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最近影視劇《大明XX》大火，也帶火了明初的那段歷史。

清溪被某張朱棣劇照表情包給整破防了。

忙了一晚上将收集的素材剪輯成視頻上傳到平臺上，她才疲憊睡去。

睡過去的她并未聽見耳邊響起的聲音。

【……檢測視頻成功。】

【鎖定時空錨點，錨點鎖定成功，視頻開始投放。】

……

公元1382年，洪武十五年，皇長孫朱雄英薨逝。

最疼愛的長孫早夭一事給兩位帝國最頂層夫妻帶來巨大打擊，操辦完大孫子的喪禮，馬皇後支撐不住病倒了。

皇長孫四歲失母，由馬皇後接到宮中養大，事事過問，祖孫情深，這一去就如同在馬皇後心上挖去一塊肉。

時至八月馬皇後再次得病，這回病情來勢洶洶，同月二十三日逝去。

先後接到噩耗的秦王、晉王、燕王、周王和楚王馳馬奔喪至應天府。

前後腳痛失大孫和發妻的朱皇帝悲痛欲絕罷朝，一應政務皆壓在太子朱标身上，他滿懷悲痛勉強操持完母後喪事，才領着幾位弟弟來到乾清宮。

乾清宮中，悲痛欲絕的朱皇帝躲在被窩中哭得像個孩子，一想到相濡以沫的發妻離他而去，他心痛如刀絞，只想躲在被窩裏默默舔傷，偏偏門外幾個兔崽子不合時宜跑來打擾他。

“爹啊，您開門，兒子們來看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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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也在這，您不見兒子，總不能大哥也不見吧！”

朱皇帝并不想理會，然而幾個兔崽子越來越作死，将門拍得啪啪響。

朱皇帝掀開被子，撿起地上的鞋往外沖，走到一半響起老妻去世，只給他留下幾個孩子相依為命。

朱皇帝眼淚又湧上來，他将鞋扔地上，罷了罷了，他失去了妻子，孩子也失去了母親。

突然眼前出現了一道光亮，宛如正午太陽，朱皇帝被亮光一刺反手遮住眼睛。

門外太子等人也發出驚慌聲。

“門上有光！”

“大哥，快躲開！”

朱皇帝聽外面動靜心焦，努力睜開眼睛。

【前有勾踐卧薪嘗膽，後有朱棣豬圈裝瘋！】

一道女音出現在耳旁，朱皇帝聽清楚後一個踉跄差點沒被鞋給絆倒。

門外，衆人面前出現了一個大光幕，在聽見朱棣豬圈裝瘋這句話時，本來驚慌不已幾位王爺都是一臉錯愕。

朱棣也是驚愕，随後對上其他兄弟異樣眼光，滿臉冤枉，“不是我！”

這時光幕中亮光淡去，出現了一個兩個老者在對話，說的什麽沒放出來，配着這段畫面，女音再次響起。

【大家好，我是清溪，最近某大火熱播劇《大明XX》播出，又将我們帶入幾百年前的大明王朝歷史風雲，最近這張表情包很火……】

光屏上畫面定格，一老頭連出現三次，每次圖片上都有一句話，合起來就是，“我在豬圈裏，吃了幾年豬屎，才把這天下拿下。”

這張圖透露信息太多，多到讓衆人皆驚。

根據前面的那句朱棣豬圈裝瘋，很明顯這老頭就是朱棣，最後是他拿下了天下。

周王驚叫一聲顫顫巍巍指着光屏道：“難、難道是娘顯靈了？”

秦王朱樉暴怒乘朱棣不注意在他臀上踹了一腳，“一定是娘顯靈預言未來，好你個老四，平日裏看着賊眉鼠眼，原來是琢磨着造反！”

朱棣憤怒辯解，“你長眼睛了嗎？你看我跟上面的人有幾分想象？”

晉王朱棡幸災樂禍，“四弟，這歷代王朝可沒有第二個姓朱的得了天下，這朱棣不是你實在是說不過去啊。”

