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給我找工作?”
胡秀習慣早起,今天同樣如此,她正彎腰準備換煤爐裏的蜂窩煤,就被兒子的話給驚住了。
霍嘯接過母親手上的火鉗,将煤爐裏正燃燒着的蜂窩煤夾出來,鏟掉最下面已經燃盡的煤渣:“葶葶覺得您還年輕,擔心您總在家裏會累,會無聊,至于孩子您也不用擔心,咱們可以輪流照顧。”說話間,他又将新的蜂窩煤放進煤爐裏,對準了孔洞,才拎起地上的水壺放上去。
沒想到是兒媳主動提的,胡秀心裏暖洋洋的:“哪裏就累了?從前每年都得下地掙工分,那個才叫累。”
再一個,兒子兒媳們都是體貼的,無論是家務活還是帶孩子,但凡在家裏頭都會搶着做,她怎麽就累了?
思及此,她趕緊擺手:“我可不想去工作,在家挺好,最近正學做衣服呢。”
霍嘯調整了下軍帽:“真的?”
胡秀白了兒子一眼,嫌他磨叽:“行了,你不是要出操?趕緊走,回頭我自己跟葶葶說。”
聞言,霍嘯便點了點頭:“那我出去了。”
“去吧,去吧。”
這時,穿戴整齊的藺偉也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妹夫,我跟你一起。”
男人嘛,誰還沒有個當兵的夢想,昨天得知可以一起出操後,藺偉就一直惦記着呢。
為此,他還特地穿了身軍裝。
當然,他這軍裝只是尋常款式,與正式的軍裝還是有些許區別的。
霍嘯看了眼小舅子,心說這模樣倒是像個文藝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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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話也就再心裏想想,他又與母親招呼了聲,便領着人出去了。
等藺葶起床時,還沒來得及犯愁怎麽安排二哥,就從婆婆口中得知他去學打把了。
她有些好笑:“倒是能給自己找樂子。”
胡秀陪着兒媳還有龍鳳胎一起吃早飯,聞言笑回:“男孩子嘛,對了,葶葶,你二哥有對象不?”
藺葶眨了眨眼:“應該沒有吧,沒聽說過。”
胡秀端起蒸蛋,先給兩個埋頭吃飯的孩子一人舀了一勺,又分了一勺給兒媳,最後才将剩下的倒進自己的碗裏:“小藺25了吧?這個年紀能定下來了。”
藺葶咽下嘴裏的食物:“這事随便他自己,是不是有人找您說媒了?”
胡秀笑了:“還是你聰明,可不是有人眼熱嘛,不過我都覺得不大靠譜。”
“哪裏是我聰明,只是我哥從小到大都受歡迎的很,早習慣了。”藺葶說的是她前世的哥哥,對方與藺偉長的有七八分相似,從小到大,光塞到她手上,讓她幫忙轉交的情書就不知有多少。
藺偉自然也不遑多讓,別以為這時候的人有多保守,記憶中,高調示愛的姑娘不是沒有,也就這兩年大環境緊張,才收斂了些。
說到這個,難免想到自家兒子小時候,胡秀扯了扯唇,嫌棄霍嘯從小性子就悶,長的再好看也沒什麽小姑娘敢靠近。
不過...反過來想想,這樣也好,不然怎麽能等到兒媳?
