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第二天一大早。

三嬸家的芙蓉也跑了過來。

小姑娘比大妮兒小一歲,過完年剛17,但個子卻很高挑,比165的藺葶還要高半個頭。

看着她那雙厚棉褲也遮不住的大長腿,藺葶實實在在羨慕了一回。

張梅花是個老實敦厚到木讷的性子,生的閨女霍芙蓉卻正好相反,小小年紀就頗有主意。

早上二伯母來家裏與母親抱怨大堂姐不識慈母心時,她就覺出不對勁。

要知道大堂姐從小到大就是個老實軟和的,那樣好性子的人,居然被二伯母氣的不願意回家,定然不是小事,所以吃完早飯就急急尋了來。

其實霍芙蓉與大堂嫂藺葶也不熟,從前話都沒怎麽說過,總覺得她不大像是鄉下人,清高又不好親近。

但,這會兒見她又給拿吃的,又給倒喝的,還體貼的将房間讓給她們說私房話,霍芙蓉忍不住就與堂姐嘀咕道:“大堂嫂好像還挺好的。”

大妮兒腼腆道:“是挺好的。”說着,還将昨晚大堂嫂主動留她,晚間又細心安慰她的事情轉述給妹妹聽。

霍芙蓉正抱着茶缸眯眼喝麥乳精,家裏可沒有這精貴東西,聞言老氣橫秋感慨:“怪道老話說看人不能光看表面咧...不對,姐你還沒跟我說說昨天那相親到底是咋回事咧?”

聞言,大妮兒秀麗的小臉上露出厭惡之色。

她本不想說,畢竟實在反感,但又想着芙蓉也快相看了,得有個警惕心才好,便還是細細說了一遍。

聽到最後,霍芙蓉明豔的小臉上全是怒火,她一拍桌子怒道:“你當時怎麽不給那矮冬瓜一個大嘴巴子?!”

大妮兒...她倒是想呢,可她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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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霍芙蓉恨鐵不成鋼,反過來很有姐姐範兒道:“下回再瞧見人,一定要抽他!”

大妮兒...她是得有多倒黴,還能再見到那樣的玩意兒?

“這就開始收拾了?”卧室讓給了小姐妹倆,藺葶便去了西屋,才發現婆婆正在收拾衣物。

“反正也是閑着,我就想着先整理整理。”胡秀還有些不大好意思,前幾天才說不去随軍,這會兒就開始巴巴收拾起來。

藺葶沒多想,看着炕上的衣服建議:“東西太多的話,就先郵寄一部分吧。”

胡秀有些不舍得:“郵東西可要不少錢,我先整理着,實在不行再說。”

其實衣服沒多少,就是這個瓶子,那個罐子的,全是一年年攢下來的,哪個都不舍得丢。

聞言,藺葶便也沒再勸,正要坐下來幫着一起收拾,腿上就挂上來一個小東西。

她低頭,與仰頭露出一口小米牙的果果對上視線,好笑的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臉頰:“笑的這麽讨好,你想幹嘛呀?”

果果眼睛一亮:“媽媽,出去玩兒吧,我想滑雪!”

他口中的滑雪就是坐在木盆中,盆的前端扣上繩子,大人在前頭拉着跑。

逗孩子嘛,藺葶倒是不介意充當一回雪橇犬,但是她這體力估計跑不了幾步。

胡秀笑着為兒媳解圍:“媽媽哪有力氣拉你?回頭奶讓你堂哥們帶你玩好不好?”

果果也不挑人,着急的改去拽奶奶:“那...現在就去呀!”

小孩子精力旺盛,天天關在家裏的确為難了些,胡秀便好脾氣放下手上的活計:“行,奶現在就領着你去。”

見狀,藺葶松了口氣,拿起炕尾的厚襖子給小東西套上。

又蹲下幫忙整理褲腳,這才發現褲子有一點點短了。

站着還能看,坐下來估計包不住腳脖子:“媽,果果這褲子短了些。”

胡秀訝異探頭:“又短了嗎?回頭找剪刀挑了線頭,再放下來一節。”

這年頭細棉布精貴,小孩子又長得快,所以大多人家給孩子做衣服時,都會往大了做,褲腳袖口這些地方還會卷着封起來,短了就放一節。

果果也翹了翹小腳,想要瞧瞧,無奈穿的太多,什麽也沒瞧見,只得嘆氣道:“果果4歲啦,褲子才3歲,肯定小了呀!”

