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晚上, 相爺從兒子和秦衍那裏得到了一只小狐貍。

心裏高興壞了，雙手捧着，生怕把小狐貍給不小心掉到地上去。

小狐貍乖乖軟軟地趴在他的手掌裏,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體貼, 還用自己的小臉蛋蹭他的手心。

毛絨絨的感覺讓相爺喜歡極了。

他的卧房裏只有他一個人住, 他從來都不會讓妾室在自己的卧房裏。

只有自己的妻子才可以, 現在妻子走了, 這還是第一次帶着其他的“人”來。

小狐貍窩在相爺的手心裏, 被人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

相爺摸不準小狐貍的脾性, 反正他見自己兒子對那些小狐貍都是放在床上的, 那他也放在床上好了。

只是小狐貍有些粘人。

相爺想拿本書坐在床上看來着, 一轉頭床上的小狐貍不見了, 相爺的臉色都變了。

不過他很快就聽到有叽叽的聲音往自己這兒跑來，小狐貍竟然從床上爬下來, 往他的身邊湊。

相爺連忙蹲下來, 将小狐貍重新抱住。

心裏可高興了。

他抱住小狐貍看書, 身上蓋着被子, 手裏拿着書，小狐貍就趴在他的胸口，不是看書, 小腦袋是朝着他的, 眼睛本來大大的，水汪汪的, 但很快就支撐不住, 慢慢地閉上了。

小狐貍還太小了, 這個年紀正是需要充足睡眠的時候，它陪不了一會兒就要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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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爺的注意力沒有以往那麽集中, 他一會兒看看書，一會兒看看小狐貍。

恨不得劈成兩半來用。

小狐貍睡着的第一時間他就立馬發現了。

他的呼吸聲都小了不少，生怕那點兒呼吸聲打擾到了小狐貍，讓這小東西驚醒過來。

不過幸好他足夠努力，小狐貍沒有感覺到他的幹擾，不一會兒呼嚕呼嚕的聲音就沒了，徹底是進入了深度睡眠。

相爺又等了好一會兒，等到手都要麻了，要拿不住書了，這才小心翼翼地将小狐貍從自己的身上拿下來，放到了被子裏。

他往裏面放，皺起眉頭。不行，小狐貍距離自己太遠了。

他往自己這裏放放，眉頭還是蹙起來的。不行，小狐貍這麽小，自己晚上翻身要是壓到了可怎麽辦。

但他又想要貼着小狐貍。

最後苦思冥想，還是下床，找到了在外面伺候的人，叫他去自己兒子那裏拿一只小狐貍的窩來。

下人立刻就去。

屋子裏少了一只小狐貍，也沒有減少熱鬧的氛圍。

被帶走的是老三，可機靈的那只，秦衍不擔心孩子。

相爺走的時候他有仔細看過，對方已經被老三迷得神魂颠倒，再親近親近就能立刻加入狐門了。

柳林與收拾了一下，上了床，他拍了拍自己的床鋪，示意秦衍也上來。

秦衍受到了鏟屎官的盛情邀請，便也不推辭，直接上了床。

它剛在床鋪裏面躺下，身上就多了好幾只毛絨絨。

一個個地都黏在它的身上，怎麽都不願意下來。

尤其是小孩子，慢慢爬到它的身邊，将自己的小身體嵌入了爸爸的懷裏，正好可以放一個他。

其他的小狐貍也都找到了自己以前熟悉的位置，在大狐貍的身邊找到了自己舒服的位置躺了下來。

而旁邊本來受到小狐貍們寵愛的柳林與則受到了冷落，他還沒有難過，旁邊就突然伸過來一條大的狐貍尾巴，秦衍直接把他也圈到了自己的懷裏了。

這些床上所有的生物都團在一起。

柳林與有些臉紅，他以前從沒有跟人這麽親近過，這還是第一次，沒想到竟然是根狐貍們。

他臉紅但不代表他的手是空着的，口正體正，直接伸手整個将狐貍們都抱住了。

天氣冷的時候，抱着這些暖呼呼毛絨絨的狐貍就是好，感覺整個人都舒服極了。

尤其是秦衍身上蓬松的毛發，像是緞子，光滑舒服。

小狐貍們很快就睡着了，秦衍也閉着眼睛。

瞌睡蟲是會傳染的，柳林與也被瞌睡蟲圍攻，就在他要睡着的時候，突然外面來了個人，是他父親身邊的人。

一進來就要東西。

“少爺，相爺讓我過來拿一只狐貍窩。”

