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做義女可好?”

他用的認,而不是要求沈千姿拜他做義父,雖然都是一樣攀親的意思,可這隐含的含義明顯就不同。

“爹?!”上官游震驚的喚道。這哪行?

沈千姿同樣震驚不已,回過神來,她眨眼有些懵懵的看着高大魁梧、氣勢威嚴的上官泰,問道:“老頭,你确定你是正常人?”

“……?!”上官泰臉色一沉,連續兩次被她罵,不怒才怪,“你這丫頭好不識趣!我上官泰認你做義女,難道還能有假?”

就在沈千姿準備再說話時,身後某個男人突然拽了拽她的手。“傻瓜,還不趕緊應下!”

“……?!”沈千姿回頭瞪他。但卻看到男人臉上染着一抹喜色,頓時她就無語了。

搞什麽?爹是能随便認的?

‘幹爹’的含義可深奧了,這人不懂,可別亂指使啊。

月欽城挑高眉頭,一個勁的給她使眼色。這女人,說她聰明,到關鍵時刻就笨死了。

如今她名聲被毀,能挽救她名聲的只有上官家。只要她挂上了上官的名字,別說世人不敢說她半句不是,就連父皇和皇祖母要對付她都得掂量掂量後果。上官家族的人齊心不說,且都護短。能被上官家庇護,比受皇權庇護還穩妥。

這份殊榮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

他知道上官伯父是為了他所以想将她護下,否則,以如今外面的謠言,他們想要真正的在一起,不知道會受到多少阻礙。

對于他鼓勵催促的眼神,沈千姿臉有些黑。

她跟那老頭一點都不熟,這一來就要攀親戚,合适嗎?

見她不為所動,月欽城險些都想開口訓她了。這女人,實在是笨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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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眸閃了閃,他突然壓低了聲音說道:“上官家可是京城首富,難道你就不想……”

他故意把‘首富’兩字咬得很重。

聞言,不等他把話說完,沈千姿立馬反應過來,雙眼豁然爍亮。

回頭、起身,她噗通一下就跪在了上官泰面前,抱拳爽快的喊道:“義父在上,請受千姿一拜!”

瞧她這豬腦袋,竟然忘了對方的身份。

丫的,有這麽個大背景的人物,她要是不把握機會,那就是天下最大的傻瓜了。

甭管‘幹爹’神馬的,她叫的可是‘義父’,跟‘幹爹’兩字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她突然的反應來得迅速、猛烈,險些把上官泰驚了一跳。

回過神來,他突然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

“好好好……”

沈千姿嘴角抽了抽。“……?!”

應該是她仰天大笑才對!

就是不知道認了這麽個爹能得到多少好處……

“王爺,不好了!”追魂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

進門看着屋內的場景,他趕緊走上前恭敬有禮的喚道:“上官老爺,上官公子,您們來了?”

上官泰回頭,看着他臉上的慌色,沉聲問道:“出何事了?”

追魂抱拳回道:“上官老爺,皇上連下兩道旨意,要宣我們王爺進宮。”

上官泰背着手,冷冷的哼了一聲:“這皇上,當真是連畜生都不如。殺害親子不說,還想趕盡殺絕。若是先皇早知道他是這麽個東西,當初定是不會将皇位交到他手中。”

頓了頓,他直接朝追魂冷聲下令:“你去告訴他們,就說淮陽王正同老夫議事,無暇分身!”

“是,小的這就去。”追魂冷清的眼底閃過一絲喜色,趕緊應聲。

沈千姿從地上起身,有些複雜,不,應該說有些崇拜的看着面前高貴、冷傲、嚴肅、霸氣的中年男人,心裏有着小小的震驚。

原來有錢人在哪個時代都是如此的牛X。她這次認爹是賺了還是賺了還是賺了……。

“游兒,你安排下去,讓人暗中将欽城送回淮陽王府。”上官泰突然朝上官游吩咐道。

聞言,沈千姿不贊同的看向父子倆:“上官老……義父,為何要回淮陽王府?王爺他如今這樣能回去?”府裏還有太後的眼線沒清理完,他們就這樣回去豈不是告訴皇上和太後月欽城受傷了?