藺葶被逗笑,捏了捏小東西的鼻子嗔道:“你還挺有邏輯...等着,媽媽把褲腳拆好就帶你出去。”

心都飛出去了的小家夥有些急:“要拆多久呀?”

藺葶:“兩分鐘就好。”

“兩分鐘是多久?”

“...很快。”

“很快是多快呀?”

藺葶...

到底,藺葶也沒能親自帶孩子出去。

因為公社王書記尋了過來。

藺葶招呼人進屋後,也沒急着開口,先送走了婆婆與孩子們,才給人泡了茶水:“您是為了養殖兔子那事來的吧?”

王春玲本來還習慣性客氣幾句,見對方直接了當,便也不再虛與:“是這麽個事,這幾天我一直在琢磨可操作性,又托人聯系到了花城那邊的出口公司,證實确有此事。”

這年頭消息閉塞,也是聯系了後,王春玲才知道,花城那邊出口兔毛已經有三四個年頭了。

發展到如今,整個縣已有一半農戶參與進其中,且還有繼續擴張的意思。

這代表什麽?這代表市場還有很大的缺口,代表着他們不愁銷路,代表着能為國家創造更多的外彙券,也代表着能增加老百姓們的收入。

又想到只要将事情辦漂亮了,自己定然能再往上面升一升。

有這麽多的好處疊加下來,王春玲哪裏還坐的住。

她已經決定帶上幾個心腹,親自去花城考察市場。

但,在去之前她還想再與藺葶碰個頭,詢問對方還有什麽建議。

王春玲算是看出來了,大學生到底是不一樣的,眼界比她手底下那幾個高中生不知高了多少。

瞧瞧人家随便一個主意,說不得就能帶動整個縣城的經濟,這樣的人實在是值得交好。

當然,王春玲這次過來還有一層用意,就是希望對方不要将養殖這事透露給旁人,她絕不願即将到手的政績被旁人搶了去。

藺葶自然一口應下,但條件是回頭開廠子時,得安排霍家與藺家人進去。

“這個沒問題。”對方幹脆,王春玲答應的只會更幹脆,畢竟這事于她真不算什麽。

不過...“若确定開始養殖,也不是一兩天就能促成的,最快怕也要半年後了。”

這也在藺葶的預計之內,于是很爽快的将所知細節細細說與對方...

時間一晃又是一個星期。

期間,除了已經抵達新單位的霍嘯來了電話報平安外,婆媳四人的生活幾乎沒什麽波瀾。

只是這天有所不同,藺葶領着越發待不住,成天往外跑的果果從外頭回來時,将無意聽到的話說與婆婆聽。

正坐在織布機前的胡秀聽了後,停下手上的動作,打量起精心收拾過的屋子。

藺葶知她舍不得,這要是她的屋子,她也不舍,便道:“回頭把鑰匙給三嬸,請她時不時過來通通風吧。”

胡秀笑着搖搖頭:“這房子啊,得有人住,不然就算是磚瓦房,空置兩三年也會破敗的。”

其實當時不願意跟去随軍,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舍不得家裏的房子。

畢竟建造時,是當成婚房建的,不止舍得用料,還處處講究。

就連滿屋子的家具,也全是好木料。

且,到底是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

這裏是根!

藺葶也知道婆婆說的在理,給脫了厚襖的小家夥喂了半碗溫水,才問:“二嬸為這事找你了沒?”

自從一家四口全部去随軍的消息傳出去後,村裏很多人都在讨論家裏房子的去處。

就連她出去這麽會兒功夫,就聽到幾個版本了。

至于不問三嬸,是覺的沒有必要,張梅花此人寧願自己吃虧,也不占人便宜。

出乎意料的,胡秀搖頭:“桂蘭雖然愛貪小便宜,房子這麽大的事,她不會開口的。”

但心裏頭肯定沒少琢磨,不過這話藺葶沒說出口,只是建議:“要不您給霍嘯去個電話問問?”

