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不是睡着了嗎?”霍嘯眉眼都柔和了下來。

藺葶有些怨念:“本來是快睡着了。”不過又被吓醒了,思及此,她有些狐疑的打量坐在床邊的男人,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幻聽了。

知道妻子得不到答案,定然睡不好,霍嘯便拽過被子裹住她,同時也給了肯定答複:“果果跟苗苗是我戰友的遺孤。”

居然是真的?!

不知是太過疲憊,還是消息太勁爆,藺葶感覺腦袋都開始暈乎了起來。

雖說...雖說之前她就發現龍鳳胎一點兒也不像霍嘯,還曾在心裏嘀咕過小孩應該是随了生母,卻怎麽也沒想到,居然是領養的?!

那...“那你之前結婚?”

霍嘯:“沒有,之前沒有任何人,檔案上也只有你,不過孩子總不能憑空出現,所以當時就與村裏人說孩子母親去世了。”

只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刻意降低了關于龍鳳胎生母的話題。

不想以訛傳訛,慢慢就衍變成前妻跑了。

藺葶雖然困的厲害,但腦子還是清醒的:“一個親人也沒有了嗎?”

她倒不是不願意養龍鳳胎,只是單純好奇孩子們家裏的情況。

霍嘯沉默幾息才道:“血緣近親只剩下爺爺了,不過...境遇不好,不方便帶孩子。”

境遇不好...藺葶睜大眼看着男人:“你是說...”

霍嘯點了點頭,不意外妻子的敏銳,當然,他也沒想隐瞞:“往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但眼下龍鳳胎身世的确不好叫太多的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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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葶也跟着點頭表示贊同,畢竟這個時候,所謂的‘黑五類’‘□□’不僅被國民厭惡,就連生命也沒有保障,想到這裏,她又問:“...孩子爸媽真的去世了嗎?”

沒有在妻子的表情中瞧見任何對于這事的反感,霍嘯一直提着的心才徹底放下:“去世了,龍鳳胎是他們家唯一的血脈。”

只是具體是怎麽去世的,卻不願細說與妻子聽,擔心她吓着。

藺葶:“你既然跟苗苗還有果果的爸爸是好友,那不是很容易就被查到嗎?”

霍嘯:“放心吧,我與孩子們爸爸交好這事知道的人不多,且有人查,也有人保,蓉城那邊的魏旅長跟司令員會把痕跡抹掉的。”

看樣子果果與苗苗的爺爺比自己以為的還有地位了...

有那麽一瞬間,藺葶想問問孩子們的爺爺還有父親母親的具體身份。

不過轉念又歇了心思,畢竟這場浩劫才開了個頭,未來變數太大,誰也預知不了,過好眼前的日子才是要緊。

思及此,她擡手揉了揉男人擰在一起的眉心,嘆息道:“別難過了,逝者已矣,人總是要向前看的,我們好好将孩子們培養成才吧。”

沒想到葶葶這般容易就接受了,且态度比他預想中要好太多,霍嘯心口一燙,忍不住握住她的手送到唇邊親了下。

藺葶臉一紅,縮了縮手,卻沒能收回去,有些不好意思的嗔道:“我要睡了。”

知她确實熬不住了,霍嘯便起身将人安頓好,給掖被角時,又順勢說了沒有與邢政委解釋孩子不是親生這事。

藺葶躺在被窩裏,聞言只思考幾秒,便認可道:“這樣對誰都好,明天我再跟媽那邊串下說詞。”

霍嘯又俯身在妻子的臉上落了個吻,溫聲道:“睡吧,回頭再跟你細聊。”

這一晚上的,又是被親額頭,又是被親手指,這會兒居然得寸進尺到臉頰了。

雖說男人前面沒有過對象這事她挺高興的,來之前也做好了成為正常夫妻的心裏準備。

但...還是會難為情的好嘛。

想到這裏,藺葶忙忙閉上眼,又将臉往被子裏埋了埋。

翌日。

藺葶是被起床號吵醒的。

只是還沒來得及睜開眼,耳邊就傳來男人略沙啞的聲音:“繼續睡,早飯我出完操帶回來。”