思及此,胡秀又喜滋滋起來:“對了,嘯小子跟我說了,我不想找工作,現在多自在啊,最近我還跟着問蘭學踩縫紉機呢。”
尤其這會兒天氣越來越暖和,她幾乎每天送完孩子,都會去後山踏青,順帶采些野花回來插瓶。
要不就是坐在屋前的玉蘭樹下喝茶看書報,悠閑惬意的很,哪個想去上班喲。
聽了婆婆的日常,藺葶都有些羨慕了:“您高興就好,對了,回頭等您學會了,可要多給我做兩身好衣服。”
這話胡秀愛聽,于是一口應下:“那肯定的。”
時間進入4月份。
也即将迎來期中考試。
在學生們忙着臨時抱佛腳時,老師們也不得清閑。
這不,中午回去吃完飯,藺葶就又急急趕回了辦公室,馬不停蹄開始在墊了鋼板的臘紙上刻卷子。
已經刻好蠟紙,正準備上油印機的顧芳見狀寬慰:“你別急,慢慢來,時間趕的上的,回頭我再幫你一起印,我現在的手藝可好了,一般不會在卷子上滴上油墨的。”
在蠟紙上刻字也是個技術活,力氣大小皆有講究,藺葶又是新手,動作慢不說,還不敢分心。
所以,聽到好友的話,都不敢擡頭分神,只語帶感激:“那先謝謝啦,就剩最後一道題了,等下跟你一起印。”
也是當了老師後,藺葶才想起來,這時候的試卷得老師自己印刷。
她最近一直有練習,但還是覺得有芳芳幫忙心裏頭踏實。
顧芳:“這有什麽?我當時也是被王老師帶了好幾次才熟練的,那我先去印刷了。”
“行!”
藺葶速度的确越來越快,大約十幾分鐘,她便收了鐵筆。
又看了手腕上的表,确定在下午第一節 開始前,能将卷子印出來,才籲出一口氣,起身往油印機的位置走去。
顧芳見她過來,招呼:“你來搖着搖把,我來拿印好的試卷。
藺葶穩了穩心神,才伸手握住搖把。
兩人配合起來速度自然是快的。
這廂藺葶握住搖把勻速轉動,那廂帶着橡膠手套的顧芳則有條不紊的取下一張張印好的試卷鋪平晾幹。
就再兩人配合越來越默契,速度也越來越快時。
突然,藺葶蹙了蹙眉,覺得從前好聞的油墨味道有些刺鼻了起來。
再然後,一股作嘔的酸氣直沖喉嚨,叫她下意識捂住嘴往外沖。
顧芳懵了一會兒,才擔心的跟了出去。
等尋到人時,就見葶葶正狼狽的蹲在水井旁邊幹嘔。
顧芳趕忙上前蹲在她旁邊,一邊幫忙順着後背,一邊擔心問:“你這是咋了?吃壞肚...葶葶,你不是懷孕了吧?”
聞言,正難受到顧不上思考的藺葶怔愣了下,然後猛的回頭,與同樣瞪大眼睛的好友面面相觑。
最終,顧芳率先開口:“是...是吧?”
藺葶腦子還是懵的。
她跟霍嘯的婚姻有別于正常的流程,所以剛同房的時候,她就提出了過一陣子再要孩子的要求,所以平時是有避孕的。
可是,想起近日動不動就困頓、疲憊、嗜睡...
藺葶深深吸了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顧芳臉上已經帶了笑,她甚至有些激動:“肯定是的,等會去衛生站查一下。”
是要查一下,總要有個結論才放心。
不過,眼下不急,感覺心口的反胃感消失了,藺葶才道:“先把試卷弄出來再說。”
顧芳:“試卷有我呢。”
藺葶笑了笑:“那也不急着一時,我下午還有一節課呢。”
聞言,顧芳果然不再勸,不過到底沒讓好友再碰油印機。
真的懷孕了!
當醫生笑着跟她說,懷孕5周時,饒是做好了心裏準備,藺葶的腦瓜子還是嗡了一下。
不過,她到底不是真的22歲,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情,開始詢問醫生該注意的事項。
只是等拿着醫生開的證明,站在衛生站門口,被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時。
藺葶心底才漸漸湧出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來。
似歡喜,又似無措。
這種心情一直維持到放學回到家裏,看到龍鳳胎笑着朝自己撲過來時,就只剩下了滿滿的期待。
藺葶想,她與霍嘯的孩子,定然也是無敵可愛的。
思及此,她蹲下身子,一手攬着一個小家夥,又各給了個親親,才笑問:“今天乖不乖啊。”
果果在學校瘋玩,回來的時候跟泥猴也差不離,卻還是很自信的回道:“乖,果果最乖了。”
聞言,苗苗悄悄翻了個白眼。
藺葶直接被逗笑,起身牽着兩個小家夥往屋裏去。
這才發現,屋裏只有婆婆,她問:“媽,我哥還沒回來?”
