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沉浸于幸福中的溫檸并沒有察覺到遠處角落裏正對着她和程述的鏡頭，更不知道自己和程述擁抱親吻的這一幕早已被拍下。
其實在兩人獨處的時候，程述就已經發現了藏在暗處的狗仔，他對鏡頭有比普通人更加敏銳的感知，無論偷拍他的人藏在多隐蔽的位置，他總能很快地注意到對準他的鏡頭。
但是，程述沒有吱聲。
對溫檸坦誠自己的心意，他早已經有這樣的心理準備，他也很清楚，無論對公司還是對他個人來說，這種事情并不能公之于衆，可是，他和溫檸重新在一起了，還有什麽能比這更重要呢。
抱着程述，臉埋在他心口，這樣的幸福曾經只是在夢裏出現，溫檸只想這一刻再長一點，但即便她再不舍得，理智告訴她，她該放手了。
程述這樣的身份，随時随地都有無數狗仔跟拍，如果她被拍到，對程述的事業必然是毀滅性的打擊。
溫檸戀戀不舍地松開了手，仰起頭，望着程述：“很晚了，你明天還有工作，早點回去休息。”
程述抓住溫檸的手，拉着她上了車。
“你幹什麽啊？”
程述拉着溫檸在自己身邊的座位坐下，司機一行人也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我餓了，去吃飯。”
程述将頭靠在溫檸的肩膀上，手也沒有放開，把溫檸的手緊緊握在自己手心裏，程述比溫檸高很多，這樣的姿勢其實是不太舒服的，可程述依舊堅持。
溫檸瞥了一眼坐在前面的司機和保镖，有些難為情，小聲在程述耳邊說道：“車上還有人在，你先松開。”
溫檸說的是他們一直牽着的手，如果緊緊是拉着手也就算了，程述的手指還在她的手背上一直輕輕摩挲着，弄得她癢酥酥的，像是拿着根羽毛在她心上拂過，吊着她不上不下，似乎有細微的電流從她全身流過，有種過電的感覺，但又很舒服。
聽了溫檸的話，程述飛非但沒有松手，反而抓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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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累了，你讓我睡會。”
溫檸低頭，看到程述眼底微微的青色，立刻放棄了先前的念頭。
程述沒有說假話，看得出來是真的很累了，錄節目半個多月來，多數都是淩晨才收工，他們手工以後，他還不能休息，還有別的工作等着他做。
所以這段時間，程述基本上都是淩晨三四點才能休息。
最忙的一天，程述熬了一整個通宵，淩晨五點多拍攝完成以後，又坐了兩個多小時的車趕到節目錄制場地，洗了個臉就開始做造型，連早飯都是趁着化妝的間隙吃的。
如今節目錄完了，溫檸心想，程述也該好好歇幾天了。
程述的呼吸逐漸均勻，溫檸小心翼翼地拿過放在身邊的毛毯給程述蓋上。
小樂半開玩笑地小聲說道：“這半個多月以來，這還是他睡得最早的一次。”
溫檸有些心疼地看着程述的睡顏，手指輕輕撫了上去。
程述睡着的時候很乖巧，安安靜靜，也不亂動，沒有什麽奇怪的習慣，這會只有一張臉從毛毯裏露出來，看着各位溫順可愛，讓人忍不住想去捏捏他的臉。
當然這只是溫檸心裏的想法，不過，失而複得的感覺讓溫檸久久平靜不下來，她眼睛都不眨，一直盯着程述，一刻都舍不得移開眼神。
越看越覺得喜歡，溫檸低下頭，在程述的唇上輕輕碰了一下。
親完以後，溫檸捂着自己狂跳的心，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來的勇氣，尤其是注意到車上其他幾個人若有若無的目光時，溫檸的臉更是紅透了。
她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麽邪，竟然這麽旁若無人地做起這種過去她非常不理解的行為，臉都快燒起來了。
小樂輕咳了一聲，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溫檸頭都快埋到地底下去了，只能想辦法轉移話題。
“明天有工作嗎？”
“嗯，要去錄音，還要跟幾個音樂人見面，聊聊跨年的新歌。”
“什麽時候能休息？”
小樂拿出手機看了看：“今年都沒有空了，行程都排滿了。”
“他生日呢？”
“生日那天要去見導演和制片人，跨年過了就要進新組了。”
溫檸問道：“他這麽久以來，有休息過嗎？”
小樂搖頭：“沒有。”
