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12.10提前更

第23章 12.10提前更

◎模糊的黑暗裏,他微微垂首。◎

......邀請, 邀請什麽?

江晚偏頭盯住房門口的人。

他一手拎着杯子,斜倚在門板上,身上的襯衣扣子扯松了兩顆, 揉着不羁的褶皺,端了點笑,有那麽點斯文且頹喪的欲。

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江晚心裏憤憤。

他不可能不知道她沒這個意思,故意這麽說的,想看她窘迫難安罷了。

從晚上回來到現在,江晚臉上的那點紅暈被逗得就沒下來過。

她抱着被子往旁邊再挪了挪, 虛着嗓子:“我只是想讓你睡覺......”

“睡什麽覺, ”裴行初走過來, 把杯子放在床尾的茶臺上, 側身對着她, 笑了聲,“和你睡覺?”

他語調一向懶慢, 聽多了人容易臉紅。

江晚被他這句搞得又閉上嘴,不說話了。

裴行初放完桌子上的茶包,轉回身看她的時候,發現床上的人已經裹着被子蹭到了原先他躺靠的那個軟塌上。

很長的貴妃軟椅,塞了枕頭在一端,确實能睡下一個人。

男人眼神在空蕩蕩的床上飄了下,靠着茶臺抱臂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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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從被子裏伸出一條胳膊, 指指床又指指自己身下:“你睡床,我.....睡不着, 坐這兒看會書。”

看書。

怕是把這酒店房間翻個底朝天都找不到一本書。

裴行初唇角帶了很淡的笑, 眼神在她臉上上下掃過。

很難講他對江晚到底是種怎樣的感情。

可能擔了個哥哥的名頭, 所以除了喜歡外, 還多一份尋常情侶沒有的責任和任她為所欲為的退讓。

是妹妹。

所以下意識想讓着她,包容她,嘴上說得再狠,卻也永遠沒辦法真的對她冷言相對。

他們不是那種誰甩誰就可以老死不相往來的關系。

也不是吵架分手後,把對方拉黑删除還心底詛咒對方死一百回的前任。

是無論怎麽鬧,即使做不成愛人做回家人,卻仍然要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帶點那種“打斷骨頭連着筋”,無法剝離且難辨的情緒。

從江晚出生,裴行初記事起,摻入對方生命二十幾年,知道早餐對方是會拿煎蛋還是白煮蛋、無意或有意目睹過對方成長中的各種喜怒悲歡。

是遑論怎麽遏抑,卻仍然不堪且野蠻生長,痛苦頹唐後終于妥協,任由它洶湧噴出的感情。

比青梅竹馬羁絆再深一些,比尋常愛情再複雜一點。

太特殊了,沒有人能再進來摻一腳。

裴行初手指從茶臺上滑過去。

那份縱容像家常便飯一樣再次冒出來。

沒糾結江晚那沒什麽鳥用,偏偏還要死守的道德感。

轉身往辦公桌的方向去。

語調和緩,帶了深夜的溫和,喊軟塌上的女孩兒:“睡不着就過來,談點事情。”

江晚動了動腿,披着被子找拖鞋,往裴行初指使她的方向去。

拖鞋被她踢出來一些聲音,像是對裴行初無聲的反抗。

帶點不同于平日乖巧的小性子。

裴行初回頭看她一眼。

江晚擡頭看到,意識到自己的小動作,摸摸鼻尖,卻再次踢了下腳上的拖鞋。

周圍人都對她很好,但她好像只有在裴行初面前才是最放松的。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小時候的那句“疼就說,是不是沒長嘴”,讓她總是下意識對裴行初暴露本來的自己。

對所有人對溫柔乖巧,唯獨會對他瞪眼睛,磨磨唧唧從腦子裏挑一句怼人的話講給他聽,也只會跟他鬧脾氣。

十二歲之前養成的習慣和三觀,很難在成年之後改變,心理依賴也是。

六歲那年的儲藏室,九歲那年的便簽紙,十一歲時長達一周的深夜語音,以及那幾年在閣樓房間睡覺的每一個晚上。

像毒藥一樣沁進她的身心,這輩子都沒辦法從她的骨血中抽幹淨。

江晚慢吞吞地走到裴行初身旁,拖了張單人沙發過來,抱着腿坐在上面。

“這幾天再跟窦亭樾見面,先跟他說一聲,看看他的意思,再看怎麽跟兩家父母說。”