聽得這話,想到下午小藺那孩子被家屬們團團圍住說話,胡秀頓時笑了出來:“回來過,還幫我幹活來着,不過呆了一會兒就又去部隊了。”
“不會真有人找他說媒了吧...哎喲,藺偉!你給我放手!”藺葶剛将好奇問出口,就覺綁在身後的辮子被人拽了一下。
藺偉本來都松手了,但是聽妹妹連名帶姓喊他,立馬又要去拽。
不想從旁邊伸出一雙手擋了過來。
藺偉“啧”了一聲,心裏卻很滿意妹夫對妹妹的維護。
剛想調侃兩句,腿上就又是一個腳印。
藺葶踹完人,才看向丈夫,笑眼彎彎的賣起關子:“回來啦,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霍嘯勾了勾唇,彎腰拿出妻子的拖鞋放在她的腳邊,順勢幫她解開鞋帶,才開始脫自己的,嘴上也不忘配合問:“什麽好消息?”
藺葶扶着丈夫的背換了鞋:“我懷孕了,五周。”
“碰!”正覺被小兩口膩歪住,打算先撤的藺偉直接撞到了凳子上。
不過這會兒他也顧不上疼,高興追問:“真的?”
正在盛飯的胡秀也激動的不行,忙忙跑過來:“葶葶真懷了?!”
見婆婆與二哥都這麽激動,藺葶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嗯,下午去衛生院查過了,一個多月。”
說完,她又看向半蹲着的男人。
然後,不意外的在他的面上看到了僵硬與茫然。
藺葶倒是沒有懷疑對方不高興,這人怕是與自己初時一般,被驚傻了。
思及此,她彎腰揉了揉丈夫的臉頰,笑嗔:“喂,回神了。”
霍嘯果然回神,一把握住妻子的手,握的很緊很緊。
他的視線緊緊鎖着妻子,他有太多的問題想問,但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先問哪一個。
高聳的喉結滾動了好一會兒,才似找回聲音般,沙啞着嗓音問:“你...你怎麽樣?是不舒服了才發現的嗎?”
聞言,藺葶心底最後一縷無措也消散的幹幹淨淨,她借着交握的手,将人拉起來,才道:“就下午印試卷的時候被油墨味刺激的有些想吐,這會兒已經沒事了。”
霍嘯皺眉:“那還是不舒服,醫生怎麽說?”
藺偉也擔心:“大姐之前懷孕的時候就沒想吐。”
過來人胡秀倒是覺得正常,不過孕吐确實難受,便道:“回頭媽給你尋一些酸梅子,上課的時候揣上幾個壓一壓。”
藺葶拉着幾人進屋:“你們別太擔心了,暫時還沒什麽反應呢,咱們吃飯吧,我有點餓了。”
胡秀從知道兒媳懷孕後,臉上的笑就沒下去過,聞言立馬道:“媽再去炒個雞蛋,馬上就能開飯。”
話音落下的同時,人就急急離開了。
見狀,想着小夫妻定然有話要說,藺偉也跟了上去:“秀嬸子,我來燒火。”
“媽媽,什麽是懷孕?”小孩子其實很敏感,苗苗已經從奶奶與爸爸媽媽的反應中,知道有什麽好事發生了。
藺葶彎腰欲要抱起閨女,只是手還沒碰到人,霍嘯就先一步将苗苗抱到了凳子上:“你剛才不是說前三個月得小心,不能抱重物?”
