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由于同居小夥伴楚南的慷慨,向來只會蹭飯的張靈山難得大方一回請客,帶着他去全粵州最好的茶樓,美美搓一頓。
方才吃蛋糕吃到肚子疼被狠狠教訓一頓,張靈山原本是不打算再吃了,斟茶倒水鞍前馬後陪聊陪笑,服務做得分外上心,直到茶點上來後,那顆渣女心完全不在楚南身上了。
“扣扣~”
楚南曲指敲敲桌面,“茶。”
“哦哦。”
張靈山雙眼黏在那籠晶瑩剔透的蝦餃上,舍不得移開,摸索着去拿茶壺,“嗤嗷,痛!”
她疼得眼冒淚花,甩着小手,嘴裏的哼哼唧唧,下一刻卻被人捏住手腕,直到指腹上傳來濕熱的觸感,她滞了一下,望着驟然湊近的男人,完全呆住了。
楚南擡眸望了眼怔愣的女孩子,舌尖掃過那白膩指尖,便感受到她不自覺蜷縮了一下,臉頰浮起一層薄薄的豔粉,令他想起毛茸茸的水蜜桃,甜蜜、純欲。
“還痛不痛?”
“我,我,我好,好了,不痛了。”
傾身過來含住她指尖的男人,低眉斂眸,一副溫潤佳公子的模樣,她卻無端覺得妖冶。
張靈山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下頭磕磕絆絆說着,指尖上的癢意讓她忍不住抽回手。
明明是熟悉的模樣,那眉那眼卻全然化作勾魂陣,多看一眼便徒然心驚。
這是狐妖吧?魅惑人心的狐妖,否則為什麽她的心會跳得這麽快?
楚南無視那點小掙紮,大手包住把如游魚掙紮不休的小手,抽出紙巾替她擦擦手指上的濕意,低頭細細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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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雙小手柔弱無骨,白嫩如凝脂,十指尖尖像新春的茅草芽;指腹上橫着一抹紅痕,仿佛凝脂白玉裏沁了一層血,紅的,白的,是最極致撩人的顏色。
那層薄薄的凝脂,只要輕輕一吸就破了,底下溫熱的血就會湧進嘴裏……
男人端詳着,舔舔後槽牙,半斂的眸子閃過濃重的占有欲,嘴唇微微張開,露出兩只尖銳的虎牙。
張靈山努力緩解那股湧上臉皮的熱氣,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口水真的有用,現在沒有那麽痛了,但我剛剛經過貓咖時撸了一把毛孩耶,你要不要簌簌口?”
楚南一窒,眼神重新清明,瞧着張靈山仿佛在瞧一個絕世大傻子。
手上的火辣辣終于消退,神經粗壯如鋼絲的張靈山絲毫察覺不到對面男人陰暗的心理,打着小算盤,“受傷了要吃點好吃的補補,我覺得蝦餃就挺不錯的,白白嫩嫩,以形補形,你覺得呢?”
楚南:“……”
那雙巴巴望過來的貓兒眼,仿佛貓咪瞧見了小魚幹,抓心撓肺的想吃想吃!
吃!就知道吃!
楚南木着臉一把甩開張靈山的手,夾了一粒蝦餃丢到她面前的碟子上,嚴肅警告:“只能吃一個,多一個腿打斷。”
“嗷嗚~”
張靈山不滿,哼哼唧唧表達內心不屈的鬥争,見他不為所動,只好委屈巴巴一口幹掉那粒蝦餃,甚至一度試探他的底線,将筷子偷偷伸向其它碟子,只是每一次都差一丢丢就被他截住了。
楚南任由她一個人吱吱咋咋,他喝茶,品茶點,怡然自得,巋然如山,只是得時不時分神管一管貪吃的小賴貓。
一頓茶點吃完,張靈山的怒氣值也達到了巅峰,氣哼哼埋完單,斜了一眼酒飽飯足的某人,重重哼了一聲,埋頭走了。
被丢下的楚南:“喂……”
“別叫我!我生氣了,我以後再也不跟你說話!”
張靈山剎住車,回頭摔下狠話,又扭頭往外沖。
“這……”
服務員拿着打包好的餐盒,看看暴走的女客人背影,又瞅瞅坐輪椅的男客人,一時有些惆悵。
“給我吧。”
楚南伸手接過餐盒,放在膝蓋上,慢慢轉動輪椅去追因為吃不到茶點發火的某人。
“哇,他好溫柔啊!”
等楚南走後,服務員小姐姐聚在一起讨論着這個舉止文雅又帥氣的男客。
“對啊對啊,女朋友甩臉子,他還記得打包女朋友愛吃的東西呢,這不就是爹系男友嗎?好夢幻啊!”
“咱就是說啊,那女的多少有點不知好歹了,對着那麽帥的臉,居然還能生得起氣?”
上了年紀的中年阿姨在收拾碗碟,聽到姑娘們的議論,搖了搖頭,“你們這些小姑娘啊,還是年輕,帥頂個屁用,沒看到他殘了嗎?”
小姑娘紛紛四散,表示無法茍同中年大嬸的審美。
而‘多少有點不識好歹’的張靈山走一段就回頭瞅一眼,見那人的身影始終不緊不慢,想起他不給自己飯吃,委屈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氣就不打一處來,埋頭猛沖。
沖着沖着,回頭一瞅見那人沒跟上,只得雙手抱胸站在原地,腳尖踢着小石子,小表情不耐煩極了。
等他再次出現在視線裏,她又氣哼哼扭頭走了。
楚南挑挑眉,真是個傲嬌的小貓咪。
一開始還在後面叫她等他,她也乖乖停下來等,但等到他走近了,她扭頭就跑,還做鬼臉,幼稚得緊。
索性任由她玩,任由她走走停停,他始終不緊不慢跟在身後,有種溜貓的錯覺。
不知道自己被人溜了的張靈山回頭見他跟上了,便扭頭推開工作室的大門,“咦?你怎麽在這?”
