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上學

上學

薛川穹回府之後連忙換了衣服去碧荷院。

“哥哥你的臉怎麽了?”薛川穹剛一打簾進來,薛姮就看見了哥哥臉上的擦傷,關心道。

“今天在萬鹿街看到一群無賴欺負一個小公子,我看不過去就……”薛川穹撓了撓頭,把萬鹿街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薛姮,隐去了一段自己救人不成反被救的故事,他怕薛姮擔心。

“哥哥以後要小心點,那麽多人呢,哥哥身上也沒有個武器什麽的…待會我讓荷春配點傷藥給你送過去吧。”薛姮喜歡哥哥那一顆赤子之心,是以并不會像旁人那樣覺得薛川穹是在犯傻,只是心疼哥哥受傷。

“月娥真乖。你快把這個平安符帶上!”薛川穹連忙拿出平安符,遞給薛姮,一如既往的露出他的大白牙。

“謝謝哥哥。”薛姮接過,珍重的放在了香囊裏。

薛川穹送完賀禮後,離了碧荷院回到自己的潭葉院,幹淨的書桌上僅點了一盞油燈。

他看着手裏一塊清澈透亮的玉料,低頭沉思。

今天喬軒換走的那塊玉佩只是他以前随手雕的,玉料平平,雕工也并不好。

薛川穹心裏想着既然那喬小公子喜歡,他決定選一塊好玉料,用心給“軒弟”專門雕一個。

就是不知道喬軒喜歡什麽,看來下次相見要好好問一下了。

思及此,薛川穹突然愣住。

“軒弟”說了再會,可是他好像還沒有問喬軒府上何處,如何再會……。。

——

桃源書院要兩日後才開學,薛姮這兩日依舊跟着孫澄練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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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和慕容韻并列琴藝一甲?倒是不算辱沒你師父我的名聲。”孫澄看着又在唱“民間小調”的薛姮,笑道。

每次問這個鬼靈精的小丫頭唱的是什麽,薛姮都說是“民間小曲”,孫澄回去之後翻遍了典籍,曲譜,藏書,從來沒找到過一首。

“那都是師傅教的好。”薛姮按住琴弦,停下來甜甜一笑,順着馬屁拍道。

“你最會哄為師開心了,那慕容韻可是出了名的琴仙。自三歲起就開始摸琴辯音了,四歲就能完整彈一曲春風下江南,十二歲就已經琴動望京了。哪像你,十三歲也才得個琴藝三元一甲,還是個書院的入學考。”孫澄說罷,搖了搖手中的折扇。

不過這不代表他真的瞧不上薛姮,恰恰相反,他很喜歡薛姮。薛姮這才跟了他學兩個月不到,就能和慕容韻并列琴藝三元一甲,這足以證明薛姮是塊璞玉。

雖然入學考算不得什麽,但是桃源書院那群夫子考核起來是出了名的讨人煩,他們能把薛姮和慕容韻放在一起,也是證明了薛姮确實是有那個實力的。再加上薛姮身上那股子渾然天成的靈氣,璞玉就又升級成了靈玉。

只需假以時日,衛朝除了琴仙慕容韻,一定還會出個琴靈薛姮。

“哎呀師父,這你可不能怪我,誰讓我才和你學了将将兩個月都不到呢?你看看,你才教了我兩個月不到,我就和慕容韻并列一甲了。雖然只是個入學考而已,這也能證明師父的厲害啊!要是在跟着師父多學學,說不定以後衛朝第二琴師的師父就是你啦!”薛姮說罷,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你就這點出息,怎麽不說第一琴師呢?”孫澄對于薛姮這一張巧嘴,實在是沒有辦法。

“師父也說慕容韻很厲害嘛。人家天賦在那呢,我就是有師傅教,也比不過呀。師父不是說我先天技巧天賦不足嘛?那肯定再怎麽練也比不過這種老天讓彈琴的啊~”薛姮假裝委屈的眨眨眼。