上官泰冷肅的搖頭:“如今皇上要探明欽城是否受傷,你們在此只會讓他更加懷疑,不如回府再想應對之策。這兩日,老夫會想辦法幫欽城拖延,當務之急,就是要欽城盡管養好傷。”

他目光沉沉的看向床上,月欽城感激的朝他點了點頭:“有勞上官伯父了,一切聽從上官伯父安排。”

“嗯。”上官泰收回視線,朝上官游遞去一眼,轉身,帶着一身威嚴離開了房間。

上官游看了一眼屋裏的男女兩人,抿了抿薄唇,随即也走了出去。

“王爺,您先歇着,屬下這就去幫上官公子的忙。”楊智也不落後,請示完趕緊追了出去。

房間裏,沈千姿坐在床頭一臉擔憂的看着月欽城。

“你能行嗎?”她真不放心。之前替他換傷藥的時候,她看到他的傷口,是被利器所刺,還未合上。加之方才他暈過去的情況,她真擔心他撐不下去。

月欽城突然冷臉瞪她:“本王行不行,難道你不知道?還是你想讓本王現在試一試?”

“……。?!”沈千姿一頭黑線。

看在他受傷的份上,她決定不跟他起争執,認真的警告道:“別再動不動就耍性子,你要再把傷口拉裂,我可就不管你了。”

月欽城抓着她柔胰的大手一緊,目光深邃的看着她,低聲的問道:“方才你同上官伯父說的那些可是真的?”

沈千姿撇嘴:“你可以當做是假的。”

月欽城立馬黑了臉。

見他又要動怒,沈千姿趕緊哄道:“好了,別動不動就甩我臉色看。我要真不管你,我還會在這裏陪你廢話?”

見他神色稍微緩和下來,她主動貼近他蒼白但依舊迷人的臉頰,輕輕的印上一吻:“趕緊把身子養好,否則不給你睡,不給你吃肉。知道不?”

在她看來,他也是個可悲的人,比那個沈千姿差不了多少。

親爹還沒有一個叔叔有愛,這也算得上最大的悲哀了吧?

她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有未來,但在這個關頭,她肯定是不會離開他的。不管怎麽說,這個男人也護了她不少。就算不為男女之情,也該為了義氣留下。

她沈千姿從來不是貪生怕死之人,在這世上,她無親無故,就只有一條小命,有什麽可怕的?

……

淮陽王府

傍晚時分,府中來了一位尊貴的客人。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皇上月凜。

連下三道旨意都不見月欽城進宮,月凜在宮中反複琢磨,因派去行刺的人一個都不見回去,拿捏不準月欽城是否受傷,不得已他只好尋了個借口趁天黑之際擺駕到了淮陽王府。

書房裏,看着坐在客椅上的上官泰,月凜面色沉了沉,飽含譏笑的說道:“沒想到朕今日來得如此巧,居然同上官家的家主碰上了面。”

上官泰起身,沒有下跪,而是冷漠嚴肅的朝他拱手:“草民拜見皇上。”

對于他冷漠無禮的态度,月凜似乎見慣不怪,背着手威風凜凜的他,臉上帶着一絲冷色:“上官家主不必客氣。這是在宮外,一切俗禮免了吧。”

“兒臣恭迎父皇大駕,不知父皇突然到訪,未能遠迎,還請父皇恕罪。”月欽城從太師椅上起身并朝月凜走近行禮。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低着頭的兒子,月欽城斂緊目光,将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行了,朕不過是臨時起意想出宮走走,順便就到你這裏來看看,既然上官家主在此,想必你也沒空招呼朕。眹就不打擾你們說話了,這就回宮。”他冷漠的話中飽含着挖苦的味道。

月欽城也沒挽留他,只是略顯恭敬的說道:“天色不早,兒臣就不留父皇在此了。不如兒臣送送父皇吧。”

說完,他主動的朝門外的方向走了兩步,躬身候着月凜。

月凜的目光一直都尖利的落在他身上,一會兒掃向他胸口,一會兒掃向他四肢,一會兒掃向他神色。最終擡手制止:“罷了,既然上官家主在此,你陪他就是,朕自己回去就可。”

說完,他那有些發福的身軀帶着一絲冷漠準備轉身離去。

“皇上。”上官泰突然出聲将其喚住。

月凜龍顏緊繃,眸底染着一絲不悅,回頭看了過去。“上官家主有事?”