于是乎,半夢半醒的藺葶再次秒睡,連霍嘯什麽時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當然,也更不知道對方什麽時候回來過,因為等她徹底醒過來,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

十幾個小時的充分睡眠,藺葶這會兒除了神清氣爽,只覺餓的厲害。

快速收拾好自己,又疊好被子便出了卧室。

沒瞧見婆婆與孩子們,但昨天還簡陋的堂屋已經大變了模樣,堆着的行李也清理出了一半。

她繼續往外,果然瞧見了坐在水井旁搓洗衣服的婆婆。

這邊是聯排房,沒有院子。

但聯排房正前方有壓水井,用水很方便。

水井旁不止婆婆,她旁邊還坐着正在挑揀菜葉的問蘭嫂子,另一位不認識的女人。

龍鳳胎本來蹲在奶奶身旁,用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

瞧見媽媽後,立馬丢下樹枝,朝着人撲過來。

果果語帶興奮:“媽媽,你醒啦!”

苗苗仰頭伸手,語氣依賴:“媽媽,抱!”

藺葶彎腰先親了下果果,然後才抱起閨女。

先與問蘭嫂子寒暄了兩句,才看向陌生女人:“這位是?”

女人瞧着與唐問蘭年紀相仿,三十歲上下。

只是唐問蘭是典型的鵝蛋臉濃眉大眼,對方卻是小臉小鼻子小眼,清瘦秀氣的緊。

見藺葶問自己,便露出一個略腼腆的笑來:“嫂子好,我叫丁飛燕,男人是霍團長底下的副參謀長房水生。”

說着,似是想起什麽,又指了指東邊的樓房:“我家住在二樓第三間。”

昨天來的時候太累,藺葶都沒有注意到家屬區裏還有樓房,忍不住就多看了幾眼。

見狀,唐問蘭以為她想要住樓房,便勸道:“霍團長來的晚,樓房已經住滿了,我覺着咱們住平房也挺好,爬樓腿累不說,做飯都得擠在一起。”

當然,這話絕對是違心的,誰不想住氣派又幹淨的樓房?

只是樓房不夠分,抽簽那會兒,她家老邢就放棄了。

名聲是好聽了不錯,還得到了上頭的表揚。

但實際好處一點也沒撈着。

為此,私底下唐問蘭不知撓了丈夫多少回。

當然,在外面,她還是知道輕重的。

藺葶不稀罕樓房,尤其知道做飯全擠在一起後,就更沒想法了。

這時候缺衣少食,但她跟婆婆都是舍得吃的,天長日久難免惹來非議。

像現在這樣關起門多好?

思及此,藺葶便真心實意道:“平房挺好的,我就喜歡平房。”

聽得這話,再瞧對方面上全無勉強,唐問蘭心中嘀咕自己不如對方,瞧瞧人家小小年紀就是個沉得住氣的。

怪道能将霍嘯那樣厲害的男人管的服服帖帖,就連婆婆也稀罕她,倒是可以好好學一學。

藺葶不知自己的真心實意瞧在唐問蘭眼中成了本事,又看向婆婆:“媽,您什麽時候起的?不是說好了等我一起收拾嘛?“

胡秀笑了:“年紀大了覺少,再說了,媽閑不住,倒是你,睡的咋樣?”

