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真的嗎？”
程述接過溫檸手裏的勺子，點頭：“有點，不過沒關系。”
溫檸有些歉疚，是她提出要做飯，結果最後出來的成品好像也不怎麽完美，她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不然……還是點外賣吧。”
“不用。”
溫檸煮面條也只會做最簡單的清湯面，只放了點醬油、醋還有一點糖，燙了兩顆青菜，看着賣相還不錯，但味道說不上太好，只能說是将就。
溫檸将面盛了到碗裏，放到程述面前，程述要動筷子的那一刻，溫檸還是忍不住提議：“我還是去訂餐吧。”
程述忙了這麽久，晚餐還只能吃她做的這種沒什麽營養味道一般的清湯面，實在是委屈他了。
程述夾起面，吹了一口，放進了嘴裏。
“怎麽樣？”
“一般。”程述實話實說，“只能吃出鹹味。”
溫檸懊惱，早知道不要攬下做飯這件事了，說不定程述開始還抱着很高的期待呢，結果……還是搞砸了。
“那你別吃了。”
程述很快就把一碗面吃完了，看得出來是很餓了，但也沒有狼吞虎咽，只是比平常的速度快了不少。
溫檸很早以前就發現了程述的一個習慣，他不挑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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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都吃，他覺得好吃的就多吃兩口，不好吃的就少吃點，也不會提很多要求，俗一點說，就是好養活。
溫檸其實也不明白，以程述的家庭條件和生活環境是怎麽養成這樣的性格，他有時候真的過于接地氣，比普通家庭出身的同齡人更加樸實。
很多人紅了以後，很容易在身邊人的吹噓和粉絲的追捧中迷失自己，對于物質的欲望更加強烈，溫檸發現，程述好像一點都沒有改變。
他衣櫃裏衣服不多，都是常在機場照看到的那些，鞋子也是，都是常穿的，所有的物品都有明顯的使用痕跡，而且看得出來保護得很好，過了很多年，依然在用。
溫檸想起了劇組的工作人員說過的一件事。
一個劇組，少的也有幾百人，很多人根本對不上號，但程述對劇組裏的每一個人都很有禮貌，對方跟他打招呼，不論是導演制片人，還是燈光道具或者群演，都是一樣的态度。
其實劇組也是階級很明顯社會縮影，群演的地位一般都是最低的，大多數群演在片場的待遇非常差，多數工作人員對他們都是非吼即罵，但是，程述殺青的那一天，有個群演向程述打招呼，跟他告別，程述也非常禮貌地回應，并沒有區別對待。
打掃酒店房間的阿姨也誇過程述，說他住過的房間都收拾得很整齊，即使退房，也不會像很多人一樣把房間弄得一團糟，讓她們都沒地下腳。
溫檸盯着坐在對面吃面的程述，越看越入迷。
“要喝水嗎？”
“我去給你倒水。”
溫檸沒等程述回答就起身去櫥櫃裏找杯子。
程述的東西都擺放得很整齊，非常有條理，所有的杯子就放在旁邊的櫃子裏，一眼就能看見。
溫檸打開櫃子後，看到放在第二排的那個杯子時，愣住了。
那是他們在一起不久後的第一個聖誕節，她送給他的禮物。
整個杯子以米色為主，杯子上畫滿了各種聖誕元素，很鮮豔的紅綠色系，還有兩個凸起的裝飾，一個設計成了聖誕老人的形象，一個是聖誕樹的樣子，很可愛的杯子，很難想象程述用這個杯子喝水的場景，總覺得畫風違和。
那時候，她送了這個杯子給程述以後，一次也沒見程述用過，她還問過程述是不是不喜歡她送的禮物。
那時候程述确實是這麽回答的。
“你不喜歡那個杯子嗎？”
“我都沒見你用過。”
“你覺得我在教室裏拿着那個杯子喝水，其他人看到了，會是什麽反應？”
當時溫檸腦子裏立刻就浮現出了那個場景，好像确實很奇怪。