仆從的聲音不只是驚醒了柳林與，也讓假寐的秦衍睜開了眼睛，它下場的狐貍眼掃視了一圈地上那些一次都沒有用過的狐貍窩，将老三的窩挑了出來。

它尾巴一甩，柳林與就瞧見了，他讓仆從将秦衍指出來的小窩拿出去。

“這個是那只小狐貍的。你拿過去吧。”

仆從一聽，立馬拿了起來，和柳林與說了聲，就走了。

柳林與的瞌睡蟲被剛剛仆從給驅散了，精神頭又起來了。

他已經看出來，他爹也喜歡這些小狐貍們。

狐貍窩這得放在哪裏，都大半夜了，他爹不可能在書房裏睡，怕是帶着小狐貍進了卧房。

柳林與想着想着，耳邊的狐貍呼吸聲平緩，他聽着聽着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眼睛裏都冒出了一點水花，最後沒有堅持得住，慢慢沉墜進入夢鄉。

另一頭相爺拿到了小窩，心終于是安定了一點。

他将小窩托在手裏仔細看，圓乎乎的，裏面還加了小毯子，甚至還有小小的被子，在上面繡了一個小小的“三”，相爺猜測，可能這只小狐貍在那一窩裏是老三。

他将小窩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枕頭上，然後再将小狐貍放到了窩裏面。

他想了又想，還是按捺不住心裏的激動，要小狐貍陪着自己一起睡覺。

小狐貍很乖，被他放到窩裏面沒有任何的反抗。

已經完全睡着了。

到了窩裏面，相爺小心給它蓋上了小被子，睡覺之前又忍不住好好看了好幾眼，這才熄了燈，腦袋貼在小窩上面，跟小狐貍一起進入了夢鄉。

相爺一覺睡到了天亮，舒服極了。

他伸了個懶腰，意識清醒之後，就立馬去看自己腦袋旁的小狐貍。

小狐貍睡覺之前還是側躺着的姿勢，現在已經變成了肚子朝上，小腦袋仰着，四只小梅花爪爪蜷縮着放在身體兩側，跟人平躺着睡覺沒有差別。

相爺一下子就看樂了。

一大早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他沒有像平常那樣立馬從床上起來，而是又躺了回去，側着身子，手托着自己的腦袋瞧着小狐貍，滿眼都是喜歡。

他不知道看了多久，好像也沒有多久，管家就敲了敲他的房門，“老爺，該起了。要去上朝了。”

哦！要上朝！

他都要給忘記了。

相爺嘴唇抿起來，心裏有一絲不痛快。

他小聲起來穿衣服，外面進來幾個丫鬟要來伺候他更衣都被他要求放輕聲音。

不要吵到床上的小狐貍。

在屋內伺候的人，以及管家都看到了那只睡覺可愛的小狐貍，心中驚嘆的同時又忍不住感慨，人不如狐貍。

他們辛苦做工一輩子都抵不過小狐貍的小身體，才到相府一兩天就上了相爺的床。

真是厲害又可愛，叫人羨慕。

羨慕的是老爺。

衆人又在心裏将狐貍一家的地位往上提了提。

至少在老爺跟少爺心裏，狐貍一家的地位很高。

以後伺候這些主子，要心細認真。

相爺上了早朝，罕見地在中間休息時有些心不在焉，像是在想着什麽心事。

好幾個大臣都悄悄去看對方的臉色，試圖聯系今□□堂上的事情，去對應。

是南方暴雨天氣？

還是東北秋收？

這些事情都處理地還算不錯，負責的忍受也都是相爺的親傳弟子，到底是不會差的，那相爺為什麽看上去不太高興？

相爺可不知道他的冷臉讓旁邊的大臣們都在猜測他到底是為了什麽事情而煩憂。

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說的。

他不過就是在想小狐貍在自己離開後有沒有起來，醒了後屋子裏沒有認識的人會不會亂跑，會不會跑出去。

亂跑是沒什麽的，大狐貍在兒子那裏，小狐貍有可能去找大狐貍，但如果小狐貍找大狐貍的路上碰到了他家那些不長眼的人可怎麽辦，他幾個孩子裏只有小兒子省心，其他的兒子女兒也不知道都是随了誰。