藺葶:“神清氣爽,就是有點餓。”

“那快去吃,鍋裏給你溫着早飯了,來,把苗苗給我抱。”說着,還将濕漉漉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而後起身要接孩子。

苗苗有些不願意,扭過頭抱着媽媽的脖子還不夠,又将小臉埋進媽媽的脖頸,做拒絕交流狀。

見她這般,又想到小姑娘的身世,藺葶心口發軟,一邊順着她的後背安撫,一邊對哭笑不得的婆婆說:“估計是陌生環境有些害怕,我抱着吧。”

這些日子藺葶天天給倆孩子講故事,還教畫畫做手工,如今不管是苗苗還是果果,都很粘她。

胡秀也心疼,苗苗不像果果,小丫頭很聰明,卻也很敏感:“那你抱着吧,過幾天熟悉點就好了。”

三月份的向陽大隊冰天雪地,但天京的春風卻已經綠了。

尤其今個兒天氣晴好,氣溫怕是有15度。

藺葶連棉襖都沒穿,與問蘭嫂子還有丁飛燕招呼了聲,便單手抱着閨女開始洗漱。

不過,小姑娘很懂事,見狀便要求下地,然後抱着媽媽的腿緊挨着人,走哪跟哪。

看的唐問蘭實在眼饞:“還是閨女粘人啊,不像我家小子,三歲以後就拴不住了。”

丁飛燕話不多,聞言只是笑笑,心裏卻不以為然,覺的唐問蘭這麽說就是為了顯得思想覺悟高,畢竟誰不稀罕小子啊?

胡秀擰幹手上的小衣服丢到旁邊的竹籃裏:“喜歡就再要一個,你還年輕呢。”

偉人曾說過,人多力量大,所以這年頭幾乎家家戶戶都有四五個孩子。

唐問蘭才生了兩個,倒也不介意再要,卻又怕再生個皮小子。

聽了她的顧慮,胡秀也沒甚好主意,便笑說:“男女都是緣分,我家嘯小子小時候也皮,長大就好了。”

聞言,想到霍團長那張冷臉,唐問蘭表示實在想象不出對方調皮的模樣。

中午。

霍嘯沒能回來,卻叫勤務員何小軍給家裏送了飯菜。

食堂的大鍋菜味道不好不壞,畢竟沒什麽油水。

不過有一盤子紅燒肉倒是不錯。

聽何小軍說,是霍嘯特意花錢票請炊事班做的。

南方菜色偏甜,藺葶本來還擔心婆婆跟孩子們吃不慣。

不想三人都吃的津津有味。

只是等吃完,婆媳倆蹲着整理剩下的行李時,胡秀還是說:“明天早上咱們去部隊供銷社把調料那些買買齊,還是自己做飯劃算。”

藺葶不反對,且她更喜歡婆婆做的酸菜大骨棒,豬肉血腸炖粉條子這些北方菜系:“那您明天早上得喊我。”

對于兒媳愛賴床這點,胡秀已經習慣了:“成,晚點再整理整理,列個單子出來。”

藺葶:“我聽問蘭嫂子說,部隊供銷社東西不全,估計還得去市裏百貨大樓瞧瞧。”

部隊在南郊,地方偏僻,供銷社裏的物事能應付基本生活,但到底不比百貨大樓裏齊全。

且...藺葶看了眼趴在桌上用鉛筆畫畫的閨女,又道:“苗苗喜歡畫畫,我想着給她去買些彩色的蠟筆。”

胡秀不懂:“還有這個賣?”

藺葶:“應該有,就算沒有,幼兒園裏頭應該也有。”

說到幼兒園,胡秀一臉的認同:“我早上打聽了,問蘭說三歲就可以上幼兒園了,咱們家孩子已經晚了。”

藺葶安撫:“沒事,幼兒園主要就是玩兒,就是想讓苗苗跟果果多認識些同齡的小朋友。”

胡秀還有些不放心:“這會兒不是開學季,也不曉得能不能插班?”

藺葶覺得應該沒有那麽講究,嘴上卻道:“回頭問問霍嘯吧。”

晚上依舊沒開火。

霍嘯本來打算帶着母親與妻小去食堂吃,但兩人都不想被當成猴子關注,便一個人去将飯菜打了回來。

青菜土豆塊炖豆腐、青椒炒豆幹,另幾塊子中午留下來的紅燒肉。

吃飯時,藺葶将特地留給丈夫的紅燒肉夾到他碗裏,順便與他說了打算送孩子們進幼兒園:“現在時間不對,半道能插班嗎?”

