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12.27日更新
第40章 12.27日更新
◎“哥哥,你再讓讓我吧。”◎
和周揚分開, 已經接近淩晨兩點。
平安夜總是比聖誕當晚過得更隆重。
驅車從市中心開回老宅,一路上經過幾個商圈和廣場,都還有人在。
商場打了烊, 但商場附近的夜宵店并沒有。
還有通宵的劇本殺和游戲店,店外挂着缤紛的彩燈,門口立了各式各樣的聖誕樹。
車子一直開到北郊,過了榆林大道,路上的車才終于算是少了些。
再往前兩公裏,進入裴家老宅的範圍內, 更是靜了不少。
燈都少了許多, 天上挂着一輪彎月。
車子停在院前, 熄了火在車上坐了會兒才下去。
下車前裴行初偏頭, 目光在副駕駛的座位落了落, 撿了那個店家送的小東西。
手指在上面捏了捏,忽然有點不想給她了。
覺得有點寒酸。
其實東西并不差, 高級會所的贈品本就是品牌的東西。
而拿給這種單獨留房間,甚至有時需要幫忙清場的貴客,更是挑了又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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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贈的小禮品,拿出去也都是幾千或是上萬的标價。
但裴行初看了看,還是覺得東西不配她。
她值得最好的。
拔了鑰匙,推門下車,從院前到房子, 不過幾分鐘的路程,裴行初卻走得很慢。
周揚那些話總是翻來覆去出現在他腦子裏。
揮不掉也散不去。
擡頭, 二樓最東側的燈還是亮着的。
裴行初知道她沒有睡。
最近事情太多, 她應該也睡不着。
進了屋子, 沒開燈, 在玄關處站了會兒,直接上了二樓。
踩上二樓最後一節臺階時,聲控的壁燈亮了亮。
裴行初腳下停住,幾秒後,往走廊盡頭走去。
走到江晚的房間門前,擡手想敲門,右手在距離門板幾公分的地方停住,片刻後,垂下來,沒有敲響那扇門。
他反身,背靠着門側的牆。
深夜,人的情緒總是更容易翻湧一些。
往旁側兩步,倚靠在走廊盡頭的窗前。
手上那個淡藍色的海星被他随手放在了窗臺上。
單手搭在窗柩,摸了口袋裏的錢夾。
思緒飄得遠,意識再攏回時,右手已經抽出了原先放在錢包內側的那幾張便利貼。
便利貼黏膠的地方當時被折了起來,淡黃色,月光下看字跡稍模糊了一些。
裴行初側靠着窗沿,一個很懶散的姿勢。
拇指一點點蹭過那些紙,一張一張地再次看過去。
最後一行字看完,手捏上那幾張紙搭上窗框,側了側頭,微仰了視線,透過窗戶,看那幽暗夜色皎潔的月。
江晚其實已經很困了,但她睡不着。
趴在窗前的畫板上,腦子裏卻像走馬燈一樣過着各種畫面。
她沒有關房間的燈,她想裴行初回來了,如果看到,一定會來找她。
但搭垂在桌上的手臂收起來,再擡頭看表,已經過了兩點,卻還是沒有人回來。
如有所覺般,她想了想,起身往門口處去,想出去看看。
門打開,恍然看到站在房外的人。
聽到響動,靠窗的人回頭看了眼,看到她時,眉宇間更放松了些,眉眼微微下垂,一種極度懶怠的樣子。
“怎麽還不睡?”
“睡不着。”江晚合了門,走過去。
江晚看到窗臺上的東西,視線多停留了一秒。
裴行初把那顆海星拿過來,遞到江晚手裏,口吻依然是慣常的輕佻随意:“去的地方送的,本來想拿給你。”
“本來?”江晚站在裴行初身前,低頭去看東西時下意識反問。
男人單臂搭在身後的窗臺,懶懶倚靠着,月光下有種恹而松散的好看。
他擡手撥了下垂在她耳邊的頭發:“嗯,後來覺得應該給你買更好的。”
江晚擡頭看他。
視線掃過他的眉眼,鼻子,再到唇,很細致的打量。
好久,沒有這樣靜靜看過他。
他明明是笑着的,卻看起來略微疲憊。
江晚鼻子吸了下,在要哭出來之前,擡手抱住他。
大概是知道身前的人要抱自己,她擡手的一瞬間,他垂在身側的那只手也揚起,搭在了她的後背。
懷裏人很瘦,一只手就能很緊的抱住。
江晚不想哭,更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眼睛紅,所以一直埋頭在他胸前。
抱着她的人很配合地沒有戳穿,只是低頭,依舊清清淡淡的聲音問她:“聖誕了,有沒有什麽想要的?”