江晚嗯了一聲,點點下巴。

“爸媽那邊,“裴行初嗓音頓了下。

江晚看過去。

“爸媽那邊以後再說,”瞥眼看到江晚懵懵的眼神,裴行初頓了兩秒,擡手揉了下她的頭發,再轉回去看電腦時語聲更溫和了點,“江叔叔雖然是外交出身,但你叔父手裏還有一些産業應該是屬于你的,我幫你争取到了。”

“這兩年書讀完,回江家住一段時間。”

裴行初一句一句,把先前安排好的講給她聽。

江晚又想到:“那你最近和窦亭樾談的那些生意......”

“都給他了,”裴行初笑了下,“我這不是搶了他的人嗎。”

他嗓音輕沉,帶點不多見的随性慵懶。

平常說話時已經足夠撩人,更何況現在說這些。

江晚頭低回去,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低低地“哦”了一聲。

片刻後,回過味來。

扯了下身上的被子,皺皺眉:“但不是說談了好幾個項目嗎?”

“對,”裴行初笑了,慢悠悠地點了下鍵盤,“所以你以後要好好服侍我。”

江晚耳朵比剛剛更燙了。

......到底還能不能正經一點了。

她頭埋着,試圖把話題拉上正規:“.....謝謝你。”

“嗯,那親一個。”

“.........”

江晚忍無可忍,嗓音幹緊:“你能不能說點別的......?”

身旁看着電腦的人短促地笑了聲,扭頭睨她:“那你說怎麽感謝?”

江晚藏在被子裏的手互相揪了揪袖口,片刻後,手從被子裏拿出來,遞過去。

很小聲地問:“牽手.....可以嗎?”

單臂搭靠在椅背的人垂眸,眼神在她伸過來的手上落了下。

幾秒後擡眼:“你覺得我稀罕這個嗎?”

被怼了,江晚臉一燒,火速地扯着袖子收回手,低頭把自己更緊地裹在了被子裏。

不稀罕拉倒......

不過好在接二連三調戲人的人好像并沒有別的想法,只是單純地随便講兩句。

江晚感覺到他最後看了自己一眼,轉回去繼續看電腦上的清單表格。

江晚偏頭望過去,眸光落在他的側臉上。

顯示屏散出淡白色的光線,落在他鼻骨和下颚處。

不清楚是不是冷光的原因,讓光線裏的人顯得也冷。

身上換了白色襯衫,袖口散着,露着支銀色腕表。

可能是他為人處世先天的淡漠,讓他很多時候看起來都有點清冷禁欲。

裴行初叫了江晚兩聲,都沒有聽到答音,側身彎腰握在沙發的下沿,把她往自己身旁拉了點。

江晚緩過神。

男人修長的手指把電腦屏撥過去,對着她的臉:“這家公司在你名下的股份,我之後會幫你轉給窦家。”

“願意嗎?”裴行初看她。

江晚捏了捏自己浴袍上的帶子,盯着冷白色的顯示屏,點了點頭。

反正都是林芝華他們給的,而且裴行初給她看的這些資産表什麽的,她也看不懂。

雖說沒到定親那一步,反悔很正常,但為了以後方便合作,生意場上大家不鬧僵,該拿出來的誠意還是要拿出來。

“還有淮洲郊外的一處地産。”

江晚再次點頭。

“你在荊北的房産......”裴行初滑動着鼠标,“以及荊北兩家公司的股權。”

裴行初越說越多,饒是并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的江晚,也不禁擡頭看過去。

這些是她的全部家當了,都要給嗎......?

她有點郁悶。

退個婚還挺燒錢的,早知道當時就不相這個親了。

辦公區吊頂的燈沒開,只點了辦公桌上的一處桌燈,暖黃色,朦朦胧胧,不至于太暗,也不至于太刺眼。

裴行初偏頭過去,對上女孩兒的眼神。

他手上的鼠标輕拍了下桌面,略微上揚的語調:“怎麽,不願意?”