上官泰突然揚唇一笑,朝書桌後站着的沈千姿招了招手。沈千姿會意,朝他走過去。

“皇上,今日難得一見,正好,草民有一樁喜事想同皇上分享。這是草民不久前認下的一名義女,姓沈名千姿。草民平日因事務繁忙,對她也無暇照料,于是就想着将她安置在淮陽王府,讓她近身伺候淮陽王。雖然千姿身份低微,但如今算是草民的女兒,以後還請皇上多加關照才是。”

他自顧自的說完話,也沒看月凜的臉色,轉頭慈愛的看向沈千姿:“千姿,還不去見過皇上,你這丫頭,怎麽連這點規矩都不懂?”

沈千姿低頭險些失笑,走到月凜身前,朝他跪下行起了拜禮:“民女沈千姿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月凜幾乎是瞪大眼看着地上的女人。她就是那個沈千姿?!

竟然被上官泰認做了義女?!

擡頭,他目光冷冽的朝上官泰看去,微微發福的龍顏上帶着幾分薄怒。好你個上官泰,專門同他作對是吧?

上官泰似是沒看到他的表情,還自顧自的說了起來:“皇上,這段時日千姿在淮陽王府備受淮陽王照顧,他們倆也暗中生出情意,草民今日恰巧遇到皇上,借此機會,草民有個不情之請,想請皇上為千姿做主,讓她在淮陽王府能有一席之位。不知皇上能否恩準?”

月凜臉色變得鐵青起來,就差頭頂沒有冒煙了。

冷眼掃了一眼屋裏的三人,他磨牙出聲:“不知上官家主想讓朕賜她何位?”

上官泰笑得親切而溫和,仿佛在月凜面前,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皇上,千姿雖然出生卑微,但如今算是草民半個女兒,草民懇請皇上許她一個淮陽王側妃之位。如此,也不枉我上官家對皇上的敬愛之心。”

“好!”月凜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吐出一個字。

随即,他鐵青着臉憤袖離去。

沒有人知道他此刻有多憤怒。

他憤怒的不是那個叫沈千姿的女人,他憤怒的是上官泰屢次同他作對不說,如今還明目張膽的和他對着幹!

更讓他憋屈的是這些年上官家的勢力越來越強大,他堂堂一朝君王竟然對其莫可奈何。不管他用什麽手段都沒法揪住上官家的錯處,反而讓自己耗費不少人力和財力。

不是他不想動上官一族。實在是上官一族在隴南國根基太穩太深,其家族涉及的産業太廣,稍有不慎,不但鏟除不了上官一族,反而會給自己帶來莫大的弊害。

如今國庫正陷入空虧之中,他更是沒有把握動彈上官一族。他們同淮陽王,算是他最大的威脅!

明着他是皇帝,可在他眼中,那上官泰簡直就是壓了他一頭!這種憋屈怎能不讓他憤怒?!

書房裏

聽着門外的腳步聲漸遠,月欽城皺緊濃眉,捂着胸口忍不住朝身後踉跄了兩步。

“月欽城!”沈千姿從地上起身趕緊跑過去将他攙扶住,緊張的看着他蒼白的臉,“你怎麽樣了?要不要緊?”

她知道他支撐得很難受。別看他方才氣色不錯,那是給他塗抹了脂粉的緣故。否則,就他那青白無力的臉色,不露餡才怪。

面上可以用淡妝僞裝,可是言行還得靠他自己。

想着他或許會牽動到傷口,她心裏就緊張難安。

“我沒事。”月欽城朝她笑了笑,只不過那笑容在他痛苦的臉上顯得有些僵硬和虛弱。

“千姿,你趕緊扶他回房。”上官泰沉着臉上前扶起月欽城另一只手臂,吩咐道。

五十五 二嫁淮陽王

正如沈千姿擔心的那樣,月欽城傷口再一次裂開了。

給他重新換了傷藥包紮好,又喂他喝下藥汁,見他沒出現什麽大礙,上官泰囑咐了一些事後,這才帶着自己的人離去。

屋子裏也就只剩下他們兩人了。

沈千姿沒上床,擔心自己睡覺的時候會觸碰到他,而且經過這一天,她心裏的事情多了許多,明明昨晚也忙了一晚,但此刻就是沒有睡意。

坐在床頭暗自皺眉、嘆氣。

她那樣子,幾乎把所有的心事都寫在了臉上,月欽城哪會看不出來。

“上來。”他低聲喚道,拉了拉一直被他握着的柔胰。

沈千姿搖頭:“不了,我就在這裏坐一會兒,等下我要是困了就去別屋睡。”

月欽城一聽,頓時冷了臉:“可是要我抱你?”

