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以後你想怎麽辦?
第四十七章 以後你想怎麽辦?
今天天氣不是很好,灰濛濛的,王南跟楊黎夢和紀璐離開咖啡店,心髒砰砰跳,眼前一片灰暗感。他只有在看到紀堂那抹藍色的警服,心裏才找到一些安慰,他路過紀堂就說:“警官,他們想綁架我。”
紀堂聞言,臉色越發沉,他看到許悠妙還自若坐在咖啡桌前,絲毫沒有愧疚不安。于是,他推門走進了咖啡店,一把拉開椅子坐在了許悠妙對面。
許悠妙沒有看紀堂,而是側頭對姜冰笑說:“你們先走吧,我一會自己回去。”
姜冰點點頭,起身和朋友離開。
紀堂的臉色越發沉,他看到許悠妙低頭沒說話也不看他,再忍不住開口說:“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許悠妙?我上次遇見你根本不是巧合,而是你在為今天蹲點是不是?”
許悠妙擡了擡眼,對面的紀堂一身正氣,眉宇裏都是清澈。她開口問:“我怎麽了,紀警官?”
“你自己做了什麽,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你已經是成年人,做事要負法律責任!如果今天出了什麽意外,你知不知道是什麽後果?他是才上高三的學生,你有什麽事要沖着一個普通高中生去?”紀堂越說越氣,他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麽許悠妙要做這種事情,不管出于什麽原因,這都不是她铤而走險能去做的事。
紀堂的話很刺耳,撕扯着許悠妙善和軟弱的那一部分。但許悠妙還是不動聲色,她和紀堂本來就是完全不同的人,雖然他也不是完美的,但他這個人一直在抵抗自己惡的那一部分,而不是像她在學習和利用。
“你說話,許悠妙!你從來都是要什麽有什麽,只要你願意,你的人生可以過得很簡單很幸福,你為什麽非要做這些事?!你到底想做什麽想要什麽?”紀堂得不到許悠妙的回答,越發着急生氣。即便他此刻占據了理和道德,但他還是捉摸不透她,這讓他感到很痛苦。
而許悠妙聽紀堂說了半天,終于有了點反應,她似笑非笑看紀堂問:“紀警官,你現在罵我的話裏,是不是多少帶了點私仇啊?”
紀堂瞬間被刺破得體的外皮,不可思議看着許悠妙,那種被洞悉內心深處想法的尴尬差點讓他惱羞成怒,可許悠妙笑得那麽無害看着他,一下把他黑白分明的世界攪得混亂。他看着對面的女人,有片刻覺得喘不上氣,有什麽在他體內蠢蠢欲動,想沖破他來自心靈和道德所有的桎梏。
他努力克制自己,壓着聲音說:“許悠妙,我是在很認真提醒你。不管是出于我的職業責任,還是我們以前的情分,我都有必要提醒你不要做讓你自己後悔的事。”
許悠妙看着紀堂,目光緩緩變得柔和,她知道紀堂這樣的人也是難得的,他有一定的修養和自制力,實實在在是個好人,所以她不想傷害他。
所以她說:“收到了,謝謝你。”
紀堂見許悠妙忽然應答這麽幹脆,反而是種敷衍,他對她念念不忘的關懷在這時變成一種無力的憤怒,他說:“你真的有在認真考慮過你自己的将來嗎,悠妙?你到底想要什麽樣的生活?”
Advertisement
對此,許悠妙只是看着紀堂沒說話。而她不回答,卻有人幫她回答,周斯時知道許悠妙今天來找王南,特意提早下班來找她,結果就看到紀堂穿着警服“訓斥”許悠妙。周斯時的火氣頓時就上來了,他走去一把拉開椅子,在兩人驚訝的目光注視下坐下來,冷眼看紀堂說:“紀警官好大的威風,我們家妙妙不管說什麽做什麽,我都舍不得大聲說一句,你哪來的膽子這麽說她?”