江晚搖頭說真的沒有。
男人就作勢要打電話,說要問問宋芙都想要什麽,然後列個單子買給江晚。
反正都是小姑娘,喜歡的都差不多。
江晚被逗笑,讓人熬夜列清單,東西卻不是買給自己的。
宋芙八成要被氣死。
她揚手去搶手機,被裴行初鎖住手腕抱回來。
他低頭再次靠近她,語調很溫柔地問了句“真的沒有什麽想要的嗎”。
江晚腦袋蹭着他的鎖骨,更深地埋進他懷裏,還是搖頭。
頭頂的人笑着嘆氣,伸手撚着她的耳垂,語音輕柔。
“怎麽這麽乖啊寶寶。”
他最近用這種語氣說話的次數太多,溫柔眷念,一點點無奈和一點點歉疚的。
江晚聽得心裏發酸,她想搖頭安慰他說你沒有對不起我,你是除了爸媽外對我最好最好的哥哥。
但心裏郁塞,張口剛說了兩個字,還是忍不住帶了哽咽。
怕自己哭出來他會更難受,強行閉了嘴咬唇忍住。
但裴行初把她的臉托起來,指腹蹭過她的眼尾,極輕緩的聲音,帶着安撫人的笑。
他說:“哭就哭了,有什麽不敢的。”
“哭吧,”他低頭親了親她的眼睛,懶聲笑着,“我哄你。”
本來已經忍住的淚因為這句話卻更加洶湧的流出來。
很多時候哭并不僅僅是因為難過。
是因為對方太好,因為對方太好你為他而難過。
裴行初果然如自己說的那般,她哭多久,就哄了她多久。
但很無奈,因為他的話江晚好像哭得更兇了一點。
江晚很困,又流了很多淚,整個腦子都暈沉沉,哭到後面幾乎沒注意裴行初都說了什麽。
只記得到最後時,男人低聲在她耳邊開玩笑。
“哭這麽久,我是不是對你挺爛的?”
問話的人貌似并不在意她有沒有回答,撥了撥她的頭發,随口道。
“但其實什麽都想給你最好的。”
尾音虛無。
落在此時清冷卻溫和的月色裏。
-
隔天下午,裴行初乘飛機去了趟荊北。
裴友山一介文人,實在不喜歡玩弄生意上的事情,這些年在裴家的地位一直不高不低。
最近兩年,裴行初接手,裴家內部也重新洗牌,很多東西都傾斜到二房,放在了他手裏。
但時間太短,只是吃掉原先那幾家公司,在集團內部劃分出自己的勢力再和其它幾房長輩分庭抗禮,已經耗費了他很多精力。
槍打出頭鳥,被所有槍最先指的一定是最出衆的那個。
其它幾房不允許這樣一個年輕有能力的晚輩的出現,或多或少都在使絆子。
加上最近的各種事情,內憂外患,全壓了裴行初自己的身上。
只在荊北呆了兩天,又出了趟國,華田被賣出的部分股份在另一個美籍華人手裏。
裴行初還是想盡量把公司的經營權轉回來。
那是裴友山這麽幾十年的心血。
時間拖得越久就越難收回來。
周日,周揚得空來了趟醫院。
裴友山已經轉回了淮州,還在重症監護室,情況依然沒有那麽好。
但命肯定是保住了,主要是後續調養。
因為裴友山的身體,林芝華最近狀态也不好。
周揚是江晚送下樓的。
天氣冷,江晚順手抱了懷裏的玻璃杯。
很厚實的杯子,裝了熱水不燙,溫溫的,正适合暖手。
裴行初走之前送她來時,順手給她的。
兩人乘電梯往下的路上,周揚還在寬慰她:“心髒病嘛,做好複查,別跑別跳別受刺激,沒什麽,上了年紀的人誰還沒點毛病。”
“嗯......爸爸情況還好。”
“別太擔心,好好調養沒問題。”
兩人從電梯出來往一樓側門走。
身旁來往的有推着病床的護士。
周揚順口問了句:“你哥最近是不是沒來過醫院?”
江晚點頭,說他忙。
周揚笑,應和着說了是,說自己給他打五個電話能接一個就不錯了。
幾個專家會診,說裴友山最好二次手術,心髒上的問題能得到更多的緩解。
周揚在的醫院有新型的醫用材料,聯系裴行初是為了這件事。
倒時差加上大多在飛機上的時間,最近兩天周揚打給他的電話,他很少接,都是忙完後看到又打回來的。
“他去國外主要是想請那邊一個醫生回來給裴叔做手術,他最近忙得腳不沾地,不過估計過幾天就回了。”
江晚把水杯往懷裏抱了抱:“差不多,之前說過周六回來。”
周揚納悶:“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急,一點點來不行嗎?”
