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第一天的教學很順利。
傍晚5:30放學,藺葶準備離開學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6點多了。
天京屬于長江中下游地區,3月多陰雨。
早上還是晴空萬裏,下午2點多卻開始落起綿綿雨簾。
“小藺老師還在?”黃校長每天放學都會在學校裏檢查一圈,實在沒想到隔壁辦公室裏還有人。
藺葶笑着點了點頭:“做下今天上課的總結,這就準備回去了。”
聞言,黃校長面上浮現欣慰:“小藺老師是個負責的,這很好,對了,外頭落雨了,我這裏有雨傘,你拿着用。”
藺葶忙擺手:“謝謝校長,我家霍嘯來接我了。”也正是因為在辦公室的窗戶處瞧見了丈夫,她才會這時候離開。
黃校長愣了下,然後又笑道:“那去吧,別叫霍團長等久了。”心裏則感慨小夫妻感情真好。
藺葶有些不大好意思:“校長,那我走了。”
“去吧!”
擔心淋濕書本,出去時,藺葶将挎包抱在懷裏,一路小跑穿過走廊。
正打算頂着雨跑到大門口時,迎面就瞧見身形高大的男人撐着傘,大步走了過來。
見狀,藺葶腳下的步伐不自覺就停了下來。
哪怕之前就猜到丈夫會來接自己,但這會兒心裏頭還是忍不住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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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等人來到眼前,将自己一起籠到雨傘下時,藺葶才仰起頭笑問:“門衛不是不讓外人進來嗎?”
霍嘯從妻子懷裏拿出挎包背到自己身上,又把傘往妻子那邊傾斜:“是不讓,不過這會兒下雨了,打個招呼就行,走嗎?”
藺葶将男人的動作看在眼裏,她倒是有心挽着對方的手臂,這樣雨傘就能将兩人都罩着。
無奈要是真這麽做,明天整個部隊怕都是他們的流言蜚語了。
說不得還會被政治部的人約談。
多諷刺,明明兩人是正經夫妻來着。
“怎麽了?忘記東西了?”見妻子沒動彈,霍嘯不解問。
藺葶回神:“沒有,走吧。”
學校總歸是為了方便孩子們上學的。
所以建立時,距離家屬院走路也不過十分鐘左右。
坦克師地處天京,得到的財政支持比一些偏遠部隊要好。
但這年頭普遍艱難,好也好不到哪裏去,起碼不可能到處是水泥或者柏油路。
而泥土路在落雨後,泥濘難走的程度也是可以預料的。
好在藺葶今天為了搭配軍裝穿了雙解放膠鞋,比之布鞋防水不少。
但事有特殊,藺葶看着眼前一米多寬,冗長的小淺溝為難了起來。
繞過去費勁還耽誤時間,畢竟晚上還要去旅長家吃飯,太晚了不像樣子。
于是,藺葶決定跳過去。
這般想着,她人就往後退了兩步。
卻不想,自己這邊剛跳起來,腰部就一緊,然後整個人就被霍嘯懸空夾在腋下。
再然後,一臉懵的藺葶就維持着這樣的姿勢,被男人夾着跨過了水溝。
真的,特輕松,人家根本沒有起跑、跳躍這些步驟,不過是步子大一點罷了。
霍嘯完全不知妻子心中的怨念,将人穩穩放到地上後,才不贊同道:“以後遇到這樣的情況不能跳過去,容易滑倒。”
藺葶...
盯着男人那雙大長腿看了好幾眼,藺葶就表示不計較他方才夾豬仔的行為了!
到家時。
夫妻倆在門口換了雙幹淨的鞋子。
便急急去卧室裏換衣服。
藺葶還好,回頭換雙鞋子就行。
但是丈夫為了護着她,身上的衣服都濕了大半。
于是,她直奔衣櫥,從裏頭拿出幹淨的衣服遞給已經脫了衣服的丈夫:“快穿上,別凍着了。”
霍嘯伸手接衣服時,碰觸到了妻子的手。
冰涼的溫度叫他瞬間皺了眉,一邊将她的手拉過來放在腹部暖着,一邊有些不高興道:“冷了怎麽不告訴我?”