胡秀:“不用,那小子說随我跟你決定。”

藺葶這會兒已經做到了婆婆身邊,聞言有些驚訝:“問我?”

“你也是自家人,這麽驚訝做什麽?對了,這事兒你咋看?”

藺葶是真意外了,卻又有些高興,想了幾秒後,還是搖頭:“您決定吧,按您心裏的想法去做。”

胡秀嘆氣:“就是不知道咋辦才問你的。”

見她實在為難,藺葶便換個角度問:“那您說說,您為難的點在哪?”

胡秀:“我是覺得,賣了怪可惜的,想回來瞧瞧的時候,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可不賣吧,也不能空着,但是給老二或者老三家暫住,這錢是收還是不收?收的話,多少合适?”

其實胡秀不大想收,但她活了一輩子,清楚人心經不起考驗,升米恩鬥米仇,天長日久的,最後真怕說不清楚這屋子到底是誰的。

再一個,幾家這些年少有矛盾,一直處的很好,她是真的不想因為一間屋子鬧翻臉。

其實按藺葶的意思,直接賣掉,比市價少賣幾十塊錢,不管誰買了去都高興。

畢竟霍嘯過完年虛歲才29,就已經是正團,能力與前途肉眼可見。

所以被轉業的可能性不大,将來就是熬資歷,也能熬到旅級。

若幸運,師級也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再回村的可能性是真不大。

就算探親,也大約幾年才有一回,房子真沒有必要留着。

還不如拿着賣房的錢,再添些,在天京那邊買一套,那可比村裏的房子值錢多了。

退一萬步說,就算霍嘯轉業起鵝群幺五兒二七五二八一歡迎加入退伍,以他現在的級別,多數會在縣城落腳。

思及此,藺葶便将自己的分析一一說給婆婆聽,然後在對方沉思時,又加了句:“實在不行,您就先租出去一兩年,等在天京站穩腳了,再賣房子也一樣。”

想來在外頭久了,習慣了,也就不會舍不得賣了。

兒媳的這個建議胡秀到有些意動,卻也沒急着做決定,只道:“叫我再考慮幾天的。”

這是大事,藺葶表示理解:“這個不急,反正還有不少時間呢。”

又過去幾天。

在婆婆左右為難賣不賣房的時候,藺葶也沒閑着。

她喜歡上了織布。

由于這年頭布票稀缺,一家人攢幾年才夠做一身衣服,所以村裏大多數人家都會織土布。

就是那種...寬幅不大,花紋不多,大多是格子或者印花的藍色土布。

原身結婚的時候,家裏還給陪嫁了整整一箱。

藺家疼閨女,每卷布裏頭還裹了錢。

票額不大,全是五毛、一塊的,加起來也就二十塊左右,算做壓箱底,輕易不會動。

作為土生土長的姑娘,原身從小也學了織布手藝,但她很少弄這些。

藺葶則完全不懂,這些天左右無事,便根據記憶嘗試織了一回,不想還怪有意思。

正上頭的時候,二哥藺偉騎着自行車,頂着風雪送來了6個紅雞蛋。

等二哥珍惜的将自行車推進屋裏架好,藺葶才一邊用圍裙幫人撣雪,一邊問:“大姐生了?男孩女孩?”

嘴上雖這麽問,但大概率是男孩,6個雞蛋不是小數目。

且記憶中,生上頭兩個閨女的時候可沒送過雞蛋。

果然,藺偉搓了搓凍麻的手,又坐到火爐子旁邊烤起火來,才回:“男孩,媽讓我問你要不要去看看大姐。”

藺葶心疼二哥頂着風雪奔波,轉身先給他沖了杯麥乳精端過來:“不大想去,回頭幫我帶個份子錢吧。”

看着茶缸裏的麥乳精,藺偉心說沒白疼死丫頭,不過再聽她一口拒絕,還是被噎了一下,于是他打算曲線救國:“你婆婆跟小外甥們呢?”

