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可為什麽她會被欲望打敗得那麽徹底?
第三十八章 可為什麽她會被欲望打敗得那麽徹底?
他們以前算是肌膚相親過,剛上幼兒園那會,周斯時每天中午在學校裏,要抱着許悠妙才敢睡覺。只是那時候很小,那種相親很純粹。但當時貼在一起過的小片肌膚,随着年齡增長也漸漸擴張變成了欲望。
許悠妙覺得很熱很迷離,她試圖集中精神,但胸口靠近心髒的有塊肌膚像在燃燒,剝奪去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她的思緒很混亂,腦子裏閃過很多真切又不真實的場景,她不知道自己哪,一波波快感讓她疲憊又興奮。而始作俑者周斯時壓在她身上,既是她的負擔又是極致的快樂,她和他交合纏綿又不斷在對抗。情欲毫無道理,打開他們人性最深處的破壞力。
周斯時感覺自己是瘋了,他怕自己在做夢,一遍遍确認身下的确是許悠妙,他不斷用親吻擁抱挺入去感受她的反應。她對他曾經好像隔着無形的血緣,每一步都保持着理智的距離,但現在她像融化在他懷裏,他是個男人她是個女人,彼此間赤裸裸再沒有其他束縛,他自由感受她每一寸肌膚和姿态,他狂熱的生命仿佛才開始。
周斯時低頭吻住許悠妙的嘴,瘋狂和她接吻,她需要呼吸躲開片刻,他又很快吻上去。有一會他吻到她快窒息,她用力推開他,喘息間不滿閃過一句:“你要謀殺嗎?”
周斯時覺得許悠妙是清醒的,便更瘋狂地親吻她的臉,問她:“妙妙,你沒醉是不是?”
許悠妙不知道,她也沒回答,她的欲望洶湧,只想享受這一刻。她細碎呻吟着不适或者舒服,用力享受這場歡愛。
他們不知道進行了多久,床上結束後,周斯時抱許悠妙進浴室淋浴房洗澡,她赤裸靠着他一直低着頭好像從未醒過,但她知道怎麽給自己洗澡。她搓臉洗頭,接過周斯時遞來的沐浴露往身上搓泡沫,搓完她就等着周斯時用花灑幫她沖幹淨。
周斯時飛快沖洗完自己,就光溜溜站着看許悠妙洗澡,等她低頭讓他沖水的時候,他的欲望又起來了。他胡亂給她沖了沖,又抱住她親吻。許悠妙沒拒絕,她也摟着他回吻他,他松開她出去拿套的片刻,她一個人枯站着也是清醒沉淪,等他回來,她就跳到他懷裏,任由他在狹窄的淋浴房裏找姿勢和她做。
他很瘋她也很瘋,這場歡愛沒有任何的制約,仿佛就是他們在想辦法互相吃掉對方,他們是動物又有高貴的靈魂在顫抖和恐懼。
終于結束的時候,許悠妙徹底不想動了,她貼着周斯時的耳朵和他說:“我要穿睡衣睡覺。”
她啞聲好像發不出聲音了,在他聽來卻是悅耳的指令。在這場歡愛裏,他想讓她沉淪又癡迷她每個清醒瞬間給他的指令。他希望她是清醒的。
周斯時賣力幫許悠妙洗完澡擦幹淨,抱她回到床上,照她的意思幫她換上新內褲穿上長袖長褲睡衣。做完這些,她已經累得要直接睡去,翻身的時候還呢喃了一句:“我要一個人睡。”
周斯時聽到了,笑問她:“有沒有良心的?”