他就怕自己一到家，小狐貍就被其他的孩子抓走了。

相爺擔憂之下，早朝的效率高得不得了，大臣們在朝堂上的各種問題，他直接快刀斬亂麻一陣瘋狂輸出。

一點都不像以前那樣委婉，不跟人家搞心理戰術，他有事情，急着下班，忙得很。

相爺今天出色的表現讓皇帝非常滿意，也非常驚喜。

他看出來相爺今天心不在朝堂上，似乎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便也沒有在下朝之後繼續留着他。

很幹脆放相爺離開了。

不過他見相爺走遠後，喊來了自己的暗衛，讓他們好好調查一下最近相爺遇到了什麽事情，将結果告訴自己。

暗衛領命走了。

伺候皇帝的太監忍不住猜測：“奴婢聽聞昨日相府門口有人放了一個孩子在那兒，聽說是相爺表妹的遺孤。莫不是回家處理這事兒了？”

皇帝覺得也有可能，但又不太确定。

“等暗衛的結果來了再說。孤與相爺認識頗久，這還是頭一次見他在朝堂上如此犀利。實在是叫孤大開眼界。”

皇帝哈哈大笑，“孤很厭惡朝堂上的氛圍，相爺此舉倒是直接将那些迂腐的大臣全砸懵了。”

大太監陪着皇帝一起笑。

心中也忍不住猜測到底是發生了何事。

那邊的相爺一進家門就往自己的屋子裏面沖，門房和管家都在門口。

管家臉上堆着笑，“老爺，劉姨娘做了午膳，是否要去用？”

相爺不想去，若是平日裏心情好，他或許就去了，但今日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便回道：“不去。”

說着便往自己的院子裏面去。

管家在相府做事已有二三十年，一直陪在相爺的身邊，他腦子一轉，好像能猜到相爺如此迫切的原因。

“相爺，那只小狐貍到現在都沒有醒。”

什麽？

相爺眉頭皺的緊緊的，怎麽會沒有醒呢。

這都快中午了，平日裏再貪睡現在也都醒了吧。

莫不是出了什麽事。

這樣想着，他腳下的步伐愈發快了，恨不得在腳上裝兩個轱辘。

“林與來了嗎？”相爺問。

管家說沒，“倒是那只大狐貍來了一趟，從窗口跳進去，然後又走了。小狐貍沒有被帶走。”

相爺一聽，心裏這才放松下來。

好險。

幸好大狐貍來看過了，既然沒有叼走小狐貍說明小狐貍身體健康，沒有出現什麽危險。

相爺腳步快，推開了房門，床上的小東西聽到了他的聲音，睜開了迷蒙的雙眼，對着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也不知道小東西身上的被子是誰蓋的，只一個小小的被子角。

瞧着懂事乖巧極了。

小狐貍要從被子裏爬出來，相爺一個箭步，将小狐貍連帶着被子一起抱在了懷裏，身後的管家看得眼睛直抽搐。

相爺生了那麽多的孩子，也不見得對哪個孩子這樣疼愛過。

小狐貍不怕他，躺在他的懷裏也“嘤嘤嘤”地叫，聲音軟軟糯糯，在撒嬌。

相爺雙眼睜大，手上一點力氣都不敢用，生怕讓小狐貍覺得難受。

“有沒有它吃的東西？”相爺問了一聲。

管家立刻說有，他給身後的仆從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刻從房間裏出來，往小少爺的院子裏面跑。