“你呀,伶牙俐齒。”孫澄無奈的用折扇點了點薛姮的額頭。

不過薛姮确實沒說錯,像慕容韻這種彈琴天才,真的是老天讓彈琴,普通人也真的是練個幾十年也未必趕得上。

天下第二琴師的師父就天下第二吧,人要知足。

在家練了兩天琴的薛姮,終于迎來了正式上女院的第一天。

桃源書院上學是不允許帶什麽丫鬟書童的,書院上學期間凡事都要親力親為。

薛姮在桃源書院專門換衣服的隔間換好了學服,正式學服比入學考那天多了一件鴉青色外袍。

發髻倒沒什麽規定,只是每人發了一根正面繡有桃花的白色綢帶。

這發帶算是桃源書院女院學生的身份象征,一般學生拿回去都會在背面繡上自己的名字,以防丢失,然後用作上學時束發的綢帶。

薛姮和一群同樣穿着艾青學服用桃花帶绾好頭發的女學生站在落花閣內,聽臺上的夫子給新生致詞,了解桃源書院女院的規定和上學的細節。

桃源書院是三年制,每年入學的新學生各分為五個班甲、乙、丙、丁、戊,平時實行勞逸結合,每五天就有兩天學假,每三個月會有一次考核。

女院每年六月一日,會邀請一牆之隔的男院進行一次課業大比,稱之為桃李論藝。

女院教學奉行學生各有所長,因材施教的理念。院內一共設置了十一課,以供學生自行選課,每個學生最少選五門最多選八門。

十一課除了入學六藝琴、棋、書、畫、辯、舞外分別是茶道、花道、劍道、算學、女紅。

薛姮對棋沒有天賦,書、舞、女紅又不感興趣。最後只選了琴、辯、茶道、劍道、算學五課。

桃源書院結業是統一積分制,無論男院女院,學生入院三年後會有一次結業考核。每課滿分五分,所選課業必須全部通過,且所得積分要占積分總和的八成才能得以結業。

未通過的學生被稱作失業生,這是非常丢臉的一個稱呼,所以就算是京中纨绔子弟進了桃源書院之後也會努力學習,争取安全結業。

薛姮所選的五課裏,劍道課需要的劍服和輕劍都是由書院提供。衣服在春蠶閣領,輕劍則在第一堂劍道課由授課夫子發放。

這劍道是從古代劍術決鬥中發展起來的一項高雅項目,它結合優雅的動作和淩厲的劍招,男院和女院都有劍道。

不過男院的劍道更具實用性,要求習劍之人手臂力量性和技巧性,用的是未開刃的佩劍或重劍,以搏鬥為要,比劍之時皆穿布甲。

而女院則是更側重于觀賞性,要求舞劍之人身體非常好的柔韌性和協調性,用的也是未開刃的輕劍,以女子力量來施展一般也不會造成過分傷害,只着白色桃花流水紋樣劍服。

方妙涵走過來看到薛姮手上抱着的劍服,挑眉問道:“你也選了劍道?”

“是的。”薛姮笑着回答。

“你知道這劍道,是雙人劍道課嗎?上課的時候需要兩個人結對互相練習。” 方妙涵看着一臉愕然的薛姮心想看來她是不知道了,想了想道:“你還沒有找到一起上劍道課的人吧?不如和我一起?”

“好啊。”薛姮笑着應道。

下午就是第一次劍道課,薛姮換好白色劍服和其他人一起站成一排聽夫子述說劍的分別。

劍道課的夫子是院長特地請來桃間書院教劍的,姓蔡,單名一個忠字。今年已經六十歲了,據說年輕的時候還是個小将軍呢。

薛姮看着在場中一邊舞劍一邊說話的蔡夫子,那一招一式無不幹脆利落,劍如飛風。

“你們用的劍叫輕劍,劍長十五寸六,劍重一斤八兩,沒有開刃。”蔡忠站在正中順手挽了一個劍花,用指腹摸過劍刃,然後伸出來示意給衆人看。

“但是這不并代表沒有攻擊力,鈍劍只要力量足夠,一樣可以傷人!不過你們習劍求得不是殺人,只是起到一定的健體作用,更多追求的還是舞劍時動作的優雅。”

蔡忠說到這嗤笑了一下,摸了摸劍身複道:“給你們用的輕劍都是經過特制的。不過一斤八兩對你們來說也還是有點重了,你們先每人上來領劍感受一下。”

學生依次領好劍,能單手拿起來的沒幾個,甚至好些姑娘雙手都抱不住。

“你們從來嬌生慣養,手腕沒有力量,拿不住劍也很正常。不過既然選了劍道課,雖不求你們像真正的劍士一樣,但是拿不住劍卻是不行。你們從今天上課起就開始練手腕的力量。”蔡忠摸了摸胡子道。

學生們面面相觑,不知道蔡夫子說的練手腕力量是怎麽練。

“這練手腕也簡單,分為空抓和提重。空抓就是你們把手張開像我這樣——”蔡忠面朝衆人張開右手,然後慢慢收緊握拳,好讓學生們可以看清動作。 “你們這樣每日抓下。”

“提物就是你們每日站立一個時辰,左右手輪換,懸個沙包。”蔡夫子揮揮手,有其他人拖來一箱沙包。

每人上去拿了一個,那沙包約兩斤重,光是提一下好些小姑娘都受不了。更何況蔡夫子說的每日還要站立懸一個時辰呢?

但是并沒有人敢提出不學,這自己選了的課,若是怕累不學傳出去,名聲也就完了。

“好了,你們現在從提物開始。”蔡夫子笑着發話。

場中的女學生一個個拿起沙包開始提物,失敗的就拿起來重新開始,一個個漲紅了臉卻沒有一個喊停的。

薛姮的身子也是應了蔡夫子那句話,從前到現在嬌生慣養的,一個嬌小姐實在沒什麽力氣。

不過雖然顫顫巍巍卻一次沒放下手腕懸着的沙包,只是咬着嘴唇默數時間,勉力堅持。

半個時辰過去了,有兩個學生不堪重負放下了手臂趴在地上揉着手腕低聲哭泣,場上剩下的人還在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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