沈千姿見狀,立馬起身蹬掉鞋子就從床尾爬上去。“你別再折騰自己了,我上來就是。”

她覺得他受個傷,最累的人就是她了。不僅要守着他,還得為他操心。人累點都沒什麽,她熬得住,可是心太累了。

擔心這樣擔心那樣,這輩子她還沒這麽為人操心過。

躺在床裏面,同他保持着一段距離。她睜着眼看着頭頂的床罩,嘆了不知道多少口氣,最後幽幽的問道:“為什麽你就攤上這麽個爹呢?不管怎麽說你都是他生的,就算他不喜歡你,也沒必要如此心狠。”

月欽城同樣是望着上方,幽深的眼眸中失去了平日的華光,昏暗沉冷,落寞的神色在他臉上顯現了出來,有着難掩的心傷和心痛。

“我自幼就是他們所選中的棋子,他們不喜我也是理所當然。”

沈千姿扭頭睇睨着他:“心痛嗎?”

“已經不痛了。”痛麻木了。

沈千姿抿着唇沉默起來。每個人都有過去,很顯然,他的過去比平常人更複雜。不是她不想知道,而是不想當面揭他的傷疤讓他再痛一次。

她要想知道什麽,問其他人就可以了。

這恐怕是兩人躺在一張床上最安靜最規矩的一次了。

沈千姿突然覺得有些不習慣,這陣子被他抱着入睡,仿佛着了魔似的讓她多少有了點依賴性。人的習慣就是這樣,只要堅持幾天,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都會逐漸成為一種習慣。

忍不住她朝月欽城靠攏了一些,翻身側卧面對着他,腦袋挨着他寬厚的肩頭,雙手輕輕抱上他的手臂,還忍不住的嗅了嗅。盡管他身上有很濃烈的藥味,可是嗅着他的味道,她依舊覺得很踏實、舒心。

她覺得或許就是這種舒心的感覺,所以她才會選擇留在他身邊吧。

本來沒多少睡意的,結果不知怎麽回事,沈千姿挨着月欽城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聽着她淺緩平和的呼吸聲,月欽城側目看向她平靜柔和的睡顏,嘴角微微的勾勒,眸底的黯色不知不覺的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為她綻放的溫柔。

她今日同上官伯父的一番話,着實讓他安了不少心。

他不知道她到底是誰,這些他可以不過問,他只知道她是他月欽城的女人,唯一能讓他擱置在心窩裏的女人。

連續幾日,月欽城都沒上朝,好在平日裏他時不時也會罷朝,這倒沒引起別人多大的注意。

只不過幾日過去,都不見淮陽王府來人,宜壽宮裏,寧珍就有些坐不住了。

華麗的寝宮內,她蹲在寧太後腳邊,體貼的給寧太後捏捶着雙腿,狀似無意的問道:“太後,聽聞淮陽王好幾日都未進宮了,可是出了什麽事嗎?”

寧太後背靠在舒适的軟榻上,聽到她的話,慵懶的掀了掀眼皮,睨了她一眼又将眼皮合上。

“太後,聽說皇上要冊封姓沈的女人為淮陽王側妃,這是為何啊?”見寧太後避而不答,寧珍随即将話題轉移了。

寧太後雖說閉着眼睛慵懶的假寐,可精致漂亮的秀眉卻微微蹙起。“那女人找了上官泰做靠山,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麽手段竟使上官泰認她做了義女。”

她不是不想把那女人給除去,畢竟有那女人在,會妨礙他們很多事。可是如今有上官泰在其身後撐腰,他們也不得不暫時打消除去她的念頭。

別的人他們可以無所顧忌,但上官家的人,他們自覺不好惹。如今南方受災嚴重,國庫又陷入虧空之中,他們還想着讓上官家資助一些,把南下的災情穩住,此刻要他們為了一個女人同上官家翻臉,實乃愚蠢之舉。

不就是一個有點姿色的放蕩女子麽,有何好懼的?想嫁入他們皇族,只怕她有命嫁進來,卻無福消受榮華富貴。

聽到寧太後的話,寧珍明顯有些急了,美豔動人的臉上充滿了委屈:“太後,那女人不過就是一名放蕩的舞姬,怎能讓她做親王側室?要珍兒同她平起平坐,珍兒……嗚嗚嗚……”

說着說着,她低下頭抽泣起來。

寧太後睜開美目,看着她的樣子,沉沉的嘆了一口氣,溫聲安慰道:“哀家知道這事委屈了你。不過這委屈也只是暫時的,你放寬心才是。你以為哀家會輕易放過她?”