柳林與和秦衍在院子裏坐着。

相府的孩子是專門請的老師上面來教導的，就在院子裏。

秦衍和小狐貍們就陪着他，只是小狐貍聽不懂人話，像是天書，聽着聽着就睡了過去。

在秦衍和柳林與的身邊睡得四仰八叉，不太像是機智的小狐貍，倒像是聽話乖巧的狗狗。

惹得教書的先生都忍不住往它們那兒看了好幾眼。

眼裏也流露出了一絲渴望。

不過這次秦衍可沒有讓小狐貍們湊過去讓人家摸摸。

它讓小孩子們去親近相爺，因為相爺是這個家的主人，它們也是要看臉色，打好關系的。

但是這個先生不同，對相府來說只是一個外人。

沒必要看到個喜歡小狐貍就上前讓人家摸摸。

有些人是有精神潔癖的。

很讨厭自己的東西，或者是寵物被別人觸碰。

被碰了就不喜歡了。

柳林與雖然不是這樣的人，但秦衍不靠近先生，也是應該的。

相爺那邊仆從來的時候，柳林與這邊的課也到了尾聲。

仆從在旁邊等着，等少爺上課結束後這才快步湊過來，“少爺，老爺想問問有沒有給小狐貍吃的東西。”

這個柳林與還真的沒有。

只有正餐。

他将視線落在了一旁在給小狐貍們舔毛的秦衍身上，“讓它跟你們一起去廚房吧。看看有什麽可以吃的。”

秦衍聽到他的話，立刻神清氣爽地站了起來，它甩了甩渾身的皮毛，豐厚，漂亮。

一看就知道對于長身體這一道很是精通。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不明白為什麽少爺願意讓這只牲畜進入廚房，萬一它在人吃的東西上面舔舐幾口，那可怎好。

但小少爺都這樣說了，他們不明白便也照做了。

秦衍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拉伸了一下自己的前肢與後腿，這才欣欣然地跟在了這些仆役的身後往從小廚房裏去。

狐貍是肉食動物，可以說是無肉不歡，柳林與對它們挺好，基本上夥食頓頓都有肉。

秦衍和小狐貍們都吃得嘴巴邊的毛毛上都是油。

吃成這樣還不算，還要人親自給它們擦嘴巴，可以說整個相府裏被伺候最好的就是它們了。

秦衍進了柳林與院子了的小廚房就跟進了自己的後花園一樣，在裏面輕車熟路，根本不需要人給它帶路，它自己就知道什麽肉放在哪裏，哪兒有好吃的東西。

仆從跟在大狐貍的身後，跟着對方在小廚房裏挑挑揀揀，只是一小會兒的功夫，他的手裏就多了許多的東西。

有切好的魚片，有做好的雞丁，除此之外，竟然還有兩片青菜。

前面兩樣仆從還可以理解，但後面的青菜就有些理解不能了。

會不會是這只大狐貍拿錯了？怎麽可能會有狐貍吃青菜呢？

仆從百思不得其解，他拿了出去給小少爺看，小少爺掃了眼沒有說什麽不對，他便惴惴不安地帶着回了老爺的院子。

老爺正抱着小狐貍在吃飯呢。

他對小狐貍是真的寵愛，将其放在餐桌上，跟自己一道。

只是能吃東西的是他，而不是小狐貍。

小狐貍蹲在餐桌上面可憐兮兮地對着相爺嗚嗚地叫着，想要吃的。

相爺本來是想要逗一逗這只小狐貍的，沒想到倒是自己先舍不得了。

他根本受不了小狐貍的撒嬌，他想要找東西給對方吃，但桌上這些菜，他不清楚能不能吃。

他有女兒是養貓的，那貓就不能吃很大的東西，跟人吃得有很大的不同，是門高深的學問。

當時相爺只是一笑置之，根本不放在心上。

只有姑娘家的才會養動物，這些他根本不用去學。

但現在他已經推翻了自己以前的結論了，養着挺好的，多可愛啊。

他看着小狐貍餓得嗷嗷叫，自己嘴巴裏吃的東西也不香了。

他着急地站起來，小心翼翼地把小狐貍抱起來，忍不住抱怨，“人呢，怎麽還沒有回來，不就是去拿個東西嗎！怎麽做事這麽磨磨蹭蹭的！”

去柳林與那兒那東西的是管家的親戚，他一聽老爺發火了，眼皮子便忍不住跳了跳。

他連忙為自己的親戚說話，“可能是要拿的東西太多了，所以耽誤了一點時間。”

相爺眉眼間都是煩躁，只有他懷裏的小狐貍能壓下去，“最好是。”

