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038

第38章 038

與月迷談話完, 桑桑便去了符熠辦公的書房。

她扒着門沿探出一雙眼睛,見符熠正垂首看着折子,便打算跳出來吓唬吓唬他。

可沒想到自己的雙腿剛要彎曲, 視線還在折子上的符熠忽地出聲:“別跳, 這地板剛清掃過,我怕你摔倒。”

桑桑低頭看了一眼, 确實能看見一層殘留的水漬。

她嘟了嘟唇,“你早知道我在外面啊。”

“你走路那樣輕快,想不聽見都難。”符熠将視線從折子中擡起來, 朝她伸出一只手,“聊完了?”

她走上前, 握住他的手順勢坐在他腿上, 雙腳竟然可以離地。

桑桑晃悠着小腿, 道:“聊完啦, 我一聊完就馬上來找你了,你看我多想你。”

他彎唇淺笑, “嘴這麽甜, 有事求我?”

“什麽話, 我非得有事相求才能對你嘴甜啊?”桑桑“哼”的一聲, 将臉轉了過去。

“若不是有事求我...”

符熠将她的小臉轉了過來, 在那雙唇瓣上輕輕碰了一下, “那就是想做點別的事情了。”

桑桑耳尖微紅,連忙雙手交叉捂住自己的嘴,“大白天的, 一點也不正經!”

“我看起來, 像是很正經的人嗎?”他微微往後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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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哦,正人君子這四個字跟你沒有關系。”

桑桑放下手, 身子前傾,也親了他一下,“還好我也不是什麽正經人。”

兩人相視一笑,符熠将身子坐正,想加深這個吻時,又被她再次擋住了嘴。

符熠:“?”

桑桑眨了眨眼,“先別急嘛,我還想問你幾個問題呢。”

躁動的火苗都要起來了,又被他生生按了下去。

他退後些許,好脾氣地問:“什麽問題?”

“嗯......我問你啊,你喜歡我嗎?”

“上次不是說過了嗎?”

“你就再說一遍嘛。”

符熠無奈地笑了笑,柔聲回道:“我喜歡你,很喜歡,只喜歡你。”

桑桑滿意地笑起來,“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更喜歡現在的自己?”

話落,他輕輕蹙了下眉,“怎麽突然這麽問?”

“哎呀,你盡管答就好了嘛。”

既然她都這麽說了,他便也不再問,認真想了一會兒後,答她:“算是吧。”

“算是就是是。”桑桑抓起他的手,放至自己臉龐上,沖他眨了眨眼,“那...我想要個禮物,你可以給我嗎?”

符熠輕笑一聲,“還說你不是有事求我?”

“這哪裏算求?我想找你要個禮物你也不給嗎?”桑桑甩開他的手。

“給,我沒說我不給。你說說,想要什麽?”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她的臉上自然也有了笑容。

桑桑将身子靠得極近,輕聲細語地道:“我想要你的心,把你的心送給我。”

聞言,符熠的嘴角斂了斂。

他沒想到她會突然提起這個,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太多,連他自己都忘了還有半顆心在她的身體裏。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這顆心還要不要取。

那幫元老們還不知道月迷當初說的都是謊言,若是知道了,肯定不會顧及桑桑的性命,逼着他取。

就算他不取,他們那群人也會想方設法的自己來取。到時候,她的身邊就是源源不斷的危險了。

符熠沒有瞞她,将事情的弊處同她都說了。

可桑桑扁着嘴,問道:“我不怕危險的,你不是會保護我嗎?”

“萬一呢?凡人有句話,叫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萬一我不能及時趕到、萬一我中了別人的圈套、萬一他們想出更大的陰謀怎麽辦?”

“哪有那麽多萬一啊...”

他耐着性子安慰:“桑桑,若是事情換到我身上,你敢賭這個萬一嗎?”

桑桑語噎。

他又道:“若你是擔心天族的話,你放心,我暫時不會拿着心髒去做什麽的。”

她擔心的才不是天族,可到底擔心的什麽她又不能說,只好抱着他撒起嬌來:“我不管嘛,我什麽都不想要,就想要這顆心。你既然不會拿它做什麽,就送給我嘛。若你還是想取,我今日就離開王宮,回我自己的家去。”

符熠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副近乎撒潑似的撒嬌,無奈地笑了笑,“那我若是答應了你,你又給我什麽好處?”

桑桑從他懷中擡起頭來,“你想要什麽好處?”

