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一時之間，紀夢沅被程述噎得無話可說，半天找不出話來反駁程述。
因為程述說的确實是事實。
但是，那又怎麽樣呢。
圈裏跟她一樣的人不在少數，多的是小學畢業初中畢業的人，她讀到高中，已經很厲害了。
紀夢沅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地，沒什麽底氣：“我，我沒讀過大學又怎麽樣，在場的這些人學歷是比我高，可他們還不是要伺候我，我說什麽是什麽，還要拍我馬屁，看我臉色，學歷這種東西能換來這些嗎？”
在場的工作人員都不敢吱聲，雖然他們心底裏很鄙視紀夢沅這種腦袋空空沒素質，傲慢架子又大的女明星，但是身為打工人，紀夢沅說得沒錯，他們就是必須得看她臉色，她高興了，他們的工作才能順利，他們的飯碗才能保住，不公平，但世道就是這樣。
紀夢沅紅的時間不長，但在圈子裏的名聲不小，出了名的脾氣差，據說有一次她因為對妝容不滿意，足足罵了化妝師十幾分鐘，化妝師入行很多年，圈內口碑不錯，算是知名化妝師，比紀夢沅大十幾歲，按輩分來說，足夠紀夢沅叫一聲阿姨的，這種情況下，被紀夢沅用各種難聽的髒話罵了那麽久，也不敢還一句嘴。
誰也不敢去勸，到最後，是紀夢沅罵累了，這才停下的。
這件事很快在圈子裏傳開了，不知道是誰發到了網上，但是紀夢沅憑着營銷臉和身材，在沒有什麽作品的情況下也吸了不少粉絲，這樣的爆料招來了粉絲的怒罵。
【一個才注冊一天的小號就急着來帶節奏了】
【好假，我也可以說我是圈裏人，夢沅人美心善，大家都可喜歡她了！】
【我寶寶是要火了吧，都有人黑了，看來很快就有好消息了！】
那條爆料微博的評論大多都是這樣，最後，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所以，這一次看到紀夢沅吃癟，在場所有人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默默吃瓜。
說一物降一物還真是有道理，別看紀夢沅平常趾高氣揚，誰都不放在眼裏，在程述面前，竟然還有這麽狼狽的時候。
“是嗎，你以為憑你的腦子能紅多久？”
“你引以為傲的臉也不過如此，這一行從來不缺長得漂亮的人，更不缺新人，粉絲現在因為你的臉喜歡你，也會因為有更漂亮的人出現而去喜歡其他人，靠外表維持的喜歡根本不堪一擊，随時可以被替代。”
“不要以為你的走紅是你靠你自己的本事，多聽幾句好聽的就認不清現實了，現在粉絲口口聲聲地說着多喜歡你，周圍人也是因此而捧着你，但是一旦粉絲變心，你就什麽都不是。”
按程述的脾氣，平常遇到這種人，他也不會對對方有什麽微詞，他不能幹涉別人的處事原則，只要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就好，但是今天，紀夢沅的所作所為，他忍不了。
紀夢沅愣了好久，終于找到了可以反擊程述的點：“那你呢！”
“你有什麽資格說我，你不也是靠臉火的嗎！”
“你又有什麽本事，就算我是花瓶，你也一樣！”
程述一點也不生氣：“嗯，是。”
他并不在乎娛樂圈的一切，随時可以退出。
但是，既然現在還在，那就要做好眼前的事。
從下午到現在，短短的幾句詞，紀夢沅已經NG了無數次，不是忘詞就是笑場，先前程述還礙于面子，秉着對合作方禮貌的原則，一直很耐心地配合，但如今，既然已經攤牌了，也就沒有忍耐的必要了。
“既然拿了錢，這麽多人在這裏守着，還是請你敬業一點，我已經陪着你重來了十幾遍了。”
“就三句詞，我想就算讓不認字的人來重複十幾次，也該背下來了。”
“對不起，我忘了，你的文化程度應該也跟沒有接受過義務教育是差不多的。”
全場來看，咖位最高的應該非程述莫屬，所以程述對着紀夢沅說這些話，沒人敢來阻攔，當然也沒人願意來攔，這簡直說出了他們的心聲，是他們喜聞樂見的事情。
紀夢沅的經紀人開口勸道：“程述，大家都在圈裏混，可能還有機會合作，不要把關系鬧得太僵了，鬧得太難看，以後見面也尴尬。”
“她出道沒多久，年紀小，不懂收斂自己的脾氣，也沒什麽懷心思，就是口無遮攔，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吧。”