聞言,寧珍收起了抽泣,美目含淚,似是不解的望着她:“太後的意思?”

寧太後貴傲的眼眸中閃出一絲陰冷:“那女人仗着有淮陽王寵愛,之前在淮陽王府裏不可一世,礙于她沒名沒分,哀家和皇上還真找不到借口收拾她。她若是成了淮陽王府的側室,就是我皇家之人,就算有上官泰在其身後為她撐腰又如何,哀家和皇上也有收拾她的法子。”

他們不是要放棄對付那女人,而是以退為進!

敢藐視天威,敢不将他們放在眼中,敢對他們的人動手,這一筆筆的帳他們定是會和她細算清楚!

聽聞寧太後的解說,寧珍心中這才釋然開來,不僅心中豁亮一掃幾日以來的傷心和難受,更是對接下來的日子充滿了期待。

太後說的對!

那女子沒名沒分的他們反而不好對付,倒不如讓那女人冠上皇族的身份,如此一來,要對付她,簡直就是易如反掌,憑太後和皇上的身份,要捏死她就同捏死一只螞蟻這般簡單。

難不成身為皇家的媳婦還敢對長輩忤逆不敬?

而尚書府中

得知皇上要下旨将沈千姿冊封為淮陽王的側妃,蕭名望回府之後把張巧音叫到了書房裏,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陣責罵。

“你看看,這就是你生的好女兒!”

“我早前還真看走了眼,沒想到她居然有如此大的能耐。不但勾引上了淮陽王,如今更是認那上官泰做父,如此一來,她豈不是快要飛到我們頭上了!”

“那該死的沈千姿不僅把我兒打傷,至今還讓我兒躺在床上,在淮陽王府中,她更是嚣張不把姍姍這個正妻放在眼中。如今她認了上官泰做父,還即将被立為淮陽王側妃,就她那不可一世的樣子,豈不是更加目中無人?”

那可惡的女人,無名無分的時候就敢嚣張狂傲,不僅傷他兒、辱他女,連太後親眷寧側妃都不放在眼中,更膽大妄為的對皇上的親信常公公施暴,如此嚣張的行徑、如此狂傲的态度,即便皇上和太後能忍,他蕭名望也不願意忍下去!

那女人最恨的就是他們蕭家,如今讓那女人得勢、一朝飛上枝頭,那以後肯定會對他們蕭家不利。

他有這個預感,那女人就是沖他們蕭家來的!

張巧音被訓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低着頭的她咬牙切齒,心中有說不出的恨。

最近這男人都不去他房中了,她知道他是在怪她沒有管好那個拖油瓶。這段日子,那魯氏在她面前都敢明目張膽的嚣張了。若是再這般下去,她蕭夫人的位置還能保住嗎?

“我說了這麽多,你可有聽進去?!”見她一句話都不說,蕭名望老臉上堆着橫肉,突然厲聲問道。

張巧音一個哆嗦,趕緊應聲:“老爺……妾身、妾身聽着呢。”

蕭名望狠厲的瞪着她,一字一句無情的說道:“那個孽種是你生出來的,我不管你用什麽法子,總之你要給我解決好她。若是她再做出什麽不利我們蕭家的事,這筆賬我定是會算在你的頭上!你好自為之,到時別怪我對你翻臉無情!哼!”

這一樁樁的事跟這個女人脫不了幹系,要不是她早前生了那麽一個孽種,今日就不會發生如此多的事,他的兒女定會好端端的在他身邊,又豈會受如今的大難和委屈?

他不是沒想過要休掉這個女人,但眼下的形勢卻讓他不敢下手。那個孽種如今氣焰高漲,又有人給她撐腰,若是他在這當頭将這張氏休棄,萬一那孽種突然袒護張氏,那豈不是多生事端?