“站起來。”

他說完,她便乖乖地從他腿上下來。

人剛站正,便被符熠攬着細腰一把抱上了桌。

她吓了一跳,本能的張開唇吸了一口冷氣,還沒說話,有人便不容抗拒地堵住了她的嘴。

上一次像這樣的深吻,還是在歸山宮。不過這一次卻比上次更甚,符熠竟伸了舌頭。

“唔...”

他一只手攬着她的後/腰,一只手按在她的後脖頸上,不容她逃離,自然也說不出話來。

桑桑只能一味應承,并從他兇/猛的攻勢中找到一點空隙,汲取新鮮的空氣。

雖然她不太習慣這樣的符熠,可這種新鮮的感覺,卻讓她不由自主的陷了進去。

身體發/軟,但手臂竟不受控制地圈住了他的脖頸。

她盡力回應着他,絲毫不曾注意,自己的身體因為這份回應,已與他緊緊相/貼。

等她的理智終于回籠時,符熠的手已經放在了不該放的地方。

桑桑臉上的紅暈還未褪去。

她打掉他的手,一雙半朦胧半清醒的眸子瞪着他,“不許摸。”

符熠扯了扯嘴角,“可是你都摸過我的...”

“那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男女平等。”

桑桑再一次語噎。

默了一瞬,又道:“反正現在還不可以。”

“那什麽時候可以?”

“......可以的時候我自會告訴你的,現在先不說這個,你想要的好處我算是給你了吧?”

符熠挑了下眉,臉上一副不滿足的表情,“不夠。”

“你!那你還想要什麽嘛?”沒等他回話,她又雙臂交叉抱住胸口,“這個不行。”

他笑了出來,“誰說我想要這個的?”

“那你到底想要什麽嘛?”桑桑已經有些不耐了。

“逗你玩的,有了你,我還能想要什麽?”說完,他擡起她的下颌,又親了一下,“你想要心就拿去吧,無論是這顆心還是我別的心,不都已經給你了嗎。”

他這番回答,桑桑心裏別提多開心了。

原來人有了感情,連好聽的話都會說了。

“切,淨油嘴滑舌。”她推開符熠,跳下了桌,“我不同你說了,我西北荒的樹還沒種完呢,趁着天色還早我種一棵樹去,晚上回來。”

符熠拉住她,“你還要種啊?”

“那當然了,做事情哪能輕易放棄,再說了,這是件好事情。走啦,晚上見。”

說完,桑桑便在他無奈的笑容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書房。

話說回來,種樹這件事情她還是很喜歡做的。種成一棵樹并不難,選好地方後注入生長之術就可以了。雖然不會立即長成參天大樹,但後續的生長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桑桑之所以喜歡做這件事情,是因為她能從這些綠色的樹苗裏,感受到蓬勃的生命力,這會讓她覺得這個世界是美好的、寧靜的。

也正因此,她才不想讓符熠改變它。沒有感情,那多恐怖啊。

夜裏,桑桑種完樹後便回了王宮,用完膳洗完澡,就拿着自己喜歡的話本子躺去了床上。

符熠還沒處理完公事,等她話本子都看了一半了,他才洗漱完也躺了上來。

“今日怎麽這麽晚?”她問道。

符熠臉上的疲憊顯而易見,他捏了捏眉心,“你走後又有一批折子送來,說是東境那邊發生了暴/亂,他們調查了始作俑者,是辛鳥一族。”

“辛鳥?我記得他們好像是很古老的種族了吧。這麽多年都沒事,怎麽突然發動暴/亂啊?”

他抱着桑桑,将頭枕在她的腿上,閉着雙眼道:“是啊,這就是奇怪的地方,我已經派人去調查了。但麻煩的是,他們雖然修為不高,數量卻是衆多,我若是只派兵鎮壓,那需要調去的兵力太多了,我怕其他地方會出事。”

符熠說的這些桑桑都了解,辛鳥一族便同那老鼠似的,弱小,但繁殖能力極強。他們一族是八荒所有種族裏,數量最多的。

桑桑點點頭,“你的考慮是對的,不能把太多的兵力用來對付他們,而且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事情。”

“是啊,所以,我明日得親自去一趟。”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東境比較遠,再加上鎮壓也需要時間,我可能沒個三五日不會回來......”

她笑起來,捏了捏他的耳垂,“我知道的,你是想說,讓我不要亂跑,好好待在王宮裏,有危險就及時用鏡子叫你,對嗎?”