他說着又低頭去抱抱小狐貍。

話剛說完沒一會兒，派出去拿東西的人就回來了。

他将手裏的東西遞給了管家，小狐貍突然就哼哼唧唧叫起來，從相爺的手裏要往外跳，相爺緊張極了，牢牢抱住了小狐貍，生怕它從自己的手掌裏蹦跶出去。

小狐貍興奮了一會兒後又安靜下來，但它的目光落在一處，相爺順着小狐貍的目光去看，發現了兒子身邊的那只大狐貍過來了。

秦衍悄無聲息地跟在仆從的身後摸了過來，什麽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它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孩子一眼，然後再走。

但沒想到孩子的嗅覺靈敏，一下子就聞到了它身上的氣味。

秦衍再想着出去來不及了。

它走了出來，跟相爺打了個招呼。

相爺直愣愣地望着它，看着大狐貍走到自己的面前來，用臉龐柔軟的狐貍毛毛蹭了蹭他的臉頰，柔軟的觸感一晃而過，叫人着迷。

于是乎，秦衍跟小狐貍今天就在相爺這兒吃了午飯。

午飯剛過，柳林與院子裏小狐貍們都被接到了相爺的院子裏來了。

相爺給的理由是，兒子現在正是需要奮鬥的時候，狐貍們在兒子的身邊會打擾到兒子的學習，他身為父親，責任與承擔也就更大一點，讓他來替兒子照顧。

柳林與：……

他爹爹真是厚臉皮，把想要小狐貍這種話都說得清新脫俗。

實在是厲害。

這天都沒過呢，得知了小狐貍們存在的人更多了，相府裏所有的人都想要來看看這些小狐貍到底是長的什麽樣子，竟然吸引了老爺的注意力。

莫不是叫狐貍精。

相爺都還沒有用晚膳呢，過來看狐貍的人就一個接着一個。

自己的孩子們、妾室們，以及自己的母親也來看，就想瞧瞧這些小狐貍到底有多麽大的魅力，讓老爺都拒絕了溫柔鄉，甚至還特意叫人去附近的菜場買雞。

不過相爺的快樂日子也就只有白天，到了晚上，大部分的小狐貍還是都會跟着柳林與回去。

他只能随意挑選一只幸運小狐貍跟自己共度一夜。

雖然只有一只，但是他也很滿足。

有時候秦衍也會留宿在他的卧房裏。

後來他算是摸出點規律來了。

秦衍這一窩現在一共是四只小狐貍，三只都是男孩子，只有一只是女孩子。

它在相爺抽到了老四的時候，才會特意留下來，看着老四進入夢鄉，确保老四跟相爺的安全。

日子久了，朝堂上的人就發現了相爺非常大的變化。

首先是說話的方式變了。

以前和人說話像是帶着刀劍，含沙射影能把人給氣死。

現在更擅長直來直去，別人對他不好，他也對人不好。

主打的就是一個你來我往。

接着是上朝的氣氛。

相爺更加主張的是中立派，早朝上大部分的事情都不做決斷，如果皇上要是做了，那就聽皇上的，如果皇上沒有做決定，那就等下了朝堂再說其他的。

不過結果還是會出來，但沒有現在這麽快。

現在是當場問，結果就當場給，一點都沒有藏着掖着，可謂是一改之前的風範，讓多少人都直呼還是相爺厲害，這些法子想得又快又好。

這些贊美的話相爺不愛聽，他還是更喜歡回到家了小狐貍對着他咪嗚咪幾聲，讓他親一親，抱一抱才好。

皇帝從暗衛處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不免有些怔愣，他沒想到讓相爺失了沉穩的不是別人，而是那幾只禍國殃民的小狐貍。

皇帝忍不住對小狐貍起了好奇心，也不是想要，就是想看看相爺家裏的小狐貍到底是長的什麽樣子，竟然能讓他們的相爺都沉迷于吸狐貍，連早朝都不想上了，天天都暴躁無比，随時都想着去創飛別的大臣。