他雖然不看好張氏同那孽種的母女情分,可到底那孽種是張氏所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是,妾身、妾身知道該如何做,老爺您放心吧。”張巧音心驚的回道。

看來,那拖油瓶不除,她蕭夫人的位置還真的岌岌可危了。這如何能行?她熬到今日吃了那麽多苦受了那麽多罪,好不容易熬到如今的身份,她怎能讓一個拖油瓶将她的後半生給毀了?

她不能,也不允許自己再心軟!

這一次,她一定要想辦法教訓那狂傲不羁的畜生,最好能讓她在世上消失,如此一來,她的前程和富貴才不會受她牽累和影響……

……

淮陽王府

這幾日,槐院幾乎被侍衛給封鎖了。除了得力的侍衛在槐院外輪崗守護外,其餘下人拒之院外,只留了平日近身的追魂、楊智還有小柔、明珠四人在院裏。

不少人對槐院突然的神秘表示好奇,但奈何無人能接近,即便想打探點什麽都找不到法子。

正因為槐院沒有多餘的人,連廚子都攆了,于是不少人都猜測這槐院壓根就沒主子,恐怕王爺根本就不在府上。

否則幾天下來,還不得餓死?

能把槐院搞得如此神秘,這也是沈千姿的主意。

一來,有心人接近不了他們,能方便月欽城養傷,二來,她想造出點神秘感,讓別人摸不準他們的動靜,如此一來,有心之人只會抓心抓肺的癢癢。再加上有上官游的配合時常出入淮陽王府大門,估計更能讓人往別處想。至少不會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月欽城一個人身上。畢竟前段時間寶藏的事還沒有眉目,她相信比起月欽城的狀況,更多人想知道的應該就是有關那所謂的‘寶藏’了。

這幾日,他們所吃的食物都是上官游安排人偷偷的送到槐院的。至于做飯的事,自然就落到了沈千姿和兩個丫鬟的頭上。

對于這些家務瑣事,好在沈千姿曾經獨立慣了,也擅長做這些。而且她還發現,自打她開始下廚掌勺後,某個男人的飯量突然暴增,不說變成了飯桶,但絕對是讓人乍舌的。

看在他這麽給自己面子的份上,為了讓他盡管養好傷,她也樂得整日裏忙活。

用沈千姿的話說,就是人家都把家産交到她手中了,她不過就是做點力所能及的事罷了,有什麽難的?把搖錢樹養好了,才能為她賺更多的銀子。

當然,她這些想法月欽城肯定是不知道的,要是知道,估計不要命了,也會把她給收拾慘。

這日下午,院子裏兩大護衛和兩名丫鬟圍在一起,看着沈千姿掄鋸齒鋸木頭。四人臉上無不是充滿了好奇和驚嘆。

“小姐,你這是要做何物件?”明珠睜大眼最先開口。

鋸齒聲呼哧呼哧的響着,沈千姿頭也沒擡的回道:“做張小桌子。”

追魂在一旁冷冷靜靜的看着她的動作,楊智則是忍不住插嘴:“沈小姐,你這桌子會不會太小了?”

看看地上被截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木塊,他就沒法理解。這桌腿還沒手臂長呢,如此矮小的桌子到底有何用?

而且他們想幫忙來着,可沈小姐不願意,非要自己動手。

沈千姿停下動作,擡頭望了一眼四人,随即揮手:“你們別在這裏站着,該幹什麽幹什麽去,等我把東西做出來了,你們就知道了。”

“沈小姐,真的不要我們幫忙嗎?”楊智不放心的問道。在心裏,他對這沈小姐簡直崇拜到不行了。

人漂亮不說,還不是一般的能幹。

雖說她琴棋書畫一竅不通,可人打架鬥毆樣樣在行。這些還不算,這幾日,沈小姐一手廚藝可是把他們全都喂足、喂飽了。她做的食物不但花樣多、味道美,而且蒸煮煎炸樣樣拿手。

看人家現在還自己動手做木工活。

這樣一個讓男人、女人都自行慚愧的人,這世上估計找不到第二個了。

他很想知道,到底沈小姐還會些啥?