符熠睜開眼,望着她淺淺笑道:“對,真聰明。”

“好啦,我都知道的,你放心吧,我就在這裏乖乖等你回來。”

她笑得極甜,看得符熠都晃了眼。

“別看了。”說完,他一把丢掉她身旁的話本子,不容分說的将她按進了被窩。

燭火适時熄滅,歡笑聲不斷從被褥裏傳來。黑夜漫長,但在有些人眼裏,卻又不那麽漫長。

翌日。

桑桑醒來時,符熠早已出發去了東境。

她倒是沒有什麽不舍,反正過些天他就回來了,于是起床後,便一如既往開門去了西北荒種樹。

這兩日她一直是這樣過的,無聊的時候便去找月迷聊聊天喝喝茶,夜裏符熠也會用鏡子喚她,陪她一起睡覺。

不同的是第三日。

這日她剛從西北荒回來,正用午膳時,乾坤袋裏的海螺響了。

符熠是不會用海螺聯系她的,那麽此刻聯系她的,就只有蜜淘了。

桑桑立刻拿出來回應道:“蜜淘,怎麽啦,找我什麽事呀?”

“桑桑!”蜜淘的語氣聽起來非常着急,“你趕緊來看看吧,你給你師父建的衣冠冢不知道被誰給毀了!”

“什麽?!”她蹭地站起身,“我馬上來!”

收了海螺後桑桑便急忙開了個門,去往了舟山的衣冠冢處。

蜜淘已經在那裏等着她了,一見到她過來,便連忙牽過她,指着已經被毀掉的墓碑道:“桑桑你快看,都毀成什麽樣子了,到底是誰這麽缺德啊?”

桑桑親手雕刻的墓碑已經碎得到處都是,裏面師父的衣物也被翻出來,用火燒成了灰燼。

這一看就是有人故意為之。

“你什麽時候發現的?”她問道。

蜜淘說:“就今日,我想着今日閑來無事,便替你祭拜一下無山古神,順便除一除雜草什麽的,結果一來就看見衣冠冢成這個樣子了。”

桑桑蹲下查看了火燒的痕跡,已經沒有了焦味,而且燒掉的衣物也跟土地粘在了一起,看樣子不是今日幹的。

“誰這麽缺德啊,我詛咒他吃飯噎着、吃水嗆着、幹啥啥都不順心!”她簡直要氣死了。

蜜淘安慰道:“就是就是,真缺德!我看這人一定不是舟山的,在舟山沒有人敢動無山古神的衣冠冢。你說,這人會不會是與無山古神有私仇?”

她這話倒是提醒了桑桑,毀冢之人肯定是故意做的這事,要麽沖着師父來的,要麽沖着她自己來的。

可是她認識的人不多,結仇的就更沒有了,難道真是師父的仇人?

“好啦,先不要想了。”蜜淘搓了搓她的手臂,“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個安全的地方,重新建一個衣冠冢吧,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調查。”

“嗯,你說得對。我現在回去收拾收拾,把師父舊的衣物再翻一些出來。”她點點頭。

“好。”話落,蜜淘想到什麽,又道:“哦對了,我突然想到,你要不要把新的衣冠冢建在歸山宮後山呀?那畢竟是無山古神住過的地方,一般妖魔鬼怪不敢靠近。”

這個提議不錯,桑桑又點了點頭,“是個好辦法,但就怕尋仇之人不是妖魔鬼怪,而是天族。”

畢竟在她的印象裏,會跟師父有仇的也只有天族了。

蜜淘聽她說過無山過去的事情,于是她想了想,又提議道:“你若是擔心的話,可以尋一個制造結界的法器,這樣一來只要有人靠近,你就能收到提醒了。”

“欸,這個辦法好。”桑桑的臉上終于出現笑容,“師父在歸山宮裏留下了不少法器,雖然都不是什麽稀有的,但制造結界的肯定有!”

決定好後,她說辦就辦,獨自一人回了歸山宮,翻出了師父的舊衣物後又去找好了法器。

只是在後山正準備動手建冢時,她忽然感覺身後好像有人在跟蹤自己,可轉頭一看,又什麽也沒有。

直到她費力把衣冠冢建好,正擦了把汗時,後頸突然一麻,緊接着,她便失去了意識。

臨暈倒前,她聽見自己剛埋好的法器,給她發送了遲來的信號。

“......”

真是爛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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