他知道對方的心思，便除了非常緊急需要臨時安排的政務，其他時候都是上完早朝，就讓大臣都回家去的。

往往每天都是相爺跑得最快。

也不知道相爺家那些家丁是怎麽挑的，都是一樣的人，幾天前後就有很大的不同，整個身體素質都強了一大截，像是吃了神丹妙藥。

哦不對，神丹妙藥也沒有這麽快的效果。

他是越來越對相爺很有興趣了。

什麽時候去看看相爺的家裏頭到底有什麽。

相爺回來了，秦衍又帶着小狐貍們從相府花園裏的小路上往另一個地方去。

現在小狐貍們都長大了一點，天氣溫度下降了，小狐貍們身上的秋膘也算是積攢得差不多了，一個個能跑能跳，就算是從欄杆上跳下來，它們都能像個球一樣圓潤，一蹦一跳的，可愛得不得了。

每次穿過花園的時候，都會吸引許多小姑娘駐足觀看，這些是相爺和小少爺的寵物，雖然她們是摸不到的，但可以去看。

摸會犯錯，但看看倒是沒有什麽事情。

畢竟相府家其他的小姐想要摸摸那也是摸不着的，也是不給摸的。

秦衍和小狐貍們對周圍人的渴望眼神已經習以為常。

做一只毛絨絨，最常面對的就是這樣的目光，對此它們早已經習慣了。

相較于可以出去玩的它們，老五就要辛苦多了。

柳林與已經決定将它當成是人類的孩子來養，既然當成人，那就必須得能聽得懂人話，日後要會說，還要會認字，會背書，會思考。

總之這個難度點是拉滿的，搞得之前還很喜歡柳林與的小孩子，現在一看到對方就往自己的懷裏躲避，試圖用秦衍身上的毛毛遮住自己，不讓柳林與發現了。

被柳林與抱起來還會在對方的懷裏掙紮個不停，活像是黃花大閨女，讓男孩子碰一下都不行。

但最後還是小身板難敵人類大手，愣是從秦衍的肚子底下被挖出來，抱在人類懷裏。

小孩子的小臉都皺巴巴的，很是可憐。

把小孩子從秦衍身邊摸出來之後，秦衍就可以甩甩尾巴，當一個甩手爸爸，領着其他不用學習的小狐貍溜溜達達跑了。

只能聽到小孩子窩在柳林與懷裏發出委屈的“嗚嗚嗚”的聲音，很是可憐。

幸好秦衍的心腸夠硬，這才沒有拜倒在小孩子的“嗚嗚噫噫”聲音下面。

秦衍一過來，相爺還沒有到，但保護在相爺身邊的仆從們倒是露出了臉來。

一個個恭敬地過來跟秦衍打招呼。

“大狐貍，大寶貝，等下訓練的時候能不能讓讓我，我昨天跟你對打，回家都睡覺都不能翻身。”

“別理他！他就是要好好鍛煉一下，大寶貝，你看看我這一身腱子肉，這些訓練對我來說已經不是什麽難題了，你看看能不能再給我鍛煉點別的？比如機敏之類的……”

“狐貍兄弟，今天追在我們身後的時候能不能跑慢一點啊，我真的跑不過你，我感覺我都要死了，嗚嗚嗚。”

一行人圍着秦衍，一口一個大兄弟，大寶貝，早就沒有第一次看到大狐貍時不屑的模樣。

秦衍用自己的實力征服了它們，把他們教訓得心服口服。

讓秦衍來陪練，當然也是相爺的意思。

他們相府這麽多練家子，第一天跟大狐貍對打，竟然沒有一個人能打得過，全都給幹地上去了。

這好歹是在家裏，這要是在外面，讓別的人瞧見了，指不定要怎麽笑話了。

于是相爺大手一揮，直接下令，讓仆役們開始鍛煉。

帶着人一起鍛煉的正是體型龐大，體重甚至能壓倒成年人的秦衍。

他們怎麽都想不通為什麽一直大狐貍竟然能牢牢地跟一座肉山似的壓在他們的身上，怎麽掙紮都沒有用。

叫他們在相爺跟小少爺面前丢盡了臉面。

他們辛苦學武數十載，到頭來竟然比不過一只狐貍。

這讓他們的臉往哪兒擱，尤其還是在雇主的跟前丢掉了，想要在撿回來談何容易。

管家和門房都已經習慣了相爺一回家就往院子裏面奔，若不是要顧及着姿态，只怕相爺都要用跑的。

他們兩人目送相爺走遠，互相看了眼。

相爺的變化真的是太大了，基本上看不出來跟以前是同一個人。

以前的相爺無論走到哪裏都是氣定神閑，就算是家裏那也是一樣的，而且上朝要很久，身邊總陪着好的大官員，就算是到了家，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問問少爺們和小姐們，看看他們的課業完成得怎麽樣，或者是他不在家的時候，家裏有沒有發生什麽事情。

