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香港的禮物
香港的禮物
上車過了半晌，助理泉哥拎着打包好的清粥小菜總算趕了回來，車門嘭地關上，他自言自語說：“粥店人可真多，等了好一會兒！”
他知道嘉樾不喜歡在車上吃東西，只得把粥先放一邊。
沈嘉樾靠在椅背上閉着眼睛，一動不動。
泉哥啓動車子，以最快的速度開向華庭大廈。
到了家，泉哥把清粥小菜打開一一擺到他面前，“今天一天沒怎麽吃東西，快喝點粥，喝完吃藥。”
沈嘉樾沒什麽胃口，草草吃幾口粥，退燒藥就水吞了下去，水杯剛放下，茶幾上的手機響了。
他拿起手機看了眼，發了幾個字，随後起身回卧室睡覺，留泉哥一個人收拾。
扔回垃圾回來，泉哥不放心留他一個人，決定今晚在這留宿。
溫淇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機給沈嘉樾報平安：到家了。
他好像一直守在手機旁，立刻回複了一個笑臉。
溫淇笑笑，把手機放在桌上，準備洗澡。
手機再回到手上是她洗完澡，擦好乳液坐在床上的時候，微信欄上，那只貓的右上角亮着紅點。
她戳開，【我從香港給你帶了特産。】在她洗澡時發來的。
溫淇看見消息，意外竟有禮物可以得，打了幾個字：【我也有禮物？】
他沒有回，應該是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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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機屏幕，溫淇感到心虛愧疚：他還記得從香港帶特産給她，她卻把他忘了，什麽都沒給他帶，甚至還想省掉那頓大餐，出賣他的朋友圈。
手機抱着手裏，還停留在和沈嘉樾的聊天頁面。
溫淇腦海裏跳出便利店裏他蒼白病态的臉，嘆了口氣，這要請多少頓大餐才行呢？
早晨，溫淇睜開眼，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恍惚感。她翻了兩個身，抱着被子在床上滾了許久，伸出胳膊去摸床頭櫃上的手機，發現沈嘉樾在6點40發來一條微信：【昨晚睡着了，嗯，給你買的。】
她抱着手機，不知回什麽才好：【我請你吃大餐吧。】
他沒回，溫淇在床上躺到徹底清醒，才不得不離開自己心愛的大床，走進浴室洗漱。
戴上粉色束發帶，自動牙刷嗚嗚得刷出滿嘴牙膏沫，吐掉漱口，簡單洗臉後，化上淡妝，她拿起藍白格紋外套走進廚房，打開冰箱站了兩秒，才恍然想起昨晚忘了買三明治。
算了，路上随便買點面包。
柳茹拿起熱水壺往杯中倒熱水，剛倒了一半，門被推開，“淇姐，早啊！”
“早！”
“姐，昨晚怎麽樣？”
“她那單生意我不做了。”
柳茹不問也知道為什麽，“不接是對的，我早想推了，她愛找誰找誰去！”
溫淇回到座位，從抽屜裏翻出一包芝士威化餅幹，問：“甄姨呢？”
“去工坊看繡品了。”
溫淇了然，吃完餅幹，接過柳茹設計的杏色紗裙看起來。
“裙擺這個地方可以加上一層毛絨邊和水晶。”
她略略修改了一點，感覺沒什麽問題了：“就這樣吧，等布料一到，就可以做了。”
話剛說完，手機響起電話。
打來電話的是姜玲，溫淇大學學姐，早她畢業很多年，現如今帶領團隊專為劇組做服裝。
“喂，玲姐。”
姜玲直接說明來意，“我在給一部古裝戲制作戲服，缺一匹一長的石青色缂絲布料，你那有嗎？”
溫淇想了想，“有。”
“正好，我等會轉賬給你，收貨地址發到你微信，你快遞寄過來給我。”
“好。”
姜玲做事迅速，錢數立刻到賬。
在溫淇打包好布料，正要通知快遞上門收件時，放在桌角的手機一聲震動，溫淇似有所感，拿起手機。