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程述更加不爽。
“她年紀小不懂事，我也就比她大一歲，我做了錯事也可以用這個理由，你是長輩，就不要跟我計較了。”
“不過，既然你都比我多活了十幾年，怎麽也這麽不會做人？”
經紀人被程述當場下了面子，臉色有些難看：“你這話什麽意思？”
“你是因為跟她在一起久了受影響了，還是你本來就是這種人？你的事我也聽說過不少，說不清你們兩個是誰影響誰。”
“你也是被人奉承慣了，所以看誰都覺得該對你言聽計從嗎？”
聽到這裏，經紀人終于反應過來，程述話裏話外都在指責她指使剛才那個女孩出去買咖啡的事。
“那個女孩是你的助理？”
“當時是看大家都在忙，所以麻煩她幫忙買咖啡，如果你覺得……”
“誰說她是我助理了。”
小樂不知什麽時候站到了程述身後，弱弱出聲：“我是助理。”
這話一出，就有些耐人尋味。
程述身邊的工作人員都是男性，今天突然帶來了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剛才都忙着拍攝，沒人注意，這時候仔細回想，确實有些不正常。
“抱歉，我可能誤會了。”
小樂小聲提醒道：“哥，你眼前這個不是省油的燈，你還是控制點吧，不然又……”
在這麽多人面前為溫檸大動幹戈，光是想到這件事，小樂就眼前一黑。
加上面前這個經紀人，出了名的睚眦必報，他這麽說話，簡直相當于白送個把柄給對方。
“剛才那位是我們工作室的新成員，負責運營的，才來的，大家沒見過也正常，哈哈……”
小樂幹笑了兩聲，卻發現所有人都一臉嚴肅，各懷心思，氣氛也并沒有那麽輕松。
紀夢沅卻是像抓到了程述的把柄，異常激動：“程述，你把這個女的放在身邊，恐怕不是什麽所謂的工作人員吧，都是幌子，你跟這個女的到底什麽關系？”
程述沒正眼看紀夢沅：“關你什麽事？”
“我也不需要跟你解釋。”
“你就不怕我爆給狗仔？”
程述更不怕這種威脅：“随便。”
兩個人鬧得很難看，繼續開拍的時候，紀夢沅怎麽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中斷了很多次，反觀程述，跟沒事人一樣，一開機，立刻進入狀态，對着紀夢沅也能演出深情模樣，一離開鏡頭，又恢複了平常的狀态。
紀夢沅恨得不行，卻又無可奈何。
能拍這個廣告，也是跟不少新人競争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如果效果太差，也會影響在廣告商那裏的印象，紀夢沅也不是不知道輕重，所以也有些着急。
最後，拍到十一點多，終于收工。
程述換完衣服出來，看到的是賠着笑臉的小樂。
“她人呢？”
“你說溫檸啊，她早回去了。”
‘唰’的一聲，程述将拉鏈拉到了頂，擋住了半張臉。
“誰準她先走的！”
小樂解釋道：“那，她不是衣服濕了嘛，我以為你的意思是先讓她回去休息。”
“我說過這句話？”
是沒說過，只是他揣摩出來的，看來，是猜錯了。
小樂小聲嘟囔道：“時間也不早了，她在這陪着也沒什麽用，讓別人早點回去休息不好嗎？”
“你說什麽？”
“沒，沒什麽。”
“你找她有事嗎，也不早了，不然我給她發條微信，讓她明天過來。”
程述戴上帽子：“要你多事。”
溫檸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
她握着杯子，望着窗外的夜景發呆。
手機響了一聲，她走過去，以為是垃圾短信，畢竟已經這個時間了，但有些意外，竟然是一條微信好友申請。
溫檸打開手機，點進去，看清內容後，足足愣了一分鐘。
她揉了揉眼睛，怕是自己看錯了，但确認幾次之後，終于确信了，自己沒有眼花。
是程述發來的。
今天見過宋央以後，橙藍的工作人員就把她拉進了一個工作群，群裏一直有消息，不過與她無關的，她也沒多在意，更沒有關注過群裏究竟有哪些人。
但是，這時候，程述發來的好友申請明明白白地寫着是從那個工作群裏找到的她。
溫檸猶豫了很久，沒有通過程述的申請。
剛把手機放下，就有人打來了電話。
屏幕上的陌生號碼一直閃動，在即将要自動挂斷的那一刻，溫檸點了接聽。
“喂？”
“你沒睡為什麽不回我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