再接着去某個姨娘那裏去用午膳。

但現在不一樣了，下早朝恨不得是第一個出來的，出了紫禁城的門就一個勁兒地往家裏趕，那些大官員們都見不着他，到了家也不問孩子，也不去娶回來的姨娘們那兒，只顧着回到自己居住的院子，好好摸一摸院子裏的那些狐貍們。

可見這狐貍精可真是害人不淺，就連他們老爺如此清心寡欲的人都被狐貍們給迷得團團轉。

不僅僅是老爺，還有小少爺。

全都被狐貍們給迷住了。

秦衍不清楚相府的下人們在背後如何想自己，想自己的孩子們。

就算是知道了也只會一笑而過，完全看開，雲淡風輕。

它們只是普通的狐貍欸，唯一的那只狐貍精還是男寶，最不受寵愛的。

因為老五沒有軟乎乎的皮毛可以讓人去撸，所以柳林與和相爺都不會和老五太親近。

老五最喜歡的還是爹爹，其他的兄弟們都纏着那兩個人類，就只有他粘着爹爹，要做爹爹的貼心小棉襖。

相爺到了院子裏，院子裏都東西都收拾整齊。

仆從一個個站好，柳林與的身上挂着兩只小狐貍，秦衍的前腿上挂着一個小孩子，另外兩只小狐貍在看到相爺回來後，立馬“嘤嘤嘤”叫着黏糊了上去，它們現在吃的東西好了，身體養得壯實，看起來像是兩只橢圓形帶着超大尾巴的小球，一個勁兒地往相爺的身上沖。

相爺咧開嘴笑起來，将兩只小狐貍都抱在自己懷裏。

“拿東西來！”他吩咐道。

一旁專門伺候的丫鬟立刻下去了，過了小一會兒捧着一個很大的煮好了的牛肉腿過來了。

丫鬟将牛肉腿放在院子中間的桌案上。

相爺道：“還是和之前一樣，誰勝利了這個牛肉腿就給誰。這是賞賜，不要錢的。”

現在的牛肉可值錢了，只有大戶人家才能吃得起，這一個大牛肉腿要是普通人家去買，兩三年都不一定能吃上。

準備好的仆從們看着牛肉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盯着牛肉腿的視線好像變綠，裏面全是志得意滿，和滿滿的渴望。

而另一邊的狐貍隊伍，小狐貍們在看到了牛肉腿的時候，立刻聞嗅了起來，它們動動的自己的鼻子，被香得嗷嗷嗚嗚一陣軟叽叽地亂叫，它們立馬抛棄了兩個優質鏟屎官往自己的親爹那兒去，在秦衍的身上蹭蹭，嘴巴裏發出了可憐兮兮的嗷嗚嗷嗚。