藺葶不防他有這樣的動作,感受着掌心下溫熱緊實的腹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蜷了蜷手指:“沒有很冷,你趕緊把衣服穿起來。”
霍嘯不怎麽信,卻還是聽話的将幹淨襯衫往身上套,同時還不忘問:“你腳冷不冷?”
藺葶白了丈夫一眼,一邊幫他扣襯衫扣子,一邊嗔道:“還要幫我捂腳啊?”
霍嘯勾了下唇:“又不是沒捂過。”
聞言,藺葶耳根有些燙,那都是睡着後無意識的動作好嗎?她真的不是故意把腳放在他的腹肌上的啊!
思及此,臉頰通紅,惱羞成怒的藺葶不再幫男人扣最上面的兩顆扣子,兇巴巴拍了他一記:“自己扣!”
霍嘯...
一家五口提着籃子到旅長家時,是龐嫂子親自給開的門。
藺葶先笑着将手裏的籃子遞給對方,才不好意思道:“對不住,咱們是不是來晚了?”
雖喊着龐嫂子,但她比胡秀還大了幾歲,模樣并不多好看,見人卻是三分笑,很有親和力。
龐麗華看清楚籃子裏是一包點心與一只腌制的兔子時,面上的笑容就更親切了幾分,她最煩那種拎貴重禮物登門的:“不晚,不晚,來的剛剛好,快進來。”
說話間,人一邊往旁邊讓,一邊稀罕的看着被小夫妻抱在懷裏的龍鳳胎:“這倆孩子養的真好。”
藺葶将孩子放到地上,并讓果果跟苗苗喊姨姨。
聞言,龐嫂子笑容更大,嗔怪道:“哎,你也是個促狹的,我這把年紀喊什麽姨姨,喊奶奶!咱們各論各的...這是小霍母親吧?”
胡秀沒想到對方會特地與自己打招呼,忙應道:“我是。”
瞧出她的緊張,龐嫂子邊領着幾人進屋,便笑着寬慰:“別拘着,就當自己家,對了,大妹子今年多大了?”
胡秀也笑:“我47歲了。”
龐麗華:“那你比我小三歲,咱們年紀相仿,回頭可要多走動走動,我可是羨慕你,都有兩個孫輩了,不像我,膝下幾個讨債的一個都沒着落。”
沒想到旅長夫人也這般沒架子,話題還這麽樸實,胡秀果然慢慢放松了下來,還能笑着與之寒暄了幾句。
這時,坐在客廳裏的衛旅長也起身走了過來:“來了。”
“旅長。”霍嘯喊人,然後又看向坐在沙發上,意料之外的人:“劉政委。”
劉政委斂掉面上的不愉,笑着打趣:“我這是不請自來,小霍可別着惱啊!”
霍嘯像是沒瞧出領導之間的硝煙,勾了勾唇:“怎麽會。”
衛旅長笑呵呵擺手:“行了,行了,別弄這些虛的,趕緊坐下吃飯。”
龐麗華也道:“對,你們先坐,我去把最後一道菜端過來。”
見狀,藺葶将牽着的孩子遞給婆婆,然後急急跟了上去。
雖然可能幫不上什麽忙,但姿态得擺出來,哪能全家都坐着等領導夫人伺候?
晚飯菜色很好。
有魚有肉,變着花樣整治出了好幾道硬菜。
藺葶他們平時舍得吃,倒不是眼饞菜色,只是高興旅長與旅長夫人的态度。
誰不想被重視呢。
飯桌上,對于意外出現的劉政委,藺葶還以為他是為了曹營長跟劉文豔的事情。
卻不想對方全程沒提一個字。
且态度也很親切。
與她通過劉文豔行事風格揣度的,腦袋空空的大老粗完全不一樣。
卻也叫藺葶更加不明白了。
劉政委分明是個很有城府的,為什麽又放任劉文豔作死?
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萬一曹營長魚死網破,在這個特殊的時代,她不信劉政委能讨得了好。
心裏這麽想着,等回到家夫妻倆坐在一起泡腳的時候,藺葶便問了出來。
霍嘯:“劉政委早年太忙,兒女全是他妻子教養,劉文豔纏上曹文澤那事,一開始劉政委應該不知道。”
聽出丈夫口中的漏洞,藺葶翻了個白眼:“那後來知道不也裝聾作啞?”