藺葶哪裏瞧不出二哥什麽心思,沖着人翻了個白眼:“別想了,都去三叔家了。”

聞言,藺偉也不尴尬,又說起了大哥上班後的情況,半晌才又勸了句:“哥今天有空,陪你去大姐家走一趟咋樣?”

“從前不是不勸我的嗎?”

藺偉點了下妹妹的眉心,桃花眼彎彎:“我倒是不想多事呢,但你這不是要去随軍了嘛,這一去還不曉得得多少年,媽心裏能得意你們一直這樣?”

“懂了,你今天不是來送紅雞蛋的,是來當說客的吧。”

藺偉也不否認:“那你去嗎?”

藺葶:“去呗,又沒深仇大恨。”本來她拒絕,也只是為了符合原身的性格罷了。

藺葙嫁在鎮上。

雖比不得縣城,但在村裏的人看來,也算是好人家了。

至于大姐夫趙凱,試了兩三次也沒考上大學後,便托了關系,在鎮小學謀了個語文老師。

又因為趙凱算得上姐妹倆翻臉的導火索,所以原身同樣不怎麽待見對方。

當然,原身大學無疾而終後,趙凱對小姨子也少了客氣,年節裏少有的幾次碰面,基本相互無視。

但這一次卻有不同。

藺葶剛從自行車後坐跳下來,趙凱便笑着迎了出來,一口一個二哥辛苦了,二妹冷不冷,趕緊家裏去坐坐。

大姐夫趙凱中等個子,但面皮子生的不錯,斯文白淨,笑起來很有親和力。

見他這般态度,哪怕知道對方是沖着霍嘯去的,藺葶也不好甩臉子,笑着與人寒暄幾句。

只是等進屋時,藺葶趁機踹了二哥一腳。

若說,一開始是為了迎合原身的性子不願意過來,那這會兒是真的有些膩歪了。

明明原身大學夭折後,大姐夫的态度就冷淡了下來。

但這會兒,因她嫁了個不錯的丈夫,便又熱情起來。

吃像未免太淺顯,也太難看了些,還不如不來。

藺偉掃了眼小腿處的腳印,心知妹妹是不高興了。

所以進屋後,他笑眯眯包攬了趙家一大家子的熱情,只叫葶葶去看大姐跟小外甥。

于是藺葶給兩個外甥女一人塞了一個過年紅包,又逗了幾句,便直接進了西屋。

至于為什麽不是東屋也很簡單,因為趙家公婆講就規矩,代表一家之主的東屋必須是長輩住。

當然,西屋跟西屋,那也是有區別的。

像霍家攏共就三個房間,光西屋就有小二十平米,所以住的很寬敞。

但趙家不止趙凱一個,三兄弟,那房間真是隔了又隔。

所以,當藺葶跨進閉塞的卧室裏時,感覺轉個身都費勁。

雖然清楚這才是時下大多人生活的狀态,還是小的叫人頭皮發麻。

“你來了,坐床邊吧,凳子沒地方放。”藿葙頭上綁了頭巾,半靠在床上,淡淡朝妹妹招呼。

既然是來看孩子的,走到床邊時,藺葶便先探身看了看小寶寶。

唔...一只紅猴子。

心中下完結論,藺葶便從口袋裏掏出個紅紙封,塞進小外甥的抱被裏,才擡眼打量人。

藺葶這般好容貌,做姐姐的自然也不差。

只是藺葙偏大氣溫婉,藺葶則更妩媚妖豔些。

嚴格說來,姐姐藺葙才更符合這個時代長輩們的審美。

兩姐妹相差五歲,但27歲的藺葙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媽媽了。

大約是剛生完孩子,她的嘴唇發白,顯得很憔悴。

藺葶蹙了下眉,沒忍住:“月子裏吃的怎麽樣?”

聞言,藺葙有些訝異的看了眼妹妹,待看清她眼底真實的擔心後,鼻頭忍不住一酸,卻又不想叫她瞧出什麽,側頭去看向身旁的兒子,才回:“吃的挺好的,咱爸天天炖湯送過來。”

藺葶抽了下嘴角...這婆家得多不靠譜,才能叫老實人藺勝利同志防成這樣?