周斯時的忽然出現,讓紀堂的火氣終于有的放矢,他相信周斯時帶給許悠妙的壞影響遠勝過好的影響,都是周斯時的縱容才讓許悠妙越來越無法無天。紀堂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他眼裏有怒火,嘴角是冷笑,內心的煎熬讓他感到自己的判斷和心态都開始扭曲,他說:“不舍得大聲說一句?怎麽,你這是覺得自己很愛許悠妙是不是?”
“是,怎麽了?”周斯時針鋒相對。
“周斯時,悠妙她不是像你一樣不知廉恥不擇手段的人,你不要用你那一套去影響她!”紀堂憤憤說。
“那你要怎麽做?用你那不中用的愛保護她做個傻傻的小女人?”周斯時額頭的青筋隐隐跳動,他已經在極力克制怒火,紀堂的話讓他很難堪。
“這個社會就有它一定的規則,任何人都有犧牲都要改變,沒有人能想做就做什麽,你這種人根本不懂什麽叫尊重什麽叫愛!”紀堂半站起身靠近周斯時,瞪着他。
紀堂靠過來的壓迫感讓周斯時內心深處的陰鸷越發占據理智上風,他擡手輕柔又用力拽住紀堂警服上的肩章,一字一頓說:“你是不是沒體會過什麽樣叫真正的不尊重?”
“你想襲警嗎?”紀堂冷冷笑了笑,他故意在刺激周斯時。
許悠妙在兩個男人争執的時候,一直抱胸坐着好像一個局外人,她看到她的模樣在他們的言語裏被拉扯到變形,而他們自己也在變形。果然,不管過了多久,她還是很讨厭這種争風吃醋的場面,這并不會讓某個女人變得很優秀,只會讓人尴尬顯得她很沒有品位,畢竟“搶手”本身就是說一件商品。
所以,她說:“你們要打出去打,不要在我面前打,要是有人問起來,也不要說是因為我打架。不然,我讓你們兩個都吃不完兜着走。”
許悠妙的語氣多少有厭惡,而她的話帶着寒意和威脅,比兩人的劍拔弩張還可怕,這讓兩個人瞬間冷靜下來。
周斯時緩緩松開了手,看向許悠妙,他眼裏還有怒氣,但也忍不住有委屈,他覺得許悠妙并不站他。
而紀堂也在這時想起那年被許悠妙分手時的殘酷,想起她骨子裏的銳利和果敢。他緩慢坐了回去,無力的痛苦再次勝過憤怒。
許悠妙率先站起了身,她伸手拉過周斯時說:“走,回家。”
周斯時被迫站起身跟着離開,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看了眼紀堂,他在想紀堂要是再靠近許悠妙,他要怎麽做。
紀堂也在看周斯時,他看到他已經完全是精英模樣,西裝革履斯文風雅,可他藏在骨子裏的狂妄卻在舉手投足間展現更甚了。這樣的人無疑是危險的。紀堂明确意識到,就算他不能和許悠妙在一起,他也決不能容忍許悠妙和周斯時這樣的人在一起。
許悠妙上了周斯時的車,她一面系安全帶一面說:“我明天還得來開車。”
“破車不要了。”周斯時冷冷說。
許悠妙愣了秒,掃了眼周斯時問:“你生什麽氣?”