霍嘯用筷子将紅燒肉前端的瘦肉夾開,又分別往母親與妻小的碗裏各夾了一筷,才回:“沒事,回頭跟龐嫂子說一聲。”

藺葶看着碗裏的瘦肉,翹了翹嘴角,她的确不怎麽能接受肥肉:“龐嫂子又是哪位?”

霍嘯咽下嘴裏的食物:“旅政委的妻子,也是幼兒園園長。”

坦克師雖是師級單位,卻不是說整個師部一萬多士兵全集中在一起。

他們是劃分出去的。

比如霍嘯現在所在的一團屬于二旅。

與二團三團的營地各自相差了十幾公裏。

只是他們這邊是二旅總部,所以家屬院、學校、供銷社這樣的全都集中在了一團。

且二團三團的軍官基本住在營地裏,一個星期,甚至半個月才會回來一趟。

若旅長要開會,那麽二團三團的軍官都得趕到一團來。

同理,若師部開會,霍嘯他們也要往上級單位趕。

藺葶:“那回頭我跟你一起去找龐嫂子。”

霍嘯掃了眼手腕上的表:“再晚半個小時吧,這會兒估計旅長家裏也在吃飯。”

藺葶:“不着急,等果果跟苗苗再熟悉幾天的。”

霍嘯沒養過孩子,卻也覺得妻子說的有道理:“這幾天龐嫂子應該會請咱們去家裏吃飯,到時候問也行。”

聞言,胡秀有些緊張:“幹啥要去旅長家裏吃飯?”

來之前,她已經從兒媳那邊了解到了旅長是什麽樣的存在,連去公社書記辦公室都怵的慌,更何況是旅長那麽大的官?

眼見婆婆臉色都有些發白了,藺葶趕忙安撫:“不是特意請咱們一家,應該都是慣例,比如今天那個丁飛燕,如果她來随軍的時間比咱們晚,那作為她男人的上級,霍嘯跟我就得請他們一家吃飯,您別怕,咱們就露個臉,到時候您只管埋頭吃。”

聽了解釋,胡秀才放松幾分,卻又忍不住看着兒子求證:“是這樣?”

霍嘯笑着點頭:“對,實在不想去不去也行,旅長跟龐嫂子不會介意的。”

這話胡秀有些心動,但她懂人情世故,所以還是硬着頭皮道:“去吧,漲漲見識也是好的,那麽大個官呢,往常可見不到。”

藺葶逗她:“回頭給家裏寫信的時候,您跟二嬸說說見到旅長這事,她肯定羨慕的眼珠子都紅了。”

胡秀果然被逗笑了:“噗嗤...偏你促狹。”

春季天黑的比冬天晚。

吃完晚飯已經六點多,屋外還餘灰白。

霍嘯負責刷碗,胡秀與藺葶則領着孩子去梳洗。

如今早晚溫差大,加之白天洗過澡,所以兩人只是給龍鳳胎洗了臉與手腳。

等将孩子與婆婆送回房間,又給開了收音機後,藺葶才去收拾自己。

對了,部隊裏能用電。

這一點叫藺葶簡直想飙淚。

天知道煤油燈有多麻煩,不止光線暗淡,還得經常清理,稍不留神鼻孔就是烏黑一片。

雖說部隊10點也會統一熄燈,但藺葶依然滿足的不行。

畢竟現在人沒有手機電腦或電視機打發時間,睡覺都早。

想到在向陽大隊的生活,難免就會聯想其他。

藺葶在床上滾了兩圈後,又從被窩裏爬了出來。

找了紙筆開始給家裏寫信。

其實白天霍嘯已經幫她打過平安電話了。

但她更想親自寫信告訴家人,如今的詳細生活,起碼能叫父母哥嫂們放心。

“在寫什麽?”霍嘯以為妻子已經進被窩了,不想推後門發現人居然趴在書桌上寫東西。

藺葶頭也不回:“給我爸媽他們寫信。”

