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神經又發什麽神經
第六章 這神經又發什麽神經。
蔣茜茜這周都沒有看到許悠妙找紀堂說話,她便問許悠妙為什麽不喜歡紀堂了。而且學校通告欄通報了周斯時和紀堂打架的事情,她認為許悠妙肯定和這事有關系。
許悠妙認真看著書,揮了揮手說道:“本來也只是好感,沒什麽喜歡不喜歡。”她無意借了一本書又無意看了起來,現在無意迷了進去,壓根沒有在意蔣茜茜說什麽。
“啊,你之前不是這樣的,我以為你挺喜歡他的,我聽說最近有人給紀堂寫情書,你想不想知道是誰?”蔣茜茜問,試圖用八卦探許悠妙。
許悠妙搖搖頭翻過書,順手從抽屜裏拿出一片薯片塞進嘴裏。她現在徹底封心鎖愛了,沒品格的男生不值得她喜歡,渴望愛情不如看書裏的愛情。
蔣茜茜目瞪口呆,她從許悠妙臉上真看出了無所謂,她便更好奇湊得更近看許悠妙的臉。
許悠妙不耐擡手推開她的臉,給她推薦正在看的書:“茜茜,這本書很好看,我在圖書館借的,我看完給你看。”
“講什麽的?”
“講一個兩人相愛卻不能在一起的故事。”許悠妙想了想總結道。
“這麽慘嗎?我不要看。”
“不慘,反而覺得他們的生命很有力量。”
蔣茜茜捧着臉笑嘻嘻,并沒有很認真在聽,她還是對這樣的故事不感興趣。
許悠妙卻徹底着迷了,她除了上課時間控制自己不要看,課間和回家路上都在看,她好像變成了一個書蟲,心裏一直想:“我以前怎麽會不喜歡看書,看書真是太有意思了。”書籍為她打開了接觸世界的門,真正打開了她的好奇心和求知欲。
許悠妙開始在圖書館瘋狂借書,這個期末來臨的時候,她正捧着《三國演義》在看,回到家她還要看電視劇。
許漢生每次回到家,看到許悠妙在看三國演義電視劇,也陪她一起看,父女倆同看電視很有話聊。彭珍見狀,有時候會催許悠妙去做作業。許悠妙點頭但沒動,只說再看十分鐘。彭珍便讓許漢生盯着點時間。可許漢生經常不忍心打斷許悠妙看電視,好幾次之後,他也被彭珍一起罵。
許悠妙就一臉不高興看彭珍說:“你幹脆讓我看看完,我就不會拖拖拉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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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看完,別人期末都考好了。”彭珍沒好氣說道。
“讀書好累啊。”許悠妙負氣。
“讀書還累?以後等你工作等你結婚就更累了,現在你不知道多幸福,只管讀書,其他什麽事情都不用煩。”彭珍一面去陽臺收衣服一面說道。
“是不是以後不管上什麽大學,出來都要工作都要結婚?”許悠妙幽怨問道。
“你不上大學不結婚,你要幹嘛?”彭珍想也不想回道。
“那我現在讀什麽書,反正以後做什麽都要受累,不如現在好好享受。”許悠妙說道。
彭珍怔住了,原來許悠妙的問題是個陷阱,她衣服也不收了,走進屋真是氣到沒法。她想教育女兒兩句卻忽然想到了自己不争氣休學在家的兒子,再想想自己大半輩子的人生,一時語塞不知道怎麽反駁。于是,她只能生氣罵許漢生:“管管你女兒,趕緊把電視給我關了,像什麽話,一天到晚回到家就看電視!”
許漢生聽母女倆吵架聽笑了,他拿過遙控器關了電視,對許悠妙說道:“妙妙,先去寫作業。以後路是很多的,不是只有你媽說的這一條,但你要有能力去做選擇。”
“能力就是考好的大學嗎?那我肯定沒有能力。”許悠妙被關了電視不怎麽開心。
“那只是能力的一種,人是靠一種精氣神活着的,爸沒讀過什麽書,抓住了機遇敢打拼也養活了一個家,日子也一天天過起來。你們現在條件那麽好,學習的目的是讓你們發揮更多的潛能。說到底,讓自己活得開心就是最大的能力,你現在要是為了不能看電視就不開心,你就是沒能力了。”許漢生笑說道。
許悠妙似懂非懂,但被父親的話安慰到了,她不情不願最終站起身回了房間。
許悠妙坐在書桌前打開臺燈,單手撐着下巴不由思考出神。她這段時間的感受很奇妙,她好像第一次真正發現自己可以看到自己,以前她只知道自己是自己,現在有另外一個自己像看別人一樣看着自己,陪在自己身邊,更理智地幫助自己成長。從她開始意識到自己是幸運兒的那一刻開始,她的思維就不一樣了。
她從抽屜裏拿出自己的折紙,慢慢折千紙鶴,折完她都要拉一拉千紙鶴的尾巴動一動翅膀,那一秒她好像也會飛。
做完這個儀式,許悠妙準備開動作業,不想手機又響了。她拿過手機看了眼,發現是紀堂忽然給她發了一條信息。
紀堂準備了一本數學題集,裏面都是典型題,他問許悠妙要不要。因為他前兩天無意聽到許悠妙和蔣茜茜說擔心數學考試,他就想她可能需要這麽一本題集。說實話,上次事情之後,紀堂有點不敢和許悠妙說話,而他從一開始的難以接受到慢慢認識到許悠妙說的沒有錯,他內在有反思,莫名對許悠妙有了分難言的超越年紀和同學關系的敬重。他覺得許悠妙這個人挺特別的,換他想和她做朋友了。
在等許悠妙回複的時候,紀堂很緊張,幾次想認真做作業都沒有如願,忍不住不斷要看手機。
而許悠妙一下不知道要怎麽回複紀堂,便沒有回複了。結果,第二天一早,在上學路上,她就被紀堂堵住了。
馬路很寬,許悠妙繞開了紀堂,他轉身跟上去拽住了她的書包,急道:“許悠妙,我有話和你說,你能不能先別走?”