第一次的時候它們不懂，只以為與它們沒有關系，直到它們的爹爹贏得了頭冠，将獎勵品帶過來，小狐貍們這才吃到了。

從那次之後，它們就已經明白了，想要吃這些好吃的，就跟爹爹說，爹爹會從那些人類的手裏頭搶過來的。

小狐貍們軟得不像樣子，倒是讓兩個鏟屎官忍不住扶額，無奈笑了。

自從養了這些狐貍之後，哪一次吃飯不都是吃的好的，這牛肉腿之類的都不知道吃過多少回了，現在竟然還要，看來是真的一點都沒有數。

秦衍不管，只要它孩子想吃，它就去搶！

于是大狐貍士氣昂揚，腦袋擡得高高的，要讓這些人看看它的厲害。

它的士氣大振引得周圍的仆從們分外警惕。

在他們的眼中，身邊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只大狐貍，簡直就不像是個狐貍。

他們以前不是沒有見過狐貍，但沒有一只像是面前的這一只這麽厲害的。

簡直是狐貍比狐貍得扔。

兩方準備好之後，比賽就開始了。

他們的比賽其實更像是訓練，訓練的教練是大狐貍秦衍，而那些訓練學員們則是這些身手敏捷的仆從們。

仆從們的武藝可都不是白練的，有他們的保駕護航，相爺多少次死裏逃生，也處理了許多肮髒事情。

這次比的是躲貓貓。

要躲的人是仆從們，要抓人的是秦衍。

這比賽更加偏向于秦衍，但如果這些人能隐蔽住自身的氣味、存在感，會有很大的提升。

很快仆從們都藏匿好了。

秦衍便開始尋找。

大狐貍氣定神閑，拉伸了一下自己的四只，大號的梅花爪爪開了一次花花，便開始行動了。

讓狐貍來抓人，這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狐貍的嗅覺敏銳，幾乎能聞嗅到許多不熟悉的氣味，普通的狐貍可能沒有這麽厲害，但秦衍可不是普通的狐貍。

只不過不會變成人而已。

“啊！——”

“你吓死我了啊！”

“祖宗別抓我！”

根本不需要秦衍花多大的力氣，這些仆役都被它仔細給找了出來。

仆役們跟秦衍訓練了好多天，都已經熟悉了，被拉拽出來的時候都一個勁兒地大叫，讓秦衍不要那麽兇猛。

不過這勁兒可不是真的喊給秦衍聽的，而是給其他還沒有被秦衍抓到的兄弟們聽的。

其他的兄弟們也很上道，兄弟們一喊，如果是在自己附近，立馬換個地方呆着。

找到了新地方就要拍拍自己的小心髒，念幾句“真吓人”緩解緊張。

不過就算是他們互相幫助，但依舊難逃秦衍的狐貍爪子。

秦衍為了給孩子們贏得口糧，調動起了全身的運動細胞，一抓一個準，沒有一條漏網之魚。

就算是最後一只“魚”非常厲害，甚至都能逃脫它的嗅覺，可還是被他給抓住了。

相爺對秦衍的培訓成果非常滿意。

他們家的仆役們這些日子的變化他都看在眼裏，這些點點滴滴的改變都有秦衍的出現。

如果不是有秦衍在後面像是一只猛獸驅趕着他們，只怕他們還沒有辦法能夠變得更加厲害。

相爺高興了。

他将牛肉腿賞賜給了最後一個被抓到的仆役，“這是給你的。”

“我忘了說，從今天開始，表現最好的人，可以得到獎勵。這些獎勵是給你們的。”

他低下頭去看狐貍們，小狐貍們還聽不懂人話，但是這只大狐貍是可以的。

它臉上沒有失望，也沒有無措，只是安靜地等着他給它的獎勵。

相爺忍不住又笑了。

“我現在簡直是越來越喜歡你了。”他說，“讓你的孩子們不要着急，會有更好的東西在等着你們。”

秦衍早就知道這樣，便低下頭來安撫孩子們激動的內心。

很快小狐貍們就安靜下來。

只是盯着那個當着它們面将牛肉腿拿走的人，眼中隐隐有些難過與生氣。

這無形中給了對方很大的壓力。

一個個盯着對方的目光哀怨，委屈。

一雙雙水汪汪的狐貍眼裏都閃爍着晶瑩的淚花花，似乎随時都能掉下來。

這讓仆役感受到了非常大的壓力。

不過他的壓力很快就沒有了。

相爺給狐貍們額外準備了一餐，小狐貍們立馬蹦蹦跳跳起來，一個勁兒地往柳林與和相爺的身上撲。

哪裏還記得什麽讨厭的仆役？

仆役拿着牛肉腿看看吃着零一份端上來的新的牛肉腿的小狐貍們，只覺得忍不住想要去看。

雖然說拿了小狐貍們的食物确實不太好，心裏有些發虛。但在看到小狐貍們被自己欺負，露出委屈的表情望着自己的時候心裏真的很爽快又變态，想親親咬咬它們的小耳朵，在捏捏小爪子。

可惡！這是怎麽回事啊！

他分明就不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