裴友山的手術沒辦法往後拖,但公司的事沒必要着急。
他總覺得裴行初跟有什麽期限似的,所有事情都在沒來由的往前趕。
說話間已經走到了玻璃門處,從側門出來,往臺階下走。
午後日頭好,把花園小道灑得暖堂堂的。
陽光曬得人想眯眼。
江晚落在前側花草上的目光卻再次垂了垂。
周揚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她知道。
是因為——還要跟窦家退婚。
她抱在水瓶上的手指蜷了蜷,輕眨眼睛,再次覺得中午頭的陽光太刺眼了,映得人眼睛發酸。
“再不回來人就是鐵打的也撐不住,他剛到荊北那兩天還挂了水。”
身旁女孩兒詫異轉頭,聲音幹澀:“他病了?”
周揚沒太在意的“啊”了下,低頭聯系司機:“好像吧,他作息不規律,連軸轉身體扛不住。”
周揚正忙着發消息,沒注意身邊人的情緒。
江晚半低着頭,盯着腳邊的花草。
前幾天跟裴行初打電話時,他并沒有提過這件事。
自那天深夜在走廊哭過後,兩人之間就一直維持着一種微妙的平衡。
像守着一個漂亮卻易碎的玻璃球。
他們都很努力。
卻仍然不知道這個玻璃哪天會碎掉。
江晚深吸了一口氣,近乎壓抑的喘息。
她不知道怎麽做才可以讓裴行初輕松一點。
“我哥他......很累是不是?”
“是啊。”
周揚笑了一聲,轉身時撞到了江晚的手臂。
懷裏的水杯沒抱緊,掉在地上。
玻璃的杯子,瞬間摔成了好多碎片。
杯子摔下去的一瞬間,周揚反應很快,拉着江晚往後撤了一步。
但江晚動作僵硬,盯着腳下的碎片好像很茫然。
裴行初臨走前開玩笑地說等自己回來了,讓她拿這個找他換戒指。
說無論怎麽講,聖誕禮物總要給。
但現在杯子碎了。
那個搖搖欲墜的玻璃球好像也要碎了。
“弄到你沒有?”周揚往江晚身上看。
好在冬天穿得厚,并有玻璃碎片劃到裸露的皮膚上。
不遠處已經有拿着簸箕的清潔工往這處走。
周揚一邊點頭道謝,一邊拉着江晚再次往後讓了幾步。
“周揚哥,”江晚還是望着那處,呆呆的,“我杯子碎了......”
周揚回頭看到她眼睛有點紅,瞬間手足無措。
“我看到了......我草對不起啊,哥再給你買個。”
江晚搖搖頭,聲音木然,低低的:“我杯子碎了。”
“哥再給你買十個!”
“不是,”江晚語調忽然很難過,“我要那個。”
她低頭,最近一段時間的情緒再次在這個時候湧出來。
她執著地重複了兩遍,她說“我要那個”。
要裴行初給她的那個。
......
裴行初回來的時間往後拖了三天,一直到周二才坐上返程的飛機。
這中間裴友山的主治團隊換過一次,确定了二次手術的時間。
因為裴行初近段時間的操作,其他幾房的人也反應過來,聯合集團內部已有的勢力對二房手裏的幾條産業線進行了反撲。
二房本來人丁就少,不算江晚的話,這輩只有裴行初一個,其它幾房訂婚聯姻的不少,打起仗來都有幫手,只有他們這裏算是孤立無援。
而林芝華因為多日來的擔憂和陪床也終于病倒了。
給林芝華端茶倒水的工作自然是江晚來。
小病,但林芝華還是在太陽落山時,滿眼慈愛地看着她,說沒有白養一個女兒。
江晚聳了聳鼻尖,後側從窗戶透進來的霞光灑在她的身上。
她望着林芝華,後來慢慢俯身下去,趴在床沿,說自己也很愛媽媽。
那天,江晚側趴在床邊時,突然覺得雖然事情到現在這個地步并不全是因為她。
但因為她的那點私心,真的給大家添了很多麻煩。
這個大家裏包括裴行初。
如果他們不在一起,事情至少會比現在好辦很多。
太難了。
真的好難。
她很早之前就知道喜歡是一件很難的事。
但從來沒想過兩情相悅也會這麽難。
不過也是。
不然就不會有緣分未到,天人永隔這種帶了很多遺憾的詞。
有好多好多人,
喜歡卻沒能在一起。
裴行初回來的前一晚,江晚在書房坐了好久,她始終下不了決定要怎麽做。
很幼稚地列了一張清單。
盯着那個單子看了看,眼睛再次紅了。
單子的右側是要分開的原因,單子的另一側是在一起的理由。
右側好長,好多。
左側卻只有孤零零的一條。
第二天上午裴友山進手術室前的半個小時,裴行初終于到了醫院。
林芝華在隔壁病房躺着,手術室前只有江晚和另兩個助理。
手術結束,人被安穩推進了病房。
裴行初跟着江晚下樓,走到住院部側樓的花壇處,那個大半個月前,兩人坐在這裏,裴行初說過“等等我”的地方。
上午過來,幾乎在病房前見到江晚的第一眼就知道了她要說什麽。
但他還是跟着她過來了。
怕冷,女孩兒身上穿的還是保暖的棉服。
她兩手插在口袋,腳尖輕輕抵了下前方的石子。
有些話,她不說,她知道裴行初永遠也不可能說。
即使再苦再累他都會頂着。
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
但和他恰恰相反,她不希望任何一個人撞得頭破血流。
都是她愛的人。
不舍得看到任何一個受累,痛苦。
今日天氣清朗。
下午四五點這個時候,陽光依舊很好。
坐下後江晚沒說話,良久後身旁人清清懶懶的聲音,提醒了一句。
“說話。”
很溫和的語調,尾音微微上揚。
沉悶的氣氛因為他這句話變得輕松了一些。
江晚攥了攥手指又松開,望着遠處的綠植:“身體好了嗎?”