許悠妙只能停下腳步,回頭問:“你要說什麽?”
紀堂看着許悠妙的臉,第一次在她厚重的黑框眼鏡後面看到她清亮漂亮的眼睛。他不由愣了一秒,松開她的書包,随即誠懇說道:“我想和你說聲對不起。”
許悠妙很意外,被迫轉過來的僵硬身體不由松弛下來,緩緩轉過了身徹底面向紀堂。
“還有,謝謝你指出那些問題。”紀堂微微紅了臉,想到那天的場景依舊有些汗顏。
許悠妙心軟了,她垂下了眼眸,思想掙紮了一番,最終擡起頭說道:“沒關系,不用謝。”
紀堂聽到這六個字如聽天籁,他松了口氣想笑又不敢馬上笑,小心打量許悠妙的表情,問道:“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們能和好了?”
許悠妙點點頭。
紀堂徹底笑了,他拉過身後的書包打開,從裏面拿出數學題集遞給許悠妙,認真說道:“這個給你,希望對你有幫助。你要是有哪裏不明白的,可以随時來問我。”
許悠妙見狀在忍不住也有了笑意,她擡手接過題集道了聲謝。
紀堂很開心,他還想再說點什麽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他不好意思擡手說了再見:“我們教室見。”說罷,他就快步走開了。
許悠妙慢慢把本子塞進自己的書包,然後她發現自己的嘴角在不自覺上揚。她和紀堂就這麽和好了。
周斯時很喜歡許悠妙戴眼鏡,因為他發現她眼鏡一戴就沒人會注意到她,她看上去變得很普通,只有他知道她是個多可愛有趣的人。這種感覺會讓他覺得她只屬于他。
可他最近發現紀堂也發現了這個秘密,他看到兩個人和好了,以前是許悠妙會用熱情的眼神看紀堂,現在都是紀堂眼裏有光看着許悠妙。他們之間的這種改變,讓周斯時很不開心。而不開心的周斯時經常要發瘋,把自己身上心裏藏着的冷漠的刺都抖出來,讓所有人都不要好過。
周斯時去學校反映要轉班,他要轉去隔壁八班,原因是他和七班的班主任處不來,班主任傷害了他的自尊心。如果學校不讓他轉班,他就去教育局告班主任告學校。
政教處的陳主任看着周斯時,沒馬上接話。他在學校當政教處主任已經快十年了,他知道總有那麽些刺頭學生會給學校出難題,他們洋洋灑灑說一堆,卻不會說自己的真實意圖。
“你上課玩游戲,黃老師沒收你的游戲機,這事傷害了你的自尊心?”陳主任向周斯時求證事情原因。
“他叫我罰站,企圖體罰我,只是我沒同意。”周斯時說道。
“那就是沒有體罰你。這點事情,你有錯在先,就不要鬧得這麽難看。”陳主任徐徐說道。
“黃老師教的數學,我很難理解,他的教學方式我不認可,非常影響我的成績,這就是我為什麽不愛聽他課的原因。這不是我個人主觀意見,我們班整體的數學平均分就在年級下游,八班數學成績年級數一數二,我就想去八班。”周斯時也不緊不慢說道。
“每個老師教學手法都不一樣,老師呢要因材施教,你們也要去調整配合,學習也是一件雙向奔赴的事情,光老師努力,你們不配合也是不行的。”陳主任苦口婆心。
“您不要再說了,陳老師,我就一個請求,再一個月就期末考試了,您要是讓我去八班上一個月的數學課,我期末成績立馬能提升,我可以進年級百名內。我要是做不到,下學期我還在七班,乖乖聽黃老師的話。我要是做到了,您就因材施教,下學期把我調到更适合我的班級去。”周斯時說道。
“噢?你現在名次多少?”陳主任問道。
“五百多名。”周斯時說道。
陳主任笑了笑,覺得周斯時這男生有點意思。後來他和七班的黃老師商量了下,了解到周斯時這個人一直不太受管教,黃老師內心很想把他調出去,便把他轉去了隔壁八班過期末。
第二天早自習,周斯時走進八班坐在最後排,就和紀堂隔組同排,所有人都轉過頭看他。他微笑向大家打招呼說道:“我來這裏學習任務很重,希望大家能多幫幫我,而我的學習目标是期末考成績是要從五百名到百名內,也請各位同學為我見證。”
班級裏竊竊私語,嬉笑聲此起彼伏,周斯時則越發淡然,面上笑容非常得體。
許悠妙回頭看了眼周斯時,只覺得尴尬丢臉,沒好氣轉過頭自語道:“這神經又發什麽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