沈千姿看了一眼四人,搖頭拒絕:“不用你們幫忙,我自己做就行了。你們趕緊閃人,別把我圍着當猴看,怪不自在的。”

她不過就做件木工活而已,這有什麽。想她以前,不但要修補家具,還要疏通下水管道。家裏家外的事,她可沒少做。

而且她只是想做一個電腦桌而已。她想要的樣子又沒法跟別人解釋說明,說多了,這些人好奇心更重,她怕她一失口,把自己到這個異世的秘密都給洩露了。

所以,她幹脆什麽都不說。更何況閑着也閑着,做些活就當是鍛煉身體罷了。這些體力活根本不算什麽。

楊智等人看出她有些不耐,明顯就是嫌他們礙事,也不好說什麽,趕緊紛紛離去。現在這府裏,沈小姐最大,別管她累不累了,只要她能高興那才是正事。

晚上,當沈千姿将自制的電腦桌搬上床的時候,月欽城眼皮抖了好幾下。

“這是何物?”看着女人将一張還不及手臂長的桌子搬到自己腰間,他好奇的問道。

沈千姿眨眼對他笑道:“給你辦公用的啊。”

“辦公用的?”月欽城嘴角抽了抽。這是嬰兒用食才用的吧?

沈千姿安放好,那四只桌腿剛好跨在男人左右腰側。拍了拍還算結實的桌面,她正色的看着男人:“以後你不用半夜偷偷的起來辦公,有什麽要做的事就在這桌子上就行了。要是再讓我發現你起床,你就給我等着,我絕對會反鎖房門把你關在門外!”

她知道這幾日他都放不下書房裏的事,看到書房裏堆積起來的折子,她也替他心急。

那些等待他做批示的奏折很大一部分都是有關軍營裏的事,她不好幫他做決策。那些奏折不處理,一天比一天堆得多,等到他傷養好,估計人都會被奏折折騰死。

昨晚他去了書房,今早天快亮才回來。她沒說什麽,可是心裏卻有着小小的擔心。別又折騰出毛病了,吃罪的可是她啊!

這不,特意給他做張電腦桌,省得他起床折騰。

看着腰間的小桌,月欽城眸光閃了又閃,似有什麽從眼底劃過,一瞬就消失不見。

擡起頭,他看着女人嚴肅的樣子,心間淌起一股暖流。

喉結滾了滾,最終什麽話都沒有說。有些話,說了反而顯得生疏。

他們之間不該有任何的客氣。

沈千姿扶着他坐起了一些,給他背上塞了方枕,又拍了拍桌面,得意的朝他挑眉:“怎麽樣,高度還合适嗎?”

她設計的桌子是傾斜式的,面前兩只桌腿比後面兩只短上一小節,方便他躺下的時候不用那麽費眼。

看着她為自己做的,想着她這幾日對自己的付出,月欽城喉結滾了滾,突然朝她伸出手,低喃的喚道:“過來。”

“幹嘛?”沈千姿下意識的問道,當看着他不知不覺變得深邃起來的黑眸,她突然嘿嘿一笑,連滾帶爬的翻下了床。

站在床邊,她得意的朝男人叉腰:“想吃我豆腐,門都沒有。別想那些不正經的事,認真養好傷才是正事。”

看着僵在半空中的手,月欽城嘴角狠狠一抽,斜眼不悅的瞪着她。這女人,滑頭得很。

用得着如此小氣?親一下又如何了?也不想想他有多久沒碰她了!

等他傷好了,看她還怎麽得意……

看着他不甘心的樣子,沈千姿趕緊往外跑:“你等着,我去書房給你搬東西過來!”

說完,一溜煙消失在了房門外。

方才,她知道他要做什麽。不是她小氣不給他親,而是就他現在的樣子,兩個人根本不适合那樣親密的肢體接觸。

還記得前天晚上,他也是如此,先莫名其妙的讓她過去,然後突然偷襲她,結果差點剎不住火。

就沒見過這麽沒自控力的人,好像只要一親上,他就會有那方面的念頭。睡在一起這麽長時間了,別說他那些不端正的眼神,光是他氣息變化,她就知道他想做什麽。

這種事,還是忍忍吧……

晚上

上官游再次到訪。

有了沈千姿做的小矮桌,月欽城就開始将卧房變成了書房。床邊擺着一張大書桌,上面堆滿了奏折和書冊。那張小矮桌上就放着一本奏折,墨寶筆硯被沈千姿放在他身側,觸手可用,以往負責當書童的楊智因為有沈千姿在,他則默默的在一旁當起侍者負責遞茶倒水。

上官游來的時候幾人就是這麽在房裏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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