扔在他鞋旁。
他沒說話, 齊安等不及了, 好不容易逮到這次機會,以前在清河縣他們就沒從北野手裏讨過好:“宇哥,甭和他廢話了,咱們直接上!”
周宇活動筋骨,指關節咯吱作響,本想點頭忽而想起黑燈瞎火點頭也看不見:“小心點, 這小子鬼主意多。”
兩人呈包圍之勢向北野慢慢靠近。他側耳仔細聽鞋底摩擦小石子的聲音, 奔跑後明顯的喘息聲, 以此判斷這兩人距離自己還有多遠。
齊安舉起酒瓶對準北野直勾勾沖過去:“宇哥, 上!”
北野在他酒瓶揮下去的瞬間,反應迅速,即刻後仰,酒瓶從臉上空劃出一道弧度,躲閃及時,避開了致命一擊。
齊安能感覺到手上東西沒打中,因撲空,整個人往前栽,還沒來得及提醒周宇小心,腰側一陣劇痛摔倒在地,疼得五官擰在一起,大口呼吸成了奢侈,空氣吸入肺裏,帶來的是五髒六腑的疼痛,躺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北野微微側臉,酒瓶滾落在地的聲音可以确定齊安倒在不遠的地方,暫時沒有威脅。
周宇聽着酒瓶掉落在地鬧出的咣當聲已然猜到齊安動手沒成功。摸黑打架他沒有經驗,但北野這小子可以,他曾在同樣環境下吃過虧,原以為和齊安兩人定能拿住北野,沒想到現在反倒成了劣勢方。
“宇哥,快!”齊安迅速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筒功能,竭盡全力朝周宇嘶吼。
突如其來的光源讓周宇順利找到北野所在位置,抄起每日帶在身上防身的九節棍奔着人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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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安迅速将手機屏幕翻面緊貼衣服,唯一的光源驟然消失,而周宇已确定了北野位置。當巷子裏傳來沉悶的聲響,齊安忍着痛龇牙咧嘴起身,抄起滾落在身旁的酒瓶,徑直朝北野去。
“宇哥,幹得漂亮!”齊安把手機屏幕重新對準北野,看他後退靠在牆邊,痛快道,“剛說誰熊樣?你看看你自己這副德行!”
整個左臂從肩到手傳來的痛意令北野無法忽視,嘗試動一下,疼痛立刻叫停了他想要擡起的可能。
周宇沒放過他剛才輕微的小動作,嗤笑:“怎麽?手臂沒法動了啊?依我看幹脆徹底廢了,以後做個廢人多好。”
“宇哥,這小子之前在清河縣每次見到你跩得跟什麽似的,我這個做小弟的沒什麽可報答你的,他那手臂就是我謝宇哥這麽久以來的照顧了。”齊安握緊酒瓶,一步一步向北野靠近。
嘭——
強勁的風似乎帶着哨聲般在黑夜裏突兀出現。
北野只覺額前碎發吹起到落下,僅在眨眼間發生,能見度不夠但能清晰聽見齊安痛苦慘叫的聲音響徹整條巷子上空。
手機摔落至遠處,離他們一米遠的距離,微弱的光亮雖不似剛才照亮大面積區域,卻足夠在場幾人看清各自所處位置。
周宇剛想去扶兄弟,一記悶棍朝他揮來,幸得躲閃及時否則這一棍下來足夠他喝一壺。
“仗勢欺人算什麽男人!”南佳緊緊握住手裏頗有重量的木棍,“我已經報警了,你們要是想被請去喝茶只管賴着不走!”
北野意外她的出現,卻也聽出她說這話時聲線微顫,握着木棍的指腹動了好幾次,強裝鎮定。
“臭娘們還敢唬我?!”周宇混社會早,什麽人說什麽話多想多看不難猜出對方是恐吓還是确有其事,“真報警了你還能過來救他?”
“信不信是你的事,你可以繼續在這兒耗下去。”南佳盡量把話圓滿,“更何況我們是學生,就算被帶到警局頂多也就是批評教育放我們走了,你們這些社會閑散人士可不一樣,要是有過案底的人不關個幾天別想出來。”
周宇沉默了,她說的字字句句皆為真也戳上了痛處,沒正經工作,偶爾小偷小摸是慣有的事,警局去過不少次,萬一這次再被“請”過去只怕不能輕易出來了。
齊安從地上坐起:“宇哥,別聽她的,這小娘們真報警了她怎麽敢過來幫忙,就是吓我們的,她要真敢報警難道不怕請家長?”
平日周宇腦子最靈光,所以才能在幾人中當老大,這會兒腦子有點犯懵,聽齊安說幾句瞬間清明,高擡九節棍指着對面和他們叫嚣的女生:“臭娘們,老子差點就信了你說的,喜歡多管閑事是吧,非要管他死活,今晚老子就讓你們做一對苦命鴛鴦!”