霍嘯低笑:“曹文澤能力不錯,劉政委自然也想要個有前途的女婿。”
其實劉政委的心思不難猜,在他看來,女兒真能将人拿下最好。
至于曹文澤眼下不樂意也無妨,都是年輕男女,早晚能處出感情來。
當然,他并不知道在自己跟前乖巧,實則被寵壞了的閨女是怎麽‘追人’的,否則也不會一直放任。
以至到了如今被全軍笑話的程度。
聽了丈夫的分析,藺葶還是撇了撇嘴:“反正我不信劉政委不知道他的身份會叫曹文澤為難,還不是仗勢欺人。”
聞言,霍嘯揉了揉妻子的腦袋,并未反駁。
部隊也是社會,領導也各有品性。
類似曹文澤這樣的事情實在不算少。
劉政委這都算講究的了。
不過擔心妻子上火,這些話霍嘯就沒有說出來。
正想着轉移話題時,就又聽妻子問:“今天我們剛去旅長家的時候,旅長跟政委面色都有些不好,也是因為曹文澤嗎?”
霍嘯:“不是。”首長們忙得很,曹文澤這件事在他們眼中還真不算什麽,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哪裏用得着特地登門商量。
藺葶恍然:“那我不問了。”
霍嘯好笑的揉了揉妻子的頭:“沒什麽不能問的,你也知道外頭現在是什麽情況,衛旅長急着推進各項軍事訓練,劉政委則認為政治鑒別力與政治嗅覺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這還真不好說誰更有道理。
雖說提高戰士們的軍事素養才是重中之重,但眼下時局...難說啊。
思及此,藺葶又好奇:“那你跟邢政委也會吵嗎?”
聞言,霍嘯腦中立馬浮現白天與老邢拍着桌子争論的畫面,他伸手捏了下妻子的粉頰,說出的話卻是:“不吵,我跟老邢都不是沖動的,凡事商量着來。”
這話藺葶倒是信的,畢竟丈夫跟邢政委脾氣都好:“那挺好的,不傷和氣最重...等等,你剛才用手捏我臉了?”
霍嘯有些跟不上妻子的思路,見她用手捂着臉頰,便挑眉問:“捏疼你了?”
還真捏了!
藺葶崩潰:“你手剛才洗腳了!不對,你還揉我腦袋了!”
霍嘯哭笑不得:“我用毛巾擦幹手了,還有,不止我自己的腳,也給你洗了,你還嫌棄自己啊?”
藺葶...都嫌棄!
翌日一早。
藺葶7點鐘要到學校。
幼兒園卻是8點才上學。
所以小朋友們第一天的報道,她是沒辦法親自送了。
胡秀照例給兒媳塞了零嘴,見她發愁,便笑嗔:“擔心啥?昨天不是跟龐園長約好了嗎?我一個人能行。”
也是,藺葶笑了笑:“那我去學校了,不過苗苗跟果果第一天進學校,有可能會哭鬧,您可別瞧見她們哭鼻子就又給領回來啊。”
胡秀一臉的不以為然:“我打算去學校陪着,不會哭的。”
藺葶...
厲害了,我的婆婆。
當然,胡秀女士眼下的得意并未能維持多久。
等中午藺葶回家時,就瞧見了眼睛都哭腫了的苗苗小姑娘。
其實小丫頭這會兒已經被哄好了,但是看見媽媽,立馬又癟了癟嘴,委屈的開始掉金豆子。
人心都是肉長的,藺葶雖不能說如今就将兩個孩子當做親生,卻倒底是歡喜的。
當即連挎包都來不及從身上拿下去,彎腰就抱着人哄:“乖乖不哭啊,誰欺負我們苗苗了啊?”
在廚房做飯的胡秀聽到動靜探出腦袋,頗有些哭笑不得:“又哭了?”
藺葶抱着孩子走過去:“這是怎麽了?”
提到這個,胡秀皺了皺眉:“你昨天不是給苗苗一盒蠟筆嘛,她帶到幼兒園畫畫去了,蠟筆就被坐在她後頭的小男孩搶了去。”
藺葶皺眉:“那還回來了嗎?道歉了沒?”
