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032
第32章 032
春神從田野間出來看見岓嶼時, 什麽也沒說,岓嶼喚他他也只是“嗯”了一聲,随後便同桑桑一行人一起去往了魔神之眼。
他們趕到時, 符熠等人與沉川的打鬥還在繼續, 桑桑總算是親眼見證一回書上所說的“大戰三百回合”了。随後大公子等人也加入了進去,她便用傳聲術将月迷喊了回來。
見春神終于來到, 月迷見過他後便連忙将他領到法陣處,說道:“句芒大人,這就是沉川畫的陣法, 因為樣式太過古老,書中不曾有記載, 因此我暫時無法破解, 只能請您來幫忙。”
聞言, 春神蹲下身, 仔細觀察了遍腳下的陣法,在腦中搜索了一會兒後, 解釋道:“這個陣法是魔神自創的陣法, 書中自然不會記載。不過老夫曾經在魔神那裏見過, 依稀記得要解這陣法并不難, 只需要系屬金木水火土的五個人的鮮血, 便能解開。”
“金木水火土?”月迷指了指自己, “我修行的是水系法術,在場還有其他人修行別的法系嗎?”
桑桑舉起手,“我修行的木系。”
春神也道:“ 老夫修行的土系。”
一旁的蜜淘為難道:“我跟桑桑一樣, 都是修行的木系, 沒法幫上忙了。”
岓嶼更不用說了,同他父神一樣都是修行的土系。
月迷:“那這樣就還差金系和火系, 阿孤和符熠倒是符合,不過他們現在在天上鬥得如火如荼,我們該如何去找他們拿血呢?”
岓嶼在一旁立馬想出了辦法,提議道:“可以讓大哥他們作掩護,拖延沉川一會兒。”
“對,這是個辦法!”桑桑立刻擡手結印,“我現在就用傳聲術告訴符熠。月迷,岓嶼,你們也趕緊通知楚山孤和大公子吧。”
“好!”話落,他們三人便立即施展傳聲術,将五系之血一事告知了幾人。
随後,接到信息的幾人當即展開行動,春神大公子率領部衆将沉川團團圍住,為符熠和楚山孤争取時間。
他們二人落地之後,便按照句芒的指示,站在了法陣對應的圖案上。而後用匕首割破自己的掌心,朝着圖案一齊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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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迷單手結印,念了幾句口訣後,大喊一聲:“破!”
衆人腳下的法陣即刻發出劇烈的光芒,照得人一時睜不開眼睛。但很快光芒便消失下去,衆人拿開遮住雙眼的手臂,發現沉川布下的法陣已經消失了。
“成功了!”桑桑激動地看向月迷,“月迷,我們成功了!”
“太好了!”
其餘衆人也紛紛露出欣喜之色,只是大家還沒高興多久,天上負責拖延沉川的衆人便被齊齊打落了下來。
沉川發現自己的陣法已經被破解,崩潰之下,怒吼一聲直沖他們而去。符熠與衆人立刻施法抵擋,好在沉川先前中了符熠的陷阱,靈力被封鎖了一部分,又經過這一場大戰,眼下已沒有多少力氣再與他們纏鬥。
符熠發現了他的疲乏,當即彙集自己的全部靈力,給了他致命一擊!
“不...”桑桑沒來得及阻止他,眼睜睜看着他的劍貫穿了沉川的內丹精元。
随着一聲痛苦的龍吟,沉川嫁入南極生物裙易武而而齊舞而吧以看文巨大的龍身從天上墜落,化為人形摔在了魔神之眼下。
符熠再次舉起劍,正要将他就地誅滅時,卻被桑桑攔了下來:“他已經不行了,就給他留最後一口氣吧。”
沉川的确靈力已盡,丹元盡碎,就算不将他就地誅滅,他也活不到一刻鐘了。于是符熠收了劍,暫時給他留了一口氣。
桑桑走到沉川身邊,看着他失了生氣口吐鮮血的模樣,終究是有些不忍,跪在他身旁讓他枕在自己的臂膀上。
沉川無力地扯出一個笑容,“你這是...讓我死得舒服點嗎?”
“算是吧。你我好歹主仆一場,雖然你不是真心,但我是真心的。”桑桑看着他,眼裏竟沒有憎恨,反而有些悲哀。
聽她這樣說,沉川難得露出一絲愧疚,道:“對不起,桑桑。我這輩子......沒有對不起的人,你...你算一個。”
他喘了喘氣,接着說:“所以,就當是我彌補你好了...”他費力擡起手,朝她的右胸口伸去。
“你幹什麽?”許是被騙怕了,桑桑後退了稍許。
沉川笑了笑,“放心,這次...我絕不害你。我與你初見時......我便發現了,桑桑,我...我幫你解開。”
雖然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但她直覺他不會害自己,便默許了他的手伸向自己的胸口。
随後,只見他指尖一亮,在她胸口前比劃了幾下。
“好了...”他再次扯出笑容,“這是...我最後的靈力了。桑桑,別...別再恨我.....”
他轉過頭,望向不遠處的魔神之眼,竟慢慢紅了眼眶。
【主人,我終究...還是無法與你相見了。】
沉川的身體在她懷中逐漸化為粉末,從此消失在世上......
桑桑垂頭看着空蕩蕩的臂圈,心裏竟多出幾分難過,到底是相處過一場,眼睜睜看着他死在自己懷裏,情緒難免會被牽動。
想起他死前做的最後一件事,桑桑摸向了自己的右胸口。
撲通、撲通、撲通......