裴行初并不意外她知道:“普通炎症。”
“那公司的事情呢?”
裴行初咽了咽喉嚨,沒回答。
裴友山老同志給他留下的爛攤子太多,想要在短時間內收拾好,不容易。
江晚又接連問了幾個問題。
再之後輕輕吸了口氣,緩緩說。
“我們......還是分開吧。”
裴行初目光凝着遠處,沒動。
江晚再次深深吐氣,像是在給自己打氣,又像是在做什麽心理準備:“父母,生意,公司......”
她沒說完,但裴行初卻聽明白了。
天平的一端沉甸甸的,有各種事物。
而天平的另一端很遺憾,只有他們相愛。
他視線垂下去時,蹭了兩下火機,終于把手裏的那支煙點燃。
他問得很慢。
他說:“晚晚,你是不是不開心?”
江晚搖搖頭,她努力讓自己的音調平穩。
“這段時間和在摩洛哥,是我最開心的時候。”
她聲音輕到像要随風飄出去:“但好像也只能這樣了。”
夾縫裏偷來的時光。
每次都很難走下去。
“大家好像都過得很不好。”
江晚說這句時想的是最近很累很忙的裴行初。
而裴行初想到的則是前些天周揚給自己打電話,說把阿晚杯子打碎,把她弄哭了。
裴行初知道她為什麽哭。
所以他的思緒當時并沒有在那個碎掉的杯子上停留太久,只是想,自己好像又讓她難過了。
“再堅持堅持?”他口吻依然輕松,捏着煙問。
他說:“我快把事情處理好了。”
江晚還是搖頭,軟趴趴的聲音:“下次呢?”
只要在一起,就會一直有很多很多問題。
至少這幾年,問題層出不斷。
大家還是好好歸位。
走陽關大道。
“......我不想看你那麽累。”她望着前處,“不要在一起了。”
分手只要她不提。
裴行初就是把自己弄死也不會提。
說了,他喜歡撞南牆。
“能在一起過,”她低頭,盯着腳下的石子,努力語調歡快,“我已經非常非常開心了。”
從來沒想過你其實也喜歡我。
前棟樓外的爬牆虎綠油油的。
陽光明媚的午後,不知道是不是心境的原因,江晚卻總覺得那綠植顯得并沒有那麽有生機。
她腳下有點虛,手撐着木椅撐了兩下,才從椅子上站起來。
身旁的人卻在這個時候擡手拉住她。
江晚身形頓了頓,片刻後,低頭,吸了吸鼻子,輕聲說了句。
“哥哥,你再讓讓我吧。”
原諒我,在這個時候耍賴地讓你讓着我。
裴行初目光依舊落在遠處的爬牆虎。
他喉嚨滾了滾。
像刀片劃過般的幹澀。
不知道什麽時候,男人的手從女孩兒手腕上滑下來。
像是終于認命,答應了什麽。
人已經走出去好遠,裴行初才反應過來。
右手的煙燃到尾端,燙到了他的手指。
他沒有攔她,也不知道怎麽攔。
因為她每一句說的都是對的。
他又想起來那晚她在走廊上抱着他哭。
煙還在燃,燙得他指尖發疼。
他手抖了一下,垂眼,終于把煙撚滅。
指腹還殘留着灼燙的溫度。
她好像很難過。
而他也是。
作者有話說:
小虐一下/僞.骨磕的就是一個酸澀/對吧對吧/一直甜就是正常言情了/但我保證後面會超甜/來晚啦發個紅包嗚嗚
感謝在2023-12-26 22:26:21~2023-12-28 01:55: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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