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真是個幸運兒

第五章 “我真是個幸運兒。”

許悠妙把紀堂帶到了圖書館側面隐蔽的圍牆之下,但找到适合說話的地方了,她又沒有開口。

于是,紀堂等了會,善解人意笑先開了口問道:“悠妙,你找我有什麽事?”

許悠妙看向紀堂,她發現再看紀堂的笑竟讓她氣到有些發抖。她舉了舉手裏的書,問道:“你知道放這本書的書架在哪嗎?”

紀堂不明所以,搖搖頭。

“在最裏面的那個角落書架。”許悠妙一字一頓說道,但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紀堂理解了片刻,神色驟變,他錯愕尴尬看向許悠妙,一時忘了詞。

“你和楊朝太過分了,私底下說那麽難聽的話,你們好奇我和周斯時的關系,為什麽不直接問?你們這樣做是因為你們其實根本不在乎,別人的真相事實到底是什麽,對不對?因為有些事情一旦問清楚了,就會讓你們失去惡意揣測別人,造謠別人的樂趣是不是?”許悠妙很生氣,手也在微微發抖。

紀堂倏然漲紅了臉,百口莫辯欲言又止,好一會他才蒼白說了一句:“我們沒那種意思……”

“你們還議論其他女生的身材,聽上去真的很猥瑣很過分。”許悠妙想把自己的那種惡心感覺全部丢還給紀堂。

而對這一點,紀堂愣了,他開始覺得自己有些無辜,試圖解釋說道:“不是,許悠妙,我們就是随便聊聊,男生私底下聊這些很正常,就,就你們也讨論男生帥不帥不是嗎?就大家都有點好色,正常吧……”

許悠妙震驚,她沒想到紀堂是這種想法,她說道:“我們沒讨論你們誰屁股大有沒有胸,而你們說的那些話根本就是在形容物品一樣,讓我感覺很不舒服。”許悠妙氣道,她看到紀堂完全變了模樣,不高也不帥了。

“這,這有什麽區別?”紀堂徹底懵了會,半晌找了個點反駁許悠妙,質問她,“你為什麽偷聽我們說話?”

“如果沒有區別,你們為什麽不當面讨論?我直接和你說紀堂你很帥,你會覺得冒犯嗎?如果我說紀堂,你屁股好翹胸好大,你又是什麽感覺?你知道哪裏不一樣不是嗎?你現在才想到問我為什麽偷聽,是因為你心虛,你其實心裏很知道區別不是嗎?”許悠妙越說越生氣,也殺紅了眼,覺得還解氣又狠狠加了一句,“我們要是讨論你們誰的雞雞大誰的雞雞小,還有誰的雞雞長得好看難看,你們受得了嗎?”

紀堂傻了,整張臉都紅透了,他不可思議看着許悠妙,終于感受到她所說的冒犯。

“我不是故意偷聽的,但你們就是壞,就是不尊重人!”許悠妙憤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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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堂感到天旋地轉,許悠妙把他們的一次閑聊上升到太高的高度,他一個沒站穩真的摔懵了。他也開始懷疑一次閑聊是不是真的十惡不赦。

而許悠妙說完這些話,扭頭就走了,她邊走還邊罵罵咧咧:“真是瞎了狗眼……”

紀堂又像被狠狠煽了一巴掌。

這件事情讓許悠妙難受得吃不下晚飯,而周斯時還跑來眼前晃,便讓她更不爽了。

周斯時在學校裏聽到傳言說許悠妙和紀堂表白了,他整個人傻了,趕緊跑去圖書館沒碰到人,他又急匆匆趕到許家。他給許悠妙打了兩個電話都被按斷,他心裏急得不得了。等他到許家的時候,許家正開飯,彭珍和許漢生熱情邀請他一起吃飯。

周斯時看到許悠妙沉着臉坐在餐桌上,神色難辨喜怒,他話到嘴邊什麽都說不出來了,點點頭,小心翼翼坐到了許靖旁邊。

彭珍也察覺了許悠妙放學回來就心情不好,在餐桌上沒有好好吃飯,半碗飯撥給了許漢生和許靖。她想了想,問道:“妙妙,你是不是在減肥?”