南佳揮動手裏長棍阻止他進一步的靠近,用盡全身力氣抵抗,但男女性別差異造就力氣有別,對方來勢洶洶,很快她招架不住了。當木棍被打落在地,手裏沒了可以防禦的武器,面對對方兇神惡煞的神情,本能向後退去。
直到撞上一抹溫熱,她回頭望去,對上北野清冷的眼眸,這一刻,她從他的眼中看不出絲毫劣勢下的慌亂,似置身事外的冷靜。
“宇哥,等會兒。”齊安舔了下唇,看對面的眼神越來越混,“那妞不錯啊!”
“這時候你還想那事?”周宇回頭嗆他,“都他媽受傷了還有閑心想……”
“做鬼也風流。”齊安瞧着對面正值花樣年紀的女生,皮膚白,身材纖瘦,越看越心癢難耐,“宇哥,把那女的交給我。”
周宇清楚他這兄弟為人,更何況能惡心北野的事他不會拒絕:“你小子有譜沒譜,我看她性格還挺辣,你能搞定?”
“請好吧!”齊安朝對面走去,“我勸你自己過來少遭點罪。”
強撐的鎮定在這一刻土崩瓦解,南佳緊挨着北野,掌心溢出黏膩的薄汗。這時候不能慌,更不能讓對方看出一絲一毫害怕的跡象,像他們這種街頭混混要比他更狠或氣勢上鎮住對方,否則他們會得寸進尺。
她緊張吞咽,斟酌好的話還未宣之于口,腰上驀地多出一股難以掙脫的束縛,整個人完全貼在身後人懷中。
“別怕。”北野低頭靠近她耳語,“我在。”
僅這一句,南佳心頭的緊張和壓抑一掃而空,但随之而來的擔憂慢慢占領剛撫平的心,她極小聲分析:“你受傷了,我們兩個人未必是他們對手。”
“再等等。”他凝眉,“快了。”
她微怔,想問他是何意,叫嚣聲打斷了所有思緒。
“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齊安回頭和周宇相視一眼,兩人互換了手裏武器,“既然好說不聽,那就……”
話音未落,周宇吃了暗虧,身體不受控制往前撲,恰巧帶倒了齊安,兩人狼狽摔倒在地。
一束強光照亮整條巷子,南佳側過臉本能躲避刺眼的光線。
“站我後面。”北野輕扣她手腕将人拉至身後,朝摩托車上的男生擡了擡下颚,熟稔開口,“來了。”
男人身旁還有六人,站在最前方的黑t男是剛才對周宇動手的人,他瞧見北野衣服上的灰漬,難得見他挂彩,率先調侃:“野哥今晚是英雄救美沒成功?”
北野沒搭理他,坐在摩托車上的男人終于下車向他走來,經過調侃的男生身旁時擡手覆在他肩上:“腿沒事?”
男生動了動腿:“就他那副笨樣,一踢一個準,沒事。”
“你倒是老樣子,到哪兒都不安生。”男人走到北野面前站定,注意他身後還有一人,歪頭打量,“你朋友?”
北野沒接這話:“關智斌叫你來的?”
“不然呢?”男人側過身看姍姍來遲的兩人,“他們兩個倒是挺夠意思。”
“野哥!”關智斌急匆匆跑來,借着光亮仔細打量北野,“有沒有受傷?”
俞飛瞥見地上躺着的始作俑者,伸手提醒關智斌:“等會兒再問,先把他們處理了。”
“對,差點忘了正事。”關智斌環視周圍一圈瞧見地上滾落的啤酒瓶,迅速走過去撿起來,“你們都別動手,我來和他們算賬。”
“不用。”北野出聲阻止,“我和他的事。”
話說到這份上關智斌不好再多事,扔了手裏酒瓶,惡狠狠盯着地上一臉驚恐的兩人。
北野剛要上前,衣袖被人輕輕拽住,他垂眸察看,緊捏衣袖的手指随着他視線垂落自覺松開。
“我不是……故意的。”南佳抿住唇,捏住他衣袖的行為實屬緊張之時下意識做出的舉動。
沉默在彼此間漾開,她低着頭不再言語,北野盯着她看了幾秒,沉聲:“俞飛。”
“知道了。”俞飛走到兩人身旁,“我先帶你出去。”
南佳驀地擡頭,北野已轉身離開朝地上躺着的兩人走去,意思很明顯:新仇舊恨要一起算。
她不想多管閑事但今晚她的所言所行和管閑事沒差別,那兩個男生的确過分,可看着北野眼角眉梢透露的狠戾,無不在告訴她,這兩人要倒大黴。不想做聖.母,只是事情鬧大于他們而言總歸不是好事。
俞飛走在前面,南佳默默跟上,身後傳來拖拽的聲響,在寂靜黑夜裏聽得人心頭一緊。她嘗試開口卻又覺得自己沒有資格指手畫腳,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下。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或許是環境太過安靜,他說的每句話都能聽見。
“做鬼也風流是吧?”北野在齊安面前緩緩蹲下,撿起周宇掉落在地的九節棍,拿在手裏把玩,“再說一遍,我聽聽對不對味。”
齊安吓得腿直哆嗦,身上那點傷也不痛了,爬起來跪在北野面前求饒:“野哥,我就是嘴賤,您大人有大量別和我計較!”