藺葶摸了摸鼻子:“你給我些時間适應新身份嘛。”
聞言,霍嘯無奈的揉了下妻子的腦袋,才看向睜着水汪汪大眼睛的閨女,溫聲解釋:“媽媽懷孕就是有小孩了,等過年那會兒,你就要做姐姐了。”
苗苗瞬間瞪大眼,邏輯滿分回道:“我是要有妹妹了嗎?”
果果則興奮的又蹦又跳:“我要弟弟,媽媽,我不想要妹妹,我想要跟我一起玩兒的弟弟。”
見兩個孩子全是期待,并沒有抵觸,藺葶也歡喜,不過:“...媽媽也不知道是弟弟還是妹妹呢。”
這話小朋友們顯然不能理解,齊齊懵了。
果果性子更急,拉着媽媽的手追問:“可是...可是媽媽怎麽會不知道呢?”
藺葶...
被為難住的藺葶靈機一動,指了指将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眉眼柔和的男人,不負責任的甩鍋:“這事媽媽真不知道,要不要問問爸爸?”
看着齊齊拿期盼眼神盯着自己的雙胞胎,霍嘯...
吃過晚飯。
藺葶與平常一般,照例梳洗,給龍鳳胎講故事,最後才回去房間備課。
霍嘯則包攬了所有家務。
等他把換洗下來的衣服全部洗好晾出去,回到卧室時,就見到妻子正伏案寫着什麽。
此刻的她穿着一身寬松睡衣,外披一件毛衣開衫,一頭及腰的烏黑長發則松松的綁在身後。
不知是不是越來越喜歡眼前人,霍嘯總覺得,妻子似乎更好看了。
“站在那裏做什麽?”餘光注意到丈夫立在門口不動,正準備收筆的藺葶側過頭好笑問。
霍嘯回神,先關了門,才端着茶缸走向妻子:“沒做什麽,就是覺得你更好看了。”
聞言,藺葶有些訝異的打量男人:“你居然還會甜言蜜語了?”
霍嘯也沒想到自己會這般自然的說出贊美,他輕咳一聲,将手裏的茶缸遞給妻子:“把牛奶喝了。”
藺葶接過來,發現溫度正好,便抱着杯子喝了兩口:“對了,今天衛生站的醫生給我開了懷孕證明,說憑着證明能去供銷社買奶粉跟一些緊俏的水果,家裏的奶粉不多了吧?”
“這個不用你擔心,都交給我。”因為要養龍鳳胎,所以霍嘯一直有托人弄奶粉,現在妻子也需要補身體,需求自然更高,只是這些事情對他來說真不多難。
眼下他更關心妻子要去文工團的事情:“後天我陪你一起去師部?”
藺葶:“不用吧?有黃校長跟着呢。”
霍嘯蹙眉:“我有點不放心,畢竟還沒滿三個月。”
聞言,藺葶摸了摸什麽感覺都沒有的腹部,還是想要拒絕。
但擡頭後,見他眉心緊蹙,又想到都是頭一回做父母,擔心也是情有可原,便笑道:“如果黃校長同意,如果你有時間的話。”
霍嘯彎腰抱起妻子,将人放在腿上,然後伸手蓋在她的腹部,才低笑回:“不會讓你為難的,旅長那邊正好有資料要交去師部,我親自跑一趟,他只會高興。”
合着人家已經想好了,藺葶好笑的将手覆在丈夫的大手上:“現在還摸不出來呢。”
霍嘯側頭親了妻子一記,才溫聲道:“嗯,我知道...葶葶,謝謝你。”
藺葶趁機提要求:“聽說懷孕很辛苦,光謝可沒用,你得對我好,得多哄着我,還不能氣我。”
這話叫霍嘯有些不敢接:“我...氣過你?”
藺葶...某直男對自己是不是太過自信了?