朱棣真覺得自己冤枉，在他心目中大哥朱标毫無疑問的繼位人選，何況此時他才見過姚廣孝一面，兩人是相談甚歡，可還沒被挑起野心，只一心為大明守住邊疆。

【朱棣吃屎這件事廣為流傳，凡是拍攝這段歷史的影視劇均會重提這件事，本次視頻清溪就跟大家探讨一下這永樂皇帝朱棣究竟吃沒吃過屎。】

屏幕黑下來，出現了兩個選項，分別是“點贊收藏繼續觀看”和“投幣收藏繼續觀看”。

衆人無人敢輕舉妄動，就在此時面前房門被打開，朱皇帝紅着一雙眼睛走出來。

“吵什麽吵？都給咱進來！”

朱标拍了拍朱棣的肩膀安撫他，“四弟，大哥信你。”說完率先進殿。

秦王剜了他一眼，憤憤不平走進殿中。

晉王朱棡冷笑一聲緊随其後。

朱棣心沉入谷底。

周王朱橚左右為難，寬慰道：“四哥，娘剛走，咱爹不至于殺你。”

等朱棣腳步艱難地走入殿中，他面前的光屏自動彙入大殿中那道大光屏中。

大光屏又大了幾分，衆人若有所思。

朱元璋下了幾道旨意：“毛骧給咱查清楚，這光幕哪些人能看見。”

錦衣衛指揮使毛骧領命下去。

“召左右參軍嚴守應天府城門……”

很快國家機器運轉，應天府被圍堵如鐵桶。

寝殿中宦官被趕出去，只留下皇帝太子和四位王爺。

其他人均有座位，只朱棣一個可憐巴巴不敢坐，他索性跪倒在地，可惜朱皇帝并不理會他。

黑屏中的兩個選項分別在閃，引動人動手去點，朱皇帝伸手，被朱标及時攔住，“爹，讓兒子來吧。”

提起發妻，朱皇帝鼻子一酸，他環視殿內，“你娘她如何會害咱？”

“爹，是不是娘顯靈還是兩說，一切都是兒子瞎猜測。”周王欲哭無淚解釋，天知道他只是随口一說，誰能想到會坑到四哥？

“娘顯靈也不會讓所有人看見，我猜是邪魔作祟，爹，要不您下旨禁止百姓觀看？”秦王覺得自己是個機靈鬼，提了一個好主意。

朱皇帝和太子看他都是一臉一言難盡，謝謝，你可真是個大聰明。

什麽邪魔會将未來放給他們看，還不如說這是老天爺垂憐大明洩露了天機。

見幾個兒子都反對，朱皇帝還是作罷。

很快他目光放在了四子身上，朱棣跪在地上喊冤，“爹，那上面真不是兒子，兒子怎敢有不臣之心？”

朱元璋冷哼一聲，“是不是，你說了不算，咱倒要看看永樂皇帝這是如何靠着吃豬屎拿了天下。”

朱棣臉色那叫一個糾結，作為皇帝的兒子，家裏有皇位要繼承，要說沒丁點念頭，那肯定是騙鬼。

不得不說在知道自己未來可能坐天下，那心裏叫一個爽歪歪，可問題是靠着吃那什麽拿到，皇位的誘惑力在他心裏立馬降了幾個等級。

幾位王爺心思湧動，若真老四得了天下，那豈不是他們也有機會？

朱皇帝也看出幾個兒子心思浮動，冷哼一聲道：“別妄想了，咱這皇位是你們大哥的，老四咱不管你有什麽小心思，既然已經老天已經提前告知，說什麽也要給咱憋回去。”

得了，有大哥在，老爺子眼裏哪裏會有他們？

幾位王爺同情眼神看向朱棣。

他們這些本就離皇位遠的還無所謂，可老四不一樣，人家未來可是拿了天下，這提前被告知，對于老四來說可真是大大不幸。

朱标輕咳一聲，出其不意點了第一個選項，朱皇帝一驚，沒來得及制止，光幕上黑暗散去，繼續了剛才的畫面。

那女音再次出現。

【明太祖朱元璋駕崩，剛登基不久的建文帝在黃子澄和齊泰的建議下準備削藩，關于人選兩人卻有了争議，齊泰認為先拿燕王開刀，黃子澄有不同意見，認為先剪除其他藩王，将硬骨頭留到最後。】