這是...心跳聲?
桑桑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又再次摸向了自己的左胸口,聽見傳來一模一樣的心跳聲。
兩邊都有心跳,怎麽會如此?
一幀回憶适時出現在她腦海中——萬千明燈下,符熠告訴她:“因為我的心在你那兒。”
難怪......自從祭祀之日後,符熠對待自己的态度就大變。難怪那日從天上掉下來,右胸口疼了一下。
原來,“心”指的是這顆心。
原來,從來都沒有什麽臨終關懷。
原來,他一直都在騙自己。
桑桑回過頭,驚愕地看向符熠,淚水忍不住在眼眶裏打轉。
看着她的眼神,符熠有些莫名,他并不知道背對着自己的二人剛剛發生了什麽。
于是他走上前,想伸手将她扶起。
可桑桑只是難以置信地看着他,眼眶裏的淚水忍不住滴落下來:“你騙了我,是嗎?”
符熠臉色一僵,“你說什麽?”
她緩緩站起身來,望着他的目光逐漸冷淡失望,“我說,你騙了我。你騙我!”最後一句她幾乎是吼出來的。
“桑桑。”他試圖去拉她的手,卻被她猛地甩開。
“你從始至終都在騙我,什麽心在我那兒,你對我所有的好都是為了你這顆心髒,對不對?!”
符熠看了一眼四周吃瓜的人,給了月迷一個眼神後,便直接帶走了桑桑。
接收到信息的月迷便趕緊負責善後,向天族一行人道過謝後便送走了他們,而後又令楚山孤等人暫時不許接近大罹王宮,處理完一切後便立馬趕了過去。
“桑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符熠知道她此時拒絕自己的觸碰,便只站在原地同她解釋。
桑桑冷笑一聲,“好啊,那你說說,事情到底是哪樣?”
“我......我一開始的确是想拿回我的心,那是我要獻祭給魔神的東西,桑桑,你不明白,魔族如今的存亡都系在這顆心上,我必須得拿回來。”
“那你拿啊,我從頭到尾有阻止過你嗎?我有那個能力阻止你嗎?你拿就好了,可為什麽要騙我?沉川騙我,你也騙我,為什麽你們都要騙我?!”她情緒激動,淚水像決了堤一般淌下來。
符熠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她,就連她得知無山已身隕的時候,情緒都未曾這般激動過。
他一時不知該怎麽辦了。
月迷在此時推門進來,“桑桑,不是符熠的錯,要怪你就怪我吧。是我騙了你,我不光騙了你,也騙了符熠。”
此話一出,二人皆詫異地看向月迷。
符熠皺眉問道:“你這話是何意?什麽叫也騙了我?”
月迷嘆了口氣,給房間布下一個防偷聽的結界後,将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我第一次見到桑桑便認出了她,後來她無意中獲取你的心髒,我怕你殺了她,便編出了那一套說辭。其實,我們巫靈有特殊的陣法可以取出你的心髒和六欲,并且不會傷及桑桑。所以,我也騙了你,符熠。”
“你...”
他話未說完,月迷又立馬補充道:“不過你現在想殺她也不行,除非你連我一起殺了!”
符熠捏了捏眉心,“我沒想殺她,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那就好。”月迷松了口氣,走到桑桑面前又道:“桑桑,你要怨就怨我吧,那些臨終關懷也是我提議的,是我跟符熠說,要滿足你的六欲才能将它從你的身體裏剝離出來。若是我不這樣說,就沒辦法保下你的命,但我終究還是騙了你,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就是......別跟我絕交好嗎?”
桑桑閉了閉眼,深呼吸後回道:“不怪你,我誰都不怪,我只怪我自己,是我自作多情,是我容易誤會,都是我的問題。”
說完,她走到符熠面前,看着他的眼神第一次這麽冷漠,“你取吧,我把心還給你,從今以後,我們再無瓜葛。”
“桑桑...”符熠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明明沒有心,可心裏卻好像缺了一塊似的,疼得他發慌。
月迷見她如此決絕,也趕忙勸道:“桑桑,你別這樣。你若是非要與我們斷絕關系的話,那我不會取這顆心的。取心之事只有巫靈族專門的陣法可以,我不會告訴符熠,除非,你留在這兒。”
“我不想留在這兒,若你還當我是朋友,就請你尊重我的想法。”她冷聲道。
“......桑桑,求求你別生氣了。”月迷說完,又扯了扯符熠的袖子,“你別站那兒發愣啊,趕緊哄哄啊。”
符熠還沒說話,桑桑突然激動道:“月迷,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明白,我不是在生氣,我是真的不想與你們再有任何瓜葛了!我不管是你騙我也好還是誰騙我也好,我都不在乎了,我只想離開這裏行嗎?為什麽你們騙完我還要不顧我的想法,強行将我留在這裏?我在你們眼裏就這麽好欺負嗎?”
月迷怔怔的看着她,張了張嘴:“不是的,我......”
可她什麽也說不出來,因為,桑桑說的一切都是事實。他們騙了她、隐瞞她、還不許她離開,好像......真的在欺負她。
符熠在一旁捏緊了拳頭,沉默半晌後,終于低低出聲:“就當是我欺負你吧,從今日起,我不會讓你離開這裏半步...”
他緩緩逼近她,心中悶痛,嘴上卻不容置喙道:“你只能待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