去師部文工團,需要兩個小時的車程。
之所以定在這天,也是因為今天部隊有去師部的順風車。
除了黃校長親自陪同外,藺偉也跟着一起。
本來說好了是霍嘯跟着來的,但他臨時有事走不開,便只能請小舅子陪同。
黃校長一輩子沒結婚,但格外重視孩子。
知道小藺老師懷孕,自然不會說什麽反對的話。
甚至還主動提出讓其坐在更穩當些的副駕駛。
不過藺葶想陪着房翠花,便選擇坐在了後排。
見她突然握緊了拳頭,以為小姑娘是緊張了,趕忙安撫:“...沒什麽好緊張的,就像前幾天參加大合唱一樣,把考核的老師當成大白菜。”
房翠花今天又被老師拾掇了一番,身上的衣服與鞋子也是老師們給新準備的。
幹枯沒什麽光澤的長發這會兒被全部盤在了腦袋上,還給修飾了眉形。
哪怕沒化妝,也過于消瘦,但起碼瞧着不醜了,巴掌大的小臉甚至可以說是清秀的。
出發前,看着鏡子裏陌生的自己時,房翠花就已經下定了決心。
她要努力!
她要成為文藝兵!
她要成為藺老師口中的歌唱家!
她要...擺脫那個畸形的家庭。
思及此,想到今天出門前,發現母親剪壞了老師們送給她的衣物。
并用...厭惡,甚至嫉妒的眼神盯着自己的畫面。
房翠花規矩放在膝蓋上的手,漸漸握緊。
若不是妹妹發現不對,偷偷藏了一套,說不得她就得穿着稀爛的衣服來見老師們。
雖然直到現在,她也不懂母親為什麽會嫉恨自己。
但不妨礙房翠花清醒的認識到...母親不想她好。
而滿心只有兒子,假模假樣叱責母親幾句的父親,即使知道她可以變優秀,也依舊不喜她。
那一刻,14歲的房翠花,對那個所謂的家,徹底寒了心。
可如今,聽到藺老師溫柔的安慰,想到她懷孕還陪着自己奔波。
房翠花鼻頭又是一酸,死死咬住自己,好容易用疼痛将淚意壓了下去,才笑道:“老師,我不緊張的。”
她怎麽會緊張呢?
她現在充滿了鬥志!
那個叫母親的女人越見不得她好,那個叫父親的男人越無視她。
她越要為自己與妹妹掙出一條活路來!
她也想...能有一天,回報真心為她謀出路的老師們。
藺葶雖不明白小姑娘怎麽突然就鬥志昂昂起來,卻高興的打氣:“對,就是這個氣勢,咱不怕,咱只要把評委們當成蘿蔔土豆跟大白菜就穩贏!”
房翠花...“噗嗤...”
師部文工團屬于第三級。
與總政治部的直屬文藝團沒辦法比,卻也有一百多名文藝兵。
其中又有歌唱類、舞蹈類、戲劇曲藝類...等多個分欄。
而房翠花今天要參加的,就是歌唱類考核。
黃校長對這邊很熟悉,亮明身份,登記好後,也不要人帶路,便直奔文工團團長的辦公室。
因為提前做過約定,文工團的李菲團長已經等着了。
見到黃校長領着人進來,她立馬起身迎了上去,笑着寒暄:“黃校長您還是老樣子,我正打算去門口接您。”
這是實話,畢竟對面這位現在只是位校長,但曾經旅級的軍銜還在,更何況對方還是為值得所有人尊重,大公無私的戰鬥英雄。
也因為如此,前幾天黃校長說,想要推薦一個嗓子很好的苗子過來時,李菲連一句多餘的都沒問,立馬應了下來。
黃校長也笑了:“不來這些虛的,我又不是找不到地方,小李你先聽聽這孩子的嗓子能不能特招。”
聞言,李菲笑着搖了搖頭:“您的脾氣還是這麽急。”
話雖這麽說,但她也配合的朝着黃校長身旁瞧去。
然後眼前就是一亮,驚喜道:“這...這樣的好相貌,更适合演戲呀,老曾正籌辦的電影裏,就缺這樣氣質的男二號,他找了三個多月了,黃校長您來的也太是時候了。”
藺偉指了指自己,茫然問:“您說的是...我?”
藺葶...
黃校長...
房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