“沒有,就是沒有胃口。”許悠妙有氣無力說道。

“今天在學校裏發生什麽事了?”許漢生笑了笑,看了眼許悠妙和周斯時。

周斯時見許悠妙的狀态,心想她是不是被紀堂拒絕了。這麽想着,他的心情很複雜,難得目光閃躲低下了頭。

“有什麽事就和我們說說,我們都站在你這邊。”彭珍觀察許悠妙,放柔了聲音說道。

許悠妙深呼吸一口氣,本來想把紀堂的事說出來,但一擡臉看到周斯時審視的目光,她就不想說了。她目光犀利看向周斯時,覺得他忽然急匆匆跑來肯定是聽說了什麽事,而且他可能也聽說了別人說她和他之間不純潔的事,這讓她渾身難受強烈反感。

最終,許悠妙低頭扒了口飯,說道:“沒什麽事,就是學習有點累。”

許漢生聞言,說道:“妙妙,學習雖然是你現下最重要的任務和責任,但一個人心态健康,積極向上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你也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了,名次和成績只是一種結果,你努力了就可以了。”而他說這話的時候,也看向了許靖,所以末了,他又補充了一句:“不管做什麽事情都是一樣,別人有點什麽意見和評論或者別人比你好都是正常的,不要太放在心上。”

許悠妙點點頭,煩躁的心情在父母的耐心和包容裏慢慢平靜下來。但她還是不想搭理周斯時,紀堂的另一面對她的沖擊很大,她真的沒有想到男生們的另一面那麽猥瑣無良。

而周斯時就算有再多的着急,在許家這種氣氛還有許悠妙的冷眼中也不得不冷靜下來。他默默吃完了飯,然後就識趣離開了。他走前特意和許悠妙道別,許悠妙頭也沒擡就冷冷擡了擡手,他枯站了會灰溜溜走了。而一出門,他的難過就變成憤怒,全部轉嫁到了紀堂身上。他冷着臉騎上自行車又往學校去。

晚飯後,許悠妙坐着看電視,許靖從房間出來到陽臺抽煙,她見狀也起身跟過去。許靖不讓許悠妙到陽臺,讓她坐玻璃門裏面,說她:“別湊過來聞二手煙。”

許悠妙蹲在地上,雙手撐着臉,打看着許靖抽煙,她很不明白問道:“哥,你為什麽要抽煙?”

許靖回答不了這個問題,他是身邊的朋友有抽,他也就跟着抽了。他看了看指尖燃着的煙有片刻失神,轉頭對許悠妙說道:“你以後找個不抽煙的男朋友。”

“為什麽?你和爸都抽煙。”許悠妙嘀咕。

“說明他有自己的想法,不會別人抽他也抽不容易學壞。”許靖說道,自嘲笑了笑。

許悠妙聞言,沉默了兩秒鐘說道:“我覺得男生都很讨厭。”

“你這句話是對的。”許靖似笑非笑。

許悠妙又想起紀堂,一時很難把人前的紀堂和人後的紀堂重疊在一起,她感覺就是兩個人,她也扪心問自己人前人後是不是做到了一樣。

“哥,你們男生是不是私底下都講話很難聽?”許悠妙問道。

許靖抽着煙想了想,說道:“是吧,嘴巴又壞又猥瑣,都很好色沒正經。不過好色也沒有什麽辦法。”

“為什麽說沒有辦法?”許悠妙皺眉。

“天生的啊,人性啊,而且我們會報團取暖說大家都這樣呗。”許靖笑說道,他發現許悠妙今天不開心可能是因為感情上的事情。

許悠妙覺得許靖說得很有道理,今天紀堂就是類似這樣的表現,她說道:“好色是人性是正常,但不能因為這樣就用這種好色的眼光去下流揣測別人。”