她沒回答一動不動徹底睡着了。他簡單收拾了下淩亂的房間,把她往床鋪幹燥的地方挪了挪,又到衣櫃裏找了件浴袍,鋪在床鋪淩亂濕黏的地方,然後他就睡在了不平整的浴袍上。欲望徹底退去,他在黑暗裏注視着許悠妙側卧而眠的背影,她看上去很瘦小個根本不夠他擁抱,但就是足夠填滿他所有的欲望。他伸出手輕柔小心撫摸着她的肩頭,輕輕嘆了口氣,滿足又無奈。
許悠妙睡得很沉,一整夜做了很深的夢,深到夢裏的世界才是真實的,而驚醒也不過是一瞬間,她忽然張開了眼睛,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房間拉着窗簾很昏暗,她頭很疼,第一反應是找眼鏡。當她擡起手往床頭櫃摸索,這麽一個簡單動作卻像牽動了全身肌肉,酸疼感席卷肉體和記憶,昨晚意亂情迷的畫面襲擊她的大腦,她怔住了。她的意識開始重回理智,她逐漸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把周斯時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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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悠妙僵住了三秒,然後感受到周斯時的手還搭在她的腰間,他們昨晚還同床共眠。可在她混亂的記憶裏她最後是一個人睡的。
許悠妙自信掌控人生的三年在這一刻開始有失控的傾向。于是,她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跑。
她在自己這邊床頭沒有找到眼鏡,便直接掀開被子滾下床,她不敢回頭看周斯時,想偷偷爬到浴室洗漱換衣服。她開始爬的第一步意識到自己很可笑,可她沒時間想清楚到底要怎麽做,她只想先離開這個房間。
可就在這時,房間門鈴響了,許悠妙像被驚吓到的貓,跳了起來沖到門口一把拉開了門。
門外站着卓藍,卓藍看到許悠妙慌張探頭,屋內還是一片漆黑就笑道:“又睡過了?發信息喊你吃早餐都沒有反應,看來昨晚是真的醉了。”
“我,我才睡醒。”許悠妙開口發現自己聲音帶着沙啞,而她的唇瓣有種腫脹感,她下意識抿起唇。
“昨晚小周送你回房的。”
卓藍陳述事實,許悠妙卻心虛到腳跟發軟,胡亂點頭。
卓藍見許悠妙沒戴眼鏡,神情迷離恍惚,一副宿醉沒醒的樣子,便囑咐她多睡一會。卓藍今天有自己的行程,她還要在這待上一周,而許悠妙是晚上飛機着急回國處理工作,她們今天就要道別。
“小周晚上會送你去機場吧?我可能就不回來送你了,我們回國再見。”卓藍笑道。
被提醒晚上要回國,許悠妙慌亂的心稍稍鎮定下來回到了現實,她從門後伸出手說:“謝謝你,卓老師。”
卓藍好笑握了握許悠妙的手說:“不用謝,你回去睡覺吧,我看你整個人都還是飄的。我就是擔心你沒回信息,過來看看沒什麽其他事。”
“我沒事,就是有點頭疼。”許悠妙低下頭,她很懊悔。
卓藍笑了笑,轉身離開。許悠妙緩緩關上門,她剛才探頭出去聞到了外面走廊清新的空氣,這會她就能感受到這個房間裏還充斥着暧昧歡愛的味道。
周斯時在門鈴響的時候就醒了,他知道許悠妙下床開門了,也聽到了她和卓藍的對話以及關門聲,然後他就翻了個身仰躺枕起手臂看着天花板出神,他在想許悠妙什麽時候會進來。
他大概等了五分鐘失去了耐心,擡手“啪”一聲打開了總開關,整個房間所有的燈都在一瞬間亮了起來。門邊的許悠妙吓了一跳,她聽到周斯時出聲說了第一句話:“妙妙,你不會穿着睡衣就跑了吧?”
許悠妙無地自容,她努力深呼吸保持鎮定,她終于明白一張白紙揉了就沒法複原的悔恨,她意識到她內心深處很怕傷害周斯時,也怕破壞了他們的感情。他們仿佛回到了他高一忽然表白的那年,混亂不安不确定。
許悠妙沒有回答周斯時的話,緩緩走了進屋,她看到周斯時已經坐起身,他上半身赤裸精壯,仿佛跟那個每天追在她身後的男生完全不是同一個人。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從他的姿态裏可以看出他的自若。
于是,她鼓起勇氣說:“周斯時,昨晚的事情是個意外,我們就不要提了。”
“噢,意外是什麽意思,妙妙?你不想負責任嗎?”周斯時問,他的聲音低沉像在真誠發問,又帶着隐隐發難的味道。
“嗯,酒後亂性不能較真。”許悠妙垂眼說。
許悠妙竟然連一點狡辯都沒有,周斯時被氣得想笑,他說:“你過來,妙妙,你把這話看着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你把我的眼鏡放哪了?”許悠妙靠着牆邊沒動反問,她無意瞄到了床邊垃圾桶裏雜亂的紙巾和避孕套,臉頓時燒了起來。
周斯時探身在床頭拿過許悠妙的眼鏡挂在手指上,說:“在這,過來拿。”
“丢過來。”許悠妙說。
周斯時不聽沒動。
兩人僵持了會,最後許悠妙妥協,她快步走到床邊欲從周斯時手上拿眼鏡,但她還沒有拿到人就被他拽上了床。他一個翻身壓住了她,她吓得叫起來,因為她發現周斯時蓋着被子的下半身也什麽都沒穿。
“你怎麽不穿衣服?!”許悠妙想捂眼,可是手腕被周斯時扣住了。
“昨晚不是你叫我脫的嗎?”周斯時按住許悠妙就低頭吻了吻她的臉。
她扭開臉,想起昨晚自己的瘋狂,急道:“我說了昨晚的事情別提了!”
