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回京

回京

橫店戲份即将尾聲，導演派人将機器運去無錫，劇組人馬晚一天轉換陣地。

夜晚道路上，紅燈變綠燈，綠燈變紅燈，溫淇坐在車窗邊，耳朵裏塞着耳機。

場記剪輯頭碰頭睡着了，小吳打着呼嚕，小葉在玩手機。

月亮和星星遮擋在後，高樓大廈迅速掠過，淩晨一點的霓虹映出孤寂的冷色調。

車駛出城市，開上高速，橫店到無錫至少四個多小時。

耳機在唱歌，玻璃上映出溫淇的臉，冷色調的皮膚，玫瑰般的唇。

汽車開了四個半小時，淩晨五點半到達無錫下榻的酒店。

新房間和小葉住，領了鑰匙，開了房門，匆匆洗了個澡，謝天謝地今天休息。

500ml的礦泉水又喝完一瓶。

劇組拍攝，轉場，拍攝，轉場，中間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場記打板分場次，又要在監視器前記錄時間，機號，拍攝內容，忙起來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溫淇，幫我替一下！”

這條沒過，因為環境有噪音重拍。

場記回來，溫淇退到一旁，從包裏找出一袋糖果，撕開吃了一顆。

早上只吃了兩個包子，午飯遙遙無期。

一場戲總算拍到滿意，休息十分鐘準備下一場，溫淇對演員戲服進行整理。

一直到傍晚四點劇組才吃上午飯，小葉連吃飯的力氣都沒了，無比羨慕溫淇：“明天你就可以脫離苦海了！”

姜玲明天就回來了。

溫淇微笑，轉過筷子，用另一頭夾了一個肉圓子給她：“加油！”

小葉化悲憤為食欲，一頭埋進米飯。

沒人知道今晚拍到幾點，或許要通宵了。

從傍晚四點的午餐到深夜十點的夜宵，手機不知何時沒電強制關機，現在大約淩晨三點的樣子。

每個人疲憊濃濃，困倦不堪，全靠咖啡濃茶續命。

後兩小時不知怎麽熬過的，天邊拂曉，困極之後反而不那麽想睡了。

溫淇回到酒店，還有閑工夫洗臉淨膚敷面膜，從頭到腳收拾幹淨，才把自己裹進被子。

一心想做個美夢，可惜夢裏什麽都沒有。

太陽西斜，溫淇打開衣櫃拎出一件黑白格子連衣裙，頭發披散，吹了吹劉海兒。行李箱下層裝着疊好的衣物，上層擺放護膚洗漱用品，房間裏屬于她的東西越來越少。

走前，她收到姜玲轉賬，錢比事先說好的要多一些，溫淇發微信感謝。

姜玲：這是你應得的。

溫淇打車前往巴士站，在搭乘專線去往機場。

候機廳人影疏散，往來匆匆，落地窗外霞光漫天，映得紅彤彤一片。

廣播提示登機時間已到，溫淇起身前往登機口。

飛機落地北京，天色已黑，她推着行李箱從出發口一路向西。

站臺邊停着一輛輛前來接機的私家車，其中豪車屢見不鮮，轱辘聲不絕，一輛路虎不起眼地停在末尾。

還沒走上前，路虎車裏的人下來，幾步至前接過她的行李箱，“先上車。”

溫淇打開車門，冷水瞬間驅散暑氣。

她随手将包放在腿上，關門的一瞬，車門儲物格裏掉出一包煙。她撿起放回，手腕後折，撥開黏在後頸的發絲。這時，放好行李箱的人折返上車。

溫淇将發絲盡數撩到身後，露出光潔的臉，餘光裏某個人一直在盯着她看，覺得好笑道：“看什麽啊？”

沈嘉樾趴在方向盤上，言語真誠：“很漂亮。”

溫淇笑着轉開臉：“好好開你的車。”

他無條件順從，注視後視鏡向後倒車，問：“口渴嗎？”

“飛機上喝過了。”

汽車倒出站臺，向外駛去。

“你的車？”

“泉哥的，我借來開一下。”

怪不得，他怎麽會容忍別人在他車上吸煙？

汽車彙入車流，标識牌被甩在車後。

“什麽時候考的駕照？”

“高中畢業的暑假。”

溫淇後知後覺記起今年的計劃單：“我打算今年考來着。”

沈嘉樾十分熱心：“我可以教你。”

“謝謝。”

熟悉的北京夜景出現在眼前，流光溢彩，高高在上。随手一拍就是一張手機桌面。

無需導航，再往前開一站路左拐，就是溫淇的家。

一路暢通無阻開入小區地下停車場，沈嘉樾卸下行李箱，沒有交給溫淇，跟在她身後走進電梯。

某件事仿佛默認般，心照不宣。

梯門一關，狹小封閉的空間裏只剩下兩個人，溫淇終于可以好好打量他的衣着，一身綠格襯衫短袖外穿，內穿白T，修身牛仔褲下是一雙Adidas Yeezy Boost的白色運動鞋，整個人如一陣清涼的風，幹爽明靜。

綠格襯衫是亞麻還是棉麻？需要摸摸才知道，溫淇如此想，手指碰到他的襯衫衣角。

還沒停留多久，襯衫主人捉住她手腕，轉而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電梯到達十一層，梯門打開，溫淇當着他的面輸入密碼指紋，門“滴”聲打開，她沒馬上進去，想了想，詢問他的意見：“要留下你的指紋嗎？”

“下次你來我家，就不用我開門了。”

沈嘉樾當然點頭：“很不錯的提議。”他主動按住采集指紋的凹槽。

溫淇莞爾，豎起食指在空氣中轉了一圈：“你腦子有在想其他什麽嗎？”

“有。”他承認道：“現在就想把你抱回我家。”

溫淇像喝了一罐濃縮蜂蜜，嘴上卻說：“抱歉，暫時不行。”

沈嘉樾非常遺憾。

打開鞋櫃，清一色女式拖鞋，溫淇眼神詢問。

他搖頭抗拒，直男無法接受。

“那你穿着鞋吧，反正我家地板一層灰。”

将近一個月沒回來，房子沒有一處不生灰，好在走前給沙發桌椅罩上防塵罩，否則此時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冰箱怠工許久，食物大部分過期，溫淇恍然記起好像還有一箱牛奶，翻找廚房櫃子，成功發現。

拿出一瓶查看日期，好在還沒過期。

溫淇又拿了一瓶，走回客廳遞給沈嘉樾，他接過，視線不離壁櫃上的相框：“這在哪兒拍的？”

“西安，父母沒離婚前我們住在西安。”

他了然，撕開牛奶盒喝了一口，面露稱贊：“牛奶很不錯！”

溫淇笑笑，走到沙發邊坐下。

幾乎同時，旁邊沙發一陷，沈嘉樾朝她攤開手。

她故作不明，把牛奶遞給他。

他接過牛奶放下，又朝她伸手。

溫淇把茶幾上的鉛筆遞給他。

“啧”，沈嘉樾捉住她，撈過手臂一帶，人轉眼到了懷裏，再也無法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