“今天是不是有人欺負你?”許靖撣了撣煙灰,關切嚴肅看向許悠妙。

許悠妙聞言想了片刻,說道:“我自己解決了。”

“要是學校裏有什麽事情,你要告訴我或者爸媽,讓你不開心的事情都不是小事。”許靖說道。

許悠妙感到很熨帖,笑點了點頭。在她眼裏,任性休學,在家什麽事都不幹成日頹廢的許靖,依舊是個好哥哥。在這一刻,許悠妙忽然換了種思路,她不再覺得自己的暗戀無疾而終,喜歡的人讓人大跌眼鏡是很令人失望的事了。她意識到能這麽早就發現紀堂另一面的自己很幸運。她站起身,由衷在心裏感嘆了一句:“我真是個幸運兒。”她感覺自己拔高了不少。

只是她的幸運沒幸運完這一天,到了晚上,她接到袁莉的電話,聽說了周斯時打架的事。

袁莉很着急問許悠妙:“妙妙,小時在學校裏和同學打架了,我剛把他從教導處接回家,他和老師說是因為打球起了摩擦,兩人就動了手。但我們小時不會那麽容易就和人打架的呀,是不是最近學校裏發生了什麽事,你知不知道?”

“袁阿姨,周斯時和誰打架?”許悠妙問完,自己已經有了答案。

“是和你同班的一個男生叫紀堂,你了解嗎?”袁莉追問。

答案如她所想,許悠妙反而呆滞了兩秒才說道:“不了解,我只知道他們有時候是會一起打球。”

“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事,學校說要警告處分,真的是,”袁莉開始絮叨,說道,“算了算了,要是沒有其他什麽事,真的只是因為打球一時氣盛打架就算了,我就怕他有事悶在心裏。”

許悠妙難得安靜聽袁莉念叨,當她聽到袁莉最終還是給她布置任務,讓她明天去學校問問周斯時原因時,她無奈說了聲好。

第二天上學,許悠妙在路上遇到周斯時,他正在早餐攤買早餐。許悠妙走上前聽到他和老板說要兩份糯米飯,她便冷不丁出聲道:“我不要,我已經吃過了。”

老板正揭開裝着糯米飯的木桶,剛入冬的清晨風已經很冰,裹着糯米香和木桶裏的熱氣拂過人面,又冷又溫暖。周斯時在霧氣濛濛中看到了許悠妙,他臉色微沉,但很快他又忽然笑了,指着許悠妙的眼鏡說道:“你眼鏡糊了。”

許悠妙摘下眼鏡在校服上蹭了蹭,重新戴起來看清了周斯時嬉笑的臉,她覺得自己昨晚擔心他真是多餘了。她翻了個白眼,問道:“你昨天幹嘛和紀堂打架?”

“有打架嗎?沒有吧,就是摩擦了下。”周斯時不緊不慢笑道。

“你可不要是因為我的事情和他打架,又讓我背鍋,我和他沒什麽事情。”許悠妙丢下這句話就走了。

周斯時笑了笑,回過頭繼續買早餐。他昨天和紀堂打架的時候,紀堂罵他神經病,紀堂還生氣說:“什麽她和我表白我拒絕她傷害她,她壓根沒和我表白好不好?!”聽到這句話,周斯時的拳頭就收住了,他還把人拉起來,親切關心問:“那她找你幹什麽?”

這回換紀堂難堪了,他生氣一把推開了周斯時依舊是罵神經病:“你們兩個他媽的都是神經病!她找我就說話不行嗎?!”

而他們的事還沒有扯明白,值日生陳依玲就帶着教導主任來了,她遠遠指着兩人說:“陳老師,他們兩個打架!”

只要不是表白,周斯時覺得這事他都能忍了。他愉快還是管自己買了兩份早餐,路過許悠妙教室的時候,依舊喊她吃早餐。

許悠妙氣得站起來,沖出去想揍他。他笑着躲開跑走了。

紀堂看到兩人的玩鬧,心裏很不是滋味,昨天他整晚沒睡想起許悠妙對他的指責,便渾身不舒服,一時很難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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