胡秀:“還了,老師看着呢,不過蠟筆斷了好幾根,苗苗這是心疼蠟筆呢。”
至于道歉...“兩個小東西合起來揍了那小子一頓,道歉也就算了。”
聞言,藺葶眉頭才松了下來,她先誇了果果勇敢,等小家夥得意的挺直了小胸脯,才又親了親懷裏的閨女:“苗苗幹得好,咱不哭啊,受委屈了就打回去,媽媽過幾天再給你弄一盒蠟筆,現在咱們去畫一朵小花好不好呀?是以前沒畫過的小花哦。”
苗苗一聽,很是好哄的松開緊緊抱着媽媽脖子的手,哽咽着小奶腔問:“現在就畫嗎?”
小姑娘長的好,養的也好,平時乖巧安靜,玲珑剔透的,這般小可憐模樣實在少有。
藺葶頓時心疼道:“對,現在就教。”
心裏則想着苗苗在繪畫方面确實是少有的天才,她得問問霍嘯,有沒有老師能正統學習。
當然,在此之前,得先弄清楚這年頭能不能學繪畫。
在藺葶看來,孩子們打鬧幾句實屬尋常。
過去就過去了,卻不想小花才畫一半,丁飛燕就一手拎着籃子,一手牽着個小男孩上了門,并一臉不好意思道:“對不住啊,嫂子,我家這個霸王被我慣壞了,回頭我就抽他一頓。”
說着,還将手上的籃子往前送了送。
藺葶這才知道,搶了自家閨女蠟筆的孩子是丁飛燕家的。
她避開籃子,又看了眼站在媽媽身邊,蔫噠噠的小家夥,才側身讓人進屋:“我剛才已經問過果果跟苗苗,他們都不生氣了,丁同志也不用太往心裏去。”
聞言,丁飛燕清秀的面上露出抹感激的笑來:“多謝嫂子,還是你本事,龍鳳胎養的真懂事,哪像我家這個,恨不得一天三頓打。”
這話藺葶不信,雖然才來沒幾天,但婆婆已經與好幾個軍屬交好了起來。
所以對于家屬院裏的大致情況她還是了解的。
就比如說眼前的丁飛燕,生了三個孩子,只有眼前這個是男孩,寵的無法無天。
上頭的兩個閨女卻是當成了草,聽婆婆說,那倆個閨女的衣服,還是用尿素袋子做的。
這要是農村家庭也就算了,畢竟對于窮到一家人合穿一條褲子的人家來說,尿素袋子做成的衣服也是好東西。
但,房水根是軍官,還是副參謀長,正營級,家裏真不至于這般困難。
再看看丁飛燕身旁的小兒子,一身的好料子。
藺葶心裏突然就有些膩歪,不過她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先給人添了茶水,又給小男孩塞了兩顆糖果,才笑說:“我家孩子是懂事,不過是我婆婆的功勞,孩子都是她老人家教育的。”
聞言,丁飛燕繼續捧道:“嫂子是個有福的,不像我,婆婆不幫忙帶孩子也就罷了,還時不時給添個堵,不過也是我自己不争氣,要是我能有嫂子一半本事,日子也不至于過成這樣。”
藺葶...這頂虛僞的高帽子帶着實在難受,她抽了下嘴角,卻也只能适當的回捧兩句。
在廚房聽着的胡秀明白兒媳這是不耐煩應付了,便适時端着一碗菜出來,笑着說:“小丁還沒吃中飯吧?就在家裏吃。”
聞言,丁飛燕立馬站了起來:“不了,不了,我已經吃過了,那嬸子,嫂子,我先回去了,今天這事實在不好意思。”
藺葶跟着起身挽留:“留着再吃一些吧,我媽手藝挺好的。”
丁飛燕自覺是個識人情世故的,哪裏真能厚顏留下,人家越留她走的越快。
等出了門後,剛要笑說不用嫂子送,手上就是一沉。
她低頭去瞧,發現是她拎過來的籃子後,面上的笑容立馬僵了僵。
藺葶仿似什麽也沒瞧出來,笑容依舊明媚:“小孩子之間的打鬧哪用得着你特地拎東西上門?”