難不成還能跟産婦搶食?

別說...好像還真有可能。

但藺葶還記得兩姐妹是為什麽鬧掰的,都是愛面子的姑娘,她還是不要戳破了。

可...下面要聊什麽話題?總不能現在就走人吧?

倒是藺葙平複好情緒主動問:“什麽時候去随軍?”

藺葶:“大概半個月後吧,具體哪一天還不清楚。”

藺葙:“挺好的,好好過日子,我聽...爸媽他們說,妹夫很重視你。”

藺葶挑了挑眉:“我會的。”

聞言,藺葙面上總算帶了一點笑模樣:“也是,你從小就知道自己要什麽。”

這話藺葶不知道怎麽接,最終只是笑了笑。

又閑扯了幾分鐘,兩人都沒了話題,藺葶便順勢提出告辭。

藺葙點了點頭,只是待妹妹開門準備出去時,還是沒忍住喊道:“葶葶。”

藺葶回頭。

藺葙嘴角扯了下,沒能笑出來,幹脆放棄:“從前是大姐的錯,你說的對,女人結婚了也得有本事才行。”

藺葶皺眉:“姓趙的做了什麽?”

藺葙心口一滞,嘴上卻道:“什麽姓趙的,他是你姐夫。”

聞言,藺葶又盯着人看了一會兒,沒瞧出什麽不妥,才說了句“好好養身體。”便拉門離開。

送走如何也不願留下來吃飯的小姨子與小舅子,趙凱急急回了屋,張嘴就問:“怎麽樣,葶葶怎麽說?”

藺葙眉眼淡淡:“她不同意。”

趙凱臉色不大好:“怎麽會不同意?不就是讓妹夫找人跟文教局打個招呼嗎?他都能把大哥安排進家具廠,為什麽就不能給我也拉拉關系?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的事。”

大哥是妹夫的親大舅哥,且人家是重視妹妹才願意托關系,他趙凱算個什麽東西?拿什麽跟她家大哥比?藺葙心裏諷刺,面上卻依舊不鹹不淡:“你也知道我跟二妹這麽些年一直關系不好,她不願意也正常。”

“那你就不能好好哄一哄,再道個歉?親姐妹還真能記仇一輩子?”

“我憑什麽道歉?”

趙凱被噎的氣急敗壞:“憑什麽道歉?就憑她男人有能耐!”

聞言,藺葙幹脆不吱聲了,轉身抱起被吵醒,開始哼哼的兒子哄了起來。

見狀,趙凱深深吸了幾口氣,才平複下心底的煩躁,小意哄道:“我跟汪梅梅同志真的是清白的,你到底要鬧到什麽時候?總不能因為一些莫須有的事情就斷送你男人的前程吧?再說,等我進文教局後就是幹部了,不僅能漲工資,還能分房子,咱們一家五口搬出去住不好嗎?”

是挺清白的,不過就是說說笑笑,不過就是躲在牆角牽個手罷了,想到自己挺着肚子無意瞧見的畫面,藺葙心底再次浮現諷刺,卻依舊不吭聲。

趙凱憋氣,伸手就要去搖她。

卻不想,藺葙瘋狂往後躲,尖叫道:“你不要碰我!”

見狀,趙凱臉色難看的僵在原地。

而一直偷偷蹲在門口的兩個小女孩立馬闖了進來,用小身子隔開父母,大一點的小姑娘還兇巴巴道:“不許碰媽媽!”

趙凱氣個仰倒。

另一邊。

出了趙家沒多久,藺葶便拽了拽二哥的衣服:“哥,你托人去查查趙凱吧。”

沒想到葶葶也察覺到了大姐的不對勁,藺偉眼神閃了閃:“大姐跟你說什麽了?”

“走的時候,她沒頭沒腦跟我道歉,還說我說的對,女人結婚也要有本事什麽的...”說到這裏,藺葶頓了一會兒又道:“也有可能是我多想了,或許大姐只是成熟了。”

藺偉蹬着自行車,語氣沒什麽變化:“行,我找人打聽打聽。”

只是在妹妹看不到的地方,那雙愛笑的桃花眼卻是幽深的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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