沈嘉樾：【在上課，剛看到。】
緊接着又彈出一條：【好啊。】
溫淇這才想起今天周一，他要上學，病好了？
應該是好了。
她回：【不打擾了，想吃什麽告訴我。】
同時在心裏補了一句：很貴的她也會請。
沈嘉樾的回答有種鄭重其事：【接下來，我會留着肚子的。】
溫淇嘴角忍不住上揚。
聊天到這裏應該結束了。
沒想到，他發來一張照片，桌上攤開的筆記和厚厚的書本，前面是授課老師一半的背影和幻燈片，很近，應是坐在前排中間拍的。
溫淇上大學是後三排座位的常客，前排中間她是不敢坐的。
除此之外，她注意到另外一點：【男老師長得不錯。】
沈嘉樾：【我要撤回照片。】
【晚了，我已保存。】
溫淇可以想象到他一臉的懊悔。
沈嘉樾：【删了吧。】
她故意：【不。】
【他其實沒我好看，真的。】
又彈出一句：【我都給你帶禮物了。】
這話品出點小委屈。
看得溫淇心裏一癢，忍不住敲字：【在我眼裏，你是最好看的，真的。】
她告訴自己，演員要有對外表的自信，不能讓他對老師有敵意從而讨厭這門課程，因為這兩種原因，她才說出這樣的話。
沈嘉樾很快回複：【我相信你。】
他還在上課，溫淇不打擾了。
中午吃完一盒蔬菜沙拉，快遞上門收件。
快遞員開出電子面單，接過快遞費。
溫淇問：“什麽時候能到？”
“明天早上就能到。”
她看着快遞員離開，着手熨燙整理衣架上的兩排衣裙。
見柳茹拿起那件做完有段時日的白色仙鶴刺繡禮服，溫淇問：“還沒取走嗎？”
“嗯，說是下周末來取。”
溫淇點點頭。
熨燙完衣裙，天黑時分，甄姨從工坊回來了。
工坊繡娘正加班加點趕制潮繡褂黃，離完成還有大半距離，甄姨時時過去察看進度。
這個點了，見溫淇還沒回家，甄姨問：“怎麽還不回去？”
溫淇窩在沙發上，“等您一起回啊。”
她等甄姨忙完手頭最後一點事，穿上外套，拿起包，關燈出去。
這晚，甄姨回家的路上多了個小尾巴。
甄姨獨自一人住在湖邊洋房裏，陽臺院子裏種滿了花，從二樓窗邊望出去可以望見波光粼粼的湖水和成群的野鴨。
溫淇很喜歡這裏，陽臺上的藤椅是她常常占據的地方。
可若要她也在這租套房子，她做不到，因為這離市區太遠了，需要早起一小時才行。
進了門，溫淇像回到自己家，熟門熟路走進廚房倒了杯冰水喝。
甄姨對她此舉很不認同：“少喝冰的。”
“偶爾一次。”
甄姨也不拆穿她，“晚飯吃了嗎？”
“沒，吃幾顆草莓好了。”
溫淇可以自己動手，甄姨就沒進廚房，因為甄姨的作息表裏是沒有晚餐的。
嚴格控制飲食，定時做瑜伽，保持愉快心情，這是甄姨保持年輕的秘訣。
溫淇希望自己五十歲也能像甄姨這樣。
手機響了，接到沈嘉樾發來的微信：【怎麽把禮物給你？】
【後天晚上我去拿，順便請你吃大餐。】
一直欠着，她會很難受的。
沈嘉樾：【我等你。】
溫淇暗滅屏幕，吃了顆草莓，很甜，微酸，不知道沈嘉樾是否愛吃？
吃了草莓，她從次卧找了件長袖睡衣去浴室洗澡。
洗過澡，沒回次卧，反而抱着枕頭去了主卧。
甄姨還沒睡，溫淇毫不猶豫占據大床的另一半，深深吸口氣，鼻間是清冽的松香味。
甄姨瞧她露出小貓似的滿足樣，伸手揉揉她的頭發。
溫淇閉着眼睛靠近她，喃喃說道：“甄姨，我小時候時常想你是我媽媽就好了。”
之前那些事，甄姨都知道。
沉默良久，她說：“淇淇，很抱歉，我和你媽媽在感情上沒給你做一個正面榜樣。”
“不怪你們。”
甄姨沒辦法給她過來人的建議：“多出去看看世界，跟着心走吧。”
她相信她的小溫淇一定會碰到那個人，令她永遠像孩子一樣淘氣，到了八十歲也能把裙子穿得像十八歲一樣鮮麗明亮。
溫淇半睜着眼，睡意昏昏，“怎麽知道自己的心呢？”
甄姨輕輕拍她後背，“它會告訴你的。”
“萬一它是錯的呢？”
“不怕，只記住一句‘好好珍惜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