霍嘯走到妻子身邊,掃了眼紙張上娟秀的字跡後,将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回頭我也寫幾句。”

藺葶仰頭睨他一眼:“你倒是會抓住機會表現。”

霍嘯想,男人大抵都是得寸進尺的吧,見妻子眉眼帶笑,他便忍不住心思浮動。

然後也不說話,彎腰直接将人抱起,又在對方驚呼聲中把人安置在腿上。

藺葶...

回過神的藺葶臉色爆紅,坐大腿什麽的...

霍嘯方才只是順心而為,等感覺到大腿上的柔軟時,耳根也有些燙,手更是不知放在哪裏才好。

但,見妻子整張臉都紅了,他反倒不怎麽尴尬了。

手臂甚至很自然的環上了她的腰,直到将渾身僵硬的姑娘攏進懷裏,才滿足道:“繼續寫。”

藺葶頭頂冒煙...這要怎麽寫?

霍嘯從前一心往上爬,部隊裏女性也少,其實對于個人問題并不怎麽上心。

尤其收養了果果與苗苗後,就更不着急了。

但,說他完全沒想過未來另一半的模樣與性情也是扯淡,他又不是聖人。

只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會這般好運。

母親挑選的妻子,從容貌到性格,全都長在了他的喜好上。

所以,控制不住想抱,想親,甚至...時不時還冒出想要咬一口的沖動。

就比如這會兒,妻子小巧瑩白的耳垂近在眼前,讓他再次生出了咬上一口的想法。

霍嘯也說不清楚這是什麽毛病,就是很歡喜懷裏的姑娘,歡喜到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

可又擔心吓着人,所以最終,他還是艱難的移開了視線,又清了清嗓子,扯了個話題:“後天部隊有采購車去市區,你跟媽到時候可以跟車去買東西,對了,你想要縫紉機嗎?”

藺葶這會兒已經放松的靠在了男人的懷裏,聞言下意識道:“我跟媽都不會做衣服,要縫紉機幹啥?”

只是話音落下,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什麽的藺葶擡眼看向男人。

然後,就對上一張似笑非笑的臉。

明明是個不愛笑的,但...笑起來還挺好看:“咳咳...你知道?”

見妻子一臉心虛,霍嘯好笑:“你是說給我做的那件襯衫,其實你只縫了兩針這事?”

雖然這個謊不是自己撒的,但藺葶面上還是囧了囧:“你怎麽知道的?”婆婆不可能出賣自己。

霍嘯好笑的點了點妻子的鼻尖:“不僅我知道,我爸也知道,不過爸他一直假裝不知道,他說只要媽高興就好。”

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藺葶怔愣了下,才道:“咱爸...還挺浪漫的。”

聞言,霍嘯挑了下眉,見她徹底放松了下來,便沒了閑聊的心思,抱着人就往床鋪走去。

都是成年人,藺葶哪裏不懂後面會發生什麽。

只是,直到躺在床上,唇被堵住,她還是不明白,這人怎麽毫無征兆的。

剛才還聊縫紉機來着!!!

“明天...明天我要起早。”

“嗯,我喊你!”

她是這個意思嗎?!!“唔...關...關燈!”

“啪!”一聲,随着霍嘯拉拽了床頭的燈線,室內徹底陷入黑暗。

看不見彼此,雖然觀感瞬間放大無數倍,但藺葶也将渾身通紅的自己藏進了黑暗中。

這讓她多少找回了些面子與安全感。

只是,還不待她放松幾秒,黑暗中,就傳來了她小聲的抽氣聲:“嘶...你怎麽咬人?”

“...抱歉。”

“也...也沒什麽,原...原諒你了...唔...你還咬!”

“嗯...抱歉,沒忍住。”

“...”光道歉有什麽用?你倒是改啊...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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