周宇意外兄弟倒戈如此快,沒出息的樣子看着來氣,腿上一用力狠狠踹過去:“你小子剛才牛氣勁兒呢?!”
黑t男上去就是一腳精确瞄準周宇:“老實點!”
“序然,你也不嫌累。”北野起身把手裏九節棍扔在齊安面前,“我這人不喜歡給人太多選擇,給你指條明路,剛才怎麽和我橫地對着他再來一遍。”
這個“他”不用挑明齊安也清楚指的是誰,心虛瞥一眼身旁死死盯着自己,大有你敢動手和你沒完的周宇。今天要是動手了他以後別指望還能跟在周宇身後混,這哪兒是明路分明是死路。
“野哥,我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給您道歉,以後我見了您肯定繞道走,您讓我往東我絕不敢……”
“廢話真多。”北野打斷他不停求饒的話術,“給你十秒。”
短短十秒鐘,決定了兩個人命運。巷子裏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聽得南佳頭皮發麻,停下腳步卻沒敢回頭,像是還抱有一絲希望開口:“俞飛,他們……”
俞飛轉身盯着她,視線從她略顯擔憂的臉上掠幺污兒二漆霧二吧椅歡迎加入看文過,落在前方人群中。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才能既不騙人又能通俗易懂,默聲片刻:“死不了。”
“我可以自己回去。”南佳婉拒了他好意,邁步離開,臨近巷子口,曙光似在眼前,她突然向前奔跑,淩亂的腳步聲引起了其他人注意。
“野哥,怎麽回事?”序然盯着消失在巷子盡頭的背影忍不住八卦,“這是生氣了?”
北野越過他走向摩托車旁的男人,他沒開口,對方已然知曉。
“去吧,我處理。”
“謝了。”
俞飛按原路返回和北野會面:“我剛才應該帶她走快點。”
北野垂眸注意他還未來得及處理的傷口,叮囑:“一會兒別忘了讓關智斌幫你處理。”
“皮肉傷不礙事。”俞飛舔了下幹澀的唇,想說什麽最終化成一句我先過去了。
九月的豊市晝夜溫差明顯有了區別,八點過後穿着短袖走在街道,晚間的風不再裹挾着熱意,風吹過,裸.露在外的肌膚涼了大片,南佳下意識環抱雙臂,沒有選擇從街市穿過,獨自走在另一條街道,一排排昏黃的路燈照亮前行的路,四周很安靜,唯有她的心撲通撲通毫無規律地跳動。
巷子裏的慘叫聲混雜着北野和他們清算的低沉聲,似在耳邊不停回響,一字一句攪擾着心緒。
她低頭看着鞋尖,腳下是凹凸不平的方塊磚路,裏頭浸滿了污水,路燈照耀下反倒褪去了髒污,泛着明黃的光。
“再不擡頭撞電線杆了。”
身後熟悉的聲音促使她下意識停下,擡頭向前看,不超五步的距離豎立一根刷着藍白漆的電線杆,昂首挺胸似的警告她走路專心,撞上概不負責。
“你事情處理好了?”她轉過身來,在他快要走到面前時,微微後退,拉開了彼此距離。
他将那點小動作盡收眼底卻沒戳破,薄唇微抿,在她準備開口詢問的前一秒阻止了她的問題:“你怎麽會在那兒?”
南佳略低着頭,有所保留回答他的問題:“剛好經過。”
他沒繼續問,彼此心照不宣選擇以沉默面對突如其來的異樣氛圍。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南佳環抱手臂的動作調整了好幾次,一直站在這裏卻不說話,怎麽看都覺得奇怪:“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為什麽幫我?”這是今晚來自北野的第二問。
第一次可以裝傻充愣敷衍過去,第二次再裝就沒有意思了,她知道他性子,不給個說法怕是走不了,簡化了在燒烤店門前偶遇那群人以及聽到他們提到了他的名字。大約是冷,解釋的時候語速比平日裏快了不少,不管他有沒有聽懂或是聽沒聽進去,末了,她又跟了一句:“我先回去了。”
溫熱的指腹緊緊锢住她的臂彎,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未曾留給她,直接拽回他面前,四目相對。
“我說,”他向她邁近一步,“為什麽幫我。”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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