朱棣松了一口氣，他就知道他爹活着，給他幾個膽他也不敢造反。

同時又琢磨建文帝這三字，眼神不由看向朱标。

朱标眉頭一皺，開口：“兒子沒有削藩的念頭。”

大明還在跟蒙元戰鬥，藩王是拱衛中原的第一道防線，削藩不合時宜，就算削也不是他一代，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

朱皇帝大怒：“這齊泰，黃子澄是誰？找出來殺了，居心叵測亂咱大明江山！”

朱标：“兒臣不知。”他細思了下，目前太子府沒有人叫這兩個名字。

光幕上已經換了畫面，兩個動畫小人吵架，穿着皇帝服飾的小人左右為難。

【歷史證明齊泰的做法是正确的，将硬骨頭留到最後可不就崩掉牙丢了江山。】

“爹，我知道了！這是後人，後人所說！”周王興奮道。

朱元璋白了他一眼，他又不傻，哪裏猜想不到？

【建文帝更認同黃子澄的看法，當即派李景隆去抓周王朱橚。】

周王朱橚臉上的笑容凝固，他滿眼倉皇地看向朱皇帝和太子，“爹、大哥……”

沒的洗了，都出現他的名字，這上面說的就是未來發生過的事。

晉王朱棡安慰拍拍他肩。

李景隆這小子他們可不陌生，李文忠的兒子，他們的外甥，如今還在大本堂讀書。

此刻大本堂已經亂成一片，因為光幕出現，教授皇子的學士心道壞了，要出大事了。

皇子們本來就很慌亂，年紀最大潭王朱梓站在桌上大呼一聲，“不如咱們去找爹爹！”

衆皇子響應，一群蘿蔔頭往乾清宮趕，年齡小的由內侍抱着。

李景隆本來是混在皇子中間，然而在光幕上說他未來會抓周王，衆位皇子立刻把他排擠出去。

現年十四歲的李景隆獨自留在大本堂庭院中，秋風蕭瑟，看着有幾分可憐。

學士嘆息一聲，招手讓他回來。

【要說李景隆這位大兄弟打仗或許不行，抓人卻是好手，接到旨意後第一時間調遣大軍直赴河南周王府将周王和他的老婆孩子全抓去了京城。】

李景隆剛轉身折回，聽見這話暴跳如雷，想他飽讀兵法，自認是下一個冠軍侯，這妖異憑什麽說他不會打仗？還有抓周王有什麽不對？他可是聽皇命，那可是皇帝命令，藩王自己都不敢反抗，他又有幾個膽？

李景隆覺得自己委屈極了，只想回家找爹評評理。

乾清宮寝殿內，周王瑟瑟發抖，嗚咽道：“爹，要不您現在就把兒子的王位給削了吧。”針對的是四哥，倒黴的為什麽是他？

朱皇帝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給咱閉嘴！”

朱皇帝抽出鞋子怒問大兒子，“老大，你就這樣對待你幾個兄弟？”

朱标也不知道未來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做，他已經肯定建文帝是他，至于未來念頭為何會轉變如此之大，他并不知曉。

朱标跪地，“兒子知錯，但兒子保證兒子沒有削藩的念頭。”

【周王最終被流放去了雲南，建文帝登基一個月便迫不及待收拾叔叔們，周王是第一個，卻絕對不是最後一個。】

“叔叔？！”

所有人怔住，這建文帝是皇孫？

朱皇帝回過神來，他嘴唇顫抖看向朱标。

他從未動搖太子地位，朱皇帝的小農思想作祟，家業是留給大兒子繼承。

建文帝是皇孫，也只可能是太子一脈。

皇孫登極只有一個可能，他的寶貝大兒沒了！

這讓老朱如何承受得住，要知道前後腳才失去的大孫和發妻，本來就已經悲痛欲絕，沒想到又意外得知未來大兒子也沒了！

老朱捶胸口，“痛煞咱了！”