江晚腦子裏盤算那些資産,花了幾秒時間。

她有點懵,還沒來得及算清楚,視野裏裴行初擡手,忽然輕撥了一下她的腦袋。

再接着男人目光移開,看回屏幕。

“騙你的,不用你的,”他修長的手指按在鍵盤上,輕輕提唇,“裴家還給得起。”

江晚迷迷糊糊想到,裴家的東西大多數都讓渡到了裴行初的手裏。

他這句的意思,應該是......這部分“賠償”是裴家,也就是他來。

江晚手指扣着棉被上的标簽,琢磨了幾秒,覺得自己應該有個表态。

她扯着頭發,往裴行初那邊很緩慢地蹭了蹭身體,轉向他:“我願意給的。”

“都給了......也沒關系。”她輕聲說。

裴行初視線從電腦上落過去,側眸睇她。

光線昏,她聲音又綿軟,離得近了,看她一張一合的嘴再配上這句話。

說不清的蠱惑,讓人有點想親下去。

江晚看到裴行初望着她不說話,以為是他沒聽懂自己的意思。

急着表明想法,手無意識地拽上他的衣服,往前再次湊湊。

“我說的是真的,剛剛是還沒反應過來,你不要不相信。”

“家裏對我這麽好,這些是我惹出來的事情,本來就該我......”她絮絮叨叨地說着。

沙發和辦公椅本來就挨着,江晚往前這一傾身,幾乎是把自己完全放進了裴行初的視野裏。

她眼睛閃亮亮的,印着電腦散出的白光。

頭發有點亂,有幾根不聽話的沾在了唇上。

她注意力在和裴行初說的事情上,沒感覺到,說話時粘在嘴唇上的發絲跟着動了動,像在親吻她。

裴行初握着鼠标的手松開,轉而搭在江晚的沙發靠背。

“你怎麽不說話?我真的沒騙你。”輕軟的女聲。

他視線左右掃視在江晚的眼睛上,幾秒後,往下落了落,劃過她小巧的鼻尖,再往下,停在她的唇上。

他清冷的眸色帶了點溫度。

江晚視線擡起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眼睛。

并不是沒做過親密的事,所以她很輕易地察覺到危險,上身無意識地往後避了避。

然剛往後撤了半許,搭在沙發靠背的手按在了她的背上。

她抱着腿縮在裴行初垂首的方寸之間。

“你躲什麽?”他含混地笑了下,染着微微啞意。

“沒...沒有啊。”

裴行初另一只手輕敲在桌面,口吻戲谑:“我做了這麽多事,收點辛苦費不是應該的?”

江晚還是往後縮,避而不談:“什麽辛苦費......”

但被裴行初壓住了背脊,無論怎麽縮,都沒有辦法再往後退。

努力了幾下,江晚不動了。

她環着腿,眼睛輕眨,定定望着近在咫尺的人。

夜裏安靜,連燈管裏滋啦的電流聲都能聽到。

兩人對視幾秒,裴行初再次低頭,想要親上去。

江晚的心輕輕一提。

溫暖的熱氣被帶過來,在唇即将要貼上的那一刻,她提着領口的被子輕輕捂在了嘴巴上。

還是有點過不了心裏那一關。

屋子裏燈光敞亮,又在淮洲,明早回家就會見到父母.......

她揪着手裏的被子,睫毛顫了顫,和近在眼前的人對視。

害羞,壓抑,每一分都侵擾着她的神經。

“哥哥......”她無措地叫了一聲。

裴行初本來還想算了,但被叫完這一句顯然沒辦法放過她,他搭在桌面的手移過去關掉了臺燈。

這是辦公區僅有的照明。

燈光驟然暗掉。

縱然還有遠處床邊的地燈,但眼眸前忽然失掉光線,還未适應的瞳孔,傳達給大腦的第一反應是——昏沉黑暗。

眼前人低沉清啞的聲線,淡淡的哄騙。

“手松開。”

江晚手抖了下,沒按緊的被子從下巴處滑下去。

原先被遮住的皮膚接觸到新鮮的空氣。

下一秒,唇被吸吮住。

壓在她後脊的手稍稍用力,把人完全抱進懷裏。

模糊的黑暗裏,江晚手指顫了顫,被身前垂首下來的人深深吻住。

作者有話說:

提前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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