丁飛燕動了動唇角,想要再說什麽。
藺葶卻沒給她機會,又語氣親近道:“我知道丁同志道歉的誠意,不過東西真不能收,不然我成什麽人了?要是被旁人瞧了去,說不得還會說我仗勢欺人,又或者收受賄賂,那真是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聽着像是玩笑話,卻也實實在在把丁飛燕給架了起來,她心裏氣惱對方将自己的退路堵死,卻又不敢真做實了行賄的名聲。
最終,也只能僵着笑容,勉強解釋了句:“只是些地裏摘的瓜果。”便急急離去。
目送着人走遠,藺葶面上的笑才斂了去。
就在這時,隔壁唐問蘭開了門,壓低嗓音問:“丁飛燕也給你家送禮了?”
也?
藺葶:“我沒看,也沒要,不過她說是瓜果蔬菜,嫂子知道什麽情況?”
唐問蘭一臉的不屑:“什麽瓜果?真要是瓜果用得着用布給蓋上?還不是為了參謀長那職位來活動關系的。”
這事藺葶還真沒聽說過:“咱們團現在的參謀長要調走?”
唐問蘭點頭:“這事兒還沒傳出來,不過軍官們都知道了,好幾個人競争着呢,丁飛燕男人也是其中之一。”
怪不得又是送禮又是吹捧的,她就說,為了孩子那點事還真不至于。
藺葶有些無奈,卻也知道這就是職場,所以最終只笑說:“謝謝嫂子提醒我。”
唐問蘭得意:“我倆什麽關系?能真叫你傻乎乎的收下東西?方才我就在瞧着呢,要是丁飛燕空手離開,肯定要出來攔一攔的...”
說到這裏,她突然反應過來,這話等于承認自己方才一直在偷看。
思及此,唐問蘭有些尴尬的瞟了眼葶葶。
這...這叫什麽事哦?!
“噗嗤...”藺葶被對方小心翼翼的舉動逗的笑了出來:“我知道嫂子是為了我好,真的謝謝你,問蘭嫂子。”
“哎呀,這麽鄭重做什麽?怪難為情的...哈哈...你不覺得我多事就好。”
“怎麽會?我謝嫂子還來不及呢,對了,嫂子吃過了沒,我媽今天做了酸菜大骨棒,特下飯。”
“本來吃了,被你這麽一說又想來一碗了。”
“那還等什麽?快進屋。”
“......”
中午營地有事,霍嘯沒回來。
等晚上人回家的時候,藺葶已經備好課,窩進被窩裏了。
只是見丈夫面上疲憊,便準備掀開被子下床。
霍嘯阻止:“不用下來,我吃過回來的。”
話雖這麽說,但藺葶清楚這人多數就是啃了幹饅頭對付。
所以還是趁着對方去洗澡的空擋,給煮了一碗挂面。
等霍嘯一身清爽的進屋,雞蛋青菜面正好上桌。
藺葶招呼:“快過來吃。”
霍嘯眉眼瞬間柔和下來,他将毛巾挂在脖子上,大步朝着妻子走了過去。
先捏起她小巧秀氣的下巴,親了好一會兒,才将人抱坐在腿上,拿起筷子大口吃起來。
藺葶紅着臉給了男人幾拳,壓低聲音警告:“松手!媽還沒睡。”
霍嘯:“睡了,我回來的時候就睡了。”
藺葶...
反應過來婆婆這是給兩人空間的藺葶臉色爆紅。
忍了又忍,到底沒忍住,又給了一拳。
霍嘯任由她砸,時不時還用筷子喂妻子兩口雞蛋。
藺葶被鬧得沒了脾氣。
又見婆婆真的沒出來,便放松的靠在男人的懷裏,說起了丁飛燕上門的事。
霍嘯面上倒是瞧不出什麽喜惡,只道:“不收是對的,你做的很好。”
藺葶擡了擡下巴:“那是,我又不傻。”
霍嘯勾了勾唇:“這次是我的疏忽,下回再有這樣的事,我會提前跟你溝通。”
“...應該不會再有下回了吧?”
“在上頭将人确定下來之前,肯定有下回的。”
事實上,霍嘯說的是對的。
接下去的半個月,藺葶與唐問蘭突然成了家屬區裏最受歡迎的人。
而就在藺葶被煩的一個頭兩個大的時候,遠在千裏之外的藺家卻陷入了更大的風暴中。
藺葙的丈夫被人舉報搞破鞋!
她若不離婚,只能與丈夫一起去勞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