“那我以後不送你了。”
“我又沒說不喜歡。”
原來程述說的都是真的。
這個杯子他居然一直都留着。
溫檸心裏滿滿的都是驚喜，她拿着杯子，跑到程述面前，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這個你還留着！”
程述不懂溫檸為什麽這麽開心，就只是一個杯子而已。
“你送我的，我當然留着了。”
“我還以為你不喜歡。”
“你送我，肯定是你喜歡，我肯定要留着。”
溫檸放下杯子，沖到程述面前，跳到了程述身上，雙手勾着程述的脖子，在程述臉上親了一口。
“你怎麽這麽可愛！”
程述一手扶着溫檸，本來因為溫檸的主動還很高興，但溫檸對他的評價，讓他不怎麽滿意。
“不要評價一個男人可愛。”
溫檸眼睛彎起來，笑得更甜了，程述越是這麽說，她越覺得可愛。
“好吧。”
溫檸說着就要松手，程述按住她的手，不讓她走。
“你幹什麽？”
“你不讓我說，我就不說了。”
“但是，我覺得可愛才想親近，你不喜歡，那就算了。”
程述抓着溫檸的手，很別扭，做了很久的思想鬥争，終于妥協。
“可以。”
溫檸歪頭，問：“什麽可以？”
程述低頭，按着溫檸就吻了上去。
“唔……你犯規……”
哪有這樣堵嘴的，她話都沒說完。
程述的吻逐漸向下，越來越重，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了溫檸的頸間胸前……
溫檸使勁推着程述，在自己被迷得暈頭轉向之前，努力找回了自己的意識。
“我要去洗澡。”
程述啞着聲音，半眯着眼，沒有停下動作，十分享受溫檸這點對他完全沒什麽作用跟撓癢癢似的拒絕。
“好，我帶你去。”
“我……我自己去。”
程述掐着溫檸的腰，嘴唇在她耳後游移，若即若離，像是故意吊着溫檸，讓她不上不下，難受得很。
“我教你怎麽用，好不好？”
“好嗎？”
“可以嗎？”
溫檸腦子跟漿糊一樣，早就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聽見程述在她耳邊一遍一遍地問她好不好，問一句，吻也跟着印在她耳朵上，她怎麽可能說不好。
“嗯……好…….”
……
半夜，聽到溫檸熟睡以後，程述這才睜開了眼。
溫檸靠在他懷裏，睡得很沉，安安靜靜，被他強制性放在他腰上的溫檸的手，屬于溫檸的溫度，讓程述根本沒有一點睡意。
“溫檸，不要再離開我了。”
只有在溫檸睡着的時候，他才敢說出這句話。
溫檸好像根本不知道，沒有她的這幾年裏，他是怎麽過來的。
他很清楚，直到現在，溫檸也沒有真正地對他卸下心防，對分手的理由，她還是不肯提及。
他不知道，究竟要怎麽做才能讓溫檸對他有足夠的信任，才能消除她心裏的隔閡，讓她重新全心全意地愛他。
“溫檸，你到底想要什麽？”
只要她說，他都能做到。
溫檸一覺睡到九點多，睜開眼的時候，程述早就不在了。
剛一坐起來，程述的電話就來了。
“起來了嗎？”
“嗯……”
“櫃子上還有個手機，你餓了的話，訂外賣也可以，默認地址就可以，支付密碼是你的生日。”
“今天周末不用上班，附近有幾個購物中心，你自己去逛逛，把那個手機帶上，抽屜裏還有張卡，也帶着，喜歡什麽就買。”
溫檸點頭：“知道了。”
這時候，溫檸才發現，程述的卧室裏挂了好大一副他的雜志照片，想起客廳裏擺着的一排獎杯，她開玩笑：“都不知道你還這麽自戀，房間裏還挂自己的照片……”
程述那頭聲音微變，有些不自在：“不是這個原因。”
“那是為什麽啊？”
“我晚上可能回來得比較晚，你累了就早點睡，不用等我。”
溫檸還想繼續問，但回應她的只有機械的‘嘟嘟’聲。
原來程述也有這麽生硬轉移話題的時候，太明顯，明顯到她都看出來了。
到底是為什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