各王也意識到這點，朱棣更是恍然，原來他不是從他爹和他哥手裏搶走皇位，而是從侄子手裏。

同時他又憤憤不平，老頭子太偏心，大哥沒了，不應該從幾個兒子裏面選嗎？為什麽将皇位越過兒子傳給孫子？

用腳趾頭思考也知道那建文帝肯定是他大哥的兒子。

朱标勸慰朱皇帝，“爹，兒子現今不是好好的嗎？”他并不在意知曉自己未來會早亡，只是難過自己不孝未來會讓爹面臨白發人送黑發人，爹該多難過啊！

朱皇帝緩過勁來，立馬召太醫。

【接下來一年裏，代王朱桂被前往蜀地圈禁，岷王朱楩被貶為庶民，收拾了幾個叔叔，建文帝越發得心應手，又找借口對湘王朱柏下手，原本以為這次也很順利，不曾想這湘王朱柏很有骨氣，不願受辱，将老婆孩子召集起來關門自、焚而死。】

大殿內非常安靜，忽然門外傳來遠處哭泣聲。

沒多久以朱柏為首的一群皇子哭着闖進來，“爹爹呀，有人要殺我們！”

朱柏此時才十歲出頭，本來在大本堂讀書，被突然出現的光幕吓到，等快到乾清宮又知道自己未來會燒死，直接哇哇哭起來。

朱皇帝本就不是慈父，在孩子面前扮演的是嚴父角色，登基後威嚴更盛，皇子稍有頑劣便連抽帶打，排序在後面的皇子都怕他。

此刻被幾個年幼兒子圍着，也不由心軟了幾分，特別是看向朱柏眼神有幾分贊賞，好小子，不愧是老子的種！

朱标陷入沉思，這建文帝是允炆還是允熥？

考慮到名字避諱，是允炆的可能性較大。

想到府中才到他腰間的孩子，實在是無法想象到這孩子未來會對叔叔們痛下殺手。

他爹他是知道，重視親情，或許會認同削藩卻絕對不會認同逼死自己兒子，在知道未來湘王會死，已經絕了允炆再進一步的可能。

朱标搖搖頭，四弟會反了，他也理解，不反就得死，要是他必定也反。

就是有一點他很不解，老四是如何成功，要知道在大明藩王造反成功幾率渺茫。

別看大明藩王守衛國門，可實際上藩王并不能直接掌握兵權。

沒有兵權的藩王就等于沒牙的老虎。

幾位皇子到來，他們面前的光幕自動和大光幕彙聚在一起，大光幕又大了一圈，已經擴展到整個大殿。

【湘王朱柏的死并未攔住建文帝，很快齊王朱榑和代王朱桂步了後塵被貶為庶人。】

【要問燕王朱棣怕不怕，他當然也怕，建文帝想對他動手已經人盡皆知。早在建文帝對周王出手，他就知道遲早得輪到他。】

大殿中朱棣一下子支棱起來，“爹，你看這可不怪我，是您大孫子要殺我！”

朱皇帝生氣，将手中一只未甩出的鞋子甩了過去，“你個王八蛋敢造反還有臉說！”

朱棣反射性一躲，鞋子越過他的頭朝光幕砸去，光幕畫面暫停。

衆人驚疑，朱棣想到什麽撿起鞋子又砸了一下光幕，光幕繼續播放，他又砸了一次再次暫停。

這下大家都看出來了，這光幕是可以人為讓它停下。

碰巧此時太醫氣喘籲籲趕到了乾清宮，朱皇帝：“快，快給太子看看！”

太醫手放在朱标手腕上，寝殿內人心浮動，等待太醫診斷結果。

太醫收回手，查看了朱标臉色，然後向朱皇帝禀報。

“太子無大問題，只是操勞過度身體疲憊，日常需要多多休息。”

朱标開口：“爹，兒子沒什麽。”

他爹罷朝，政務都壓在他身上，他忙得連傷心母後離世的時間都快沒有了。

如今知道自己會早死，他有想罷工的念頭，環視兄弟一圈，最後定格在朱棣身上。

“不如一些政務交給四弟打理。”