周斯時覺得許悠妙明知故問,緊緊抿着唇。
許悠妙見他不答沒繼續說什麽,她心裏也清楚他在生什麽氣。她想讓他自己先冷靜冷靜。
可周斯時一路開快車,在一個路口差點闖了紅燈吓到街邊的一對母子,許悠妙便忍不住了,生氣說:“你要不想開車就別開了,下來我來開。”
這句話給了周斯時一個發洩口,他沒有看許悠妙,望着前面的路冷聲說:“我開個車,你都要生氣,他那麽指着你罵,也沒見你罵他。”
“這是什麽跟什麽?完全兩碼事,你吃什麽醋?”許悠妙皺眉。
“我沒吃醋。”周斯時嘴硬。
眼看紅燈要轉綠,許悠妙怕周斯時又亂開車,努力壓住了火氣,放軟聲音說:“你好好開車,聽話,不要使性子,我們回去再談這事。我沒有袒護紀堂的意思,他現在不是我什麽人,他說的話我不愛聽就當沒聽見了,何必和他拉扯。”
周斯時聞言,握方向盤的手都軟了些,他的嘴角微松眉宇的浮躁沉了下來。交通燈轉綠的時候,他緩緩踩了油門。
車速變得正常,許悠妙松了口氣,她又看了眼周斯時說:“周斯時,你以後別那麽幼稚了,見到紀堂就嗆,我不喜歡這種場面。”
“你要不讓他先閉嘴吧。”周斯時語氣依舊冰冷。
許悠妙見這件事情溝通無果,便轉開了頭,開始覺得有點煩。她一直在想愛情是什麽,當一個人能很誠實面對自己所有好的壞的欲望的時候,愛情就是很小的一件事,也是很短暫的一些瞬間而已,那是神經的刺激和荷爾蒙的作祟。兩個人要長久相處下去絕不會僅僅是因為愛,而是智力和能力,還有性格為人的匹配。她喜歡周斯時的聰明狂傲,卻也一直在消化他的幼稚和不安,愛在增長也在消磨,只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增長和消磨會分出勝負。
許悠妙想到這,有點好奇周斯時怎麽看待“愛”,她轉過頭問:“周斯時,你是不是也有不喜歡我的點?你不喜歡我什麽,認為我的缺點是什麽?”
要是周斯時心情好的時候,他對這個問題的回答毫無疑問是:“你沒有缺點,我喜歡你的全部。”
但現在,他更真實,他沒有為了求愛而假裝發瘋,他更多是他自己。他心裏不滿憤怒委屈,內心矛盾交戰許久,才冷聲說:“我不喜歡你總是拿捏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以為對我十拿九穩就是你最大的缺點,而其他缺點就更多了,任性蠻橫強勢……”但他說完這些缺點,發現都是他自己平時寵着許悠妙的點,于是他不由狼狽閉上了嘴。
而他的話非但沒讓許悠妙生氣,還差點讓她笑出聲,但她見他忽然住嘴,可能是因為真的在生氣,便忍住了笑,沉着聲說:“那你就不要那麽容易被我拿捏。”
周斯時默默開始氣自己,臉是越來越黑。
許悠妙沒再說話,再次轉開頭,她覺得談戀愛兩個人相處真是挺煩又搞笑的。
這晚兩人沒有好好和解,回到家談到紀堂,周斯時就炸毛,許悠妙不知道他到底在介意什麽,便很有殺傷力地搬出了他以前說過的話,對他說:“你去冷靜下,周斯時,想想你自己以前是怎麽說的?我這麽可愛的女孩,有兩個男朋友怎麽了?我現在還沒有兩個男朋友才你一個,你就這樣,以後你想怎麽辦?”
周斯時被自己打敗,只能氣得屋裏暴走。
許悠妙心裏始終在煩王春生的事,見周斯時不消停,又好氣又好笑說:“你要是晚上再給我擺臉就睡沙發去,不要睡我邊上。”
于是,周斯時硬氣了回,晚上沒回房就睡在沙發上。第二天一早,他也沒給許悠妙準備早餐,直接就出門上班了。
許悠妙起床看到家裏空蕩蕩的,沙發上的被子疊得很整齊,桌上沒早餐,她皺了皺眉不由自語:“怎麽還生氣?”
這天直到中午,許悠妙都沒有收到周斯時的電話或者信息,他以前到點可就要關心許悠妙吃什麽。
許悠妙有點不習慣,正想低個頭給周斯時先發信息,辦公室門适時被敲響,她擡起頭助理進來告訴她有人找她。
許悠妙心想是不是周斯時,起身出去卻看到了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