客廳沙發上坐着一個戴着金邊眼鏡、渾身上下華倫天奴高定,看起來就很貴的男人不是她的前任相親對象江骕誠還能是誰?
孽緣啊孽緣,當初就不應該答應去相親的!
去年回家過中秋,家裏長輩強行給安排了一場相親,她一向标榜自己是新時代的女性,強調戀愛自由,特別抗拒長輩插手她的感情生活,死活不肯去。
後來在某場晚宴相遇,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相親男的那張斯文敗類的臉依舊深深震撼了她一顆顏狗的心,當場改變了自己的感情底線。
原則上她的原則不可撼動,如果到了非動不可的地步,那麽一定不是她的沒有原則,只能是對方帥得過分!
相親怎麽啦?
相親為戀愛自由提供了一條捷徑,她可以彎道超車直接沖到帥哥面前!
不過嘛,後來生活還是狠狠打了她的臉,讓她知道斯文敗類不僅僅可以描述臉,還包括品行。
如果不是哥哥們怕她吃虧,私下調查他,她都不知道他在跟她處的時候還在跟另一個海歸女博士約會!
這精英男不愧是學金融的,極為擅長貨比三家,不過她張靈山可不是任人挑選的貨品,犯了她的忌諱當然要out啦。
“靈山!”
金融精英江骕誠站起來,大長腿一跨,雙臂一展,将怔愣中的張靈山用力擁進懷裏,“我很想你。”
張靈山痛苦面具:“……”
咳咳,大胸弟,你是很想我死吧!
發達胸大肌淹沒口鼻,簡直要窒息而亡了!
她摸索着将手摁在江骕誠的胸膛,掙紮着推開,門口就傳來了楚南的聲音,“靈山,你要吃……”
看清眼前的景象,楚南眼裏的笑意瞬間冷卻,眸色沉沉,瞥一眼釘在沉浸式感受男人胸肌的那雙白嫩爪爪,再死死盯着那顆埋在別的男人胸膛上的圓腦袋,後槽牙緊咬,“張靈山!”
完全沒有一絲多餘的眼神給到充當背景板的陌生男人。
有別的男人?
思念之情泛濫的江骕誠一頓,終于開放張靈山,看清門外的男人,不禁凜聲質問:“他是誰?他為什麽在這?”
終于脫離大胸弟胸力值碾壓的張靈山腦子暈乎乎的,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尚未來得及為自由自在的呼吸而感到慶幸,就被迎面而來的質問砸懵了,“啥啥?你說啥?”
江骕誠臉上怒容更盛,指着門口處的楚南一字一頓追問:“你跟這個男人到底什麽關系?”
同樣身為男人,江骕誠當然不會錯看這個輪椅男眼裏一閃而過的濃烈占有欲,專屬領地被入侵的警報瞬間拉響。
張靈山:“!”
敢用手指着她的金主粑粑?欠收拾!
她甩開油膩男的手,“他是誰你管得着嗎?你有啥資格管我?”
江骕誠被噎了回去,瞥了一眼由始至終看戲的瘸腿男人,勉強忍耐心頭的火氣,決定先把人哄好再對付外敵。
心頭有了計較,江骕誠能屈能伸,再次伸手去拉張靈山,“別鬧,都鬧幾個月了還沒有消氣嗎?我錯了,但我跟黎惠确實是同行關系,我們只是聊聊天而已。”
聽了這話,張靈山被氣笑了,好家夥,他們之間早就玩完了好嗎?他竟然還覺得是她在鬧在作?
狗男人,去死吧!
“別說得這麽暧昧好嗎?我跟江先生您壓根算不上男女朋友,最多就是相親對象而已。相親嘛,就是你看我,我看你,既然相互看不上,那就徹底說拜拜。”
“靈山,我們之間可是認真相處了幾個月,你早就默認我是你男朋友,現在你是找了一個外人來氣我嗎?”
張靈山快要被這聽不懂人話的普信男噎死了,氣抖冷,懊惱跺腳,撩起袖子就要揍無恥老男人,“王八蛋!”
“靈山,過來。”
張靈山的手剛挨上江骕誠的衣領,就被楚南叫住了,她氣哼哼回頭,瞧着他平靜美好的臉,瞬間如清風拂面。
果然,還是她的金主粑粑長得賞心悅目。
不過一碼歸一碼,現在不是欣賞金主粑粑美色的時候,先收拾了油膩男再說!
楚南見小潑猴不聽勸,還在躍躍欲試要撩架,只好加重了語氣,一字一頓說着,“靈山,過來我這裏。”
他不上前,不後退,就靜靜坐在輪椅上,要那人主動向他而來。
“可是,可是……”
張靈山委屈,咬着牙倔在那裏,與楚南抗争良久,終究還是敵不過那雙深邃專注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還是選擇走向他,“怎麽了嘛?”
“乖”
楚南伸手摸摸她的頭,将膝蓋上的餐盒遞給她,“你剛剛不是鬧着要吃蝦餃?我打包了兩籠,你拿進廚房吧。”
張靈山臉色勉強由陰轉晴,接過餐盒,還不忘放狠話,“渣男,等下在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