“快一年了，還沒有哪天是沒有工作可以休息的。”
“而且他又是個事業心很重的人，不做就算了，要做就要做到最好，這個圈子也是很勢力的，以前沒紅，就算有實力也沒人能看到，也沒有機會，紅了以後，各種資源全都來了，他寧願不休息，也不想白白錯過這些機會。”
“真的很辛苦吧。”
“最開始那半年真的是連軸轉，我記得，有一天一連飛了四個城市，我都累趴了。”
“他也很累，我們到了拍攝地以後，還能休息一會，但他必須馬上進入拍攝狀态，時刻待機，忙到吃飯都沒時間，只能在調整機器重新布景的間隙随便吃點三明治。”
“他最近又瘦了，是不是三餐都沒按時吃？”
“都吃了”小樂解釋道，“因為才殺青的電影和新戲都要很瘦，所以他一直在控制體重。”
“吃的都很少，而且都是水煮的。”
溫檸早就注意到了，程述現在已經瘦到穿普通的長褲，褲管都是空蕩蕩的，這樣的狀态上鏡是合适的，但現實看着就有些偏瘦了。
不過程述一直以來都是修長身形，從來沒有胖過，如今這麽瘦，也沒有看着過分不健康，更像是學生時代清瘦的狀态。
車停在程述所住小區的地下停車場，程述還沒醒過來，溫檸也舍不得吵醒他。
但程述像是有感應一樣，車一停下，他就緩緩睜開了眼睛。
嗓音帶着些剛睡醒的慵懶沙啞，懶洋洋的，外人很難見到的一面，他拉着溫檸的手，在溫檸的肩膀上蹭了蹭，問道：“到了嗎？”
“嗯。”
“我們回去吧。”
程述伸了個攔腰，帶上帽子，做這些事的時候，依舊牽着溫檸的手，沒有松開。
溫檸有些猶豫：“我不下去了，萬一被拍到……”
“這裏安保措施很好，外人進不來的。”
溫檸還是不敢确信：“真的不會被拍嗎？”
“被拍到又怎麽樣？”
“你很不喜歡跟我有關系？”
小狗又炸毛了，溫檸趕緊解釋，順着他：“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現在在上升期，如果被拍到，對你影響很大的。”
“我不想因為我害得你事業出現問題。”
程述想說什麽，但一看溫檸的表情，又知道她本來就是這樣的性格，顧慮得太多，也就算了。
“不會被拍到的，相信我，走吧。”
程述拉着溫檸往電梯間走，小樂在車上提醒了一句：“那我們明早來接你。”
出了電梯，走到門口，程述按指紋開鎖以後，沒有急着進門，拉起溫檸的手，把溫檸的指紋也錄了進去。
“以後我不在的時候，你就可以進來了。”
溫檸的臉逐漸燙了起來，程述總是這樣，不會表達很多，但總是會在各種細節地方給她安全感。
“你不在，我來幹什麽？”
“這是以後我們兩個人住的地方，你當然要來了。”
“試一下。”
溫檸的手指放上去，‘嘀’的一聲，門就打開了。
溫檸心裏滿溢的都是幸福，好不真實的感覺。
房子很大，三百多平，家具電器都一應俱全，但是就是看着很冷清，沒有一點生活氣息。
“你是不是不常回來住？”
“嗯，這麽久就回來過幾次，也是收拾行李，一晚都沒住過，但是請了保潔，會來打掃衛生。”
程述從鞋櫃裏拿出拖鞋：“你先穿這個，只有男士的，可能有點大。”
溫檸低頭看了一眼腳邊的男士拖鞋，對她來說是非常大了，穿上去在腳上晃蕩着，很不合腳：“這是你的鞋？”
“嗯，沒有其他拖鞋了。”
“那你穿什麽？”
程述赤着腳踩上了地板。
“你自己先玩會，我去換衣服，然後打電話訂餐。”
溫檸看向客廳裏的時鐘，已經快十二點了。
她拉住了要離開的程述：“不要訂餐了，你去洗澡，我來做。”
程述挑眉：“你會做？”
他可還記得當年他生日的時候，溫檸曾經誇下海口要給他做生日餐，雖然很清楚溫檸的水平，沒什麽期待，但是最後看着廚房的一片狼藉和唯一能吃的炒糊的番茄炒蛋時，他還是難以置信。
一看程述的表情，溫檸就知道他想到那件事了。
“人是會有進步的，你不要小看我。”
“你快去吧，等會出來就能吃了。”
溫檸推着程述往洗手間走，自己則是轉頭回了客廳。
程述是不做飯的，開放式的廚房所有的廚具餐具都嶄新的，一點使用痕跡都沒有。
溫檸打開冰箱，裏面意外地食材不少。
溫檸确實不怎麽擅長做飯，但是工作以後，也學了一些，最簡單的面對她來說還是不成問題的。
程述洗完澡擦着頭發出來，看到的就是溫檸背對着他站在廚房拿着勺子嘗味道的場景。
溫馨煙火氣十足的一幕，原本冷清的房子裏，因為溫檸的存在，終于有了點人氣。
溫檸的勺子正要往嘴邊放，突然從背後伸出一只手來，握着溫檸的手轉了方向，将勺子放進了自己的嘴裏。
“有點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