“為什麽不能提?睡都睡了,你就不能和我交往嗎?”周斯時也急了問。
“好,今天交往明天分手!你能接受嗎?!”許悠妙還是扭着臉氣道。
這個回答讓周斯時怔住了,他盯着許悠妙像要把她看穿,然後他感到很憤怒,生氣說:“我不允許你跟我分手!”
“所以我不要和你交往!”許悠妙吼道。
“你為什麽要和我分手?!”周斯時很惱火,他們還沒有開始交往,她就開始提分手。
許悠妙也徹底火了,她說:“因為我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喜不喜歡你!也不知道能喜歡你多久!我不想我們以後連朋友都做不了!”
“都是借口!你怎麽可以睡了我不負責任?”周斯時早知道許悠妙會這麽說,他昨晚就知道她起來會翻臉不認人。他不想和她争執愛不愛,他只要她給一次機會。
“我們都是成年人,周斯時,一次酒後亂性自己負自己的責任,我怎麽給你負責任?”許悠妙動彈不得,她使勁想抽回手卻紋絲不動,她意識到兩人之間力量的懸殊。
“和我結婚。”周斯時固執說。
“結婚”兩個字徹底把許悠妙吓到了,她說:“周斯時,你瘋了嗎?你難道和人睡一晚就都要結婚嗎?”
“妙妙,你不要亂說,你不能因為我技術好就想污蔑我不是第一次。”周斯時冷聲說。
許悠妙其實沒往是不是第一次想,但周斯時的話真的太騷了,震驚得她不知道說什麽。
“你覺得睡我一晚沒有關系,那我回去問問彭阿姨,你把我睡了應該怎麽辦?”周斯時繼續道。
許悠妙從震驚到驚吓,她心理上有根弦在聽到“彭阿姨”三個字時一下繃斷了,她忽然很難過,忍不住哭起來臭罵周斯時混蛋。他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那個偏執瘋狂的少年。
周斯時沒料到許悠妙會忽然哭起來,他一時慌了,按着她的手收回又按回去,最後他慌手慌腳給她擦眼淚。她得了自由忙坐起來縮到床角吼他:“你把衣服先穿起來!”
周斯時這下終于聽話,他沉着臉套上床上的浴袍綁好煩躁說:“穿好了,你別哭了!你一哭是不是就你有理?”
“我沒法給你負責任,周斯時……”許悠妙又落回下風,難過忍住眼淚道。她不适宜想起一句話飯可以亂吃,覺不能亂睡,她恨自己一時色迷心竅睡了不該睡的周斯時。
“那你想怎麽樣?”周斯時冷臉問。
“不要再提這事了,就當沒有發生過。”
“發生過的事情不可能不存在。”周斯時很堅持。
許悠妙聞言可太難過了,她抱膝低頭把自己埋起來,忍不住繼續哭起來。
周斯時見許悠妙抱成團哭得可憐,忍不住心軟了,他說:“我給你時間考慮,妙妙。”
“考慮什麽?”許悠妙覺得自己像個渣女,但她又知道自己是被周斯時套進去了。
“考慮和我交往,考慮和我結婚。”周斯時垂頭說,他其實也很喪氣,但是沒法放開許悠妙。他發現自己已經等不及了。
許悠妙聞言沒回答,她默默又落了幾滴淚,人慢慢回了魂。她想從長計議吧,她先放了火犯了罪虧了理,總得先安撫仗勢的周斯時。許久,她說:“你給我時間慢慢考慮,把我的眼鏡還我。”
周斯時并不怎麽信許悠妙會為了這事低頭,因為他心裏也清楚是一場酒後亂性,可這件事打破了他們之間的平衡,他們之間的較力有了微妙的變化,而他的确離她更近了,他們之間的那層膜已經徹底破了。他想這不是壞事。他沉默拿過眼鏡幫許悠妙戴好,低頭額頭貼上她的額頭。
許悠妙終于戴上了眼鏡,視線變得清晰,她擡眼看近在咫尺的周斯時,在他的眉眼裏看到了偏執的堅持。她的心慌亂跳着,昨晚胸口那塊總是在燃燒的肌膚,原來是她內心深處的不安,她很清楚現在不該睡周斯時。可為什麽她會被欲望打敗得那麽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